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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了圣湖边。
在过了马攸木拉——一个平淡的山口之后不久,就见到了路边的公珠错,这边就正式属于阿里地界了。湖水的颜色变幻着,深蓝,浅蓝,湖边看到的是独行的野驴,小驴子十分美的,优雅地左跑右跑,不紧不慢。事实上,离开我们至少有一公里之远,沿湖走了很久。
而后不久,突然看见深蓝的一隅,就像荒原中的一块宝石,那便是圣湖玛旁雍错,湖后面雄伟的雪山,便是神女纳木那尼峰,尽管她没有尽显雍容,却也十分壮观,圣湖深邃幽蓝,在蓝天,白云和雪山的怀抱中尊贵无比,忽然觉得一丝悲凉,圣湖啊!你千载不变地存在着,如果我是一座山,一座湖,我会如何?
沿着崎岖土路来到湖边即乌村,即乌寺很奇特地存在于尖峰怀抱,俯瞰圣湖,神奇的荒凉之地!浓烈的风景震撼人心!
盼望中的温泉令人失望,几个刚从普兰回来的旅客与同伴消极的议论令人万念俱灰,心情低落。湖边大风吹鼓着,心中孤独悲凉,几欲流泪,我在干什么?我将如何去面对将来?忽然变得没有一丝信心和希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去到即乌寺山上,广阔的原野尽显眼前,玛旁雍错和冈仁波齐分峙两边,金色的夕阳使一切颜色变得饱和无比,一切变得神秘无比,湖边的风又大又冷。
冈仁波齐的头顶布满乌云,如同戴着一顶草帽,他如同一座南美金字塔,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可有一次为为竟说他像个馒头。
“撒旦的秘书”开车帮助即乌寺山上粉饰佛像的画工们去附近的水箱运水,为为和我在凛冽的寒风中往回走着,真想就这样走到湖边去,又没有勇气,怕从此失了体力,正这时,秘书回来了,还是坐车回村吧。
旅馆的土墙就像新龙门客栈一样,高原的日光晃晃然如金子般洒在土墙上,这样光线每每让我发狂,恍然若梦之中,希望有人拥抱,可是又害怕被拥抱。在湖边思念亲人,不禁泪下伤怀。从此我将真的孤独下去了,孤独是那么难以战胜。我在寻找,永远战胜痛苦和孤独的良方,然而似乎并不存在,自然而不痛苦的方式是不存在的,我几乎要放弃希望了,不再去追寻,只是接受一切吗?尽管在事情发生的当时是可以承受痛苦的,可是深深的伤口终归是要痛上些时日。姑且就这样疼吧,能忍则忍,忍不了的时候就哭吧。
温泉是硫磺泉,有点咸味,温泉上有个小房子,里面是可以泡澡的单间,后面是一条小河,一股温泉从一条管子里引出来,是温的,另一股是从墙下的洞里流出来,是热的,都流进了小河。温泉边可以洗脸,洗脚,刷牙,这里也是唯一的水源,老环已经来洗过好几次了,连“撒旦的秘书”也去洗了个头。我也终于忍不住,要去享受一下,虽然不能泡澡,至少能够泡脚,坐在石头上,温泉热得下不去脚,静静的暮色中,河边泛着白白的碱花,一只鹞鹰飞起来,鸭妈妈带着鸭宝宝渐渐靠近,天、地、人合一,即使大声聊天,也不会惊扰他们,海盗也过来洗漱,我们在泉水边悠然聊天,海盗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没有任何戒心地和我聊着他以往的经历,他的经历也颇为坎坷,不同于同年龄的人,但却是很乐观,开朗的小伙子,对生活的态度竟然颇为豁达,完全超出同龄人的认识,甚至比很多比他大不少的人还要宽容。
晚饭只能自己凑合做着吃,海盗被“撒旦的秘书”支去买鸡蛋,半天后空手回来,他跟旅馆里的藏族小伙子反复比划都无法沟通,先是学鸡叫,又比画母鸡生蛋的样子,接着又比画一个圆形的手势,小伙子不懂,他又做磕鸡蛋状,并做打鸡蛋入锅做煎鸡蛋的动作,且伴以“滋拉”一声,可是,小伙子只明白了是要吃的,就拿了糌粑来,让海盗感到莫大的失败,我们大笑了一番。罗布多吉后来过来,听说此事又去问过,才知道这里别说鸡蛋,连鸡都没一个。
