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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走在郭靖前面,不远处的郭芙正自己跟白雕玩,见爹爹和杨过都回来了,便拉着柯镇恶一同过来,先跟郭靖告状道:“爹爹,妈妈跟黄珊说话儿,不带我一起。”
杨过闻言顿时瞧了黄珊一眼,两人对视片刻,又错开视线。
郭靖向郭芙道,“你要叫姊姊。”郭芙吐吐舌头缩在柯镇恶身后,郭靖也不去追究,而是反向黄蓉二人奇道,“你们说甚么了?”
黄珊先微微一笑,道:“郭伯母怜我少年孤苦,与我说体己话呢。”
黄蓉看她一眼,冲郭靖道:“爹爹他老人家明明就在嘉兴,他既然不愿意见我们,我们是定找不到他了。如今找到了过儿,不如先回桃花岛罢。”
郭靖还未说话,杨过却反而出声道:“我在嘉兴过的不错,就不走了。”
郭靖顿时愕然,他断然道:“这是什麽话,你二人小小年纪,怎么在嘉兴过活?你往后要读书练武,做个英雄俊才,我若是扔下你走了,将来还有何面目见你的爹娘?”
杨过道:“我现在也能读书练武。我跟珊妹妹现在很好,就不麻烦郭伯父和郭伯母了。”
郭靖急道:“你这孩子!”他说完却也无法,不由便望向黄蓉,盼她能说服杨过。黄蓉本一直注意着他,见他看过来,心中暗叹,但到底还是出言道:“过儿,你总要替珊儿想一想。”
杨过顿时一愣。
黄蓉柔声道:“在这窑洞里受苦受累倒还另说,你也知她生得花容月貌,若是周边绅豪或是江湖中人有心术不正的,要强抢她,你二人在嘉兴无依无靠,到时可怎么办?”
杨过还从未想到此处,闻言一时语塞,不由去握住黄珊的手。黄蓉又道:“就算你能练武,可一面武功不是朝夕可成之事,没有三年五载难以小成,你怎么可能敌得过苦练数十载的江湖老手?再者,珊儿纵使能教你武功,但她毕竟也是个小女孩罢了,所知毕竟有限,你遇到修炼困境之时怕也有心无力。”她向黄珊一笑,“珊儿,你说是不是?”
她这话算是说到黄珊心里了。
黄珊知道杨过为甚么不要走,她又何尝不想跟杨过往嘉兴乡间一躲,平淡自在的过日子?何苦要跟十分陌生的人去陌生之处过活,寄人篱下?她侧颈仰头去看杨过,他亦若有所觉的看回来,目光之切之深,令她四肢百骸都暖透了。
要让杨过种一辈子田么?或者去考秀才做买卖么?他自己可是说,要做个大英雄的。
黄珊要让他如愿以偿。
郭靖这边仍在劝道:“你郭伯母说的是。跟郭伯伯去桃花岛罢。”
黄珊也冲杨过一笑,淡淡道:“杨大哥,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在一起。”
杨过迟疑片刻,目露果断之色,抬头向郭靖道:“郭伯伯,我跟你去桃花岛。”
至此一行数人再无它事,在嘉兴小憩后,便租船下河返程。路上郭靖夫妇如原著般收留了父母双亡的大武小武兄弟俩,几日后换船出海,直奔桃花岛而去。
☆、第八章
第八章
黄珊几人自白滩旁上了岸,只见滩上怪石嶙峋,青草茵茵,不远处几道山峰耸然兀立,遮住对面风光。郭靖黄蓉嘱咐几人道:“眼前这是试剑锋,过了试剑锋,往后是桃花岛上的大阵,阵林中机关重重,极易迷路,你们几个要跟紧,待记住常走的路之后,也万万不要胡乱在阵中跑闹玩耍,记得了么?”
见几个孩子都认真答应,他二人才携着小辈沿石路往桃花岛精舍所在之处去。绕过试剑锋后,只见好大一片树林,杨黄二人跟在郭靖夫妇身后,只见林中树种繁多,百花间映,杂以奇石异草,观之纷繁缭乱,令人目不暇接。林间野径曲回弯转,在其间行走,太阳一会儿在人左边,一会儿又不知怎么去了右边,唯有两只大白雕仍比翼悬飞于几人头顶的空中。看了一会儿后,杨过只觉已辨不清方向,不由有些心慌,对郭靖夫妇的话也真正放在了心上。他自进了林子便牵着黄珊的手,此时不由又重新跟黄珊道:“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进来这里。”
黄珊道:“这话该我拿来道你。”
杨过嘻嘻一笑,郭芙听见他二人又亲亲密密的说悄悄话,还笑得开心,不由道:“你们笑什么?”
