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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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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本来是打算探访当事人的,有这么一个麻烦在场我也坚决不会去了,我无法预料这个耳尖眼厉的旁观者会从我与已经够麻烦的陈太太之间嗅出什么东西来,他报道的煽动性警方早就领教过,我可不想作牺牲品。十一楼到了,我走出电梯,沿楼内的安全通道继续向上爬,不敢小瞧曹大记者的本事,很难说他不是在八楼的电梯前两眼紧盯楼层指示灯看我究竟在哪一层下。

  高级病房所在的十五楼走廊仍然安静,当我走近袁茜病房的时候,看到门从里面打开,医生走出来,我注意到他关门的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镶钻的结婚戒指。我站住脚,等医生走到我面前,“对不起,请问您是袁小姐的主治医生吗?”我问。“是医疗组的成员,”他回答,“有事吗?”“我想请教有关袁莎小姐的问题。”我直截了当地说。他的脸色变了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袁茜小姐的大夫,并不认识什么袁莎小姐。”医生试图从我身边走开,当他走过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臂,“大夫,昨天不是上夜班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下班?”我轻声在他耳边问,“我想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他的胳臂僵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结婚戒指上的钻石是很珍贵的,那不是一般医生能负担得起的东西,尊夫人想必出身豪门。”我放开他的手臂,“我叫贾媛媛,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医生脸色发白:“您是李先生的未婚妻。”我点头:“那么现在可以和我谈谈吗?”他再无反对表示。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自动售卖机的投币口挂着“已坏待修”的小牌,医生看着我沮丧地拍拍它的面板,并没有主动开口。“让我猜猜,因为袁莎回来了,你们要检查她的情况是否适合马上手术,所以大夫不得不加班?”我不动声色地问。“我不明白……”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您为什么不直接询问袁太太或者李先生。”“本来我是打算找袁茜谈谈,不过看到你之后改变了主意,”我向他笑笑,“毕竟对袁家人来说我不太可能得到信任,同意我去见那孩子的可能性太小。”医生楞了楞,他没料到我会如此回答。

  “可否告诉我,以您的专业眼光来看,这次手术的风险大么?”我问。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医生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完美的技术可以将风险降至最低,我们医院在这方面是顶尖的权威。”

  虽然我们对于这个人陷入的尴尬处境心照不宣,但他显然还不打算出卖职业良心去挽回颓势。做人可以稍为卑鄙,但最好不要赶尽杀绝,我决定放过他,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您是否介意指给我袁莎小姐的病房?”

  “您可以去问李先生或袁太太。”

  “当然,我可以这么做,”我有些阴险地笑,“我也可以顺便问问您的夫人是哪位,既然她出身豪门,也许将来会在哪个慈善晚会上碰到成为朋友。”

  “您在威胁我?”医生的脸色有些发白,我想是愤怒多于害怕,“做这种事似乎不适合您的身份!”

  “很遗憾我出身底层,并且从事着不那么贵族的工作,所以在攫取目标的时候有时不怎么注重繁文缛节。”我淡淡地回答,“我想去看望一个朋友,但不想寻求一个不是朋友的人允许,我请您做的只是与人方便,这并不是后果严重的行为。”

  “我怎么能相信您?”他很怀疑。

  “这是我未婚夫的医院,出了事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反问,“损人不利已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他抚摩了一下指上的结婚戒指,思考片刻,向走廊另一方向的尽头偏了偏头,“跟我来,”他嘟哝着,“我不了解您和袁家人之间有什么不快,李先生的未婚妻提出要求,作为雇员我们当然无法拒绝。”

  我们走过去,医生一路都低头不语,与其他病房门口电子锁的绿光不同,袁莎病房前闪的是红光,医生从大褂里掏出一张磁性卡片划了划,红光转成黄色,他将手掌覆在掌纹鉴别处,扫描光线过去,黄色终于转成绿色。由此可知病房上的是双重锁,袁家是当真害怕袁莎再跑掉。

