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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以水当酒如何?”
“哈哈!不成!那海水喝在肚子里,可怪不舒服的!”
此际小舟离他们的酒席处,只有七、八丈左右,虽是轻风徐徐,但海水却是永远的扬着波。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出声站起来说:“何方贵客?降临小岛,不嫌酒残菜冷,何妨共饮一杯。”
舟中人同时大笑道:“我们这两个遗世的老怪物,怎敢打扰诸位清兴!”
“申埠商隐”一抱拳站起来道:“末学后进“申埠商隐”周桐,愿与两位交上一笔。 ”
黄衣老人笑道:“如果谈谈武林轶事,江湖掌故,我们或有所闻,如要做生意,我们可是外行!”
讲着未见两人作势,已立身酒宴之前。
五人同时让坐。
两个黄衣老者,竟大剌剌的坐在上首。
秦素娥心中甚是不服,但又不好发作。
屠岛主双手一拱道:“敢问两位前辈的尊号,是如何称呼?”
两人面对面看了一下,发出一阵呵呵,哈哈的笑道:“吃酒就是吃酒,何必通名报姓,请啊!”
两兄弟不待人让,尽自用手抓菜,大口吃酒。
桌上人皆被他俩这突然的举动,有些发愕,只有长孙骥目不转睛,留心细看,看他们右手抓了半天菜肴,竟无半点油污,不觉心说:“这是甚么功夫,难道也是用罡气佈在掌上,使油污沾不着手指,只是这种罡气功夫,必须得心应手,十分纯熟才可。”
第七十四章 邀龙共饮
长孙骥曾经习过峨嵋的佛门无上心法,复又曾受“灵鸷生”纪一非传授释道两门心法,因此他除去懂那道家先天一炁凝炼之法而外,并包括了佛门大小两乘心法,见闻阅历,以及本身所学,不算是不广,只是当前这两个老人,以手指抓食而不沾油渍,他从未见过这种功夫。
这时天色已届四更左右,海面上突然起了阵狂风,立时波涛汹涌,百浪翻空,海水卷向岛边,水点即溅在酒席之上。
“花鸟岛”岛主屠雄举杯一阵豪笑道:“神龙有兴,何不同饮一杯?”
酌满了一杯,运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向海面上泼出,但听酒点冲进逆风中,发出一阵喇喇的声音,显然他这一杯酒,具运用内家真力泼出,凌厉无比。
黄衣老者一笑道:“岛主豪情,可比太白先生的举酒邀月,把酒问天,哈!哈!只是这等好酒,泼了未免可惜,让愚兄弟来请龙神回驾!”
话讲之间,又是一笑道:“大哥!来啊!”
“呵!呵!老二,你又想在人前卖弄啦!”
哈!哈!这哪算是卖弄?你看海水上涌,岂不沖散了我们酒兴,上啊!”
讲完双掌一摊,轻轻向海边托去,另一个老人,也跟着双掌托出。
“无影女”秦素娥看得大奇,她不知道这两个怪老人在眩露些甚么。
“乌骨针”梁寿,自他们一现身之时,便呆呆的看着。
“申埠商隐”阅人甚广,他正搜索枯肠,想不起当前两人是怎么样个人物?
长孙骥与“花鸟岛”岛主屠雄正留神观那场中变化,但见两黄衣老人掌力所指之处,风浪渐平息下去。两人竟为他们这奇异的掌力所吸引,竟估不透两个老人,究有几许功力;突然间波浪又起,如练斜飞,海面上突然跃起个黑黑的物体,硕大无比,一闪却没,接着又有二个跃起,彼起彼没,反覆不息。
黄衣老人道:“哈!哈!大哥,我道为何,原来是这些东西在作怪。”
“呵!呵!老二,你酒瘾过足了么?”
“哈!哈!岛主的酒,果然性烈异常,我已满身似火。”
“呵!呵!咱们不如到海中畅游一番,也好驱散这无名的火气。”
“哈!哈!大哥说得是!我们谢谢岛主的盛意了!”
语声刚了,两人已立在海边,四手齐举,向海边道:“来啊!来啊!”
“无影女”秦素娥奇道:“他们在招谁?”
长孙骥看了她一眼,未及答话,那海面上已游过两个黑黑的东西,两人相对一笑,身形已同时向那黑色的东西上飞去;这不过是眨眼间事情,已见他们每人骑着一头,乘风破浪而去,夜风中带来隐隐的狂笑之声!
