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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情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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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当面交给闻教授的,只有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塞进他的信袋里。可是有一回,
当那人正往信袋里塞的时候,闻教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闻教授……黄教授说,把这本书送给您。”

  “以前都是你送来的?”闻教授的表情冷峻而威严。

  那人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是他的儿子?”

  “不是……我是他的学生。”

  “既是学生,一天不好好读书,尽干这些无聊的勾当,浪掷青春,将来追悔莫
及。”

  那人深深地垂下了头。

  “回去告诉黄教授,以后出了书,请他亲自送来好了。”

  那人满含委屈地回到黄教授那里,将闻教授的话如实地讲了。

  黄教授哈哈大笑,翘翘的山羊胡在嘴角胡乱飞舞,从此就不再送书给闻教授了
。……今天突然又送一本来,其中又有什么把戏呢?

  闻教授重重地坐在破旧的藤椅上,第一次翻开了那本绿色封皮的大书。他要看
一看,一个极端庸俗的人到底是怎样糟踏古老的文明。

  他在目录的前半部分,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这些名字曾经与灿烂的先秦文
化紧紧地连在一起,现在居然堕落到在这本刊物上发表文章,有两个人还在封二上
喜笑颜开地登出自己的玉照,这让闻教授产生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悲凉。他的目光
继续向下移去,在目录的尾条上,是一个专栏,题名“楚辞新花”,闻教授禁不住
晒笑了一下。当他看见本期选出的“新花”的名字,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朵新花叫明月。

  明月的论文恰恰是遭到他严厉批评的对《离骚》命题的新解。

  闻教授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毫无疑问,这是别有用心的黄老头儿在对他进行有意中伤。将这么糟的所谓论
文发在他主编的刊物上,人们自然要问:作者是谁呀!怎么写出这么荒唐的文章!
黄老头儿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答:她是闻笔的学生,闻笔是先秦文学领域的名家,我
作为《楚辞学刊》的主持人,自然是要尊重的。这阴险狡诈的黄老头儿,不是就顺
手一枪,将我的一世英名轻而易举地击倒了么!

  闻教授的胸腔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并把满腔愤怒很快转向了自己的学生。

  他在办公室一直坐到上午十一点,当第三节的下课铃声响过之后,闻教授急匆
匆地走到中文系办公室,闷沉沉地问道:“他们上午有别的课么?”

  中文系主任知道他所说的“他们”,就是指姚江河他们三个先秦文学研究生。
“没有课了。”主任说。

  “通知他们到我办公室来,我要给他们补一补。”

  中文系主任被感动了,真诚地说;“天冷,休息一下吧,听说你这几天感冒了,
我也役时间来看你。”

  闻教授没有出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十余分钟之后,三个人同时到了闻教授的办公室。

  他们是怀着不同的心情来的。作为姚江河,心里很不痛快,因为中文系主任去
叫他的时候,他正在满怀深情地给妻子写信。他妻子名叫顾莲,是清溪区财政所的
会计,姚江河分到清溪区中学的时候,是她主动让人到姚江河10平方米的简陋平房
里提亲的。其实,她一点也不开放,之所以敢于做出这举动,是因为她是一个极有
主见的人。她觉得姚江河不仅个子较高,模样儿有几分帅气,更是一个有才气的人
。清溪这地方山青水秀,出了许多玲珑剔透的美女。

  由于这里是共和国的将军王维舟的诞生地,更由于王将军在民国初年就创办了
闻名川东的宏文小学,大半个世纪以来,宏文小学坚定地传播着进步和文明的火种,
这里的姑娘普遍档次较高,她们挑选夫婿,不看相貌,不看家产,就看他是否有一
股男人之气。因此,每一届大学生分到此地,姑娘们必是躲在家里,将临街的窗戳
出一个小孔来,仔细考查着喜欢张扬的大学生结队从街上走过。一个月之后,姑娘
们心中都有了谱,她们打扮入时地走下楼来,一选就中。

