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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见到我的样子,知道被我耍了,气得推开笑得瘫软的我,翻身坐起。我怕他真的恼了,就这样穿着湿衣出去,不及多想抱住他的脖颈拉下他欲站起的身子。
桑海·狼被我的亲昵动作惊呆,愣愣坐下,银瞳闪烁不定困苦挣扎的凝视我的双眸。我亦清醒,省得自己这么做太过逾越,讪讪的松手,但实在不忍让他就这样湿漉漉的出去吹冷风,便悄悄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他看看我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游移的双眸,再看看我握得紧紧的手,低声妥协道:“好,我换衣服就是,你把头转过去。”
我嘟嘴把头转过去,腹诽他小气鬼假道学,一个大男人换衣服有什么不让看的?我还想看看他的身体是不是象感觉上那么健硕强壮肌肉发达哪。我听见身后索索的换衣服声响停止,便回过头去嘲笑道:“又不是大姑娘还不让看,难道你身上有花······”目光所及不由呆住,只见他上身赤裸着正在对着件淡粉色的中衣在皱眉。令我呆住的既不是他那健硕之极毫无一丝赘肉的身躯,也不是那件粉嫩的与他实在不搭调的中衣,而是他身上遍布的伤疤。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狰狞恐怖触目惊心。
他接触到我惊骇的眼神,银瞳一滞泛起狼狈受伤的眸光,极快把那件中衣穿上,抓起件外袍就往外走。
我扑出拉住他的手臂,急叫道:“你气什么,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伤疤吗?”
他不肯回头,只冷冷道:“很可怕很难看是不?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抖手想甩开我出门。
我紧紧抓住不放,急道:“是可怕但不难看,我也没吓到我是心惊心痛你受过那么多伤吃过那么多苦·······”
他身体僵住,慢慢的回过头来,银瞳深深的看进我的眼中,咬牙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我仰头看着他似要吞噬掉我灵魂的银瞳,呆呆点头又茫然摇头,我张口欲言却又噎住,他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怜惜,是可以抚慰他身心灵魂的深情挚爱。我虽知道可我给不起,我心中纷乱如麻焦灼、难过、心痛、怜惜可是独缺爱情。
我想着答应大夫人要不择手段的阻止他去破尖山庄,我现在只要点头就可以开始实施我的计划,可对着他那双净透银瞳我居然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我的眸中读懂了我的心,灼热如火的银瞳渐渐变得森寒冷凝,甩开我的手走入严寒冬夜。
我软软的坐倒,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头升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水越·流银你既然惹了我为什么又不负责任的留我一人面对这纷乱红尘?你来告诉我,刻骨的相思怎样抹杀?如海的深情怎样报答?
我在又痛又恨又想又怨的纷杂情绪中昏昏睡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清晨。我精神抖擞的才想爬起来,就对上了桑海·狼的冰石银瞳。
我吓的“啊”的一声又趴了下去,三怪的道:“你······你不是生气出去了吗?”
桑海·狼冷冷的道:“王后亲发懿旨,悬赏1万金币活捉你,五千金币买我的尸体,现告示已经通告全国,几乎所有的银国赏金猎人都出动了,用各种方法在寻找你我。这一天一夜以来已经有四拨人在跟踪探视我们的车队,我不方便再露面。”
第九十七节改路
我“噌”的爬起来,气愤的挥拳道:“我才值一万金币吗?天衣无缝珍宝坊的银狐裘都比我贵,我要抗议!”
桑海·狼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我,嘴唇煽动彻底被我打败。
水越·轻漾迷糊的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嘟囔道:“叔叔说琥珀已经很贵了,是银·革律大王继位已来最贵的通缉犯,连叔叔才只有你一半值钱哪。”
我狐疑的看着水越·轻漾问道:“那小轻漾值多少钱啊?”
