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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盯在“钱”上,该社总编辑薛炎文说:出版知青题材的书,是要表现
知青这一代的精神。《上海文艺》前时期刊登了刘醒龙的一篇文章,骂
知青是一帮土匪,偷鸡摸狗,说知青种了四五年地就写了多少多少文章,
农民种了一辈子地又怎么了,说明对于知青问题缺乏起码的了解和认
识。农民和知青都各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在学习的年代不允许学习,而
知青在命运面前不低头,在艰难困苦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可以说,知青
现象是错误的运动造成了一代的精华。
有些动手晚的出版社,目前,也在积极筹备策划,力争赶在今年秋
季30 周年庆祝活动之前亮出自己的品牌,并且,将之作为一个放之长远
的选题。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社长冯东海对记者说:只出版了一本有关知
青题材的书,作者是一位普通的兵团战士,作品也谈不上什么文采,但
是,出版之后,反响出乎意料的好,很多当年的兵团战士读了感动得直
哭,结果这么一本怕赔钱的书也一版再版的销了1 万多册,看来知青题
材确实有它的魅力,不仅是由于30 周年,它拥有永久的魅力。黑龙江北
大荒是兵团的大本营,出好知青题材的书是我们应该做的。回去以后,
要尽快上马一套知青的选题。
此外,人民文学、中国社会科学、中国文学、工人、四川文艺等出
版社也都先后不同地出版过知青题材的作品。其中譬如邓贤的《中国知
青梦》、老鬼的《血色黄昏》等,都是影响较大的作品。那么,作家们
的认识又是怎样的呢?记者首先采访了现任《人民文学》副主编的著名
知青作家肖复兴,他谈得很动情、很深情,富于诗意,常有闪光的句子
令记者有笔不暇记之感:
对于知青题材,我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目前主要有两个写作
项目,一是应吉林人民之约,题为《触摸往事》,这是通过自己的
往事,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另一本是《我们这一代》,在《文汇
报》开专栏,一篇写一个人,争取上半年写完。《呵!老三届》着
重写文革到插队这一段,而这本侧重写他们的现在时,在青春已逝
的情况下,他们如何认识自我。对于上山下乡运动,从历史来看应
该否定,它是以牺牲一代人为代价,是文革的派生物,但从情感上,
从文学上,应重新审视。它的内涵非常丰富,是块值得挖掘的土地,
包括当年那种膨胀的激情,但不应像脱衣舞似的尽相剥去。总之,
心情十分复杂,像是触摸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个真实的人,有情、
有感、有知、有温热,离我多年,又蓦然重逢。无论历史对于这场
运动如何评价,无论我们是如何心知肚明,在历史的进程中,宜大
不宜小,宜粗不宜细,但我们没有理由以一种马后炮的高明,嘲笑
曾经拥有过的真诚;没有理由以一种看破红尘的世故,嘲笑曾经拥
有过的单纯。无法忍受在批判历史的时候,无情而痛快淋漓地将这
一切像是表演脱衣舞似的把衣服尽行剥去,随手抛在遗忘的网中,
从而将这一代人的价值和命运断送得一无所有。
肖复兴又向记者披露了两件对他很有震撼力的事情,一是一位美国
人,自费到北大荒考察,千方百计找到他,就为了要研究他们称为“毛
后”就是红卫兵的历史;另一件是中国留学生在东京大学申请到一笔讲
学金,选题就是《老三届历史》。我们自己的历史,与其让国外去研究,
也许是歪曲的研究,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好好地、正确地研究呢?这段
历史,如同前苏联的卫国战争一样,是一个永远开掘不尽的矿藏。
2 月10 日,在作协举行的联谊会上,记者见到另一位著名知青作家
张抗抗女士。谈起这次“知青题材热”,张女士淡淡一笑说:“我就不
凑这个热闹了,不过,也有可能写点散文什么的。”记者感到颇有“弦
外之音”,可能能代表作家们的另一种认识,遂于12 日晚10 时,对张
