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12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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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这个如水的名字读出
　　　一部别出心裁的历史读出
　　　牡丹　　莲花读出中国　　澳门


澳门（二）
■　　胡　弦
　　　该怎样把你描述？
　　　澳门三颗小岛，
　　　我如说你是三粒砂，
　　　就有腥咸的海水灌
　　　进我胸中……在浑浊
　　　的近代史里沉浮，伴
　　　着涛声、大海的愤怒。
　　　无法结痂的屈辱、孤独。
　　　三粒砂曾被来自异国的
　　　风吹动多少人泪水灼烫
　　　多少人揉着眼睛
　　
　　　该怎样描述爱、苦难？
　　　澳门我如说你是小小珍珠，
　　　祖国就是一只古老的蚌
　　　而南海是她最柔软的部
　　　分多少折磨、沧桑。一缕
　　　银光穿越血、肉、呼吸和
　　　心跳多少人捂着胸口，捂
　　　着忧伤，难言的疼痛
　　　三百年，清朝离这儿多么
　　　遥远烟榻、哑钟、飞天与
　　　长城离餐刀与面包多么
　　　遥远蓝绿眼睛。诡秘的手。
　　　时间的火焰……只有近在
　　　咫尺的古关闸神情严峻每
　　　一片树叶都瞪大了眼睛该怎样
　　　描述这激情、巨变这欢乐颂？
　　　澳门，苦尽甘来你已幻化成洁
　　　白莲花五年，不一样的水、风。
　　　鸽子飞过广场上鲜艳的旗帜南海涌动，
　　　浪花飞卷拍打与吹拂，梦与合欢，
　　　交响与辉映，已是一个大国的天
　　　籁华章零丁洋不再零丁五年，
　　　澳门你是一座彩色的门不一样的光阴，
　　　穿过崭新的阳光在山海间悸动
　　
　　　像香港一样年轻，
　　　你这蓝色港口，只吞吐
　　　幸福吨位像紫荆一样芬芳，
　　　这甜美绽放笑容的白莲花，
　　　正将母语轻轻吟诵


回家
■　　王青木
　　在这多风的港口
　　多风的澳门，多少年
　　推窗便是洋船洋炮
　　开门便是滔滔的历史
　　
　　你多少年的呢喃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多少年的梦幻一回回破灭
　　
　　一港辛酸的海水
　　一港痛楚的泪花
　　四百年的孤独和沧桑
　　一百年的耻辱和期盼
　　
　　我的澳门啊
　　我曾用心细数你的归期
　　多么激动又多么感伤
　　1999年12月20日
　　这一天终于成为你寄人篱下的最后
　　这一天终于成为你新生活的开始
　　
　　我们敞开大门　　接你回家
　　澳门啊　　你的笑容如花绽放
　　犹如祖国1949年的幸福和狂欢
　　我和你一齐放开全部的音量高喊
　　我的母亲，我的中华
　　
　　五星照耀妖娆的莲岛　　我们自己的澳门啊
　　沐浴着新世纪昂扬的歌声
　　满岛明亮的阳光　　满港灿烂的莲花
　　看吧！看绿色区旗和五星红旗一起
　　高高飘扬　　高高飘扬


哦，澳门
■　　刘　炜
　　找一枚钉子
　　把澳门钉在雪白的墙上
　　把闪烁的车流
　　和深邃的蓝天
　　钉在墙上
　　　我指着澳门的风景画对孩子说
　　澳门　　孩子拍着手
　　扶着门一个劲地喊：
　　门——门——门
　　
　　是呵　　澳门的确是一扇门
　　一扇历史的大门
　　一百年的心酸与苦难
　　一百年的花朵与果实
　　一百年忍辱负重的岁月
　　相隔的一扇门
　　一扇黑字白纸的门
　　一扇手指也能捅破的门
　　却把一百年的乡愁
　　一百年骨肉团圆的脚步
　　关在了门外
　　直到一位老人
　　把一杯酝酿已久的
　　鸡尾酒——
　　一国两制倒入澳门
　　这只中华民族的夜光杯中
　　
　　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不仅十三亿中国人在品尝
　　而且　　全世界的目光
　　都在细酌着澳门
　　尘封百年的醇香
　　直线抵达肺腑的温暖
　　就像铁道连着祖国的心脏
　　
　　哦　　澳门
　　一杯美酒之后
　　俨然成了孩子们心中
　　可以随手开启的门


