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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片拍的本就是李金凤,所以照片中的胎记和真身上的胎记一样,这并无奇怪。但那纸片上的图案却是大有来历,它是郑鲍之前根据自己梦中所见而画,并有城隍庙的薛老道亲口证明,这纸上的图案与那黑纱女人身上的胎记不差分毫。
这也就是说,原来眼前这个死了许久的李金凤,竟然就是郑鲍一直苦苦找寻的黑纱女人!
郑鲍只觉现在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他从一开始就断定这个黑纱女人在案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就是她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只要抓住这个黑纱女人,案情就可大白于天下。可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先前所做的一切假想与猜测几乎被全盘推翻,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暗道:“这……这……这怎么可能?!李金凤就是黑纱女人?!那她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做一场‘活超度’呢?究竟她的死是怎样一回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郑鲍才从停尸房回来。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殊无欢愉之色,一个人回到办公室,也不关大门,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全无往日的风采。众探员都隐隐觉得定然出了些变故,当前的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一个个连忙埋头做事,一时竟是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梁文秋却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进厅内。当场便被一名探员拉住,扯到一边,轻声对他道:“你可小心些,眼下风向有些不对,你不要自己撞到枪口上去啊!”梁文秋“嘿嘿”一笑,道:“什么风向不风向的?今天外面可是天清气爽,舒服的很呐!”这个探员与梁文秋关系颇为不错,见他如此放肆托大,心中都代他着急,连忙指了指郑鲍的办公室,悄悄地说道:“你就别开玩笑了!刚才郑探长急匆匆的出去,回来时就变成了这样,只怕又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些人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就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梁文秋见了郑鲍的模样,也是微觉奇怪,问道:“老哥你说的倒还真的在理,可知道其中的原因么?”那探员道:“我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原因?现在就好比那风口浪尖,自保都还来不得,谁还有这个胆子去碰他?”梁文秋笑道:“哈哈哈……你不敢碰,我可敢!我这就进屋问问去!”说罢,便大步向郑鲍的办公室走去。那探员再想拉住他却已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梁文秋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都好奇这梁文秋会怎样去问郑鲍,不由自主的都抬起了头。却见梁文秋来到郑鲍的身边,先将一样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随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那郑鲍听了,竟是双眼放光,面色瞬时由白转红,又拿起那物看了许久,突然间便似恍然大悟了一般,纵声笑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原来竟是这样!”
坐在外边的一干探员见了这一番变化,无不是心中大奇。究竟梁文秋放了什么东西在郑鲍的面前?他对郑鲍说了些什么话?郑鲍倒底又明白了什么呢?
第八十九回
五日后,天清气爽,阳光从窗外投射下来,将整个病房照得透亮。
陈久生腿上的伤愈合了大半,已可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床走动,头上却还包着纱布,医生说还要再等上几天,以防细菌感染。陈媛已来看过陈久生两次,两人各遭了一场劫难,幸而都是有惊无险,不禁感慨万分,兄妹之间的感情更胜从前。左秋明则是每日都陪在医院里,天天带了许多高汤为陈久生滋补。在一番精心调养之下,陈久生面色红润,双眼有神,气色大有改善。
陈久生坐在床上,随手翻阅着公司的账目。这些天祖兴行虽然没有他主持大局,倒也被几个得力的手下管理得井井有条,之前的担心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他一页一页的看着,心中正在推算这个月的利润,左秋明却拿了一份报纸,兴冲冲的跑进屋子,道:“好消息,好消息!”
