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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认识了武烈侯,切身感受到了武烈侯的才能,后胜更加坚定了与秦国结盟的决心。
有一点后胜和武烈侯的看法一样,那就是齐**队的战斗力乏善可陈。齐**队有实力,但缺乏实战经验,而秦军不但有实力,更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使得双方的战斗力有一定的差距,正是这种差距导致齐国没有战胜秦国的信心。
后胜之所以要结盟秦国,攻打赵国,其实就是想利用攻打赵国的机会,让齐军获得实战经验。赵国虽然两次击败秦国,但损失巨大,如今更是奄奄一息。此刻齐**队打赵国,不但有必胜的把握,还可以在锻炼军队的同时,报仇雪恨,拓展土地,增强实力,一举多得。等到齐军拿下了赵国,军队也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再与秦国决战中原,那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可惜的是,后胜这种稳健策略虽然得到了齐王建的认可,但遭到了以太子睿为首的部分宗室贵族、以孙氏为主的军功贵族,还有以稷下大贤为主的士卿贵族们的一致反对。他们认为,秦国现在很强大,齐国虽然休养生息四十年,但最多只能与其抗衡,不足以击败它,所以当前齐国最现实的策略就是联合赵楚燕三国合纵抗秦,集四国之力先把秦国击败,然后齐国就可以称霸中土了。
这个策略和后胜的策略其实都是建立在齐国实力尚且不足的基础上,但一个策略是联合东方诸国先行击败最大的对手秦国,而另一个策略则是结盟强秦,先行吞并赵国以最快速度拓展自身实力。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策略绝对正确,然而朝堂上的权力斗争和策略上的分歧导致对立派系之间根本不存在妥协的可能,于是齐国政局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混乱。
在混乱中,后胜赢得了先机,齐国的策略将再一次由“合纵”转向“连横”,而这正是秦国所迫切需要的局面。
武烈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逐渐偏离的历史轨迹再一次拉上了既定轨道,拉上了有利于大秦统一中土的历史轨道。
有些历史必须改变,比如公子扶苏要成为储君,比如要打击咸阳的关东势力,遏制法家士卿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但有些历史却不能改变,比如统一进程。假如统一进程偏离了,中土统一可能因此而延误,未来的中土将如何对抗北方的匈奴人?中土若想在南北战争中占据优势,甚至想在匈奴人统一大漠之前击败他们,那么中土的统一就是先决条件,所以公子宝鼎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侥幸的是,到目前为止,公子宝鼎尚没有让统一的历史轨迹偏离太多,但也没有让足以改变帝国命运的历史轨迹偏离到理想状态。
宝鼎急于见到公子扶苏和昌平君,更急于南下,而后胜也急于返回临淄,所以两人谈了一夜,确定了彼此合作的思路之后,马上握手告别。至于具体细节上的谈判,两人都不再关心,仅仅约定了下一次谈判的时间和地点,便先后离开了大野泽。
宝鼎把谈判结果一边上奏咸阳,一边急告中原军政官长,并请他们火速赶赴梁囿行辕。
公子扶苏和昌平君熊启日夜兼程赶到中原。临行前秦王政特意嘱咐,路上不要耽搁,以最快速度赶到中原与武烈侯进行交接。
扶苏毕竟年少,第一次离京出镇中原,难免忐忑不安。好在舅祖父昌平君随行辅佐,其实真正到中原主事的是昌平君,而他不过是个摆设,但他这个“摆设”至关重要,完全改变了咸阳政局。
路上昌平君把他出镇中原的前因后果做了详细说明。不管公子扶苏是否明白,昌平君只要扶苏牢牢记住,他到中原就是收取人心,就是捞取功绩,就是为登上储君之位做准备,所以,能否保证中原的稳定直接决定了他的未来。
“母亲嘱咐我,到了中原,凡事都要听从你的安排。”扶苏虽然不能说是少不更事,但他的心智决定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主见,他只能依靠昌平君。
昌平君望着眼前稚嫩的小脸,暗自苦笑。武烈侯太厉害了,竟然想到让九岁的扶苏出镇中原。此行直接关系到扶苏的未来,熊氏的未来,其实就算宫内的夫人不找他商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咸阳,竭尽全力辅佐扶苏。他没有选择,在未来利益和现实利益之间,他理所当然选择未来利益。武烈侯此招一出,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有被动接受。
“你当真愿意听我的?”昌平君问道,“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呢?如果你的想法和我的安排有冲突呢?”
