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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却在想着那样的事情,他连受伤后的第一句话都是为了大局考虑,为何,自己如此小人之心!
没有人回答,一切都如此寂静,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入耳,撩动自己不稳定的情绪。
清逸就那样看着、听着、坐着,直到拂晓更衣上朝。
这一夜,没有人安稳的入睡。不管是因为刺客事件而做搜捕的大皇子,得知叛变被扼杀而怅然绝望的二皇子,烦躁的挥着鞭子鞭笞办事不利的三皇子,还是知道兄长失败而自己也难逃责难的六皇子,都没有入眠。甚至连各个帝都官员听闻惊变也是惶惶不安,不敢深睡,更不用说宫内得知消息的震惊和恐慌。想来,也只有还不知情的七皇子和办完公务便回府闭门不出的五皇子可能有个安稳的睡眠了。那也只是可能。
一切,当第二日早朝来临时便都清楚。不管是哪方势力,都翘首而盼钟声的敲响。
三月初二,一个普通的日子,却是风云变幻的让人措手不及的日子。
这日早朝,气氛尤其压抑。不仅仅是眼圈泛黑,眼角红丝的各位大臣一派沉闷,就是高高坐着的帝王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病态模样。时间飞逝,而早朝仍安静的没有人开口。
最后,还是礼部侍郎战战兢兢的踏出朝班,手捧奏章弹劾了三皇子殿下。
群臣哗然,帝却没有多少惊讶。抑或是说,帝已经耳闻更重大的事,所以对此的反感并不激烈。
三皇子罪证确凿,也无什么反驳,责令祖陵思过三月,得诏令方可回。立即启程。
而这一桩事结束,那最顶要的事便摆上朝堂。
大皇子身披铠甲,一身威严的呈上奏折,并讲述了昨日傍晚的惊变。都城的十座城门皆遭遇叛乱,处死了两个继续反抗的地方军官,其余皆关入天牢。查悉主谋乃二皇子,软禁在府,听候发落。
按朝中律法,谋反即凌迟处死,不过皇族犯法,尤其是皇子犯法,如此刑罚过于严重,有失皇族体面。群臣争论半天,终是没有个定论。而真正该做决定的帝王却缄默不语,冷眼观看底下众人争吵不断。不过帝王虽不言语,却观察的清楚,那些急于反驳放宽处罚的大多是户部官员,不少都是二皇子的派系。一些要坚持律法的基本都是礼部官员,究竟是三皇子指使还是他们自己恪守礼教君纲不得而知。而本应该决断的刑部,带头的五皇子只是低垂头不做声,若不注意形同空气。御史台的人也争的厉害,现在比较安静的还剩站在前排的四皇子了。
帝试探的问自己的四子有何见解。
四皇子答曰,兄长之事,为弟者本不该多言。但论及国家,大义也当灭亲。为公应严惩,为私却望宽恕,两者相矛盾,虽该以国家大事为重,但于心有不忍,故还望父皇决断。
帝又问五子如何看法。
五皇子呐呐低语,只反复说着谋反当诛,律法有言,却言辞闪烁,不知重点。
帝再看朝中重臣,六部尚书分成三派,或严或松或中立,实在头疼。
传令二皇子、六皇子入殿,帝抚额暂歇,后室休息小半时辰,任前廷官员继续争论,待人到齐,重议政事时,帝最后问二子有何解释。
二皇子冷笑,告一切乃与三皇子串谋,自己不过替罪羔羊,并列出数名礼部下属官员与自身的事迹。又言明六弟乃是胁从,不是主犯。
帝与群臣更是震惊。但三皇子已不再朝堂,无法对证。不过思及三皇子鞭笞为乐等怪异行径,众人怀疑者居多。
大皇子的问案、调查更是证实了二皇子所言礼部的涉及,帝怒。
直接撤去二皇子、三皇子的封号,降为平民,二皇子发配塞外,十年不得入关,三皇子仍然留祖陵,十年不得迈出半步。凉六皇子年幼,也不是主犯,削去王爵,降三等侯,幽禁五年不得出城。
未等群臣稳定,帝又颁诏令,立四皇子薛清逸为太子,大皇子掌军权,五皇子仍管刑部,七皇子去御史台执掌兼学习。
这是权力的重新分配,每个臣子都能敏锐的观察到这一点,小心确定自己该站的位置。
而突变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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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圣上就在朝堂上昏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点无力的问道。