陈久生放下帐本,道:“有什么好消息?”左秋明将报纸摊在陈久生的面前,道:“想不到老郑居然已将那奇案给破了!”陈久生低头一看,只见报纸上写着:“巡捕房探员神勇,无头案已告攻破。”不禁也笑着说道:“这个郑兄可真是有些能耐啊!”随即将那报道读了一遍,但让人失望的是,文中除了简略提了几句案情以外,其他都是各界道贺,以及参案人员受到嘉奖的消息。另外还配有一张照片,是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手拿着一面锦旗,却非郑鲍,而是那警督樊荣利。
左秋明道:“那写文章的可真有些不着边际,既不说凶案是如何破的,也没提倒底凶手是谁,反而满纸废话连篇。这同没写有什么两样?”陈久生道:“左老弟你也不用这样着急,改日你去问问郑兄不就好了?”左秋明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正要说话,却见郑鲍推门进来,不由大笑道:“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不就是立下大功的郑大探长么!”郑鲍破了凶案,心情极好,摆手说道:“老弟就不要笑我了!这几日我天天都在应付这些恭维,可都觉得有些烦了,我们兄弟之间就免了这一套吧!”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
郑鲍来到陈久生的床边坐下,道:“陈老弟受伤入院,怎么没和我说一声?”陈久生道:“当时事出突然,而郑兄又忙于破案,所以才不敢打搅。”郑鲍道:“这算什么打搅了?来探病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老弟现在觉得好些了么?”陈久生点头道:“已经好许多了,这次多亏了左秋明,若不是他,我现在是死是活都还是未知数。”左秋明道:“陈兄这算什么话?自己人还这样客气,未免也太见外了吧!”三人又一番大笑。
郑鲍问道:“不知陈老弟是如何受伤的?”左秋明看了陈久生一眼,笑道:“呵呵……只怕这其中的缘故说出来,老郑你又要骂我们迷信了。”郑鲍摆手道:“经过如何便是如何,只管照实说来,我又怎么会骂你们迷信?”左秋明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讲给你听吧。”于是从他们破解了诗谜开始说起,将如何去寻找姓陈的医生,如何追逐乞丐而受到指点,如何被傻子陈医打伤,以及在城隍庙遇见乞丐老道,还有那晚陈公馆外的一场事故都讲得清清楚楚,最后说道:“依照我们的分析,那乞丐老道必定是个方外异人,他知道了陈兄将有一场劫难,所以提前预警。并用小灾化大难的方法,为陈兄避过了这场生死之劫。”
郑鲍听罢,不由大是惊异,叹道:“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情,原来那老乞丐还是一位道家高人,今天可算开了眼界了!”左秋明与陈久生都是一奇,对望了一眼,左秋明笑道:“老郑你今天可有些不像你自己了!你平时听到这种神鬼之事,不都是嗤之以鼻的么?”郑鲍微微一笑,道:“世事终有许多我们难以预料之处,人的看法也是会慢慢的改变。若不是因为那起凶案,恐怕我至今还是一个固执己见的老顽固。”
左秋明听郑鲍话中有话,连忙问道:“难不成那起凶案中也有什么灵异玄妙之处么?老郑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给我们说说吧!”郑鲍诡秘一笑,道:“那凶案中的玄妙却是两位如何都想象不到的!而且……我还一并将陈老弟遇见这些劫难的原因给找了出来。”
陈久生一怔,心中略有些激动,道:“郑兄连这等全没来头的事情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可真是有些神乎其技了。”左秋明抢着说道:“老郑你就快些说吧,到底陈兄为何会碰到这些怪事?那个杀人凶手又是谁?”