抗抗进行了电话采访,她说:有些约稿要得太急,所以,我退出了。我
认为知青题材是很严肃的,每次都应有新的深度和层面,如果是简单的
复述,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知青作家”其实是我们曾有过的身份。过
重的“知青情节”,对我们是个束缚,有些人过于眷恋历史,只停留在
“青春无悔”上。我的知青题材的作品占得不是太多,而且只是借用知
青题材的外壳、或说是载体而已。从《白罂粟》到1986 年的《隐形伴侣》,
再到90 年代的《沙暴》和《残忍》,在我所有的这一题材的作品中,知
青都是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知青的历史,实际上是时代的悲哀。知青
不仅只有值得炫耀的经历,更多的是恶,是黑暗。所以,我的知青作品
不是时代的一个简单诠释,不是简单述说知青的苦难,也无意探讨知青
运动的得失,而只是籍此揭示更深的人性。现在要想对知青问题作出真
实的记录根本不可能,这里有各种原因,我就不谈了,总之,是“捧着
真诚在撒谎。”当然,我还是衷心希望能看到好的知青作品出现。
刚刚撂下电话,一位我采访了几次都未能通话的岳建一来了电话,
岳先生是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知青诗钞》的主要策划、主编之
一,现任中国工人出版社的编辑,他似乎是把知青文学视为自己的事业
甚至生命,像极具震撼力的《血色黄昏》《血色炼狱》,以及《青春的
浩劫》《噩恋情断知青梦》《葬魂》等都是他编辑的,并且与现任《北
京文学》社长的张德宁女士合作,花费了8 年的心血,把已发表的各地
知青恋爱的真实故事搜集起来,起名为《中国知青情恋录》,现已有150
万字,准备出版。他的话音很慢,似乎很沉重,时有诗一样的语句出现:
中国知青的生命世界是最应该被挖掘的,是最为独特的、最集
体的、最个人的、最生命的、属于三千万少男少女精神世界的、在
五千年文明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旦流失,不仅仅是中国文明的损失,
也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损失,因为它不仅是空前的,而且是绝后的。
当然,属于历史的不会被历史淹没,属于生命的终将会还给生命。
这本《中国知青诗钞》,应该说是知青的第一本正式出版的诗集,
我们马上就要着手编辑《续编》。
在逆境中奋发拼搏,把种种的人生经历变成财富,凭着一股坚定的
意志朝前走,这是成功的一条公理。我相信正是靠着这样的力量,许多
人走出困境,走向新生活,也正是靠着这样的力量,我们的国家才一次
次走向光明。
“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把地球橇动。”
——时代呼唤科技文学
1978 年3 月,是以“科学的春天”为题目载入史册的。小平同志的
题词和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可以说是为“科学的春天”揭幕剪彩,而
此前,徐迟的一篇《哥德巴赫猜想》,则犹如早春的第一支花蕾,预报
了弥漫芳春的气息。记得阿基米德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
以把地球橇动。”历史恰恰给了徐迟这样的一个支点,使一位文学家对
一位数学家的描述成为了橇动中国历史前进的杠杆。而今,20 年的光阴
驶过,人们仍然无法忘记徐迟和他的这篇美丽的文字。
徐迟之后,科技文学的花园里,似乎是一派秋风的萧瑟,与日新月
异的科技成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为此,记者采访了评论家、作家、
科学家、主编与读者。
首先,作者电话采访了评论家朱向前教授,他未加思索,就侃侃而
谈起来:“科技文学”还不能成立,因为总的来看还不够发达。高士其
的科普文学曾经影响了整个一代人,但徐迟之后,就后继乏人了。郑文
光的科幻小说《珊瑚岛上的死光》当时影响较大,未见新作。全力写作
科技文学而又成就较高的是李鸣生。《李鸣生航天四部曲》在社会产生
了相当的影响,获得鲁迅文学奖。此外,徐剑的《大国长剑》,反映我