  袁莎的身体十分健康,当然不会乖乖躺着,进去的时候她正盘膝坐在床上,安静地翻看摊在身前的一本漫画书,她的目光只在我们进去的时候漫不经心地从画面上移过来,在看清我的脸后,也不过是说了声“哦,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就继续专注地看她的漫画去了。

  她的反应,不过尔尔。

  我之与她,不过是周围那些抓她、关她、切她、分享她的敌人中的一个。

  我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这儿被监视着?”我问。“这里是重点监护病房,访客会被记录在案,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医生心不在焉地走到一边,将双手插在大褂中摆出一副“你们谈,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架势。

  我在病床边坐下,把漫画书从袁莎眼前拿走,她并不介意,随遇而安地把眼睛抬起来,摆出准备接受询问的样子,这让我想到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它们知道人们把它们突然捉起来是要做什么事,可既然怎样也逃不出解剖刀或注射针头,不如省去在人手掌里挣扎的过程。经过十几年的调教,即使稍有出轨,袁莎还是被驯服得很好。

  “继续昨天晚上的问题,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些人是怎么骗你的?”我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问。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袁莎歪了歪脑袋。

  “大概因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我轻轻一笑,“就算我是一伙的,既然可以告诉他们,那么再对我说一遍又有什么关系呢?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昨天晚上又跑回来一趟?”

  “我想看看姐姐是不是真的快死了,”袁莎老实回答,“他们说如果我不同意她一定很快死掉,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死她就要死,所以要看看。”

  “你不死她就要死是什么意思?”我吃惊地问。

  “他们说和以前一样,只是取一点东西给姐姐,但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袁莎狐疑地看着我回答,似乎对我不知道答案有些意外,“我知道这次不一样,弄不好会死的,我不要死,所以跑了。”

  医生在窗边翻看治疗记录,随口插话进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孩子想得太多了。”

  “我听说只是从两个心脏中取一个出来,正常人只需要一个心脏就够用,对你来说只是去掉一个多余的,怎么会死?”我拍拍袁莎的手背,“你做过好几次手术了,为何独怕这一个?”

  “医生说只有一个是好的,妈妈要他把好的那个拿走。”袁莎把手抽回去,“而且我听到她哭着说实在不行就动一次大手术,我换成义体,让姐姐把什么都拿走。”

  凉气从手心慢慢地沁入到骨髓,渗入到肌肤深处,我把漫画书递回去,袁莎无动于衷地把它重新打开摊在盘起的脚边,一页页翻下去。

  “我以为两颗心脏都是好的。”我站起来,对窗边的医生说。

  “您刚才也说过,正常人一颗就够用了,如果两颗都同时努力工作,对供体的身体不一定是好事,因此在某些个案里多余的那颗发育会不健全。”医生把记录本合起,放到窗边的小桌上。

  “从保证成功率来说,当然要用健全的那颗。”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过身去,看到面色并不友善的袁太太,为保证病人休息质量病房的门设计得开关无声,这使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她何时进来。袁太太并不马上和我打招呼,而是用责怪的口气问医生:“相信大夫知道让客人进这里要经过我同意,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得了袁太太,有什么不满您可以直接向我说,”我指指医生,“他以为我得到了阿晓的同意。怎么?做为这家医院的所有人,阿晓不能有这个权力吗?”转而对有些不知所措的医生笑笑,“事实上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骗了你,抱歉。”

  医生耸耸肩表示他并不介意,我主动为他开脱他当然乐于配合。

  袁太太很不情愿地把责备的目光转回到我身上,我俩都清楚把我们之间的不快散布得人人都知道是件愚蠢的事情,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表面上的平和还是要维护的。“很感谢贾小姐帮我们找回莎莎,”她看看袁莎,看看我,很乐意地在我和那孩子之间打下根楔子,“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袁莎从书本上抬起头看看袁太太,看看我,继续看她的书去。

