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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玛凯的心念,玛凯的影像,玛凯的控诉和痛苦。』
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马瑞斯相当震惊,他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开口
说话的人,这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因为一切都太过明显。
这些梦并不是由什么浩劫馀生者所传送,它们很可能只是一只野兽的残留幻影,
那只兽自己并不懂也不会发问。那些幻影为何可以用么清晰,不断重复,如今已得
到解释。他看到在丛林中一闪而逝的影子,就是玛凯她自己。
『是的,』玛赫特立即说道:『在丛林中行走,这是那位考古学家临死前写下
的话:在丛林中行走。』
『但是,丛林在哪里?』路易斯打破沈默。
『那些梦也许不是特别要传达什? 讯息,』他带着法国口音的腔调说:『只是
一个受苦灵魂的悲号。』
『不,它们有特别传达的讯息,』凯曼说:『它们是一个警告,给我们每一个,
甚至也是给母后的警告。』
『但你怎么能确定?』卡布瑞说:『我们不知道她现在的灵魂是什? 状态,也
不知道她是否晓得我们在这里。』
『你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而我知道。』凯曼说:『玛赫特会告诉你们。』他
看着玛赫特。
『我看到她了!』洁曦带着试探性的口吻看着玛赫特:『她跨越一条大河,正
朝我们而来。我看到她!不,不是这样,我觉得我是用她自己的眼看着她。』
『是的,』玛赫特答道:『透过她的双眼。』『我低头可以看到她的红发,可
以看出她在丛林中踏出的每一步。』
『梦境必是一种沟通方式,』马以尔忽然不耐的说:『不然那讯息为何如此强
烈?我们平日的心思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她刻意提高音量,她希望有人能听到她。
』
『或者,她只是着了魔,』马瑞斯说:『为了与你,她的姊妹会合,而匆匆赶
来,不然还会有什? 别的原因?』
『不,』凯曼说:『那不是她的目的,』他再度看看玛赫特,『她对母亲下过
一个承诺,而那就是那些梦的意义。』
玛赫特沈默地端详他一会儿,有关对她姊姊的讨论,似乎已超过她忍耐的极限。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讨论,她又打起精神。
『我们一开始就在那里了,我们是母后的首代血族。』凯曼说:『那些梦境在
叙述着故事是怎? 开始的。』
『那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马瑞斯尽量温和地说。
『我会。』玛赫特叹了口气,轮流看着每一个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洁曦身上,
『我们必须告诉你们所有的故事,如此你们才会知道,有那些事是我们无力扭转的。
你们知道,这不只是故事的开始,它也可能是故事的结束。』她忽然又叹了口气,
好似这一切已超过她所能负荷。
『我们的世界从未见过那样的灾难,』她注视着马瑞斯,『黎斯特的音乐,母
亲的重生,以及那? 多的死亡。』
她低头一阵,像要努力打起精神来。她看看凯曼和洁曦,他们是她最爱的人。
『我从末谈过这些事,我曾经活过的那些日子,如今对我而言就如一则神话,
在这则神话里,藏着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的根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许我们能
找到出路,找到改变一切的方式。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去了解这一切。』一阵寂然,
所有的人都等着她说话。
『在一开始,』她说:『我和我的双生姊姊都是女巫。我们可以和精灵对话,
精灵也喜欢我们,直到有一天,她派遣战土来到我们的土地。』
3黎斯特:天堂的女王
她将我放掉,我立刻感到虚浮不定,风势在耳边顿成轰隆巨响。最糟糕的是,
我看不见,只听得她说:『上升吧』。
那瞬间充满绝美的无助。我正以全速火力冲向地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
然後我往上看,眼睛兀自刺痛,云朵围聚在我身边。我记起那高塔,上升的感觉,
我暗自念着『要上升』,那下沈的势子马上停住。
仿佛是一轮气流包围住我,我立即飞升数百尺。云层就在我下方几乎看不见的
一道白光。我决定要飘浮着,此刻有什么地方好去呢?也许我无法完全张开眼睛,
看着风卷云动,但我不害怕那痛楚。
我不确定自从我的脑海中、或者上方某处,传来了她的笑声:『王子,来啊!