“是的,殿下和其他重臣都留在宫中,等候御医的诊断。”沉稳中有些担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咳——咳——”响了一半闷下去的呛咳突兀出现,侧靠在软榻上的男子以手掩嘴,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正是刚刚清醒过来挪步到暖阁的若潇。
“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让御医来一趟?”明明很沉稳的男子却带着担忧和懊悔的声音小声问道。
“薛安,不碍事的,不管怎样,目的终是达到了。而且这突来的叛乱,也能很好的肃清江南地方官员的势力,可谓一举多得,今后的朝政若要改革阻力也会小上许多。”若潇淡淡的笑了,突又神色一敛道,“不过对于二皇子,还是得派人注意着。谨慎为好。”遇到挫折,有些人一蹶不振,有些人奋勇向前,这二皇子若是后一种人,便得小心提防了,不,也许什么时候直接解决更好,虽然对他不仁,但他也并非义士,若潇心里想着,却知道这些不该告诉他人。
“是,那三皇子那边……”薛安问道。
若潇想了想,微微摇头叹息道,“不必了,只是注意着别让其他人也跟着遭殃,偶尔不经意送些死囚过去,这样比较好,唉——”三皇子的事,既然是自己一手造成,若没有长期的心理治疗,根本不可能恢复好转,所以若潇半是同情半是无奈的吩咐。
薛安点头了解状,又迟疑的问道,“那大皇子那边如何?”
“大皇子啊……”若潇思索了阵道,“听说他遇刺客了,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安搜寻着汇报上来的情报,不怎么确定的说,“只知道是刺客,孤身一人,行刺未遂,逃脱了。但军队消息封锁的厉害,具体情况不知。”
若潇点头道,“那这个之后再说,有时间也许得和他聊聊,这个不急……对了,清逸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
“没有,只差人通知说暂留宫里了。先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不是……”若潇笑笑反驳,“突然想到,我这客卿差不多该结束了。”
“结束?”薛安一愣,复又一笑道,“的确,殿下稳住继承人的位置,等做了帝王,先生必是封王拜侯的首选。属下先恭喜先生了。”
若潇露出点苦笑道,“不然,急流勇退才是上策。你别反驳,我也不是怀疑清逸……殿下的真心,只是有时候时局摆在眼前,便不得不去做了。我不想到时候后悔为何不在没有定下君臣关系时离开,这样对于我和清逸殿下都是最好,所以……薛安,若方便的话,帮我一把……”
薛安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还受伤侧靠着的男子,回想这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敢保证说殿下能完全接纳,也不敢想象今后起了矛盾会不会鸟尽弓藏,挣扎一番,终是点头道,“好,先生有何吩咐但且明说,只要不危害到殿下,薛安必定再所不辞。”
若潇心中一定,脸上露出点无奈的神色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不必多做什么,只要做出完整的路引户籍,一点能够支撑生活的盘缠,便足够了。”
“好!”
三月初三,子时
帝驾崩于紫薇殿。
宫廷的装扮迅速改变,白帐黑幕,一片素色。各种相应的操办也随之开始,礼部迅速列出各项事宜,工部规划陵寝,户部管操办物资,而作为即将继位的太子,则在尽孝的基础上必须掌控大局,所有的事宜最后都必须由他做最后决断。
此时,天微亮。
一处偏殿内,身穿朝服的男子正闭着眼靠在榻上稍作休息。门外,一个碎步小跑来的年轻宦官低低的对守卫说了句,然后,悄悄的推开一点门闪了进来。
屋内的男子警觉的醒过来,坐正,等人上前。
那宦官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躬着身说道,“殿下,您府上的人传话说,那位受伤的公子病情加剧,希望您召御医诊治。”
男子微微震了下,语气还算平静的问,“传话的人在哪里?”
宦官低头道,“已经离开,看似很急。”
男子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快步走了些路,又生生停住,语带苦涩的吩咐,“立即请陈太医过府一趟,以本王私人名义,别惊动他人。……你……也一同跟去,传话给王府管家薛平,务必要完全救治好他,不得出错!”