这里的房子上用啤酒瓶子做装饰部件,好看且废物利用,空酒瓶子总不能再花银子运出去吧。秘书又带领大家在小屋里点灯煮面条,十分温馨,他说好像知青户,就跟他当过知青似的,不过,对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上可以接老知青的世界,下也可以接玩酷的一代,我们仿佛是两个时代之间的接力棒。
白天时一头羊和“撒旦的秘书”对峙,引起了秘书的好奇。在我们的多次央求下,“撒旦的秘书”终于停了一次车去看把羊群的角绑在一起挤羊奶的情景。其实很多地方我都很想停留,哪怕是一分钟,但是始终不敢提出这样的请求,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说。“撒旦的秘书”始终在皱着眉头开车,每次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眼睛都是眉头紧锁,我知道,开车时是看不到很多东西的,特别是要对付这样的路况,所以没有让自己太任性,只是看着窗外,任心在飞奔,向往,毕竟,有一个可靠安全的人在驾车,我才能这样欣赏到一切。
吃过饭大家在屋子里和罗布多吉聊了很长时间的天,说西藏的各种奇闻逸事,罗布多吉马年来这里转了神山,朝拜了圣湖,“撒旦的秘书”戏说转山一定要吃糌粑,罗布多吉说:又是你加工的,编的。罗布多吉说转山的人里有人最快的,十几个小时就转完了,他的一个儿子是文工团的歌唱演员。他说,唱歌好的,长的漂亮的姑娘都是牧民出身,因为水土的关系,加上从小多喝牛奶的缘故。
霍尔和巴噶:两个距离很近的地方,刚好唯一在神山和圣湖之间,是可以食宿的地方,不过,通常大家都南下先去圣湖。
圣湖玛旁雍错:玛旁雍错藏语之意是:不可战胜的碧玉湖,为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她与神山岗仁波齐一起组成了藏传佛教和印度教的殊胜之地,圣湖南倚纳木那尼峰,北望圣山岗仁波齐,西连鬼湖拉昂错,湖水蔚蓝辽阔,景色壮丽,令人倾倒。位于圣湖西北角的即乌寺是观赏圣湖的最佳地点,也是转湖的起点。这里有一个湖边旅馆,80元一人,价格较贵,在即乌村的招待所住宿价格合理,每人30元,村边小河边有硫磺温泉,可以洗去征尘。
六章 即乌村——普兰——塔钦
2004年24~25日
圣湖的壮美,普兰的宁静,塔钦的雄壮,在两天之内教我们领略了多层次的心灵冲击。
7月24日 即乌——普兰 全程76公里。 心情指数:愉快。
9点19分 出发。
12点34分 76公里 到达普兰。 洗车。
普兰是个令人怀念的小城,虽然我们仅仅停留了一天。
出了即乌村——我多想再这里多呆几天啊——往南就是去普兰的方向,开始基本没什么路,不过是在初期沙漠的沙丘中间穿行,沿着电线杆的走向,随意,有很多的车辙可以选择。左边是圣湖玛旁雍措,右边是鬼湖拉昂错。太阳从东方照耀着我们,圣湖浩瀚而鬼湖深蓝。车子能一直开到鬼湖的岸边去,岸边都是松垮的鹅卵石滩,告别鬼湖时绕上一个山湾,在这里能够俯瞰鬼湖,远眺岗仁波齐,没有其他的词汇,人只能感到绝对的折服和惊叹,自然在这个荒蛮的地方,竟然是如此壮丽,超越人类文明的任何功绩。
过了两个宝石般的湖泊,我们继续沿着纳木那尼峰的西麓而行,纳木那尼是那么雄伟,厚厚的雪层似乎随时能够滑下那平滑的大坡。过了神女纳木那尼,道路渐渐有了眉目,但是却正在修建中,艰难无比,不得不在足球大的卵石滩中踽踽而行,时而还需要下河涉水,景色也渐渐变得干旱枯燥,犹如西部片的感觉。
海拔在逐渐下降,远远地,看到一抹绿色,在土黄的山峦中分外娇艳,远处的山顶,覆盖着洁白的积雪,而山下那小城就是普兰。
时隔一年,普兰县城已经通了手机信号,也通IP电话,刚到埠,海盗就忙着去给津津汇报思想了,也难怪,已经好几天没有手机信号了,几乎与外界隔绝,对于年轻恋人来讲,考验尤其严重。