再升高一点。』
於是我旋身再度往上攀升,直到我看到她向我走来。她全身包裹着袍子,辫子
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她把我抓住,开始吻我。我拉紧她使自己稳住,试着往下瞧,
看是不是能从云的缝隙中看见什么。我看见满布霜雪的山峰在月光中闪闪发亮;青
色的山脉隐没在铺满厚雪的山谷。
『把我举起来,』她在我耳边轻语:『带我到西北方去。』
『我无法辨认方向。』
『你可以的。你的身体和心智都知道方向。不要问它们西北方在哪里,而是要
告诉它们你要往何处去。你和道这个道理,就像当你举起枪瞄准一匹奔跑中的野狼,
你不会计算狼距离你有多远,或者子弹的速度是多少。你会依直觉开枪,野狼就应
声而倒。』
我开始以极轻快的速度再度往上升,也感觉到手臂上负着她身体的重量。她的
眼睛直瞪着我,让我带着她走。我很大声的笑了出来,把她举起来亲吻,并且不断
的往上升。西北方,意思就是往右再偏右一点,然後再往上方去。我的心灵的确能
辨识方向,知道我该往何处去。我很技巧地转了一个个的弯。我旋转着,把她紧抓
在我身上。我喜欢感受她身体的重量,感觉她的胸部靠着我。她的 再度轻柔地覆
上我的 。
她在我耳边说:『你听到了吗?』
我静下心听。风声好像停止了,但似乎有人类的歌声从地球传来。有些是整齐
的歌唱,有些则有些杂乱。那似是沿着山峰爬到山顶的一列信徒所唱,他们像是在
虚弱和寒冷的状态下要强着歌唱维持一丝气息。另一种是从房子里发出巨大而极乐
的声音,随着铙钹和鼓声凌厉地唱着。
我把她的头拢紧到自己身上,再往下看,云层已经变成厚重白茫茫的一片。但
我仍可以透过信徒的心灵看见美丽的中庭、和有着大理石拱门和雕梁画楝房间寺庙。
信徒们正朝着寺庙前进。
『我想看得更清楚。』我说。她没有回答,但也不阻止我往下飘去。我像是只
鸟儿乘着风往下飞翔,来到了云层的最中央。她的身体再度变得很轻很轻,几乎没
有重量。
穿过了白云之後,看见那座寺庙在下头闪闪发亮。它现在看起来像是陶土做的
小模型,在它蜿蜒的墙旁各处都有隆起的土堆。到处可见燃烧的 体和冒着烟的灰
烬。男男女女正络绎不绝地沿着曲折的道路朝寺庙走去。
『我的王子,告诉我在庙里的是谁?』她问,『这座庙奉的是什么神?』
看着它!再靠近一点!又是这套老把戏,但我突然一直往下掉。我大叫,她一
把抓住我』
『小心一点,王子!』她把我稳住。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
『你不能一面想着要灵魂出窍去看那座庙,一面又想保持飞翔。你要试着透过
那些凡人去看,就想你以前做过的一样。』我还是晃来晃去,只好紧拉着她。
『如果你再不平稳下来,我要再放手了。』她轻轻的说。
『命令你的心告诉它要往哪儿去。』
我大叹一口气,突然我的身体被急速的风刮得很痛,眼睛也再度剧烈的刺痛,
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仍尽力忍住这些疼痛,假装它们并不存在。我紧抓着她开始
往下降,告诉自己要慢慢来。然後再试着去看信徒眼中的景象。
我看到了镀金的墙,拱形的门,每个地方都是精雕细琢。香烟缭绕,混合着鲜
血的气味。朦朦胧胧中,我看见了他,这座庙宇所奉的神。
『是一个吸血鬼。』我轻呼,『是吸人血的恶魔,他引人们来此处人他宰割。
这地方是死亡之域呀!』
『我们还会看到更多死亡发生。』她说,并且又轻吻着我的脸。『现在我们得
快一点,好让那些凡人看不见我们。你要带我们坟堆旁的中庭去。』
我发誓在我还未意会过来之前,我们就完成了这个动作,我甚至想都还没想就
撞到一道粗糙的泥墙,我的脚因踩到粗硬的石块而发抖。我的头七荤八素,内脏绞
痛不堪。我的身体还想继续往下掉,穿过这层坚硬的岩石。
在我还没能看见任何东西之前,我听见了歌声,也闻到火烧 体的味道。然後
我看见火焰。
『王子,你实在太笨手笨脚了。』她轻柔的说,『我们差一点撞上墙壁。』
『我根本不确定是怎麽一回事。』
『啊,这就是重点,』她说,『重点就是你不确知。你的灵魂迅速而完全的听
令於你。当你往下掉时你仍听的见也看得见。就想你不确知用手指弹出声音来是什