  “不客气,虽然您对我感谢就是不欢迎我来探访。”我笑笑,向门口走。

  “我送你。”袁太太跟上来,不亲眼看见我这个麻烦走进电梯她不会心安,所以我也不客气。袁太太面相平和,举止柔雅,与这表面上的谦谦相反,她与我谈话时倒总不欠咄咄。“你很关心莎莎,因此一定认为我很无情,可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做决定得兼顾两方面,”袁太太替我按下电梯门口的按钮,“莎莎和小茜不同,她可以接受义体,即使失去天然的心脏,我也会出资让她得到最好的义体,为了让两个女儿都活下来,我必须这么做。”

  “两全其美吗?”我问,“甚至为此可以夺去一个女儿的全部肉体去成全另一个?”

  袁太太听出了我语气里的讥讽,“莎莎比小茜适合做电子人,”她颊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一下,“贾小姐,你没有做过母亲,不会明白看着一个孩子长大意味着什么。原谅我的固执,可是小茜的一切我都太清楚,电子化过程中不管是她脑子里少了还是多出什么信息我一定会感觉到,那样我怎么能不认为原来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只是个替代品?我不能保证还能象爱原来的小茜一样去爱那个电子替代品。”

  “袁莎不在你身边长大,周围也没有相依为命的亲人,所以即使变成电子人的过程中人格有什么变化谁都不会有感觉,反正将来就算你们一起生活也是一切感情从头来,不会有影响对么?”我替她说出下面的话。

  电梯铃“叮”地响一声,门在我面前打开,我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一边问道:“你只考虑到你自己的感受,可袁莎的感受呢?”

  “贾小姐,你对于自己电子人的身份有过什么不好的感受吗?”袁太太盯着我的眼睛问,“关于失去和得到的?”

  “我知道失去了什么,但不会留恋。”我回答。

  “那是因为你得到了不会留恋的礼物,”电梯门在我们之间慢慢滑动,在它合上之前我看到的是袁太太平和坚决的眼神,“莎莎也会得到,她不会悲伤。”

  电梯门上的红灯一路向下亮,能感觉到身体随着电梯的铁厢在空间中不断下坠,然而心深处却是有什么油油向上伸出的,就如霜冬后的枯枝在春阳下狂野地抽出新鲜嫩芽来,芽片争先恐后地四处蹿长,不过小小的一刻,便填满了整个心房。

  在一楼大厅里,我踱了几步,大厅正面的墙是一片透明的玻璃壁,我在玻璃后的休息区坐椅上坐下,确保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做的这一行,感情用事是不可取的,特别是要谋个进退取舍的时候,仔细想想,袁家的事其实与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袁莎看上去已放弃了抵抗,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只怕剩了我一人。从袁太太的立场来讲,袁茜是手心,袁莎却不见得是手背,做这种选择顺理成章,从医生的立场来讲,济世救人普渡众生,当然也愿意成就两条生命的同时延续。我一个外人,除了应对把袁莎送回牢笼感到内疚,本没资格也不合适对此指指点点。

  可是,总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是弄拧了的。

  静坐两分钟后我站起身,走回电梯,按下八楼的按钮,当电梯上升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八点一刻,去另一个城市赴胡生帮我定下的约会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走下一步棋,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它并不想让我就此把这件事抛开?

  住院部八楼比楼上多为单人套间的高级病区要热闹一点,住院的人数相较之下多一些,这时候探视时间刚到,病患的亲友纷纷走来,又有护士匆匆来去,人来人往身形繁杂。出了电梯,我前后左右看一看,没有看到熟人的影子,于是慢慢穿过走廊,走到另一边角落的自动售货机前。我注意去看售货机里花花绿绿的货物,这机器的玻璃柜面擦得很亮,反射出我的影子和走到我身后的另一个影子。

  “警官,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哦?”曹记者魅影一般出现在我的身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一直在这一层守着,如果有什么事你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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