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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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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成全他人的人会有好报。

  我不能确定成全了我的这个女人是否得到了好报,或许是有的,但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以人们通常的话来说,在你死去之前,不可能看到天堂中的一切。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上了天堂,换句话说我不能肯定天堂是否真的存在,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周围的人都肯定这个女人的灵魂是去了那里,我必须与他们观念一致,即使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

  这多少让我处境尴尬——即使得到了一个与人类运转方式相同的肉体,也不能保证得到和大多数人相同的思维结果,我的思考方式毕竟理性。

  李晓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数据库中查找手头一个案子嫌疑人的线索,逐个比对庞大的数据资料已经耗费了我大半天时间,长时间盯牢屏幕的结果是使眼睛肿胀,我一边拿起话筒去听他热情的招呼一边将坐垫塞到腰后以对付隐隐作痛的坐骨神经。

  这些感觉上的痛苦与我而言是新鲜而不受欢迎的体验,在接受肉体化之前我虽然对此有思想准备但显然低估了它们带来的不快——在此之前即使在资料室中以不良坐势坐上一天一夜也不曾带来无法弯腰的结果。

  “还记得今天晚上的约会吗?”阿晓试探着问。

  “记得。”我回答,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礼节性亮相。”

  阿晓在话筒那边低笑了两声:“你很排斥?可这是生活,必须习惯的。”

  “你知道我一向排斥,”我放慢了语调回答,“这些活动让我疲倦。”

  那边稍稍做了些停顿,大概是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我会习惯,”我把眼光从屏幕上移开,“你的工作,对吗?”

  我想我应该对这个电话认真起来,让阿晓不快不是我的愿望,也不是我该做的事。

  “也是你的工作。”阿晓强调一句。

  “是!是!”我开始妥协,“亲爱的,我会做你背后的女人,永远大力支持你。”

  那边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么调皮。”阿晓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也很娇宠,“那么七点钟我来接你,穿那件黑色的裙子吧,你穿它最好看。”

  脑海中迅速扫过家里衣橱中的各种衣物,确定阿晓说的是那件真丝的长裙,他在那个女人二十五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

  “配那枚红宝石别针?”我问,让他能听见我声音中的笑意。

  那别针也是生日礼物,二十四岁时的礼物,二十五岁时他说要送她与之相配的衣物,于是才有了长裙。

  那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有无限感动,“谢天谢地,你都记得……”

  “为什么不记得?亲爱的,我依然是贾媛媛,没有变成另一个人。”我用指尖转着铅笔,很耐心也很柔和地解释。

  他只笑,不出声。

  放下电话,舒了口气,从阿晓的反应来看,我的回答是相当得体的,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依然是他深爱的未婚妻。

  或者这个电话的意义也不过是他想再次确认一下这个事实。

  胡生从办公桌对面的隔板后伸出头来,“贾媛媛?我不习惯你的这个名字。”他听到了我和阿晓的对话,忍不住要发些感慨,“你不累吗?”

  “累倒是不累,只是先前那个贾媛媛留下的资料太少,有时很难对以前感动的事产生共鸣。”端起手边凉了的咖啡,我疲倦地倒向椅背。

  “呵——呵!”胡生怪笑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继续做李大公子的未婚妻只是惯性作用,其实根本对他没感觉呢?”

  我把左手中转着的铅笔扔到他头上,将他打回隔板后。

  头儿的身影出现在我座位旁边,“我需要一个人去和陈太太谈话,她抱怨说她儿子新移植的心脏中带有的灵魂正在杀死他,”他用纸夹拍了拍我的肩,“一个正在进行的谋杀案,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开玩笑吗?”我惊奇地望着头儿,“我并不是心理学家或接待人员。”

  “她强烈要求重案组接见,而我们并不想背上忽视民众要求的黑锅。”头儿无可奈何地回答。

  “可为什么是我?”