“哈!哈!呵!呵!哈!哈!哈!呵!呵!呵……”
五人愕然而对,猜不出适才两老人,是何来头?
“无影女”秦素娥叫道:“那是甚么东西?”
“花鸟岛”岛主一声豪笑道:“这东西老朽倒不陌生,本岛四周,常有现迹,常年成群结队,有时竟多至数百只。 ”
秦素娥惊道:“像这样庞然大物,有数百只在一起,岂不要把海都闹翻了么?”
“花鸟岛”岛主叹道:“姑娘说得对,但这亦是无可如何之事,我们船坞中整日香烟缭绕,就为的是供奉这些东西。”
“申埠商隐”呵呵一笑道:“以岛主的武功阅历,怎的也相信这一套?”
屠雄正色道:“大侠不要不信,据我所知那些海外商贾、珠宝贩子,每次泛海之时,必须要先加祭典,然后方可扬帆,大侠皆有商隐之称,对这些事情想不外行。”
“申埠商隐”笑道:“此事在下早有所闻,但我虽为商隐,却不作海外珠宝客人,因此对这些东西,素来是将信将疑。”
“无影女”秦素娥道:“你们说到现在,尚未道出这甚么?”
“乌骨针”梁寿道:“如我猜得不错,各位所说可能是海鲸。 ”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咯然乾了一杯,一阵豪笑道:“梁大侠说得不错,正是此物,行船的人对此物是谈鲸色变,因此我们船坞之中,是整年累月的祭着牠。”
长孙骥道:“可是适才那两个老人,却是豪气凌云的跨鲸而去。”
屠雄叹道:“这就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了,他们既有制牠之法,就不必再惧怕牠们,只是这两老人的来历,倒是有点令人可疑。”
长孙骥自出道以来,连遭奇遇,本以为自己功力超群,对於将来发扬峨嵋,并协助“通齐道人”“百推掌”齐以山重整淮阳,报当日淮阳掌门,对他一片恩德,但今日一见两老人现身以后,不觉有些意志消沉,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将以往一股骄气,打消了不少!
“乌骨针”梁寿道:“以我们几人的阅历,加在一起,尚不知对方的来历,说来未免可笑。”
“申埠商隐”道:“他们不是说整年累月漂泊海中么,屠岛主怎不藉此方位之便,打探一下,这两个黄衣老人,究竟是何来历?”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道:“老朽亦正有此意。”
“无影女”秦素娥突然想起一事道:“你们瞧,他们那艘船可没有带去。”
众人同时向海面看去,果见那艘小船,已漂在岛边。
长孙骥道:“我们上去看看!”语声一了,人早已悄悄的立在船头之上。
“无影女”秦素娥“乌骨针”梁寿“申埠商隐”周桐“花鸟岛”
岛主屠雄四人,随后跃上,但见这小舟从头至尾,不过三丈余长短,舟头中拔上那两尾乌鱼犹自放着未吃。
长孙骥一转眼间,已闪身进入中舱,舱中除去两个蒲团而外,甚么都没有,他不觉大奇,又向后舱行去;这船甚小,因此在舱中行去,必须弯着腰,当他行到后舱之际,竟为一个奇异的景色所吸引。
原来这后舱是全舟最大的一个舱,除去舵房而外,右边供着一个神位,右边放的是锅灶,灶边放着一缸白米,数斤香油,一盆盐,以及如刀如石之类,锅里尚有两尾未经烹饪的生鱼;他再向那神牌上看去,见上面写着数个端正的中楷字:“先师之位!”
上面并未写出姓名,只是在先师之位中间,划着交叉的两把双剑,心想:“他们的师父,一定是以双剑闻名天下,如果根据此线索去打探,定可得个水落石出。”
他又在舱中搜寻一遍,别无所获,此际忽闻外面有人发出惊异之声,他忙走进中舱,见“申埠商隐”手中拿着张纸,叫道:“少侠!人家倒是冲着你来啦!”
长孙骥猛的一愕,心说:“我跟这两人素不相识,怎的会冲着我来?”一伸手,接过那字条,见上面写着:我们两个老而不死的,脱节人寰百年,连故乡都无法回去,事实上我们回去,也无人认识了;只有继续在海上飘零,不料竟遇见了六十年前我那笨徒弟,他说受过你的恩惠,请我们两个老而不死的照顾照顾你,弄得我们天涯追踪,却在这荒岛上遇着你。
小子!你的责任重大,岂独於峨嵋淮阳两派而已?那武林中袪魔卫道的大任,亦将落在你肩上;小子!你别骄狂,骄则必败,狂则必挫,那“拆骨会”是你今后最大的敌人。
你欲离岛,可乘我这船,虽是船小、粮少,但吃完了我们会给你送来,但别忘了在灵位前焚香;今后一切视你好自为之。
长孙骥看了此字条,眉头一皱,心想:“这两人不知是谁的师父?看来充满了神秘气氛。”也无人认识了,“申埠商隐”道:“少侠沿途可曾救了甚么人?”
