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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好奇延续不了多久,因为男子已经绕出假山朝那个方向走去,脚步却轻得如同猫儿。聪明的新宠也放轻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等待真相。
而远处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若潇,你居然幸灾乐祸,太过分了!”愤愤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不敢不敢,云遐,算了吧,我们回去。”劝说中带着轻快的语调。
男子看着亭中的两人,嘴角滑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七弟在兄弟中排行最小,小时候就古灵精怪,做哥哥的几个平时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却偏偏都喜欢这个最小的弟弟,藏着掖着不让他看到真实的世界,兴许是想要保留一份皇室中的纯真吧,而男子自己不也是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七弟旁边的人……好像是……他?!
男子不露声色的远远看着黑衣青年,一点一点的品评着。
不像上次着白衣时那样柔和,黑色,更似将他清冷疏远的气质表现出来,骨子里似乎排斥旁人,但脸色并不刻板也不僵硬,对着身旁年纪稍小的少年,温柔如水,又透着宠溺和轻松的神情,自然而不拘束,一如对待友人,平等视之。
男子微微有点好奇,这个人不是四弟的男宠,不,也许该说不单单是四弟的男宠,他肯定还有另一重身份。小小的男宠,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和姿态。比如他身边的水袖,乖巧伶俐,却还是会有小家子气的无知和骄纵,若不是样貌的确出色,身材又模糊了少年男女的界线,他也不会日日相伴。
不过……男子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和惊异,那个人似乎也突破了男女的界线!在男子阅人无数的眼力看去,虽一眼便认定他是男子,不仅仅是身高,体型还有声音,容貌,但细细打量又会有不确定的感觉,他肩窄,衣袍单一宽松,喉结不怎么明显,脸型又柔和线条弧度多。当然,这也并非就不能说他不是男的。不过,看着总有那么点奇怪……
“大哥——”惊讶中透着欣喜的声音惊扰了男子的思维。
男子苦笑,这个七弟,偷偷溜进来被撞见居然还那么开心,不过自己还是大步走了过去,笑着拍拍他道,“胡闹,也不说声就跑来,你四哥知道吗?”
旁边的沙哑声音淡淡的回道,“大殿下,我家王爷让在下陪七殿下出来的。”
“喔?”男子也就是大皇子拓土转过去看向青年,他神情恭谨而平淡,透着疏远和冷静的味道,和之前截然不同,大皇子顿感有趣,眼睛直视他道,“我记得你叫若潇?怎么四弟肯放你到我这儿来?你很空吗?”语气里故意流露些玩味和调笑。
不过回答的青年依旧没有什么窘迫和尴尬,只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道,“大殿下说笑了,我家王爷岂会担心若潇在这里出事,大殿下执掌军事,宵小敬佩有佳又岂敢冒犯大殿下的客人。”
大皇子眼睛精光一闪而过,却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七皇子适时声音插了进来嚷嚷道,“大哥,若潇在府里没事做的,我觉得反正无聊,就把他也带上了。哦,对了,你怎么把石头做的东西连桌子一起固定了,我本来还想……还想拿回去玩几天嘛……”
“几天,恐怕是不打算还回来了!”大皇子心情大好,敲了下七弟的脑袋,爽朗的笑道,“好,好,我还有套更精巧的石具,比这个精致多了,赶明儿给你送到宫里去可好?”
“那还差不多,不然我这半天不是浪费了!”七皇子云遐嘟着嘴埋怨道。
“王爷,四皇子殿下来访——”远远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大皇子了然的笑了笑,似自语般轻言,“这么快就不放心了,真不知他担心的是谁……”但随即便拉住青年的手臂道,“来,你们这两个小子不要跑,看老四怎么办你们!”
若潇的身子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微微一震,但立刻就放松下来,大皇子故作不知,看着七弟吐着舌头做可怜状,笑了声便率先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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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云遐!”四皇子正坐在中堂喝茶,看着他们四人,立即站起身迎上唤道。
大皇子故意忽略四弟看着自己抓住若潇时眉峰的褶皱,爽朗的笑道,“四弟,刚才府里逮到两人,想不到是云遐和若潇,你可要好好管管——”
四皇子看了一眼若潇平静的神色,便将视线移到云遐身上,笑骂道,“云遐,你四哥府里那么无趣,居然翘道来大哥这里,那以后就不要再嚷嚷去你四哥府里了,直接来大哥这儿就好。”
云遐连忙上去扯着四皇子的袖子道,“四哥,我是觉得你府里的地方都逛过了,你又不许我进湖畔水榭,我想起大哥这里的石玩,就求若潇陪我来了啊!”