  ……姚江河几乎没有经过考虑就答应了媒人。来到这偏远之地,虽多了几分
“采菊东篱下”的闲情,可与俊男靓女翩跃出入名词丽句俯首皆拾的大学校园相比,
这里毕竟缺少了许多色彩,更属于文化的沙漠区。因此,姚江河来到这里的第二周,
就感到深沉的寂寞。有女孩向他求爱,又不致于冒冒失失地自个儿闯上门来,不仅
让他感动,也让他觉得这女孩定有某种特殊的可爱之处。他们交往了半年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顾莲从生活上给予姚江河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他读研究生,主要的
经济来源也是靠顾莲当姑娘时精打细算的积蓄。一个有生活责任感的女人,在这方
面是有特殊才能的。按姚江河的话说,他对顾莲是感激多于爱情。然而,人类家庭
无数沉痛的经验告诉我们:唯有这种夫妻关系是最为牢固的……夏兄有些忐忑不安
。导师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让三个人一同去听他补课,这证明导师是不会专为他一
个开小灶的。明月与两个师兄不同,她几乎是带着狂热的心跳去见导师的。那本绿
色封皮的大书,并非黄教授“别有用心”地送给闻教授的,而是明月自己送来的。
她送书来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旨意,更不是与导师赌气,完完全全是为了让导师因
自己学生取得的小小的成绩而欣喜。这个天资聪颖的小姑娘,把导师在课堂上对自
己的严厉批评理解得过于简单,她不认为这是闻教授对新生事物的威压和抗拒,而
仅仅看成是导师对自己的严要求和恨铁不成钢的慈父情怀。因此,她的不快只不过
持续了几个小时,就投入到应该干的工作中去。当她那篇文章在《楚辞学刊》上发
表之后,她几乎是带着调皮的微笑在想:尊敬的闻教授,明月小姐是不会为自己的
人生选择后悔的。是的,还在学生时代就在权威刊物《楚辞学刊》上发表论文,是
十分罕见的现象。明月的调皮丝毫不带恶意,而是作为对严师的一种报答。她相信
闻教授是会高兴的。

  三人侍立在闻教授面前,闻教授脸色铁青,呈现出深沉的病态。他的右手握着
那本绿皮书,五根发福的指肚,死死地陷进书里。

  这让明月颇感吃惊。

  “同学们,”沉默良久,闻教授终于说,“由于本人在学术方面取得了一些小
小的成就,遭到了来自全国不少人的嫉恨。有嫉恨就有中伤。本人是在深受掣肘之
苦的重负之下艰难前行的。比如这里有一本书——”闻教授把揉出许多皱的绿皮书
展开,“书的主编就是嫉恨本人最厉害的一个,他企图采取最卑鄙的手段将本人打
倒。当然,你们的导师是打不倒的,他的学术成就更是打不倒的!”

  闻教授把绿皮书交给明月,谈谈地说:“将它撕毁吧。”

  明月大睁着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它侮辱了本人的名声。”
    
    


 


                           第二章

  姚江河没有在美丽的春天的傍晚出去散步,他像一个孤独的幽灵,静默在愈来
愈黯淡的小屋里。他的寝室在研究生接的底层,从窗口望出去,是一片肮脏的平台,
平台之外,便是一条倾斜的宽阔的林荫道。此时,林荫道上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以
及温柔的软语和偶尔发出的张狂的大笑。要是往常,这些声音都会异常清晰异常刺
激地进入他的耳鼓,而且他不需目视就能准确地判断:发出轻柔软话的是勾肩搭背
紧紧偎依的恋人,发出张狂大笑的是没有找到恋人又渴求恋人结队而行的男女。可
是今天,姚江河像是生活在真空里,又像是处在荒岛上,头脑里空旷得几乎没有了
意识。

  他是在等一个人,等他的师妹明月。

  通过去年的一场期末测试,沉默寡言的夏兄更加呆若山石,除了上课,在任何
公共场所都看不到他的影子。尽管他为堆积如山的书本付出了自己的青春,然而,
书本给予他的回报是微薄的,考试五门课程,他有三门主科补考,放假前夕,他受
到闻教授及中文系主任的先后召见,二人表达了同一种意思:如果第二学期的终考
还是如此,他将失去继续攻读研究生的机会。为此,姚江河和明月想去安慰他,尽
管平时夏兄完全游离于他们之外,与他们没有任何交往,更谈不上通常所说的“战
斗友谊”,可他毕竟是师兄,命运把他们卸在了同一条船上,就应该同舟共济,齐
心协力,将命运之舟划向彼岸。现在,师兄遇到了困难,他需要心灵的慰藉和实质
性的帮助,作为师弟、师妹,姚江河与明月都不能袖手旁观。他们是在放假的前一
天一同走向夏兄蜗居的臭不可闻的斗室之外的,看过夏兄贴在门上的对联,姚江河
与明月的心里很不好受,觉得有一种苦味在香苔底下泛滥着。敲了许久的门,夏兄
才开,手里依然捧一本厚厚的大书。见他戴一架深度眼镜,镜片的底光像乱石一样
纵横交错,二人颇感吃惊。夏兄平时是不戴眼镜的。