长孙骥摇头道:“行侠仗义,济困扶危,本是我辈份内之事,这些事难能记得清。”
秦素娥道:“看这上面语气“拆骨会”是个很厉害的敌人,连武功这样高的黄衣老人,也会如此慎重提出。”
长孙骥道:“此事家师早已告诫,我皆立身武林,亦只有尽力而为了。”他边讲之间突向“花鸟岛”岛主道:“在下在此打扰甚久,此情容当后报,我要告辞了。”
屠雄哈哈一笑道:“酒未残,席未终,怎可告辞?”
长孙骥苦笑一下道:“尚请岛主恕在下失礼,诸事未办,心实难安,还请此辞。 ”
屠雄又是一笑道:“少侠既有大事未办,我亦不便强留,他日有缘,希能再见!”
长孙骥一笑道:“有缘定当重访。 ”
秦素娥道:“骥弟此去,是向苗疆么?”
长孙骥摇头道:“我想先回安庆,看看年老母亲,然后再赴苗疆。”
“乌骨针”梁寿道:“我曾有言在先,心须陪少侠一行。”
秦素娥笑道:“骥弟弟,我为你把舵。”
“申埠商隐”一声豪笑道:“如此说来,我亦不妨搭个便舟了。”
“花鸟岛”岛主黯然若失的道:“诸位行意已坚,老朽不便强挽。”
随向身后的随从叫道:“可速准备些船上应用之物,抬上这船。”
不一会工夫,已由四个大汉送来两担白米、两罈美酒以及一些零星用物。
“花鸟岛”岛主握着长孙骥的手道:“老朽久居海外,对水上行情,倒还熟悉,如有差遣,当得效劳。”
长孙骥一笑道:“怎敢有劳岛主?”
“花鸟岛”岛主又道:“谭琪!你与谭斌两人,轮流为少侠等把舵烧饭,直送到对岸为止,然后去海岸分舵,派舟送你们回来。”两个大汉,同时应了一声。
屠雄一恭手道:“如此恕我不远送了。”讲完退出舱去,身形微晃之间,已登上岛岸,向船上一挥手,露出依依惜别之情。
第七十五章 苦海孤舟
海风不断的吹着,海水波涛永远不会平息,四周一片茫茫,涛声如山崩地裂般的澎湃着,只有一只孤舟,在苦海中航行。
这连头至尾不过是三丈多长的小船,在这茫然无际的大海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也许一个风浪之下,那小船皆有翻覆的可能。
小船的头上,站着个红衣少女,正在向四方眺望,一个壮汉在船尾把着舵,另一个汉子在生火烧饭,炊烟袅袅,被那无情的海风吹散。
明月掩去了,天空露着微微的白色,远处传来数声鸥鸣,突见一群海鸥,随波透浪而来,远远看去,犹如万点梅花,随风飞舞。
红衣少女叫道:“骥弟弟快来看,好美啊!”
中舱走出个白衣少年,一根剑穗儿在空中不断飘逸,看他凛立在船头的那神态,犹如玉树临风,飘逸之极。 那白衣少年看了半晌道:“娥姊,这是海鸥啊!”
“海鸥,漫天飞翔,多舒适啊!”
“正是!我们哪能像她们无忧无虑?自自在在。”
白衣少年讲到这里,苦有所感的吟道:名利驱人似如牛江湖浪迹一沙鸥日长似历长方觉事大如天醉亦休音韵淒沧,充满了感慨之词。 波涛仍不停的澎湃着,天色虽已大亮,但又被一阵黑云遮去,半空中突然飞过一阵大雨,风雨之声,交汇一片,那海浪更大了。
小船经海浪沖击,更觉不稳起来,看情形,随时皆有覆舟的可能。
白衣少年缓缓的道:“雨太大了,娥姊,我们进舱吧。”
红衣少女应了一声,双双进入中舱,舱中正有两人在闭目端坐,行那武功内和之术。 原来这四人,正是那“神剑手”长孙骥。 “无影女”秦素娥。
“申埠商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