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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自己被封了礼部侍郎,即刻上任。 或许旁人嫉妒,羡慕,认同,这些张厚德都忘了,只是无意识的一一应对过去,但他记得自己看向若侯时,那淡然的眼睛里一丝赞许和期待,让人遏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能被这样出色的人认可,远比无数人的羡慕追捧要能动摇自己的心境,这个诏令不难想象是经过若侯之手的,而自己的背景虽不去在意但也不是不懂,若侯显然与自家家主有些矛盾和间隙,这种情况下,自己能中举已经是十分侥幸,现在这般平步青云,若非若侯不计前嫌,大度对待,自己又怎能一展抱负。 当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端着酒杯走向对面矮桌,那张坐着现如今实际最高权力掌控者的位置前,举杯行礼道,“若侯,微臣张厚德敬您一杯!” 对面的人还未开口,旁边已有人前来阻止道,“若侯身体不适,不便饮酒……” “无妨,新科状元的敬酒岂能不喝!”那人淡笑着驳了赶来阻止的七王爷,举杯一礼,便一口饮尽。 张厚德觉得自己眼眶微热,连忙掩饰的喝完杯中酒水,才道,“若侯赏识微臣,微臣将终生牢记于心!” “张侍郎严重了!”那人微微笑道,儒雅而潇洒。 张厚德又行了一礼,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他未见,那人一饮后微起的潮红,那七王爷忧虑的眼神和关切的低声询问。 “不碍事,我去殿外透透风,你在这里继续应酬他们。”那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疲倦对身旁的人道。 “你若觉累,先走也无妨,这里有我,大可放心!”信誓旦旦的保证,云遐已非过去那个不懂的孩子。 若潇点点头,便离席而出。 宴会正是热闹处,歌妓乐女的表演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极少有人发现若侯的早离,也极少有人注意另一人的离席。 殿外夕阳已落,唯有晚霞漫布苍穹,带着血色的魅惑。 若潇侧靠栏杆,头抵石柱,脸上微微泛出疲倦的神色。 “若侯!”一句好似尊敬又有些平淡的称呼在若潇身后响起,若潇身子微晃,转过身来。然而身后的人看不见若潇那一瞬间的了然和算计,见到若潇正面时,他已经恢复了淡淡的神情,还有些倦意。 “李尚书,有事吗?”略显疲倦的声音不似往日精明。 李恺稍作观察,也不多问,只是笑道,“微臣只是出来透透气,难得能私下见到若侯,倍感荣幸!” 若潇轻笑,靠墙看着对方道,“李尚书可是有疑惑想要若某解答?” 李恺点头道,“瞒不过若侯!微臣正是有疑惑一直未能明白,困扰多时,还望若侯提点!” “但说……” “微臣自中举以来一直在御史台做事,前段日子出了差错被陛下责令回府思过,思来想去依旧是御史台的种种,可这一纸诏令,竟让微臣转去礼部,实在让人惶恐,微臣恐怕未有经验,反倒坏了大事!”李恺似半真半假的将疑虑和恭维都倒了出来,等候答案。 若潇稍作思量,微笑道,“李尚书莫要自谦,以您的能力,小小一个御史中丞实在过于可惜,礼部是朝政的关键所在,由您担任也说明陛下信任你的能力。” 李恺一愣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还有一事……那礼部侍郎由一刚涉足官场的年轻人担任,是否过于轻率……” “李尚书还是不忘御史职责啊!”若潇似玩笑着说了句,正色道,“张厚德是张敏之的孙子,从小耳濡目染了许多礼部之事,并非从未了解。况且张敏之大人饮恨回乡,陛下虽是不说,但多少也是若某的过失,能让其孙继承祖辈基业,也是一个弥补。且张厚德并非迂腐不化之人,兴许能给礼部重现年轻的活力,这也正是陛下所期望的。” 李恺微低头,心思百转也无法确定眼前人究竟只是陈述陛下的意思还是表明他自己的意思,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那年轻的状元郎来说,都是好事。而自己虽在官场打压对手毫不手软,但其实对这旧人之孙多少也有些好感,一语刺探得出这样的结论也的确不错。当下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突然想及面前人的疲态,担心的脱口而出道,“若侯可是有些醉酒,夜风易凉,不如回殿中休息。” 