圆一个梦
■　　张　健
　　这一刻，人们睁大了期待的双眼，
　　这一刻，民族告别了屈辱的昨天。
　　天上的星星目睹这动人的场面，
　　从陆地到海洋，
　　久违的母子跨海相见。
　　那一天，你和母亲在令人心碎的哭喊声
　　　　中分手，
　　同样坎坷的母亲近在咫尺却形同路人，
　　坚强的母亲早已心碎，
　　夜深人静时，母亲陪着月亮听着涛声……
　　
　　有时，母亲伴着哭声在梦中惊醒，
　　梦见你飞跃珠穆朗玛的山巅，
　　迎接母亲的笑脸；
　　梦见你穿过西双版纳的密林，
　　手里握着傣族少女送上的花篮。
　　醒来后，还是浪花拍打着礁石，
　　海鸥盘旋在南澳的礁面。
　　不要在乎身上带着多少盘缠只要穿上儿时的衣衫。
　　今天，踏上回归的路程，
　　打开窗户尽情地飞吧，
　　MaCaO——
　　还是让母亲在你枕边轻声地叫一声一
　　澳门！！


澳门（三）
■　　东方范
　　曾经是一种心头的痛
　　搁在母亲的念想里
　　搁在沧桑的
　　皱纹深处　　硝烟深处
　　
　　曾经是一种无奈的望
　　清明的目光和中秋的问候
　　长不出鸥鸟的翅膀
　　——近在咫尺的远呀
　　
　　海风苍劲
　　海风刺穿了多少骨头
　　兄弟的手　　姐妹的手
　　不能拉在一起
　　
　　而今　　明月照遍千里
　　一颗百年的珍珠　　闪烁在南海上
　　你的呼是一只手是一只强大的翅膀
　　我的吸是另一只手另一只强大的翅膀
　　
　　　看呀　　那高高挂起的云帆
　　是你我的心跳　　在蓝天下奔腾
　　“明天”　　一个幸福而灼热的词语
　　一个芳香而欢乐的真实　　就在你我的手
　　　　中央


澳门（四）
■　　竹　心
　　岛屿与陆地之间
　　大海是距离
　　那大海　　是美丽的
　　
　　方言与国语之间
　　乡音是距离
　　那乡音　　是美丽的
　　游子与母亲之间
　　思念是距离
　　那思念　　是美丽的
　　
　　而如今哟
　　澳门回到祖国的怀抱
　　那怀抱　　是美丽的


诗四首
■　　吴跃如
　　手机里的故乡
　　
　　巴掌大的手机
　　像故乡的河床那般宽阔
　　20多年小心垒起的拦河大坝
　　今晚，母亲拨开了一道缺口
　　
　　母亲啊，我的故乡
　　您把儿的故乡搬走了
　　生养我的村庄
　　再不是我的故乡
　　
　　母亲啊，您手机里的哭泣
　　多么像故乡的清明谷雨
　　我们至今居住的村庄
　　母亲永远是儿宽阔的河床
　　
　　如今，故乡的河流早已干涸
　　因为母亲离开了故乡
　　有一条河流今生不会流尽
　　那是母亲泪水充盈的眼睛
　　
　　杀近泥土
　　
　　　至少泥土不会欺骗
　　种豆得豆　　种瓜得瓜
　　早些时候种下的蒜苔
　　如今已开了白色的花
　　
　　至少泥土不会欺骗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至少泥土不会欺骗
　　只要不缺少阳光和雨水
　　土壤可以承受一切
　　只要你肯给予、付出
　　
　　我愿意亲近泥土
　　与一块泥土比较
　　金钱、荣耀、情感
　　都算不上什么
　　
　　月光下的打银匠
　　
　　如果眼瞎了，月亮是另一只眼睛
　　月光下。算命人敲响银器
　　打磨一件锃亮的头饰
　　像打磨一首小诗。反复修改
　　琢磨。风水岗的月亮圆缺
　　打银匠拨亮眼睛
　　
　　　　　　　　　　　茄　　圃
　　
　　从这个早晨开始
　　我回到乡村。桔园的晨岚
　　像一群不停絮叨的乡下人
　　紧紧围拢，围成满园的绿色
　　那么绿，比永宁江的碧水还绿
　　一种纯天然的绿色语言
　　挂在更加绿的桔树上
　　春的呼吸。仍然是个冬天
　　阳光像一伙健康的女孩
　　用乡下人的俚语，歌唱春天
　　这个冬天过去了吗
　　我看见桔树的根深深埋进泥土
　　像一个个诚实的犯人
　　被泥土包裹，垒成一个个坟包
　　从这个早晨开始
　　宣判。冬天的刑期已满
　　
　　从明天起，开始进入春天
　　在乡村种些蔬菜，打点粮食
　　在桔园里守
　　望一盏盏点亮秋天的灯笼