水越·轻漾委屈的道:“轻漾不值钱,没有任何悬赏金。”
我睁圆眼睛诧异道:“怎么会哪?小轻漾应该比琥珀值钱啊。”
桑海·狼实在是被我俩给刺激得受不了,咬牙怒道:“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知不知道现在全银国的人都在找我们,万枚金币够普通人活几辈子了,人们几乎都在为这笔赏金疯狂。现在就是到了成州也没有我们落脚之处了,不赶快想今后要去那里怎么办,竟然还嫌赏金少。你到底是太聪明对自己太有信心什么都不怕,还是太傻太糊涂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我自认识桑海·狼以来还真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虽冷漠寡言,但心思缜密头脑灵活,是极有担当主见可放心依靠的男人。第一次见他,他就对我说“别怕,跟着我走就是。”轻松帮我解决了避免与德鲁也·獾碰面的难题。再之后,荒林中我身陷绝处情急拼命,他风雪中现身说“这里一切有我”,便替我击溃追兵杀死仇人。
现见他恼怒着急,我与水越·轻漾对视一眼不由乖乖闭嘴,水越·轻漾扑入我怀中把头埋进我怀里屁股对着他表示抗议。我搂住水越·轻漾偷偷的从下往上瞄桑海·狼,我真的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小说电视上的“黄金万两一人头”换件衣服戴个人皮面具不都仍然是大摇大摆的出入饭店酒楼繁华之地吗?
桑海·狼看着抱成一团的我俩,无奈的吐气,冰石银瞳慢慢泛起淡淡暖意。触及我偷偷瞄他的眼睛,银瞳一瞪倏的森寒迫人,我知他在吓我并不害怕,反而皮皮的皱鼻嘟嘴扮了个小猪脸回敬给他。他板着俊挺的脸,但银瞳却再冷不起来,终忍不住唇角上挑,形成个赏心悦目的柔和弧线。
我眼睛弯弯的笑起来,谄媚的道:“桑海大将您知道吗,您的笑容就象冬日暖阳般温暖耀眼,但是······”我顿住说不下去。
他挑眉道:“但是什么?后边才是重点吧。”
我努力往后缩,露出最甜美的笑容道:“但是冬日暖阳太难出现了。”
他银瞳微眯,眸光越来越锋利,如刀似箭裂人肌肤。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了时,他倏的伸手在我头上屈指一弹,下手竟是极重,让我忍不住痛叫出来。
他看着我“吁吁”呼痛,冷冷淡淡的道:“想气我是不,我偏不让你随心,我不生气。”
我哈的笑出来,他瞪着我笑得毫无形象的脸,银瞳闪烁寓意难明。
我们决定改变路线,向桑海狼驻守的边疆进发,因为那里有三十万死忠于他的兵将和拥护他的边疆民众。
王后虽已下旨收回他的兵权要另派人接替他的帅位,边疆军民集体抗议,声言除了桑海大将不接受任何人出任戎边大将,因为只有桑海·狼才能击退强横善战的绿人,保卫边疆民众国土。才过了三年安生日子的边疆百姓,实在不想再经历那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可以不管谁做大王但他们要管谁做戎边大将,因为这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
我问他道:“是不是你那影从莽在背后煽动策划民变?这一手做得漂亮。”
他点头道:“应该是了,边疆军民除了我最服他,现在国势动荡,四大皇族亲王都阳奉阴违各自为政,贤妃之父烈臣大将据守红国边界不听王后调令。德鲁也一派除了银都十万守兵和五千御林军再无可用之兵,绝对无余力攻打绿边守兵,莽看准形势乘势鼓动,事半功倍不难有现在这种结果。”
我双眼冒光道:“那你岂不是裂土分疆自立为王?”
他摇头道:“一是我无为王之心,再者边疆荒芜困苦征战连年不是建国立都之地。据守一时还可,若无朝廷富饶之地的粮草供应,据守一世太难。”
我问道:“那我们还去那里做什么?干脆离开银国去别的国家吧。”
他三怪问道道:“从那里离开银国?红国边境烈臣驻守,国门通道都有士兵设岗检查,他虽不服调令但也必不肯因你激化与王后矛盾,毕竟贤妃大王子还在银都,十有八九会拿你去送人情。从海路去金国,一是这里距离海边太远,再者沿海是德鲁也派系势力范围,一定已重重设卡寸步难行。若想离开银国现在也只有先到我那里再进入绿国边境了。否则只好进入无人驻守的银绿红三角荒原,那里流匪遍地野兽横行,若只你我倒可试试,但带着一群妇孺老弱我也没有信心能平安穿过。”
我这才真正发起愁来,看古代小说各国不都是可以乱窜吗?怎身临其境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哪。
我们再不敢进入城市乡镇,捡人烟稀少荒滩野林绕行。夜晚女子睡车里男人搭起羊皮帐篷,好在离京时准备充足,帐篷锅碗干粮水带得很全。这要多谢桑海·狼,他心思缜密经验丰富,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若是让我准备,我只会带金币。因为前生出门时我行李都不带只带一包金卡,信奉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标准的拜金女郎。
银·丹顿元年10月68日(七色630年10月68日)夜,月黑风高。
我们今夜露宿在一片荒林中,我搂着水越·轻漾与球球睡得正甘,迷糊中似听见车外弹指声。这一路上危机四伏,我本就时时处在紧张状态,闻声即惊醒。
我低声问道:“谁?”
