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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人肚子上几个大洞。鲜血正汩汩往外冒出,他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透,肥胖的脑袋上瞪得大大的眼睛几乎要掉出来……
围观者大声尖叫着四处逃窜,忙着挖尸体的官差们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匆匆赶来的申家大夫人带着一众家丁,一到近前看到的就是这种状况。他们先是惊愕,申大夫人大吼:“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抓起来、抓起来啊!”
陈军等人赶过来时,柳烟儿已经被申家家丁带走,申老头儿的尸体也被围了起来。陈军量了身份,要求上前查看,却被申大夫人拦住。她的理由说这是家事,家里一个小丫鬟胆大弑主,即便他们把那小丫鬟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也不关官府的事。
说到这里云舒早已惊愕不已,柳烟儿、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她居然……居然亲手杀了那姓申的老色鬼。云舒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良久,等她回过神来,外面天色已亮,抬头、夜五依然站在自己面前。
云舒望着他脑子转了几转:“夜五,你说……柳烟儿把申老色鬼杀了?是否……”
“没错,亲眼看见她杀人的不止十人,何况她自己也认罪了。”
“认罪?……对了,你们是去申请府救的人吧?为什么不直接带回来,反而被陈军带走了?”
“我们找到她时,她正被申家家丁毒打,把她带出来后因伤势过重,属下决定先送她去医馆。谁知医馆的小童去官府报了信儿,救治途中陈捕头他们就来了,属下本不想让他把人带走,但转念一想,觉得兴许那丫头放官府比带回家更安全,就没有阻拦。”
云舒仔细想想,夜五的话确实有道理,那么多人亲眼看见柳烟儿杀人,想要赖掉基本不可能,何况申家不少人都见过夜五,夜五把人救走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
还有一条,当初自己带走柳烟儿的时候是强行带走的,虽然申家也来取了银子,却没还卖身契,那就意味着柳烟儿现在名义上还是申府的小妾,申家有权要人,也有权私下处置柳烟儿。不过有官府这个挡箭牌的话,申家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冲进官府抢人吧?
想明白的云舒点点头:“嗯,如此也好。夜五,你派人去我们家各处产业通知一声,若有申家人来闹事,让他们不要跟申家人起正面冲突,即便歇业几天也没关系。另外。让他们告诉申家人,柳烟儿现在在县衙大牢,叫他们有本事去牢里抢人。”
夜五领命离开,云舒推门出去,见春秀站在门口,云舒长叹一声:“没想到那小姑娘如此烈性,居然敢做这种事。”
“怎么了,云舒?”
云舒把方才夜五的话一五一十跟春秀说了一遍,春秀愕然,呆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云舒陪她站了好一阵。等她回过神来,才拉着她往隔壁夫子院子去。
二人一过穿门,雁儿跑过来道:“小姐。蓉儿醒了,她要见您。”
“好……雁儿,你去隔壁街给我买些油条回来,我想吃油条了。”
云舒支走雁儿后才和春秀一起进去,床上的蓉儿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听到声音她吓得一抖,掀起被子就想往里钻。
“蓉儿,是我!”云舒和春秀坐到床边,扶她坐好:“感觉好些了吗?”
蓉儿怯生生的看云舒一眼,低头小小的嗯了一声。云舒温柔的笑笑:“蓉儿。昨天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烟儿也已经救出来了,你不用害怕。那姓申的不是好东西,她罪有应得,烟儿是为民除害,她做的是好事。”
蓉儿身子僵了僵,她抬头道:“烟儿妹妹…救出来了?她…她……”
“对。她受了伤,正在医治。”
蓉儿表情一松。全身也放松下来。几人沉默片刻,云舒本有许多问题要问她,可坐在她面前却又问不出口,生怕再把这小丫头吓到了般。
算了,亲眼目睹那血淋淋的场面,谁也不会好受,换做自己,未必比她好到哪儿去,何况这么胆小怯弱的蓉儿。云舒想了想,拍拍她的手道:“蓉儿,你好生休息,烟儿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云舒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忽闻蓉儿喊了一声:“小姐!”
云舒回头:“怎么了?”