宦官打了个机灵,连忙称是。当下便又快步离开。
男子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焦急万分,又无法在这时候离开,烦闷极时狠狠捶了捶身旁的墙壁,却也只能如此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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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是宫里来的陈太医。”薛平恭敬的对靠坐在暖阁榻上的若潇道。
神智因为高烧而有些迟钝,脸颊也泛起病态的嫣红,有些无力的若潇看着眼前花白头发的御医,点头道,“薛平,你先下去吧,有粉妍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可是……”
“大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公子的,若有什么问题,会立即通知大人。”粉妍适时插上话道。
薛平对粉妍的插嘴有些不悦,但出于尊敬若潇的角度,还是退了出去。
那御医看这情形,也知道自己要诊治的不是普通角色,当下谨慎起来。不过,当他探了眼前人的左右手脉象时,心中的震惊和诧异还是无法掩饰。陈太医悄悄观察眼前的这位‘公子’,肤质细腻,线条柔和,长发披散,神色淡然。若说自己诊断错误,但多年经验岂会出错,若说是,虽然面相上有较大可能,但观此人如此淡定,实不像在掩饰。陈太医有些无措,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离奇事情!
面前的人咳了声,收回手掩嘴。陈太医有些愣然,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口中说着,“不知这位……公子除了体热高烧还有什么症状?”
“这……”粉妍刚想开口,便听见身后的人沙哑着声音道,“粉妍,你去准备笔墨,陈太医想来之后需要书写药方的。”
粉妍回头看到若潇认真的神色,心下明白,知趣的退远。
这时,若潇才拢了拢垂在胸前的黑发,带着淡然和平静的口气对面前的御医道,“陈太医,这只是外伤引起的炎症,伤口你也不便看,只要照这病理下药即可,以陈太医的医术,想必药到病除!”
“这……”陈太医觉得有些冒冷汗,却也不便明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呐呐的点头。
若潇这时仍淡淡的看着他道,“陈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前辈了,听说圣上生前也是最认可陈太医的医术,不知,陈太医可清楚圣上的死因?”
陈太医心中警觉骤生,语气稳健的道,“圣上头疼病一直有,最忌多虑,应该是受到过大刺激才突然离世……”
“恐怕不然……听说前些月圣上寻得了一丹药古方,陈太医可知此事?”若潇看似随意却问得对面的人冷汗滴落。
陈太医故作镇定道,“圣上痴迷丹药,得的古方乃是五石散,也叫寒石散,此方在古书上也有记载,是冬日御寒的良药,陈某不觉有异。”
“喔,是吗?”若潇轻笑一声道,“可是这寒石散似乎与古书上的比例不尽相同,陈太医为人谨慎,应该也非常清楚吧!更何况,这寒石散并非良药,在药典中也曾提及,陈太医可是知而不言?”
陈太医心中惶然,无比震惊,眼前此人,不仅清楚此丹药的后果,更是了然丹药成分,自己缄默不提丹药的事,却不想还有此人注意到,这如何是好。
“听说此方是三皇子差人送及宫廷,陈太医应该也十分清楚吧!”若潇闲闲的补上一句。
陈太医惊觉立即跪地道,“下臣当时并没有想到三皇子会有此等狼子野心,故没有多言,还望公子救救老臣性命。”如果是二皇子谋反没有牵扯上三皇子,也许这不过是一场勉强称得上好心办坏事的孝顺,可既然现在说三皇子也是谋反的主谋之一,那么这药方便是其心可诛,而御医知而不报也是死罪。
若潇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老人,努力让逐渐模糊的视线有一丝清明,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脸上仍淡淡道,“陈太医,您也年岁大了,家中老小不少,何不衣锦还乡得个好名声。至于其他,不管是什么,陈太医是服侍过圣上的人,也该清楚保密原则,不是吗?”
陈太医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为自己指明了一条生路,只要面前的人不反悔,那么自己一家老小还能靠朝廷的一些补贴安心度日,至于眼前人的确切身份,也不是自己该去探求的真相,恐怕也不允许好奇了。当下甘心俯首道,“老臣多谢公子之言。”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