麽原理,但你却做得到,即使是一个凡人的小孩子也做得到。』
我点点头。我明白这个道理,就想枪与猎物的例子也是一样。
『只是程度的问题。』我说。
『还有顺从,无所畏惧的顺从。』她补充说。
我点头。但事实上我只想要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呼呼大睡。我眨了眨眼,看见
熊熊的火焰,里头的 体烧成焦黑一片。其中还有一个人还没死,她举起手臂,指
头是扭曲的。然後他也死了。可怜的人。
她用冰冷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接着是我的嘴 ,在顺一顺我纠结的乱发。
『你从来都没有老师,对不对?』她问:『梅格能再创造你之後就遗弃了你,
你的父亲和兄弟们都是笨蛋,而你母亲则憎恨她所生下来的孩子。』
『我一直是自己的老师。』我平静的水,『而且我也是自己最自豪的学生。』
我们都笑了。
『或许这种师生关系很复杂,但你说对了,我没有其他的老师。』
她对我微笑。我看见火焰在她的瞳孔里燃烧。她的脸光艳逼人,她是如此惊人
的美丽。
『顺从我,』她说,『我就会教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从不知道什麽是战争,
真正的战争。你也从未感受到什麽是纯粹的正义。』
我没有回答。我觉得头很晕。不只因为长途空中飞行的疲累,也因为她温柔的
话语和深不可测的黝黑眼珠。她的美丽似乎有一大部分是来自她甜美而平静的话语,
以及她的眼神。当她雪白的脸突然闪过一个微笑或眉头轻皱,都是那麽坚定不移。
我知道如果我放任自己,很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我们之间。她应该也明白这
一点。她把我再度抱在怀里。『我的王子,喝吧,』她轻语,『鼓起勇气做我要你
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拉着我走,我被拖行了一会儿,神智老是模糊不清。
那座寺庙里传来平板的音乐,从墙外传来震天地响着。
『亚辛!亚辛!亚辛!』
她拉着我往前去,我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存在,只留下影子。我感觉到自己的脸,
还有皮肤下骨头的存在。这实实在在的物体是我自己,但这肌肤,这灵魂的跃动都
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我变成什? 了?
木门神奇地自动打开来,我们穿越而入,但这仅仅是通往中央房间的外道路。
那房间内挤满了狂热嘶喊着的信徒,他们一点儿都没发现我的存在,一迳地继续跳
舞歌颂,希望能博取他们唯一真神的欢心。
『跟紧我,黎斯特……』她说。
群众开始往两边分开,尖叫声取代了颂歌,整个房间混乱成一团。房间中央分
开成一条道路。此时锣鼓皆息,信徒开始发出虔诚的叹息。
当阿可奇往前一站,把面纱取下之时,聚众响起一阵惊呼。
不远处在房间正中央,血之神亚辛出现了。他穿戴着丝质的黑色头巾和续满宝
石的袍子。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怒视着我们两个。
信徒们环绕着我和阿可奇,一个颤抖的声音唱出颂歌,献给『永恒的天堂之後
』。
『住口!』亚辛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何种语言,但我了解他的意思。
我听到他声音里有人血的声响,人血在他的血管里流动贲张的声音。我从未见
过像他那样几乎要被人血噎死的吸血鬼。他虽然跟马瑞斯一样老,但是他的皮肤呈
现一种暗金色的光泽,全身上下的皮肤,连他又大又软的手都布着一层血迹。
『你们胆敢闯入我的寺院!』他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 语言,但
却清楚地知道他在说什? 。
『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