“小姐,我…我们……”
云舒看她似乎有话要说,便退回去坐下,蓉儿紧咬下唇犹豫半晌,偷看云舒几次,“小姐,其实……其实烟儿她…她跟您说了谎。”
说谎?云舒和春秀对望一眼,“蓉儿,你说什么?”
蓉儿看看云舒,一咬牙道:“小姐,其实…早在烟儿给她外婆守灵的时候,她就告诉过我一些申家的事,她说她要手刃那姓申的老色鬼,为众姐妹报仇。”
“众姐妹?谁啊?”
“不知道,我问她她不说,我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泄恨,没想到她真的…真的杀了…,小姐,蓉儿错了,蓉儿不该瞒着小姐。”
蓉儿爬起来认错,云舒赶紧扶住她:“蓉儿,快起来,这事儿怪不得你,兴许…兴许烟儿她说的时候确实只为泄愤,昨天碰巧有那个机会。过她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要脱罪怕是不可能。”
蓉儿抬头:“小姐,您不是说烟儿她是为民除害做好事吗?这样也有罪吗?”
云舒摸摸她的头:“做好事无罪,但当众杀人就有罪。”
蓉儿立刻红了眼圈:“小姐,烟儿妹妹是个苦命人,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知道,蓉儿,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你好好休息,仔细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对烟儿有利的事情,想到了再找我,啊!”
云舒扶着她躺下,轻言安慰半晌后想要离开,却又被蓉儿拉住了手,云舒回头:“蓉儿,怎么了?”
蓉儿爬起来道:“小姐,我想起来了,前天晚上睡觉前,烟儿跟我说,其实她舅舅害死人那事儿是她编的。”
云舒愣了一下:“编的?那…那为何她非要去报案,又去河边挖尸体……”
“那些女孩子都是申家冤死的丫鬟小妾,多是申老爷和申大夫人害死的。烟儿在申家时亲眼看见几个家丁把一个小姑娘给…给……,然后听他们说拖到河边柳树下埋了就是,反正又不止一两个,她当时便留了心,决心只要出来一定要去官府告状。”
云舒又是一阵惊愕,今天听到的事情件件意外,件件都由那柔弱瘦小的小姑娘而起……她沉默片刻:“那她为何说是她亲舅舅害死的?为何不直接告申老头儿?”
蓉儿怯怯的看云舒一眼,然后低头小声道:“小姐不要生气。烟儿说……申家家大势大,一般人不敢招惹。她怕给您添麻烦,就说是她舅舅害死的,反正她舅舅也不是好人,她恨他们,希望他们一辈子坐牢。
如此只要把官差引去城西河边挖出尸体,到时候不仅可以栽赃她舅舅,还能把申家牵扯进来。那么多姐妹的亡灵,不一定个个都是申家人,兴许有一两个是平民女子。被申家抢去害死的,如此一定能告倒申家。”
云舒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惊到了。那么个小小的普通姑娘,居然如此有心计,不,或许应该叫计谋,因为她对付的都是她认为的坏人。却一直在努力维护自己。
原本只是觉得答应了马婆婆就该履行承诺,对柳烟儿只有同情怜悯的云舒突然觉得,这丫头不简单,如果能收为己用,或许真的很不错。云舒精神一震,对。一定要救出柳烟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要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春秀注意到她的变化。垂眼想了想,抿嘴一笑什么都没说。云舒摸摸蓉儿脑袋道:“好了,我都知道了,蓉儿,你休息吧!”
蓉儿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云舒半晌:“小姐。您……您不生气吗?”
“生谁的气?”
“我……和烟儿…”
云舒笑笑:“你们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过蓉儿。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藏着掖着,早些告诉我,我好想办法应对,以免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蓉儿眼里有泪花儿闪动:“是,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什么,你当时也不知道烟儿的话是真是假,没有把握的事不要随便外传,这是个很好的习惯,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好了,蓉儿,我保证一定会把烟儿救出来,以后你就像带亲妹妹一样带着她,可好?”
蓉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舒二人从蓉儿房里出来,“春秀姐,你说有多个证人指证的杀人犯怎么才能脱罪?”