云遐当然没有注意他四哥在听到湖畔水榭的一丝尴尬,只小心观察觉得四哥不是真在生气,便放心的开始拍马屁。而大皇子却发觉了,而且他还注意到若潇这时也眼中带着玩味的笑闪过的那一刹那。
“大哥,若潇是我府上的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近日事务比较忙,打扰大哥了。”四皇子客套的打算离开。
大皇子想了想道,“不知道四弟可愿让若潇在我府里小住几日,我很欣赏他。”
四皇子脸色微变,委婉的坚持道,“那可不行,若潇帮我处理事务条理清晰,没有他,我可忙不过来。”
“喔,这样,那就算了。”大皇子似大度的放开手,笑道,“好了,你也有事忙,我就不留你们了,我送你们出去。”
“多谢,不用了,马车就在门外,大哥留步。”四皇子拱了拱手,便和若潇以及不怎么情愿的云遐一起离开。
大皇子望着他们的背影,神秘的笑了笑。很忙?恐怕是不想自己染指吧!呵,这事儿有趣了。
马车里,四皇子清逸坐在一边,若潇和云遐坐在另一边。清逸不开口,若潇沉默着,云遐看着四哥的脸色,又不敢开口。于是,马车里寂静一片。
“云遐,我先送你去宫门!”终于四皇子清逸先打破了沉默。
“好的,四哥。”云遐苦着脸答应。
清逸看着似乎不忍,又补充道,“云遐,以后要出去记得先跟四哥说一声,不要私自离开,四哥会担心!”
云遐脸上一喜,开心的道,“四哥,我就知道四哥对我最好!”
清逸温柔的拍了下他的肩,马车停下,云遐利落的出去,告别。待关上车门,气氛又变冷。
“咳,你离大哥远点,你知道,大哥的品味比较……”清逸没话找话的说。
“我知道。大皇子府上姬妾如云,又兼之喜好男色,不过他对若潇,纯属是好奇。”若潇波澜不惊的陈述。
清逸微恼道,“你怎么知道大哥是什么心思,大哥做事认真,但对男女之事向来不羁,潇洒惯了,刚才他想留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若潇心中觉得好笑,面上仍淡淡的回答,“若潇当然知道。不过,能有机会靠近大皇子,也许对将来的事更有把握。”
清逸一怒,斥道,“你还想做什么!你想连自己都搭进去吗!大哥最讨厌别人算计他,你若这么做,若是大哥知道……”
“清逸,你觉得这样不行?”
“当然不行,你怎么可用男色图之,你莫轻贱自己!”
哼,已经有人在用男色诱惑大皇子了,若潇想到之前大皇子身边的那个曾经见过的水袖,冷笑。不过难得清逸表露出关心的意思,比之之前为了王妃的事不快情绪好了许多,心中一定,面上笑容和煦道,“清逸,你放心,做人要坦坦荡荡,我决不会打那主意。”
坦坦荡荡?