扶苏目露不安之色,不知如何回答。
昌平君笑着摇摇手,“我离开咸阳后,很多人也将陆续调离内廷和中枢府署。相信要不了多久,我的话在咸阳就没有份量了。”
扶苏无法理解。舅祖父是大秦的右丞相,虽然陪同自己坐镇中原,但始终还是大秦的第一丞相,如此重臣,怎能说话没有份量?
昌平君觉得有必要做一番解释,让年少的扶苏知道熊氏外戚正在迅速没落,而能否重新崛起,希望就在扶苏身上。熊氏外戚迅速没落,宫内夫人没有成为王后,扶苏距离储君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此刻熊氏若想把现有实力保存下来,必须与武烈侯结下牢固联盟。只有与武烈侯联手,才能与咸阳的大王抗衡,否则未来一片黯淡。
“我要听武烈侯的话。”扶苏大概听懂了昌平君的意思,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武烈侯马上就要离开中原了,既然武烈侯离开了,中原当然就是昌平君说了算,为什么还要听武烈侯的话?难道这位声名显赫的叔父比大秦第一丞相昌平君还要厉害?
昌平君欣慰地点点头,“你一定要牢记,一定要记在心里。”昌平君嘱咐道,“在你成为大秦储君之前,一定要听你叔父的话。他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否则……”
扶苏看到昌平君神情严肃,顿时紧张起来。
“否则你将一无所有,你的母亲和我熊氏都将变得异常艰难。”
扶苏理解不了,但他听到昌平君这句话之后,感觉武烈侯甚至比自己的父王还厉害,心里不禁大为恐惧。
扶苏本来对武烈侯很崇拜,现在因为昌平君的一番“说教”,对武烈侯又很畏惧,他就是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在梁囿行辕见到了公子宝鼎。
欢迎仪式很简单,宝鼎带着中原军政官长们拜见了公子扶苏和右丞相昌平君熊启,然后简要介绍了中原形势,把秦齐谈判的结果大概说了一下,而后续谈判将由公子扶苏和昌平君熊启负责。
宴席结束后,宝鼎连夜与公子扶苏做交接。
“叔父打算何时离开中原?”
“明天早上我就南下。”宝鼎说道,“东南局势非常危急,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叔父可有什么交待?”
“救灾依旧是当前中原最重要的事情。”宝鼎说道,“秋收之后,中原形势会有所缓解,但我在这里必须告诫你们。”宝鼎抬头望向昌平君熊启,郑重说道,“未来一年,中原要竭尽全力发展农耕,确保明年的收成。秋收后,要大力修缮水利,大力普及新农具,要想方设法让农夫们学习新的耕作技艺,总之,一切都要围绕着粮食,粮食是重中之重。”
宝鼎对农耕的重视大出昌平君的预料,他犹豫良久,问道,“是为了攻打赵国吗?”
宝鼎摇头,“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何患?”
“天灾。”宝鼎说道,“如果明年再来一场大灾,不要说攻打赵国,我们或许连中原都保不住。”
公子扶苏大为吃惊,“叔父精通占卜之术?”
昌平君心里也是暗自惊凛,他倒不认为这是武烈侯的危言耸听,而是想到假若明年再来一场大灾难,扶苏把中原丢了,其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昌平君顿时重视起来,对武烈侯的忧患意识也是大为钦佩。武烈侯显然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日子。形势发展到这一步,他与咸阳的矛盾已经激烈化了,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之局,有这种防范措施也在情理之中。
“我会一边全力发展农耕,一边做好攻赵的准备。”昌平君说道。
“不,全力发展农耕。”宝鼎断然挥手,“秋收之后,中原的军队除少量人马镇戍边境外,其余军队全部投入垦荒,以增加可耕中种土地,增产粮食。”
昌平君眉头紧皱,“咸阳已经决定明年打赵国,中原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咸阳对形势过于乐观了。”宝鼎摇头道,“明年我们有代北战场和西南战场,如果再打赵国,那就是同时开辟三个战场,可能吗?秦国哪来的粮食和物资?其次,齐国对中原虎视眈眈,对赵国更有吞并之心,恐怕我们还没有开始攻赵,齐国的军队就已经逼近邯郸了。其三,开辟西南战场必然与楚国再次交恶,双方一旦翻脸成仇,中原后方不稳,如何北上攻赵?”