太阳很不错,路途也不算辛苦,大家散漫地乱走,“撒旦的秘书”终于找到了能够洗车的地方,亲自动手,参与洗车和打蜡,对地方风物完全没有兴趣,我则发现这里的藏族人并不多,而且打扮与所经过的地方的藏族都不同,甚至包括不到100公里外的即乌。这里显得比这两天任何一个住宿点都好,有蔬菜,食品可以补给,应该还能洗上热水澡。新市场在城南边,一排排尼泊尔人小土房,既住且作商店。商品多尼泊尔土产,其中铜蜡台,土糖,火柴等日用品很有特点,手工的线毯尚可购买。糖成块状卖,海盗买了蜡浸过的纸杆火柴。这些货物很多是由马帮驮来的,有印度的,有尼泊尔的,据说红糖在此批发5毛一斤,到拉萨就能卖5~8元。我看中了尼泊尔人自己用的羊毛彩条地毯,和他们聊了很久,价格就是不肯降到500元以下,只好作罢。
又和风通上短信了,他建议我们去不远的科加寺看看,并特意叮嘱要上楼,还很神秘的不告诉我为什么。于是洗罢车,吃罢饭,我们又继续向南。
科加寺离普兰县城只有十几公里,但是路很坎坷,加上几处大桥都在翻建,每次只好下到很深的河谷中涉水过河,有时又沿着山边,下面是深深的孔雀河谷,几乎深不见底,山上完全是不毛之地,裸露着黄土,山的那边,是另一个通往尼泊尔的口岸。
终于颠到科加寺了,这里是一个村庄,寺庙在山下路边,规模不大。我们从旁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庙堂后墙上巨大的六字真言。一只奇特的小黑猫在红墙下神态倨傲地逼视着我们,我和同伴想靠近她,但是她很快地消失了,我忽然想起书里写的,古格王国的末代王妃就是化身为黑猫逃走,她掌握着古格王国的宝藏,得黑猫者得宝藏,可我们得不到黑猫,反倒被她吓了一跳。
科加寺有个神奇的立佛,据说当初在运佛路上,此佛开口讲话,要留在此地,于是就地建庙供奉,这倒很像在缅甸的彬吴伦那个庙,那佛本来是运去中国的,但是半路翻车,而且出了人命,于是索性就地在小山上建庙供奉,当地人都以为是无量功德,看来随缘是永恒的真理。
管事喇嘛很有条理每人收了25元,然后认真地带着我们参观并且讲解,讲完还给了每人一条五彩的丝线结成金刚结戴在颈子上,虽然他汉语不大流利,但是也讲得有板有眼,一丝不苟。该寺有1080年的历史,只有两个殿,院子里在大兴土木,几个老喇嘛在念经做晚课,偏殿里黑得几乎不见五指,供奉着的三位菩萨的表情和相貌都是从未见过的,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正殿里供有一座价值25万的纯金油灯,管事喇嘛暗示我们,这是大施主供奉的,若请佛像均为2000元。我想上二楼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可是喇嘛挡着就是不让上去,好像在修缮,语言不通,只好作罢。
“撒旦的秘书”和为为都不看庙,在车中等候,我们原路返回普兰,找到一个东北人新开的旅馆,位置竟然在一座新建的类似法院大楼的大房子的侧翼。这次我落了个单人房双人床的优厚待遇,而且床位费和“四人房”3人房的一样价钱,因为在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的汇合处,这里气候比别的地方热,躺在床上就能从房间的窗户看见香柏林寺的遗址,另一侧则是陡峭的几座雪山,晴空万里。
由于没有城市给排水系统,因此即使是干净的楼房里也没有卫生间,更没有洗澡间,不过,县武装部院里有公用澡堂,至少3天没洗澡了,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澡堂是不分男女的那种一个个格间的,同时还有两外另个当地女孩已经在洗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洗着洗着就听管澡堂的小伙子说,阿佳拉(姐姐),你们能不能快一点,领导们要洗澡了,好像路上遇到的那个越野车队,是自治区领导来视察的。虽然他没有来催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