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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一连几声,好像是寺院里急促的铜钟回响声,从陈潜的体内传出,在峡谷两旁回荡。
“这是什么声音?”
两边的武者虽然退去,但也不曾远去,听着声音,脸现疑惑。
只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真正的答案。
这是陈潜大筋弹动,生出劲力,打在自身骨骼上发出来的声响!
动骨如钟!
“峡谷下似乎藏有隐秘,有大恐怖,不过正好用来检测我如今的战力,在不动用拳意、气机和真气的前提下,能达到什么程度!”
陈潜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左手猛的一挥,化为一影。
呼!
空气被手臂挤压带动,撞击在细藤构成的举手之上,令整个手为之而震。
“嗯?”
峡谷两旁,远远观望的众多武者自然见到了这一幕。
“看来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们这个念头还没有落下,便看到那庞大巨手中闪过一道绿芒,接着,整个手掌轰然碎裂,一道人影从中疾驰而出!
陈潜左手成爪,一抓而出,身体中“当当”之声不绝,单纯因劲力震荡而形成的波纹,从全身四万八千个毛孔中透shè而出,推动空气震荡,形成了共鸣。
“什么!”对面,系着头带的男子,其脸上的冷笑还未消散,就倏地瞪大了眼睛,“这些细藤坚韧无比,连一般的刀剑都难以将它们斩断,这人居然空着手,连刀都没抽,就震碎巨掌,冲了出来!”
他的心底闪过一丝不祥之感。
陈潜借着那巨手,再次借力,飞腾的速度又增加几分,居然还是不愿意后退,向着对面冲去!
只是,下方峡谷中,水声阵阵,又是一道道黑sè藤蔓破水而出,激shè过来。
“还没完没了了不成?”陈潜心里闪过一道怒意。
“吼吼吼!”
这一次,这些细藤没有再凝结一体,反而是各自为战,每根细藤上面,都隐隐浮现出一种凶兽模样,更有吼叫声传出,宛如实质,在峡谷间回荡!
一股股凶残气息弥漫而出!
“这不就是那些守山异兽么?这些异兽,每一只的威力,都抵得上一名气血境武者!最强的,甚至直逼周天三层!”
看到细藤上的异状,立时便有武者惊叫起来。
惊叫声中,细藤上的虚影渐渐凝实,一个个张牙舞爪,向着陈潜扑了过去!
“吼吼吼!”
各种兽吼,震耳yù聋!
此时的陈潜,已经堪堪要到达对面山崖了,但是被这些吼声一吵,心里生出了凶念。
他眼中冷芒一闪,猛的长吸一口气,胸膛高高的鼓起来,两肺中,一个个强健至极的肺泡迅速涨大,声带缓缓舒展,然后……
“吼!!!”
他竟然也张开嘴,大吼了一声!
他这一叫,宛如天空上惊雷炸响,冲天而起,瞬间就将四周的兽吼盖住了,那强健到不似人体的肺泡,迅速舒展收缩,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从他口中激荡出来,远远的传递开去,扩张之下,好似化为狂风,呼啸四散!
轰隆隆!
几处因龙洞突现而松动的岩壁,被这吼声一震,岩体震荡、动摇,然后咔嚓咔嚓的,破碎滑落了下去。
哗!哗!哗!
一转眼,就有多处岩石松动,落石滚滚!
直看得两边武者,目瞪口呆,他们这时候,也被陈潜突然的咆哮,冲荡了耳膜,脑子里有鸣声。
那些细藤上的异兽虚影,首当其冲,状况更加不堪,在第一时间,就被气浪冲击的模糊散开,虚影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里面聚集的凶残意念就被纯粹的声浪撞击破碎!
一眨眼的功夫,虚影破碎,那些气势非凡的异兽,竟是被陈潜直接吼没了!
那一根根细藤,仿佛也被陈潜的吼叫声惊到,停滞了下来,不再追击后者。
于是,便在这冲天的吼叫声中,陈潜从容掠过一根根细藤,越过了峡谷,落到了对面悬崖上,紧接着,他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了那名系着头带的男子身上。
唰!
