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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是你们的。”(笑)让青年人多写一些。
中国文坛一直呼唤《红楼梦》式的作品问世,并对先生寄予厚
望,您怎么看?
优秀的作品是不能重复的。好作品会出现的,很可能不是那种
百科全书式的。今后,伟大的作品是什么样的,我也说不上,但这
样提有好处,可以提高对自己的要求。否则,总是急于发表、出版,
就不可能产生这种作品。
不觉只有5 分钟采访时间了,记者赶紧打住话头,匆匆合影留念。
惭愧,只给王先生留下两分钟时间喘口气,4 点时,他将微笑着不顾疲惫
地接待另一位来访者。
山坡路边,翠柏如洗,回头看,王蒙先生夫妇还在门前向我挥手道
别。背景处,如有海的涛音。一首诗作吟诵在心:
你,只有你
你,只是海
躲避你,抱怨你,唾吐你
一样地雍容自在
徘徊你,吟咏你,缠绕你
又怎能解(Xiè,去声)得开你的风采
这是王蒙的《海,还是海》。
我与读者之间有一座灵魂的桥
——宗璞专访记
久无宗璞先生的音讯。近日偶然在《文学自由谈》上见到她的文字,
说自己“身体不好,来日无多”,遂请作协的秦友苏帮助查找电话。他
也说冯先生身体欠佳,前时来开作协主席团会议,一会儿就走了。
记者拨通电话,首先问候冯老的身体。她说:
去年生了一年的病,今年开始恢复创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不,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主要感觉是头晕,病因很复杂。
您正写作的是哪些题目?
7 月份的《小说界》发了我的短篇《彼岸三则》,三个小故事,
鬼故事,这是今年春天创作的,主要是继续写作长篇小说《东藏记》。
您以前有长篇《野葫芦引》的第一部《南渡记》,《东藏记》
是它的继续吧?
是的,是《野葫芦引》的第二部。写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在昆明
的几代人的生活,东藏就是东躲西藏,躲空袭警报。最近、我天天
看抗洪抢险的报道,很感动,就像是回到抗日战争的年代。
我也有同感,这种场面很容易唤起大家的民族感。对,万众一
心的民族感。民族的正气要发扬。抗洪是和大自然斗,抗日是与异
族的入侵斗,对大自然斗也是一种正气。
请谈谈您的文学创作。
我的创作道路从样式上来说,是短篇、中篇、长篇这么过来的,
长的现在感觉精力不够了。我希望的文学作品:雅俗共赏。俗是好
看,得让人爱看;雅是耐看,不是看了就扔掉了,看了要让人有回
味。
您幼承庭训,耳濡目染,受到您父亲冯友兰先生哲学方面的影
响和姑母冯沅君先生古典诗词方面的熏陶,这对于您的创作影响大
吗?
影响当然很大,但我并没有承传哲学。好像也没听说有女哲学
家,女科学家倒是有。
是的,女性似乎形象思维更好,抽象思辩弱一些。您对西方文
学很有研究,现代派与传统文化对于您的文学创作的影响,哪个方
面更大一些?
我的根基是传统文化,在这个根儿上,吸收西方的影响。特别
是写作长篇时,要考虑使用什么形式,基本上还是采用传统的形式。
当然,主要还是要适合表达的内容,而不应为了形式而形式。
您是指现代派吧,不是为了求新而求新。
现代派的新手法与现实主义要结合得好。长篇还是主要用现实
主义的好,其中可以有些夹杂,在叙述中换个方向,让读者也喘口
气。
有人评论您的《心祭》把意识流和类似于古典诗词般的意境创
造结合一起,这部《东藏记》是否继续这种风格?
我倒没觉得我在有意识地这么结合。
看来这也是一种意识流,是您的两种修养在写作中的下意识的
流露。您是国内少见的学者型作家之一,您怎么看二者之间的关系?