春秀想了想:“完全脱罪不可能。”
“那杀人罪判刑最轻的是怎样?”
“这个……申家不是普通人家,想要轻判怕是不可能,何况……烟儿的卖身契还在申家人手上。云舒,你一定要救柳烟儿?”
“当然,这么小个女娃娃,怎能让她为个快要入土的老色鬼赔命?是个老色鬼也抵不得半个柳烟儿,这个人我救定了。”
春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可是……按律法要救她几乎不可能。”
“律法不行就用其他办法,总有能行得通的。”云舒目光灼灼,大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一番换装准备之后,云舒和春秀本打算去县衙看看,出门就被七味斋的伙计拦住:“小姐,不好了,申家来了好大一批人,在咱们七味斋撒泼闹事了!”
云舒皱眉:“不是叫人传话了,申家人来直接告诉他们柳烟儿在县衙大牢吗?”
“没用啊,小姐,他们一下子来了好大一群人,咱们店门都来不及关,就被他们占了大堂,杜掌柜跟他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听,闹着非要见小姐不可。”
“哦?……来的都是什么人?”
“男的女的都有,带头的好像别人称呼她申大夫人。”
“申大夫人?!呵,她居然亲自出马了,好,她想见我,正好我也想见见她,走吧!”
春秀拉住她:“云舒,待会儿你忍着些,说多了反倒不好。”
“我知道,春秀姐,你留在这边吧,我没回来你别出门,有人敲门只要不是认识的都不要开。”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申大夫人只想见我,待会儿万一起了冲突,容易误伤,你留在这里安全些。好了,就这样,春秀姐,千万不要出门,啊,我走了。”
云舒叫来夜五、带着伙计匆匆出门。春秀一直送到门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回去关了门落了闩。云舒来到七味斋时,门口又围了好大一群看热闹的,伙计喊一嗓子,大家便主动让出一条道儿来。
他们穿过通道,跨进大门,见申大夫人一人坐在正上方,两边站满了人。却全是申家的人。左边男的是家丁护院,一个个虎视眈眈;右边女的是涂脂抹粉的小妾丫鬟,一个个哭哭啼啼。而七味斋的伙计小二全被挤到了里面。
杜十好不容易从那群家丁护院中挤出来,对云舒拱手道:“小姐,您来了!”
云舒点头,扫视一圈:“杜掌柜,七味斋可有人受伤。可有桌椅财物受损?”
杜十还没答话,右边一个女人跳出来一手叉腰指着云舒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们老爷都死了,你那几张桌椅值得了几个钱?”
“就是,我们大夫人在这儿,还摆什么谱儿?”
“识相的把柳烟儿那小贱人交出来。否则我们跟你没完。”
这些莺莺燕燕个个争先恐后的跳出来指着云舒骂骂咧咧,那些骂词儿倒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些女人身上乱七八糟、刺鼻难闻的气味儿实在让人难受。云舒捂着鼻子直扇扇。“走开走开,臭死了,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们怔愣片刻,其中一个女人突然掩面而泣:“哎哟,老爷哟。您才刚过去,咱们就要受人欺负喲!想当初。您说妾身这一身香气最迷人,现在却被个小丫头说成这样,哎呦,您让妾身怎么活哦!”
这女人虽嚎得大声,眼角半滴泪水没有,反倒是那拍大腿的动作妖妖娆娆、柔柔弱弱,作为女人的云舒都看得心里直痒痒。她偷看夜五一眼,这家伙双手环胸面无表情,似乎毫无所动,而对面申家那些家丁却看直了眼,甚至暗地吞口水。
其他女人见状,直对这女人放眼刀子,另一个妇人跳出来:“哎哟,老爷哟,妾身伺候您十几年,您说妾身腰细脚小,腰疼爱妾身一辈子,可您就这么莫名其妙去了,您可让妾身怎么活喲!”
……
一个女人开了头,其他女人纷纷效仿之,生怕自己落了后似的。云舒看得好笑,她们这是表演给谁看啊?啧啧,就这群莺莺燕燕,能管下来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