国的导弹事业,去年,马京生的长篇《星空并不遥远》,是惟一的长篇,
但文学水准不太高;90 年代前后朱苏进的《祭奠新作》,是一种科幻小
说;乔良的《未来之门》,是描写未来战争的预言小说,作者对西方的
兵器知识丰富,也可以算是科技文学。
看来,虽然取得一定的成绩,但是,相对于一个泱泱大国,相对于
其他题材的文学成就,科技文学依然如寥落的晨星。对此,朱向前认为:
“科技文学”的成就之所以屈指可数,与作家的普遍“科盲”有关,
出版社也缺乏有意的关注,当然,也由于科技题材抽象难写。高科技程
度越高,就越没有文学,这是一个基本的规律。徐迟的成功,说明表现
科技文学要去表现科学家的“人”,而不是正面表现科技本身。
《人民文学》主编程树榛则如是说:
这一类题材的作品之所以少,主要原因一是我国科技事业兴起
得晚,长期的农业文明,使人们适应了农业题材的作品,二是作家
一提“高科技”头就晕了。徐迟一直对科技感兴趣,所以获得成功。
当时,他的《猜想》原稿有两个版本,一是把“猜想”的整个原理
都介绍出来了,连科技人员也看不懂,另一个是现在大家看到的。
当时出版之后,人民日报整版转载,科技大会也作为一个文件发下
来,说明它推动了当时的思想解放运动。《人民文学》以后也发表
过一些这一题材的报告文学,其中陈雅妮、郭启祥的《世纪之谜》,
写宝钢的高科枝,揭示其“世纪之谜”,在冶金部产生了很大的影
响。但总的来说,还不够。
看来,科技文学难于驾驭,总的来看不够,是大家基本一致的认识,
那么,一直在这个抽象枯燥的沙漠里艰苦跋涉的作家们是怎样认识的
呢,记者电话采访了被评论家、主编一致看好的作家李鸣生。他说:
现代物理学家保罗·戴维斯说:“与宗教相比,科学能为人指
出一条更为明确的通向上帝的道路”,伯兰特也说:“科学是世界
上惟一的新闻”。当今的社会财富70%都是靠科学技术创造出来的,
科学家才是民族的真正英雄。然而,现在各种“星”们火爆而科学
家却一问三不知,这是科学家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悲哀。我认为,
社会科学化与科学社会化,是我们国家许多问题的症结所在,它应
该成为国家现代化的核心与标志。我最近的《中国863》就是想呼唤
全民的科技意识,倡导一种真正的科学品格、真正的科学精神。
因为是探讨表现科技领域的文学状况,记者很想知道科学家们是怎
么看,遂托李鸣生请著名科学家王大珩院士谈谈,王院士虽为科学家,
却也出语惊人:
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主要在科学事业上有所记载就行了,并
不要求在文学作品里占有什么位置。当然,一些典型的科学家用作
品来反映,也是好事,因为对于年轻人有教育作用,也许会成为未
来科学家的摇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希望有更多的作家来写科
学家。但写科学家是很难很苦的事情,因为科学家的工作太深奥,
不太深入到社会的范围,把握他们的工作和心情都很不容易。
此外,读者们,特别是青少年读者们又是怎样看待这些问题的呢?
记者委托北京四中高三级文科班李庆庆同学在她所在的四中进行了一次
问卷调查。仅用了三天时间,几十张带着青春气息的答卷就到达了记者
的手中。其中文科班30 人,接受调查者20 人,对于“是否喜欢看科技
文学作品”的问题答以“是”的为12 人,“否”者7 人,“一般”者1
人;理科班49 人,答卷者40 人,其中“否”和“一般”者共计只有7
人,其余33 人不仅答以“是”,而且写下了很多热情洋溢的希冀:“面
向未来,面向大众,贴近生活”;“多出科普性的书,现在此类书太少”;
“希望所涉及的科学领域更加广泛”;“科幻作品太少,与外国无法相
比,希望多创作些,满足我们的要求”。在“你最喜欢看的科技文学作
品”一栏中,同学们所填写的也大多是《海底两万里》《凡尔纳选集》
一类的外国名作。
是的,同学们在渴望我国有更多的优秀的科技文学作品问世,渴望
有中国的《海底两万里》,有自己的“凡尔纳”。
是的,时代在呼唤。“科技文学”也许会又一次成为“橇动历史前
进的杠杆”。因为,现在不仅是一个需要科学技术的时代,而且更是一
个需要科学精神的时代。
写出带着露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