其实,三、四十年代的作家大多是学者,现在才分工。我始终
觉得自己是个业余作者。写东西必须有一定的修养,有对于传统的
继承,也必须有对生活的独到体会。但作家的学问必须要为创作服
务,曹雪芹的学问都体现到人物形象上了,否则,掉书袋就不成了。
我认识的一位西南联大的老先生读了您的《南渡记》,很感兴
趣,说是其中的很多原型都很熟悉,在盼望着续篇问世。
是呵,前日在作协开会,有个青年就很坦率地和我说:“你写
得也太慢了!”(笑)
这部《野葫芦引》听说是由四部组成,另两部,《西征记》,
写滇西战争,《北归记》写到全国解放。那么,写到此时您有些什
么新的变动?
在构思上是有一些新的想法,不过,不说也罢。
那么,在风格上又有些什么新的追求?想要写得更好些,笔法
上更趋向于白描,我不喜欢更多的修饰。长篇要想写得精练,又要
栩栩如生,身临其境,有境界,就要结合得好。有个很大的困难,
就是结构。框架的各方面要接好。当然,选用什么事也很重要。短
篇用什么事先就想好,长篇要一路写一路选。
这部《东藏记》有多少字,大概何时可以完成?
计划八章,二十三四万字,现在写到第五章,完成了十几万字
吧。前两章已在1995 年的《收获》上发了。明年春天大致可以完成,
前提是不生病。
对了,有很多读者关注您的身体和创作。
非常感谢关心我的读者。我接到过一些读者来信,每封信都让
我很感动。我觉得我与读者之间有一座灵魂的桥。这座桥是我写作
的动力。
人类心灵的每个角落都要重新探索过
——池莉专访记
池莉近来十分引人注目,她在《来来往往》问世之后,又在《收获》
发表了《小姐你早》,都很受好评。池莉似乎处在一种颠峰的创作状态,
不仅是作品数量的丰饶,而且更有质的飞跃,由《烦恼人生》的“新写
实”,到《预谋杀人》的重新解构历史,再到《来来往往》的都市风情,
池莉的笔端,像是万花筒般地不停地旋转,不停地展示出截然不同的世
界。那么,池莉本人现在何所思、何所为呢?带着读者们的关注,记者
在10 月金秋的夜晚,与池莉进行了两个晚上的对话。
池莉的声音浑厚、平淡,一如她贴近现实的风格。第一个晚上我们
似乎都没有进入角色,池莉说请我尽量多提些问题,因为她的脑子里乱
糟糟,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来,晚上9 时30 分的时刻,池
莉正处于极好的创作状态里,一时回不过神来。她记录下我的几个问题,
约好明日传真给我,并说,希望在谈完这些表面问题之后,对于文学本
身进行一些深层面的对话。
翌日晚,刚过9 点,池莉就来了电话。说很抱歉,问题刚刚答完,
下午突然胃有些不舒服,现在可以给我发传真。我说,再补充两个问题,
一并传给我。一是你怎样处理平庸与艺术之间的关系,一是怎样看文学
作品的传统与新潮。
平庸与艺术?什么意思?
你的作品,常常将庸常的现实写入作品,使平庸的生活成为艺
术,你是怎样使平庸的生活变成艺术的?
呵,这样的。好,我用钢笔附在打印稿后面,一起传给你。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觉得不应该给池莉
添这么多的麻烦,何况池莉今天身体不适。于是,我与池莉第三次
通话,请她把没写完的话说给我。
首先,请你谈谈写作最近出版和发表的两篇小说的感受。
这两部都写得比较艰苦,都有若干次的反复,开了无数的头,
寻找了无数的视点和角度,语言的基调和节奏都进行了反复的调
试。写作的漫长过程是独自一个人在寂寞的书桌前消耗生命,所以
写作绝对不应该仅仅是为了获得空泛的喝彩,而是首先要让自己的
生命获得切实的愉快和真正的兴奋。困难极大的、带着创新意义的
劳动才可以使一个人获得这种愉悦。
从《烦恼人生》到《来来往往》是一贯而下的吗?康伟业是否
就是世纪之交的印家厚?
不,印家厚现在下岗了,康伟业是另一个阶层的人物。
对于印家厚的下岗,你是否有所表现?有所关注?
对于下岗问题我当然是极为关注的,但我近期的作品反映的是
不同的生存状态。只有不断地变化角度,作品才有它的生命力。
由对印家厚社会底层的关注,到康伟业的楼台馆舍、都市风情,
是否也体现了不同时代的不同审美潮流呢?