昌平君想了片刻,叹道,“秦国只看到赵国的孱弱,却忽略了齐国也有觊觎(ji/yu)赵国之心。怪不得齐国急于议和,原来它想打赵国,以便迅速增强自身的实力。”
“我已上奏咸阳,建议咸阳暂缓攻击赵国,先行恢复中原的元气,蓄积实力。”宝鼎说道,“等到齐国和赵国打起来了,我们也坐山观虎斗。只待双方两败俱伤,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齐国不是积极合纵吗?”昌平君疑惑地问道,“临淄难道改变策略了?”
“临淄现在左右为难、进退失据。”宝鼎笑道,“如果坚持合纵之策,它现在就要单独与秦国作战,它的损失太大;反之,它如果坚持连横之策,反倒有机会乘着赵国奄奄一息拿下河北。两相权衡,当然以连横为上策。目前我大秦在西南和代北作战,暂时无力攻赵,正是齐国杀进河北的最好机会。”
昌平君已经心领神会,笑着问道,“是不是在关键时刻帮赵国一把?”
宝鼎点头,“我与赵国的郭氏已经建立联系。我走了之后,你们与郭氏继续保持联系,必要的时候暗中支援赵国,利用赵国来消耗齐国。时机成熟,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重创齐国,轻而易举地拿下河北。所以,未来一年你们不要想着打赵国,而是全力稳定中原,发展农耕,囤积粮食,蓄积实力,将来只要毕其功于一役,战绩必定显赫。”
昌平君认同了宝鼎的建议。接下来宝鼎把中原巨贾和中原工商业的情况做了介绍。目前中原的工商业正在进行公私合营的尝试,同时官府还在引导商贾们把钱财和人力逐渐投向土地,这也是大力发展农耕,提高赋税的措施之一。
“中原能否稳定,决定于三个方面,一是庶民之心,所以要重视农耕,严禁加赋增税,更不能肆无忌惮地征发徭役;其次是商贾之心,所以要保护工商业,保护商贾们的私利,但考虑到粮食的重要性,将来的国策肯定是重农抑商,为此我们要未雨绸缪,尽快引导商贾重返土地;其三就是士人之心,而能否得到中原士人之心,直接关系到公子未来的发展。”
公子扶苏抬头望着宝鼎,用心聆听。这一刻,他对这位年轻的叔父只有崇拜,心里的畏惧早已不翼而飞。
“你牢记一句话。”宝鼎说道,“得士人之心者,得天下。”
“叔父是要我善待从齐国而来的士人吗?”
“不是善待。”宝鼎说道,“你要尊重他们,敬仰他们,利用他们的学识和影响力把中原大学府建设好,而中原大学府将会帮助你获得士人之心。”
“叔父,我记住了。”扶苏恭敬说道。
“齐国有位大贤叫淳于越。”宝鼎继续说道,“他的祖上就是名震天下的淳于髡(kun)。这位淳于先生现为齐国太子之师,是稷下学宫的泰斗。我利用这次机会把他请到了中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奏请你父王,拜淳于越为师傅。”
扶苏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谈判会比较艰难。”宝鼎说道,“我所要的两百七十二人可以说是齐国最宝贵的财富,齐国当然知道失去他们的后果,所以齐国肯定要设法拖延。”
“中原若想迅速稳定,中原大学府若想迅速展现它的影响力,这两百七十二人是关键,尤其那些稷下学宫的大贤,更是至关重要,所以在谈判的时候,我们可以做一定程度的让步。只要把这两百二十七人尽快请到中原,接下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
昌平君笑着点点头,“武烈侯请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在年底之前把这两百七十二人全部请到中原。”接着他话题一转,“武烈侯,你到江南打长沙,撕毁了秦楚盟约,楚国肯定会找上门来。请问可有应对之策?”
宝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公子负刍吗?”
昌平君摇摇头,“不认识。”
“你很快就认识他了。”宝鼎笑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是楚国的大王。”
昌平君目露惊讶之色,“愿闻其详。”
宝鼎也不隐瞒,把自己的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