那男子也受到音波影响,头晕脑胀,还未回过神来,身前便已经多了一人。
他脸sè一变,从陈潜的身上察觉到一股森冷寒意,那感觉不知道是陈潜自身所发,还是沾染了墨绿sè细藤散发出来的寒气,不过却让头带男子心中jǐng兆大涨。
“嗯?你想做什么?本王子乃是天地屋脊之地乌斯国的尊贵王子,此次是来你们大溪做客的,你敢对我有敌意?莫不是想要和本王子动手?我劝你不要自误,否则友邦惊诧,你悔之晚矣!”
第二百六十八章成全于你
“这人还真的过来了!”
“越过了峡谷,还逼退了细藤、异兽虚影!”
“那吼叫是怎么回事?我好歹是半步周天,对身体气血拿捏jīng准,耳朵一闭,不闻蚊呐,可刚才依旧被余波震的头晕,莫非是音波之法?这人是妙音殿的?还是战鼓军的?”
“细藤上浮现的异兽一旦凝实,有如实质,一爪下去,周天一层都难以抵抗,再加上细藤缠绕,周天二层的武者也要饮恨!也就是魔教妖女和那名灰衣男子能够抵挡,而那妖女是周天三层,事后也是窍穴封闭,境界跌落……”
众多武者议论之时,陈潜则在和那名系着头带的男子对视着。
“乌斯国?”陈潜眯着眼睛,身上没有丝毫气息变动,但是莫名的,那系着头带、自称乌斯国王子的男子,心中越发寒冷。
这位乌斯王子,清晰察觉到了陈潜的敌意,心底不由的大怒起来,有一种被贱民侮辱了的感觉。
“在本王子面前,便是入了品级的官员也不敢稍有不敬,你算什么东西,敢站在本王子身前,直视于我?本王子此次远来西北,有礼部的官员陪同,你对我不敬,立刻就能治罪!”
乌斯王子看陈潜衣着简陋,料定对方是无权无势的平民,便一脸傲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背景,想要以权势压服陈潜。
他此次自奉乌斯赞普之命出使大溪以来,只要一亮出身份。无论是碰到什么人,遇到多大的灾祸,都能获得优待。
一路无阻,食髓知味,这王子也一改暴虐行径,变得喜欢看中洲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所以如今这话一说完。就冷冷的注视着陈潜,想要看对方懊恼的表情。
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陈潜听着对方叙述,不露丝毫慌乱。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问道:“乌斯王子?听说乌斯距离西北隔着三川九曲,必须绕道陇右才能前来。路途遥远,你我又素未谋面,想来应无冤无仇,何故突然暗箭袭击?要置我于死地?”
陈潜的反应,让乌斯王子失望,但后者听得陈潜询问缘由,像是有点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冷冷一笑,道:“本王子做什么与你无关,这次前来龙首。也是因和小崇国公叶逸的赌注,不是你这样的贱民能搀和的,低头赔礼之后,就速速退下!”
乌斯王子说话之际,峡谷内的细藤已经回落。寒气和杂乱意念也消散无踪,于是,远离之人重新靠近。
敢于来到峡谷边上的,多是身手不凡之辈,但此时,他们看向陈潜的目光都闪烁不定。虽不至于畏惧,却也显露出凝重、谨慎。
那些与乌斯王子装扮相同的男子们,更是急匆匆的赶过来,护卫在乌斯王子身旁,小心的打量着陈潜,一个个拿出了兵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
陈潜刚才凌空飞渡,峡谷两边的人都以为他难以如愿,会被细藤拖入谷底,但没想到,陈潜不仅成功飞跃过来,还中途一声吼,震得两边武者头晕目眩,把那些威势不小的异兽虚影给直接吼散了!
这种手段,已经近似于音波功法了,也难怪周围之人,会将他和几个擅长音功的门派联系在一起。
不过倒也不算错的离谱,陈潜那一吼,虽然只是单纯的吸纳空气,压缩、爆发所造成的,主要靠的是远超常人、甚至大部分武者的坚韧肺泡,但在叫喊的时候,虽没有真气配合,却有一套得自孟老头的奇妙韵律,震动共鸣,牵扯四周空气,这才能有如此威力。
一举震住了大部分武者。
这也是乌斯王子没有贸然动手的原因,他虽然天赋异禀,生下来就力大无穷,修行了武道之后,更是一rì千里,如今年龄还未到三十,就直入周天一层,不过也知道轻重。
所以,尽管对陈潜鄙夷、看轻,认为对方身份粗鄙,没有资格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到底顾忌对方的修为功力,不然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乌斯王子根本不会和陈潜直接对话,以免玷污了高贵血脉。
“哦?你认识叶逸??”