杨过随口扯道:“我们瞧这里好多漂亮花草,心里高兴。”
郭芙闻言不由舒心,白嫩小脸上容光焕发,笑道:“那当然。我外公栽得无数名贵草木,外面人兴许一辈子都没见过几样。”
杨过闻言不搭话,小武却好奇道:“芙妹,你外公是谁啊?”
郭芙傲然道:“我外公是东邪黄药师。”
大武小武二人自小在大理生活,并没涉足过中原武林,加上爹又疯疯癫癫的,倒并不知道江湖八卦,但黄药师大名还是听说过的,闻言吃惊过后一阵艳羡。杨过不比他们,本就不知道黄药师是哪头蒜,加上又不愿奉承她,便只淡淡一笑。
郭芙兴致来了,便如数家珍般指着林中认识的草木花侃侃而谈起来,她不过九岁,又并非天资灵慧,所知不过寥寥,但郭靖夫妇听她娇声脆语,不由也心生快乐,相视一笑。
几人又走了一阵,终于出了大阵,走过一小片桃花溪地,拐进一片青翠竹林,竹林更远处,隐隐绰绰可见一片不知品种的大草地,风吹摇叶宛如碧海。竹林中又过了清啸亭,行至两忘峰侧,始见一片精致屋舍傍溪绵延,掩映于繁花绿树之中。
这时已有仆人迎上前来,郭靖夫妇吩咐为几个孩子安排屋舍,并洗漱更衣,再摆中午饭。再一看,郭芙早欢呼一声,急不可耐的跑去自己房里了。杨过黄珊二人随着仆人在秋菊桂树间穿梭,不多时便到了安置之处,彼此屋舍比邻。
黄珊推门而入,打量屋中摆设,俱是清致典雅。一道白纱画屏隔出内外二间,外间桌椅阁架一应俱全,笔墨书籍规整有致。墙上挂了一幅水墨小画,依稀似是试剑锋。内间桃木钩素拢着碧纱白锦帐,床榻上被褥如新。黄珊坐在镜前打量自己,晕黄人面,鹅黄衣衫,她看了一会儿,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已有日子不穿白色了。
武功尽失,千里奔波,也容不得她穿白,也穿不出洁净的白色了。
她便又想起了杨过。想到杨过,就不由无声笑了一回。
等她沐浴完毕,换上一身藕荷色秋衫坐在镜前梳头时,杨过便跑来敲门了。他绕过纱屏时,黄珊刚将白珍珠簪在乌发间,回首见杨过笑望着她,不由嫣然问:“杨大哥,我好不好看?”
杨过笑吟吟的道:“好看极了,跟仙女儿似的。”
黄珊却笑意淡淡一收,叹了口气道:“美人不是白看的,可能要命。”
杨过耍滑头道:“原来我已经死了么?”
黄珊被他从凳子上拉起,又扶肩走出门去,答:“那是因为我对你好。”
杨过拉着她走过窗前丛丛金菊,闻言莞尔道:“好,我知道你对我好。那你就发发慈悲,往后也对我好,教我长命百岁罢。”
黄珊望着他的侧影,想了想这个问题。她倒不是在想要不要杀杨过,就算不论他在她心上的分量及特殊的地位,单看黄珊自己,她也不愿杀人。日子过的这么好,杀人来做什么,揭疮疤么?
日子过的很好,很好。
因此黄珊只是想了想那种千刀万剐的疼,漠然想了想,便答他:“好罢。教你长命百岁。”她说着,侧目一望,便又见到来时的一栋小楼,不由出神看了一会儿。杨过听她又不说话,便转头瞧她,想逗逗她,见状也看过去:“你看甚么?”
黄珊想了想,道:“想到一个人。”她话音一落,心中像是一轻,一段曾纠缠她一个轮回的苦楚困惑仿佛一阵轻烟般倏尔飘过,让她微微出了会儿神。
杨过观她神色,问道:“什麽人?”
黄珊回过神,终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一个好人。”她想了想,“我跟他都很倒霉,后来我算是救了他一命,为此吃了好多苦,虽然心甘情愿,但却深感不平。大概还有些怨恨。”
杨过静静听她说完,才又道:“那你笑什麽?”