  “对于精神不稳定的报案者,女性比较能让他们放松,而你是重案组唯一的女性,”头儿耸耸肩,“从生理上来说,你是个叫贾媛媛的女人。”

  我举手,投降。

  必须承认,我是唯一适合的人员。

  自从拥有性别后,生活在很多细微之处与以前相比有了种种变化,对此,除了适应别无解决办法。

  沿着走廓走向接待室,我清楚地听见雨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今年夏天很凉爽,阴雨天一直持续着,整个世界弥散着一股潮气。媒体最近一直在热炒全球冰河时代的随时到来,已经开始的移民分类工作更加加剧了一种不安情绪的蔓延,应该说,警方工作量的突然暴增与此有着直接的关系,幸亏这种不安情绪的蔓延还没有造成整个社会秩序崩盘的后果。

  如果陈太太又是一个强迫妄想症的受害者,我将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到心理学家那里去,要知道,我手头的案子还没有头绪,晚上还必须空出时间来去约会,实在不想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接待室里端坐的陈太太衣着整洁仪态大方,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我走进去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怀疑的表情,我想她并不相信我是重案组的探员,正在考虑会不会又是一个接待人员在滥竽充数地应付她。

  “您投诉一个灵魂在杀死您的儿子?”我问。

  “是心脏,”陈太太语气坚定的纠正我,“医生把一个有问题的心脏移植给了我儿子小磊,那个心脏正在杀死他。”

  “是排斥反应吗?”我怀疑这只是医疗纠纷。

  “不,没有排斥,从技术上来说,这次手术很完美,心脏在小磊体内工作得很好。”陈太太苦笑着摇头,“可是那个心脏的确是有问题的,它已经杀了两个人,小磊告诉过我,他也会去死。”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所有移植过这颗心脏的人都自杀了,小磊一直是个很快乐的孩子,可现在他也想自杀!”陈太太焦急地说,“我向医生提过可能是心脏的问题,可他们都不相信,我知道向警方求助不太合适,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必须保护我的孩子!”

  “那么您是否有根据说明的确是这颗心脏的问题?”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我知道这颗心脏可能有问题后,我设法打听到它的来历,结果发现它已经被移植过两次,而前两个接受这颗心脏的人都自杀了。我去见过这两个人的亲戚,打听到他们和小磊一样,在移植以前性格都非常开朗,是根本不可能走上绝路的那种人。”

  “陈太太,也许这只是巧合。”我顿了顿,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她说,“心脏并没有传递记忆或者感觉的功能,如果不是移植脑组织,应该不会受到供体的影响。”

  “专家们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始终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陈太太的笑容无奈又凄凉,“我请教过一个研究移植的朋友,他告诉我说虽然现在脑移植成功率很高,但移植大脑后是否等于整个人格完全转移却还是没有定论,因为常常会发现移植大脑后的人与以前的那个在人格有差异,贾小姐,你不认为会存在这种可能吗——大脑并不是身体唯一拥有记忆的器官?”

  我准备告诉陈太太从目前的科学理论上来说大脑的确是唯一的记忆器官,但在这么做之前有什么使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是专家所以不能对医学或哲学上的争论随便做出评价,”我这么回答她,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好吧,我会调查一下这件事,从您的说法看来,您已经查到这颗心脏最初的供体是什么人了?”

  “一个叫王祈的年轻人,他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事故?”我开始往记事本上记载,这让陈太太面上的表情有了一点欣慰。

  “据说是谋杀。”她小声回答。

  我一楞。

  “我想……那孩子一定是死不瞑目,所以灵魂才会附在心脏上,”陈太太迟疑着解释,“听说因为证据不足,凶手一直没有定罪。”

  “让我猜一下,”我盯着陈太太的眼睛说,“您会找到警方投诉不仅是因为希望您的儿子得到保护,而且是为了让那件案子得到重视?”