也可以这样说。我们这些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作家,生活经历较
为丰富,但文学的起步却较为幼稚,20 年前还是“三突出”的原则,
转瞬之间,已是沧海桑田了。所以,日新月异的变化也就不足为奇
了。
那么,你认为自己有哪些突破?
主要有两点,一是世界观的转变,一是对于小说本身的敬业。
十年前写作得非常快,像是孩子游戏一样轻松,现在则像是农民种
地,写作时紧张和出汗。想把文字结构得富有弹性和张力;想在时
空上尽可能地扩大感受面,饱含精神暗示和时代信息;想在平滑流
畅的语言草地下面暗设陷阱,让阅读者不自觉地掉下去;每个字都
要斟酌;特别注意语言的感觉,注意技术、技巧,注意色彩的气息。
对于写作的技术问题,作家们的观点似乎是两大派,一派说抛
弃技巧是最高境界,一派是注重技巧。
我是注重技巧的,但凡艺术,都要经过技巧,达到无为而为的
似乎没有技巧的炉火纯青的境界,单凭天然的写作,反而达不到天
然,要经历技巧后达到似乎的没有技巧。
这就是古人说的“大巧之朴”“大巧若拙”。那么,你所说的
“世界观的转变”又指的是什么呢?
以前,对于世界的关照很有局限,现在,我认识到,要打破个
人生活的局限,打破狭隘的视野,人世间该见的都见,该听的都听,
该经历的都要经历,总之,人类心灵的每个角落都要重新探索过。
看来,你要伸张开全身的触觉来拥抱世界,感受世界,汲取世
界,关照世界。
是的,任何的生活都是有益的,任何的生活都可以无形地转化
为智慧,转化为作品。所以,你问我“平庸与艺术”的问题,我认
为,只有平庸的作品,没有平庸的生活。
很精彩!那你又是怎样看待传统与新潮的呢?
我认为我是属于新潮的。把我归于“新写实”也好,归于什么
别类也好,那只是评论家的事,其实我是一个“革命派”,我认为,
只有不断的“革命性”,才会具有审美性。“新写实”在当时也是
一种变革。
你的作品不怎么写“性”,你怎样看这个问题?
不应该回避写性,但要由内容决定,不能为了卖点而写性。要
写性,就要写得到位,写得美好,性是人类最美好的一瞬间,是人
进化的基本原动力,最具审美性。但要谨慎,我怕写不好,亵渎了
这美好一瞬。
对了,有些读者关心《来来往往》一书中人物的生活原形,是
你身边的人物吗?
康伟业的身世经历是我的几个朋友的综合,我当然不能写一个
人的经历,那样,我就要打官司了。
《来来往往》与《小姐你早》之后,你写了什么?
写了一部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中篇小说,叫做《致无尽岁月》。
与以上的两部小说完全不同,内容与语感也完全不同。涉及到人与
自然与自己心灵深处的缠绕(传真稿上为“关系”)。将在《当代》
的第五期发表。
此时此刻,你正在写作什么?
写一户富有的人家在40 年代的生活,写富人对生活的享受及对
于命运的转变。铺排的是表面的生活,却很能触及内心的深处。
与《预谋杀人》的解构历史有相似之处,不过这次写的是城市,
是资本家。
有一脉相承的意思。
叫做什么题目?
还没有。
是的,题目时常最后才有。
时间不觉已经快到10 点半了,话筒里传来池莉的笑音,说传真可以
不发了,因为费了半天的劲儿写出的笔谈,还没有即兴谈得好。看来,
真如评论家所评池莉作品的风格,“生活过程就是艺术”,口语的交流
也是比文章更为优秀的艺术。不过,记者还是要池莉发来传真,补充在
上文里。
我就应该是个小丑
——与王朔闲侃
王朔近些年好像是从文坛上消失了一样,像是一颗耀眼的明星,突
然化作流星在中国文坛的上空倏然而逝。昨日,友人告之,说王朔在三
联书店神侃,时有妙语,引人发笑。“不是说王朔去美国了吗?”记者
疑惑,给作协打去电话,中直处与会员处都无此公电话,说王朔仍是会
员,但并无任何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