与父亲羽饮（外—首）
■　　年　龄　
　　我又看见了那个酒瓶
　　父亲　　那个绿色的
　　贴着二锅头标签的酒
　　瓶它就站在咱家老屋的窗台上
　　躲在碎花窗帘的后面
　　你收工回来
　　把疲乏的身子靠在被摞上
　　伸手拿起那个酒瓶
　　用牙齿咬开瓶盖
　　嘴对嘴嘬上一小口
　　翘起的瓶底冒着泡
　　那是你生活中唯一的奢侈
　　一瓶酒在窗台上放一年
　　你就能为全家抵挡
　　一年的风寒
　　那天当我趁你不在家
　　学着你的样子
　　偷偷灌下一口酒
　　我就变成了一个男子汉
　　你走了十五年了　　父亲
　　可你留下的那个酒瓶
　　如今又摆在了我的窗台上
　　当我累了烦了闷了沉重了
　　就举起酒瓶吹两口
　　我便挺直了腰杆
　　咂摸出了做人的滋味
　　今天又是你的生日
　　父亲　　让我再次打开这瓶酒
　　对着天边那钩新月
　　与你默默对饮……
　　
　　　老农
　　
　　你怀揣着昨晚
　　那个金黄色的梦
　　在太阳醒来之前
　　就匆匆来到麦田
　　甚至来不及穿鞋
　　来不及系上纽扣
　　
　　你站在田头
　　把希望例背在身后
　　检阅着脚下千军万马
　　那麦叶上的露珠
　　无数双眼睛
　　也枪阅着你
　　
　　一只燕子在麦梢上
　　任盈的掠过
　　带来某个不安的消息
　　你弯下腰仔细查看
　　那青绿的麦穗
　　心里嘟嚷着
　　又该打药了
　　这些该死的吸浆虫
　　
　　你慢慢抬起头
　　西天的乌云
　　又悄悄爬上你的脸


乡情（外—首）
■　　向欣木
　　家乡的雨丝儿是亮晶晶的
　　月牙儿是亮晶晶的
　　露珠儿是亮晶晶的
　　小伙伴的心儿是亮晶晶的
　　我亮晶晶亮晶晶的乡情哟
　　
　　家乡的青柿子是苦涩涩的
　　野菜根是苦涩涩的
　　黄连茶是苦涩涩的
　　揭不开锅的日子是苦涩涩的
　　我苦涩涩苦涩涩的乡情哟
　　
　　　家乡的野蘑菇是香喷喷的
　　烤红薯是香喷喷的
　　栀子花是香喷喷的姑娘们的
　　小手帕是香喷喷的
　　我香喷喷香喷喷的乡情哟
　　
　　家乡的黄沙柚是甜蜜蜜的
　　红甘蔗是甜蜜蜜的
　　黑米酒是甜蜜蜜的
　　我甜蜜蜜甜蜜蜜的乡情哟
　　
　　　　　　踏上故乡功石桥
　　踏上故乡的石桥
　　心里跳出个
　　小精灵
　　
　　　她站在桥头唱山歌
　　青草背篓
　　镰刀。红裙
　　
　　　柔柔的歌声蜜桃美
　　河水叮咚
　　清脆鸟鸣
　　我馋得神儿痴了
　　羊儿也神儿痴了痴了
　　的还有山顶的流云
　　
　　五十年岁月悠悠
　　柳树老了，石栏老了
　　她和她的山歌
　　竟然还是
　　那么美丽，那么香甜，那么迷人……


麦　子
■　　李彦兵
　　麦子用金黄的眼睛
　　逼视我们手中的镰刀
　　临产的六月
　　最幸福也最痛苦
　　
　　我们可以放开双眸
　　向远处张望
　　布谷响彻云霄
　　
　　我们的镰刀
　　钢口很好
　　挥舞下去
　　漫天的金黄流淌
　　在六月
　　镰刀不能有片刻的闲置
　　从村南到村北
　　从村东到村西
　　像把尺子把丰收丈量


今夜的风无法抵达我的梦境
■　　壬　子
　　每一缕月光
　　都是通向那块草坪的小路
　　谁的脚步那么轻
　　
　　水稻怀孕了
　　如果水再清些
　　我会看见你转身的泪花
　　
　　今夜的风
　　无法抵达我的梦境
　　
　　星星将稻香
　　空投下来
　　
　　　一朵石榴花
　　站在清晨的门坎上
　　守候最后——声坞鸣


下雨天我路过家乡
　　下雨天我路过家乡
　　马车的心咚咚直
　　跳河边捣衣的妹妹
　　在雨天晒不干衣裳
　　
　　妹妹的书橱是象牙
　　色顶层左起第十七本书中
　　有我的笔迹
　　开始爬满了蛛丝
　　忙碌的妹妹不曾察觉
　　
　　下雨天我路过家乡
　　河流拉住我久久不放
　　蚂蚁把太阳偷回了家
　　为幺女晾晒她虔诚的嫁妆
　　
　　我学着母亲穿针引线
　　缝补我的泪水


两家人：四孔空洞
■　　聂　权
　　它们拙朴地开凿在这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