  陈太太的眼神并没有回避我的眼睛,“是的,我想即使小磊暂时得到了保护,但如果那件案子得不到解决那个灵魂将会纠缠小磊剩下的一生。”

  我对疑神疑鬼的想法从无好感,不过通过观察和交谈,我确信陈太太并不是一个被妄想折磨的人,也就是说关于这个心脏的问题,虽然事实可能并不完全如她所言,但确有些东西是需要澄清的。

  “您儿子在哪家医院接受的手术?”

  “爱媛医院。”

  我手里的笔停下来,有点意外,“李氏旗下的那家医院?”

  陈太太点头。

  “您个人认为这件事和医院有没有什么关系?”

  “不,不,我只是投诉这颗心脏而已。”她慌忙解释,“您看,我并不希望和李氏作对,而且对于医生和院方,我并没有什么抱怨。”

  也许我并不合适接这个案子,特别是在晚上要去当事医院出席酒会之前。

  头儿对于我回避的建议不以为然,“办案的人一切要看证据说话。”他如是回答我,在他看来,有确凿证据说明是爱媛医院内部出现问题导致陈太太投诉前,我申请回避不免有杯弓蛇影的嫌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手头并没有太多的人可用,”他向我摇着手指,“如果你不追查陈太太提供的线索,那么就只好把这件事先搁置起来。”

  “你是否一开始就对接这个投诉不感兴趣?”我问头儿,“让我去和陈太太谈话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

  “你很清楚现在有多少已经发生的谋杀案等着我们去处理,”头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虽然听起来很冷血,但在出事之前我腾不出人手来对付一个想象中正在谋杀的鬼魂。”

  对此我并无异议,社会治安每况愈下,监狱和法庭里挤满了各种各样违反法律的人,而外面还有成群的家伙等着我们去抓,光这些已经够我们忙得灵魂出窍。

  “我认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办这件案子——如果它真的可以成为案子的话,”头儿不失时机地提醒我,“你不妨考虑一下利用自己的身份,也许能比别人接触到更多的线索。”

  我吃惊地笑起来:“你是在挑拨我去和未婚夫的家族作对吗?”

  头儿心平气和地摇头:“不,我只是个实用主义者,仅此而已。”

  不管头儿是个机会主义者还是实用主义者,他的决定使我必须接下这个投诉,否则陈太太将永远在医院和警方之间被踢皮球。我也很忙,不过也许能抽出时间顺便查查,虽然不是对这种想象的事情很热心,但稍稍加把力也许就可以免除一位疲惫母亲的奔波之苦,成人之美总是好的。

  如是一来,晚上在爱媛医院举行的仪式是必得认真对待了,把手头的事情匆匆地清理一番,我便赶回自己的公寓梳洗打扮。还好衣橱和化妆柜上的物品都记得纯熟,按部就班地更衣做头,描眉画眼,把自己打扮成李氏未来女主人的工作虽然很繁杂但也不算太难。

  离七点还有十三分二十七秒钟时我已经完成自己的妆扮工作,最近一个月在打扮上用时很少,全然不象以前每每要拖到李晓来接我的最后时刻还在镜前细细琢磨,其实效果还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似乎不知道该把那些用来琢磨的时间花在哪里。当许当理性思维占上风的时候,做人会失去很多女性的本能,我把这个现象归于手术后遗症之一。

  首饰盒旁边的一个小玻璃盏上A093号的铭牌干净地反射着化妆镜旁的灯光,医生把它从我的上一个人工机体的中控芯片上撬下来,出院时将它送给我做纪念。阿晓对于我把它放在首饰盒边的行为有点迷惑,我想那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太多不属于贾媛媛的东西,但不管他愿不愿意,A093也是我的过去,我并不想抹杀它的存在。我并没有告诉阿晓,事实上我感觉现在这个肉体里A093与贾媛媛各自所占的比例比他想象的还糟,也许,那个女人剩下的人格已经不到三成。

  这其实是可以预见的后果,那个女人最后仅存的一点意识被输入A093的电子脑时,被肿瘤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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