若潇好似有些诧异的回望过来,复又抚额低语道,“无妨,只是小病而已……咳……多劳李尚书关心……” 李恺心中一凛,观其面色,隐约觉得非是小病如此简单,但自己又非太医,仅从面相实在端详不出什么特征来,见若侯不愿多说,却连这疲惫都不加掩饰,显然大有问题,然而李恺面上仍装作不知,只一拱手便结束交谈,返回殿中。 却未见,站在原地的若潇,清明的眼中有丝松懈。 —————— 半月后,正如李恺所料,那若侯以疾病为由,告假不再上朝。然而朝堂已经非是过去的朝堂,明面上反对若侯的声音早已或贬或罚的不再出声,而军队的震慑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现如今,众臣已经有了能不惹若侯便不惹若侯的想法,朝堂一片祥和。而那年轻的七王爷也似懂得许多周旋技巧,有时展露些精细复杂的部署也不难想象有身后人的指导,人虽不在,威望依在。 况且李恺虽有心,却实是无力,这年轻的侍郎远比自己想象的头疼的多,仅仅是为了应付他不符礼法的举动,就已耗掉李恺大半的注意。到如今,李恺才知,若侯仍是算计了自己,而自己还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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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晨雾气颇有些厚重,待正午时,虽被阳光驱散,视野却仍有些模糊。 不知不觉闯入的院落,并没有人阻拦,当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有何处还是禁地呢? 不过这地方显然不是出宫的捷径,当时不按正路走拐向这个偏地方是想着了什么?忘了,正如这个院落的名字,让人提不起印象。 道旁两侧的桂花早已凋零,空留老叶在冬日凝结霜雾,信步走去,却是无人的寂静。若不是有打扫的痕迹,也许自己便会误以为是一处废殿而止步,也不会遇到之后的种种了。 可是没有如果,正如自己遇见这人,不仅仅是巧合。 初见她,应该是初见吧,那样一身火红的颜色,明媚而灼人,绝不会在记忆中忘却的瞩目,自己想来是第一次见到。她在屋内,通过半开的窗户只能看见她的半身,微微伏在桌案前,聚精会神。 那只是一个侧面,只是百步之遥的一个侧身,却让自己移不开视线。 是因为她的亮丽让自己忘却了冬日的苍白,还是她的专注让自己想起那位在书房操劳国事的伤神,是她优雅的动作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还是她的美貌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看了真切,看得摄人心魂? 脚步开始有了目的,那处小屋,仿佛是吸引自己的磁石,挣脱不开意念的束缚。 绕过树丛,穿过小径,径直走着,直到她屋外的窗台下,驻足。 屏息而望,她手执画笔,案前一幅泼墨山川,她却细致的修补细节。再观屋内四周挂起的各幅画作,虽以水墨见多,却难比寥寥几幅工笔花卉让人惊叹。 似不经意的抬头看向窗外,她的眼里有一丝诧异,而自己只能故作镇定的微笑,点头。 客套的被引进屋内,源自礼节,而自己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 待侍女上了热茶,退到门边,自己却只是托着茶盏吹拂热气,好像过去那个开朗的自己已经消失不见。 还是她先开得口,那动人的声音听几次都是回味无穷的美妙,她道,“您可是七王爷殿下?妾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朝服,紫色的蟒服是王族的象征,她能猜到也不算困难,于是自己也只是故作平静的放下茶盏道,“本王路过你这里,特来看看,小姐近些日子可还舒适?” 正如她能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稍作思量,也能猜到她的身份,抚月阁三字在脑海中似突然有了缘由,四哥和那位的矛盾,最初也正是缘于这里的分歧。 “多劳殿下关心,妾身一切皆好!”她微微笑答,有着不似十六岁的成熟。 “嗯……只是久居这里也有些无趣……小姐平时喜爱绘画?”寻找话题,有时候也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而自己,却在尝试着能与她多说几句。 她眼神有些回避,转过头去看着墙上挂着的幅幅创作,似感慨似无奈的道,“妾身钟爱绘画,可是技艺不精,终不成大作,到让殿下见笑了。” “小姐过于自谦!”仿佛要安慰她,也是想要肯定自己的鉴赏水平,只听见自己笃定的说道,“小姐恐怕最擅长工笔,墙上虽只有三幅花卉图,却栩栩如生,精致绝伦,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真正做到了精谨微著,又怎会不成气候。