就听见桑海·狼压得低低的声音道:“琥珀,有一队人马在迅速接近我们,你快带着轻漾藏进车顶隔层中。我已经通知太妃藏好了,没有我的招呼不要出来。”
我急道:“我把轻漾藏进去,我与你一起对敌。”
桑海·狼道:“你听话快进去,你若露面今天就不能放走一个活口,否则你在车队的消息一露,赏金猎人们便会蜂拥而至,今后只怕寸步难行了。”
我明白过来不再坚持,与水越·轻漾爬进车顶暗格。
第九十八节立威
我趴在暗格中从窥视孔向外观看,黑漆漆阴森森的一片荒林,什么人影也没看到,但从宿鸦乱飞的情形看,桑海·狼说得没错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菏泽、丘陵、丘峰与四名车夫都已经起来了,在桑海·狼的指挥下迅速收起帐篷回到各自隐身于车后暗处。丘陵、丘峰这一阵跟着菏泽习武会了些拳脚功夫,桑海·狼又指点过几次使他们收益不少。听说有人来犯,大有跃跃欲试之势。那四个车夫都是桑海府专职车夫,虽忠诚可靠驾车技术高超,但都不会武,缩在在一起躲在车下。
桑海·狼闪身进入我这辆空车内,把我和水越·轻漾散落在车内的衣物统统塞进暗格中。我心中暗暗佩服他的临敌经验,镇定自如临危不乱。
我终于可以隐约看到敌人的身影了,二十来人左右都骑着高头大马,但三怪的是这么多匹马却听不见一点马蹄声,凝神侧耳才能听见些马踏荒草的沙沙声,大概是如电影小说上所说把马蹄都包上布了。
“桑海大将,能否出来说话。”一粗亮的嗓子大喊道。
桑海·狼安坐车中不言不动,那些人见无人应和便又叫道:“桑海·狼大将,我们知道您就在车队里,您虽然把沿途跟踪的暗探们都清除干净杀掉灭口了,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碰巧救了个还剩下一口气的赏金猎人,他说出杀他的人的形象面貌,正符合您的画像。桑海大将我们兄弟真心实意想与您商量件事,您请现身吧。”
桑海·狼仍是不言不动,他不出声我们自然无人应声,那群人看着无声无息首尾相连围成个正方形的四辆马车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娘的,怎连个屁也不回,你们的消息到底准不准,那车中有人没人啊?”
“就是,联合了这么多人出动,别他奶奶的瞎跑一趟。”
“呸!让老子过去砍一刀就知道到底有人没人了······”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传来,听声音都是粗豪之辈亡命之徒。
先前那粗亮的嗓声又响起,盖住了众人的嗡嗡声,“桑海大将您既然不肯出来谈话,那我就代表众兄弟们说说我们的来意。我们敬佩您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真英雄,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敢想领取悬赏您的那五千金币,我们只想要那个叫琥珀的女人,只要桑海大将您把那女人交给我们兄弟,我们马上撤走如何?”
我趴在暗格中努力向外看,可惜太黑实在看不清发话那人的面貌,只好不断腹诽了。哼,就凭这十几个人还想抓我?惹急了我,我一箭一个统统射下来。不超过四十九人,就是那个天下无敌的无尖·暗夜亲来,也休想抓到我胡泊大小姐!
“老六看来人家不给咱兄弟面子啊,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请他们吃罚酒吧,让我去把那几辆破车劈个稀巴烂,看他们出不出来。”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叫嚣道。随着叫声一匹高大黑马急奔而出,马上一大汉左手控缰右手擎着把七尺长的超大斩马刀旋风般向车队冲来。
马如闪电声若霹雷,端的声势惊人,若被他那大刀劈中不难如他所喊把车都劈个稀烂。
霎那间那大汉已经奔至,斩马刀高高抡起就要劈落。马车中倏的窜出个人影,箭矢般向那大汉冲去,那人脚先头后双脚连环踢在那大汉持刀的右臂上。那大汉的右臂竟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