第九十回
郑鲍道:“两位老弟不要着急,此案牵涉复杂,想要将全盘弄个清楚,还需从头讲起。”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数天前,在定康路四十四号内发生了一起凶案。女死者叫李金凤,因后脑遭到重击而死。发现尸体的人有三个:住在四十四号对面的文人卓四海,还有两个巡逻的警察。他们冲入现场后看到了死者,而死者的女儿则缩在角落里,已被吓成了痴呆。死者的丈夫周肃不在家里,正在外地出差。当时的疑点倒还真是不少……”为求解释清楚,郑鲍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和纸,将疑点逐条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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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者在被发现之前一直高声尖叫,但只有三人听见,其余邻居都说没有耳闻。
二、三人冲入房内,尖叫声瞬间消失,死者已倒在地上,却没有看到凶手的踪迹。
三、现场毫无血迹,甚至死者身上也是干干净净。
四、后来经过我们查证,死者的真正死亡时间应该是在被发现的前一晚。
五、更诡异的是,就在当天白天,也就是死者实际已经死亡时,却还有人见过死者,并与她一同打过玻璃丝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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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陈二人接过那纸,只见所列的都是最让人迷惑不解的地方,不由点了点头,等着郑鲍继续说下去。
郑鲍道:“我在李金凤的手中找到一张签条。也正因为这张签条,我来到了陈公馆,寻求两位老弟的帮忙。接着我们去了城隍庙,却在门外听扫地的许伯说了一个黑纱女人为活人做超度的故事。凑巧的是,那场古怪的法事当时正在庙内进行,还故意关上了大门不让别人看见。法事结束后,我们也得知那签条并非城隍庙所出,又经由指点,去到了命馆相摊最多的八桥街,分头查访那签条的来历。我也就是在那里,听说了一个规矩奇多的水神娘娘庙。好奇之下前去查访,并约好了第二日去求签,但是却在门缝之间,看到了一个身穿旗袍、头戴黑纱的女人。不过那庙祝却表情惊恐,说并无此人,这不由让我有些起疑。”
“我们道别后,我就回到了巡捕房,交代了一些日常琐事,只觉得浑身困乏,便回家睡觉。却不想做了一个怪梦,在梦中先是站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旁边似有流水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有两个老太婆在互相聊天,说的是李金凤生前之事,这提醒了我调查中的漏洞。还梦见李金凤从自己家中走出,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又在重重迷雾中,出现一个黑纱女人与另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说话的景象,背景则是一个有飞檐的建筑。让人难以明白,这到底有何寓意。”
“我醒来后,便打算依照梦中所指,将李金凤旧事这块盲点补上。但忽然又想到我第二日要去水神娘娘庙,那签条的来历自然是不得不查,也是受了那梦境的影响,总觉得对那黑纱女人放心不下,不如干脆先去摸摸这黑纱女人的底细,明日去娘娘庙时也好有的放矢。于是便将问李金凤旧事的差事交给手下的探员,自己则去了八桥街明察暗访。可惜奔波许久,却无半点消息。突然想起许伯故事中也有一个黑纱女人,便推测这两者会否就是同一人,不然事情何以会如此巧合?于是便转道城隍庙,再去套许伯的话。结果知道了那黑纱女人曾用了一张地契、还有一封短信威胁庙中的汤观主,汤观主无奈之下才答应了这场法事。同时也晓得那女人给了汤观主一个红信封,里面有两个要超度的对象。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李金凤,而另一个则就是我们的陈老弟。”
陈久生听到此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郑鲍道:“我当时便认准那黑纱女人在此案中地位非同一般,就算她不是杀人凶手,也是在一旁辅助的从犯。只要能将这黑纱女人揪出来,这案子多半也就水落石出了。”左秋明插嘴道:“其实那天我听你这样说时,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这凶案已经破了,老郑你肯定也知道了那黑纱女人的身份,快给我们说说,她倒底是谁?”
郑鲍一笑,道:“左老弟你不要心急,该说时我自然会说出来。”顿了一顿,继续讲道:“第二日,我依约去了水神娘娘庙求签。这才知道昨天给我开门的那人叫妙果,她还有一个师姐叫妙音。那妙音问我为何求签,我答说是为求财。那妙果将签筒拿来,我将签求出,却发现那签与李金凤手中的签并不一样,这线索竟是这样断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随意在那娘娘庙中走走,先是发现了一个锁住的佛堂,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有一尊神像。接着,竟然在娘娘庙的花园内,让我看见了那黑纱女人!”左秋明道:“莫非老郑你就此将她抓住了?”
郑鲍摇摇头道:“我哪里抓得住她?她行动极是迅速,那庙中遮挡物又太多,我只能勉强跟在她的身后。最后她进了一座小楼中,我却发现那楼的大门都已紧锁,而且门上都是灰,好似许久都没有开过。正在寻思会否有什么暗道机关时,却被妙果撞见。我只好编了一套说辞,那妙果居然信了,说她师父白月正在小楼内闭关,三日后才会出来。我见那黑纱女人在娘娘庙中出现,且又行踪诡秘,不禁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