倒是这众多水墨写意,虽有豪气却过于细致,小姐恐怕是忘不了工笔的习性,却害得水墨不成水墨了。小姐既然喜爱工笔,为何不追寻自己所爱,又何必强求水墨?” 自己无非一己杂谈,却惊得她愕然回首,那明亮的神彩对着自己,仿佛解了多大的困惑般,让自己多少有些赫然。 然而那明亮也似一瞬消逝,她又回望那墙上的多幅画卷,轻喃道,“可是世人皆爱水墨飘逸,妾身又怎能免俗……” “不然,本王就觉得小姐的工笔更值得欣赏,小姐切莫因为世人的盲从而舍弃自己的长处,附庸世俗岂不可惜了技艺!”急急打断的声音,是自己忘了礼节。 “多想殿下赏识妾身的拙作,若是殿下不嫌弃,这幅牡丹花卉图妾身赠予殿下,还请殿下笑纳!”她款款走去取下画卷,收拢,双手奉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刻意又疏离。 自己起身,接下,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即使她这样微笑着,却远不如刚才那明亮的神彩让人陶醉,但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有资格提,也不能提,能说的也不过是时候不早,自己不便多留之类的托辞。 拿着画卷微笑着告辞,她送至院门,便也止步。 那时以为,彼此的交集到此为止。 —————— 第二日 当自己听闻军报去书房见那人时,心中多少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当那人递来一则奏章,提及关于镇南侯的处置时,心却不自觉的想起昨日那小姐的蹁跹身影。有心帮,却无能为力。 自己已非少年,当国家大义摆在眼前时,不得不去考虑更多,而非只凭自己一人喜好定夺。 还记得那人曾在私下敲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呀,还未满二十,怎突然这般老气横秋了!” 而自己呢?只是傻笑着混了过去,却自知,早已回不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了,从踏进官场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得不长大,而四哥的遭难,更是让自己无法回避应尽的职责。 可如今,遇到难以抉择的事,却在想计策为她,为这位一样未满二十却已不得不成熟面对他人的小姐。 茫然下,自己或许只是有些共鸣吧! 然而,听到那人随口将昨日之事说来,心中还是微微有些窘意。 不过也正如那人之意,自己确也不想就这样与她失之交臂,若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也更安心去见她吧! 只是,多日后,当自己趁着短暂的闲暇前去拜访时,多少有些后悔竟用了这般的借口,徒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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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凋零的北方,苍凉下多是秃干老叶,远比终年常绿的南地更能体会何为冬日。 若说初来帝都时还有兴奋雀跃,怀揣梦想,盼着出色又温柔的年轻帝王能够与自己共赏一地良辰美景,而今,早已看淡了真相。空空的庭院,三两女婢,萧条数月,不过一个尴尬的身份,尴尬的地方。走不得,留不了,徒增韶华空逝。 越是空寂,越是习惯回忆。 记得那时家中惬意,但凭喜爱,或是跃马郊外,与那异族好友夜畔湖岸,或是静待画室,绘一出精工细笔画卷。父亲极少干涉自己的事,兴许是与当地熟络了,对于礼节教条远没有普通家族那样计较,而自己也清楚何为限度,绝不会为难了父亲。 若不是那日视察的官员在公开场合辱了父亲和各族族长,徒添积怨,自己也不会应了父亲相求,为那故地的稳定做出牺牲。 何为牺牲?便是放弃自己所爱,做那不情不愿却不得不去做的事吧! 李勇将军一路护送时,也曾问,可觉担心? 其实他的一语双关,自己又何尝不知,然而,自己只能故作矫情的答,担心自己的将来,思念父亲,却绝口不提担心南方的局势会让帝王对父亲如何处置。 絮絮叨叨,想这些往事作甚? 莫不是昨儿被殿下一语点破……那张张水墨画卷,似都在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罢了,画它何用,无非增添笑料,不画也罢。 揉去画纸,丢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