黄珊盈盈望着他,仍是笑,轻声对他说:“因为我也终于碰到心甘情愿对我好,又不图回报的人了。我本以为我天生命苦,遇不到。如今遇到了,我不怨了。”
杨过怔怔与她相视,像是忽然困惑,又像是茫然清醒。他这样看着黄珊,半晌仿佛也想通了什么般,缓缓笑了起来。他漆黑双目中亮光闪烁,神色让人看不明白,却又深觉莫名触动。
杨过握住她的手,重新在路上缓缓走着,不再叫她看自己的神情,片刻后,他道:“我也不怨了。”
几日后,郭靖夫妇再次将几个孩子唤到一起。黄珊一见桃花岛上正主俱齐,柯镇恶拄杖立在最中,不由猜到所为何事。果然开门见山,郭靖先向柯镇恶一拜,道:“大师父,靖儿今日欲使这几个孩子拜在门下做徒弟,不知您老人家同不同意。”
柯镇恶对大武小武和杨过黄珊没甚偏见,郭靖是他爱徒,如今要收弟子,他自然只有高兴的,当下便一口应了。郭靖这才又转身问几人是否愿意做他的徒弟,其余人自然都愿意,只是到黄珊这里,他顿了顿道:“珊儿,我听你郭伯母说,你原有师门,只是尊师故去了。如今不知你怎么打算?”
黄珊微笑道:“郭伯伯,我确实本有师门。而且我练武练坏了身体,现如今时好时坏,修不出新内力来,只怕拜在您门下,也只能给您蒙羞。郭伯伯厚爱,珊儿心中感恩,但只怕做不成您的弟子了。”
郭靖闻言安慰道:“如此也罢,你好生在岛上修养,教你郭伯母为你调理一番,你年纪还小,将来总会变好。”
黄珊道:“我也不指望能好起来了。只是我有一事相求,恳请郭伯伯体恤成全。我如今是师门唯一一人了,恐怕门派将在我手上断绝,如今惟愿将武功赠与杨大哥修习,以免我这一派的武功就此失传。此事只作赠与,不算传授,杨大哥若能修习明白,还要多仰仗您做他师父多多指点,求郭伯伯答应我这桩心事。”
她这话一说出口,郭靖便知并无什麽大碍。他当年拜师江南七怪,却也受恩于全真教马钰,老顽童周伯通及丐帮洪七公,杂学多家高深武功,是以并不见怪。相反,黄珊欲要他指点杨过她门派武功的修习,变相便也是将一门高深武功告知于他了。郭靖正值壮年,又功力深厚,已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为人又敦厚仁善,正气浩荡,绝不会贪图他人武功秘籍。他想了想,道:“武功修习,重在基础扎实,否则难成大器。过儿目前最要紧的是学牢根本,不好多牵扯精力。待他根基扎牢,若要修习其他功夫,也没甚么不可。如有困惑,尽可来问我。”话语间已是答应了。
黄珊便莞尔笑道:“那就好啦。多谢郭伯伯。我回去先将秘籍默下来,教给郭伯伯过目,这样等杨过根基扎牢时,您于这门功夫也能了解一二了。到时何须他有疑惑再来请教,您直接教他,他学的不就更容易了么?”
郭靖一惊,道:“不可,我怎能平白受你门派的高深武学?过儿若练无妨,我总会助他。”
黄珊道:“郭伯伯怜我孤苦,难道不是平白将我带到桃花岛养育,还要收我为徒?如此大恩,却不求回报,珊儿心中不敢稍有忘却。郭伯伯高义如此,何苦推拒珊儿一片孺慕之情?”她说着,盈盈望向黄珊,道,“郭伯母,您说呢?”
黄蓉与郭靖都见过杨过的精妙步法,一望便知其中暗藏精义,又于这几日中试出杨过丹田中微薄的真气清正平和,当也为道门内功,绝非歪魔邪道,是以方才才答应黄珊之请。此刻黄蓉也未料到黄珊竟愿意将门派武功合盘告知郭靖,她虽知此举既是感恩又是献好,但也不由赞她小小年纪,颇有气度,纵使有些心机,但仍不失光风霁月。依着郭靖的磊落坦荡,绝不会占她小孩家的便宜,但黄蓉却只盼他好,并不在意这个。她见黄珊将话音抛给她,却不立时应下,反而先再试一试她到底真心还是假意,只笑道:“师门武功,总不好轻易外传。我们带你来桃花岛,缘由同大武小武二人一般无二,不需你报答什麽。你有这个心已是很好。”
郭靖见爱妻与自己想到一处,不由也点头赞同。
黄珊心中纳罕一瞬,便想清楚怎么回事,干脆道:“我却也不是为了报答。郭伯伯郭伯母就如同我的亲人一般,将武功讲与自己的亲人,又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这几门武功要诀,不如先给郭伯母收着,我派武功本偏清灵潇洒一路,郭伯母也多少能参照一二。武功固然有门派之别,但也不必过于敝帚自珍,被您二位知晓了,又不是使之陷入小人之手,反而能令其得以光大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