清逸想到府里半疯不疯的王妃,翻白眼。
若潇想到之前做的正在做的和之后打算做的,心虚在内,面上仍是自信保证。
沉默了会儿,清逸开口道,“湖畔水榭里珍宝多,我怕云遐或者其他人给折腾了,所以以前就不许他人进去,你比较稳重……”
“我知道。”若潇淡笑应道。
“王妃的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局考虑,况且她本身也有错……”
“我知道。”若潇仍然淡笑着。
“云遐单纯,不要利用他……”
“我知道。”若潇还是这样表情。
清逸口气不佳道,“不要这么肯定,不是什么事都能算到的!”语气有更增强的趋向道,“若潇,不要一味心思都在算计上,若是兄弟中有谁能力足以继承皇位的,我放弃又有何妨?我不想到头来见到一幕幕兄弟相残的戏码。”
“那么,我的殿下,你觉得你的兄弟中有谁能够成功的做一个帝王?你自己又怎么看待自己?政事、朝政、人事,你又觉得如何?”若潇觉得清逸能明着说出来是好事,虽然到如今还在犹豫,让人很不爽。都已经将局慢慢放下去了,下棋的人还在犹豫要不要拿棋子,那这个做军师的忙碌半天是干嘛?好吧,军师也要兼带让下棋的人树立信心,时常还要充当老师的职责。
“清逸,每一个帝王在还不是帝王的时候都不可能保证自己会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他们都会想要成为一个好的帝王,但成功的只有多少?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本职,那就是出色的。也许你不喜欢尔虞我诈的生活,但这最初也不过是害怕罢了。看不透人心,所以才会算计,害怕失败,所以需要推倒他人,让自己站在胜利顶端。若是你站在了最高的位置,看着底下的人如此作为,你会怎么做?他们不过是害怕,所以争斗,不过为了利益,为了家族,甚至为了一方百姓,而那时你可还想逃避?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实际的目的,那么懂得这样的权术,调和他们的矛盾,让政事能真正落实下去,清逸,这并不是坏事。”
若潇循循善诱,语气柔和的继续道,“你并不缺什么,你的理政能力难道不够出色吗?你的做事效率不够快吗?你审时度势规划筹谋难道不如众位兄弟吗?你有自信,你宽仁,你只是缺少一些驾驭臣子的权谋罢了!这有何妨?慢慢学就会了,你的本意并不是自私的,不是吗?你又怎么敢保证你的兄弟能做一个好帝王呢?”
清逸皱眉道,“若潇,不要歪曲我的意思。”
若潇轻笑,“我的殿下,其实,你只是害怕失败,害怕你身边的人受到牵连的下场,成王败寇,本就怨不得别人,人生在世,岂能不为自己的理想活上一回?难道清逸不希望将来指点天下,不说功高盖世,但也至少是个仁义、清明的君王吗?”
“这是当然。”清逸轻声应道。
“那不就成了。清逸,我们这些站在你身后的人,也许都会有小小的私心,但心中又岂会不希望殿下将来能站在高处一展抱负,建个盛世繁华!”若潇也许是这样想,也许只是这样说,因为她自己也不能保证这样的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的美好社会是否仅需如此。
历史总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一些改变而发生巨大变革,那么,顺应它,推动它,让它在自己的轨迹上走得更好,不是就足够了么!
马车已停,外面传来了恭敬的说话声,“殿下,先生,王府到了。”
若潇没有应,清逸也没有应,外面的人又不好擅自开门,一时又安静下来。
也许是很长时间,也许又很短,狭小封闭的地方总是很难确定时间的流逝,若潇等了许久,清逸终于开口。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当然,这也许是习惯了的缘故。若潇听见他认真的说道,“我不想将来的社会到处充满了明争暗斗,我也不想将来畏手畏脚心惊胆战的做一个闲置王爷,所以,我会去争,我会主动去争,我会倾听你的意思。但是,将来,我不认为需要驭人之术,这个社会需要更平和的风气,仁义礼智信才是处事的标准!”
那神情严肃认真,那眼睛明亮有神,那惑人的目光自信而坚持,若潇微微低下头去,嘴角带笑,“是的,我的殿下,期待您的行动!”
若潇很清楚,清逸这样身为皇子的合法皇位继承人,没有野心,那绝不可能。一个人的内在有时候自己并不清楚,它总会被一层又一层超我的道德原则给束缚,但只要它存在,就有激发的可能。若潇所做的,不过是促进和推动。更何况,若潇看得出,清逸只是排斥,但在做事方面,却有着敏锐的天赋和清晰的条理,所以若潇从不插手清逸的政事,实事方面,他已经很出色,不需要她的指手画脚来动摇自己的观点。
在若潇看来,清逸孰败孰胜不过都源于他的仁,他对臣民仁慈,对敌人也同样仁慈,仁字是好,但是过头就显得软弱可欺了,所以若潇能做的,不过是个残忍的侩子手,把不该有的仁慈统统斩断,造就一个冷血强硬的幕僚形象。
呵,不过,若潇心中觉得有些温暖,至少在听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