  夏兄并没让二人进屋,他的腰微微佝偻,沉甸甸的大书压迫着他筋脉毕现的手,
使他显出力不能支的模样。明月首先跨进去了,姚江河跟了进去。明月的右手,情
不自禁地甩动起来。她企图赶走那股氨基酸混合着汗臭的难闻气味,那气味却如绿
头苍蝇,在被驱赶之后,又迅速地发起疯狂的反扑。

  夏兄手足无措起来,像两个陌生人突然闯进了他幽静的灵魂深处。

  “看啥书?”姚江河关切地问。

  “我读《先秦文学的人文精神》。”夏兄模糊地答道。他是讨厌在“书”前面
用一个“看”字的。书怎么能看呢?书只能读!看书是走马观花,不求甚解。

  夏兄“读”的书是闻教授的经典著作。

  “你要准备明年开学的补考呢,”明月语调真诚地劝导师兄,“闻教授这本著
作,许多著名学者研究起来都感到吃力,完全可以放一放,以后再读。因为这本著
作与你要补考的内容几乎完全无关。”

  明月的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师兄高高的颧骨不停地抽搐起来。

  一种深沁到骨髓的悲哀,完完全全占据了夏兄。如果说,他读书缺乏目的是不
公平的,因为他毕竟从一个高中生一步一步地考上了令人羡慕的研究生,尽管是自
费,可也有一个录取分数线,低于这个线学校是不会收的,何况还是大师级的闻教
授的门徒。然而,从根本上说,夏兄读书的的确确缺乏目的,他并不把学历的逐步
升级当成一种资本,而仅仅看成一种学习的必然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攻读研
究生的过程中,他还要面临着补考甚至被逐出校门的威胁。这种威胁是现实的,更
是对他数十年苦读的一种彻底的否定。



  悲哀之后的夏兄明显地烦躁起来。这是深冬,沁人肌骨的寒风从大巴山的山凹
里源源不断地刮过来,夹带着大山林木的腐臭气息,突破通州大学暗绿色的大门,
钻进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夏兄的掌心里却不断地冒出汗珠。他把潮乎乎的手
在裤腿上擦着,可根本阻挡不了汗腺的分泌,连圆溜溜的鼻尖上,也有了晶莹的水
滴。

  姚江河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烦躁情绪,柔声说:“你好好准备。”转身对明月
说:“我们走吧。”

  二人刚刚出门,夏兄重重地将门关了。

  二人走过幽暗而深长的走廊,到了姚江河的寝室门边。

  “进去坐坐?”

  明月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远离厕所,姚江河的寝室比起夏兄也好不到那里去,脏鞋子臭袜
子堂而皇之地摆在屋中央;洗脸架上的一盆水,黑幽幽的,像是刚刚清洗过笤帚;
汗渍斑斑的被盖,像软软的一条蛇,随意地躺在床上;傍窗的写字台上,厚厚薄薄
的书本横七竖八地堆放一气。如果不是因为墙角略显整齐的竹书架和床头的巨幅世
界地图,这屋子是黯淡无光的。

  明月不经邀请就坐在写字台前油黑油黑的藤椅上,姚江河就只有坐床了。

  明月将屋子环顾一周,抽了抽鼻子,笑了笑说:“你这屋里少了臭味,多了酸
味儿。”“你们男人都这样,仿佛是一种风度似的。说实话,在我的心目中,这只
是一种不文明的表现。要我在这屋里呆上一个小时,我是受不了的。”

  “看看表吧,你呆59分钟就可以离开了。”

  明月被姚江河的话逗笑了,咯咯的笑声灌满一屋。明月笑起来和她说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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