另一边,陈潜听到这个深埋于记忆中的名字,询问出声。
乌斯王子一边向后退去,靠近自己的护卫,一边点头:“没错,小公爷和本王子一见如故,更是帮本王解除不少麻烦,我二人乃是结拜兄弟?你既然知道叶逸,那应该很清楚他的势力,我是他的义兄,不是你能招惹的。”
他步步后退,并没听出陈潜话中的那丝杀机,还以为陈潜是心里生出顾忌了,像这样的武者他自从来到中洲,见过不少,虽然修为不错,但是畏惧权势,只要一提权贵姓名,再直的腰杆也要弯下来。
毕竟,朝廷、权贵背后所隐藏的武力,才是真正冠绝一方的。
不过,令乌斯王子没有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对面的陈潜就忽的咧嘴一笑。
“好好好!真是巧!不愧是好友、结拜兄弟,这行事手段相似的紧,刚才你放冷箭,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已经葬身崖底了,这是杀身夺命的大仇,别说你只是个王子,就算是国主、皇帝站在我面前,一样要血溅五步!想要我的命,就要做好被报复的觉悟!”
“狂妄!太狂妄!”乌斯王子已经退到护卫之中,心中大定,听到这番话,冷笑起来“你是什么身份?你的命岂能和本王子相比?萤火安能与皓月争辉?居然大言不惭,还敢言及国主和皇帝,听说这在你们大溪乃是大不敬!要凌迟!”
“你对大溪的律法了解的还挺清楚的,不过这些都没有用,我要杀你,那就是两个人搏命,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要么你死,要么我亡!”陈潜说着,目光一转,不再看乌斯王子,视线落到了王子身旁一人的身上。
这人看上去很是苍老,但身高体壮,比那王子还要高上半头,一头卷曲的发丝,穿着和乌斯王子相同,不过颜sè灰暗,两个手腕各套着一个铁环,赤着脚,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jīng悍气息,面无表情,生人勿近。
“你刚才走路的时候,一脚一踏,脚底和脚趾好似岩石一般,僵硬不动,也没有真气波动,但偏能生出不小劲力,两步就跨过五丈距离,这是什么功夫?”陈潜问着,脸上流露出好奇之sè。
一旁的乌斯王子感到自己被人无视,心中怒火更盛,对着那带着铁环的卷发老者道:“战奴,去给本王子教训一下这人!”说着,他扔出一枚药丸,被卷发老者接在手上。
老者张口吞下,跟着脸露痛楚之sè,裸露在外的双臂上,凸显出一根根青筋,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提升,好像是丢掉了枷锁,身上升腾起一股澎湃气机,气机中有拳意透出,散发出一股刚猛无匹,要以身为盾、护卫他人的意念!
这一切,都被陈潜看在眼里,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出手,只是点头:“你这气势比之周天一层还要强上几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如此高手,也罢,想要护住你的主子,那就和我全力相斗吧!”
他这句话落下,卷发老者的身上,蓦地气息一动,拳意排山倒海的向着陈潜挤压过来,转眼就将他笼罩!
“嗯?”陈潜身子微微一滞,被这股庞大的气机、拳意影响到了血液流动。
“好坚定地保卫之意,只是你这意念里明明含有一丝慈爱、温柔,这是对家人才会有的感情。”
陈潜眼神一动,身影模糊,消失在原地。
呼!
那卷发老者两手一挥,两掌掌心的劳宫穴中,〖激〗shè出两道如烟真气,冲向身前。
周天第二层,一线天,可存真气于窍穴,透体而出!
陈潜的身影正好便出现在那里,面对〖激〗shè而来的两股真气,他面sè不变,两手一伸,筋骨皮肉以微小的幅度摩擦、震颤,在两掌间荡漾开一股股震荡波,向着两道真气撞了过去。
散!
那两道真气本就不算凝实,如烟气一般,受了这一记震荡,顷刻散开。
不过,卷发老者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也不见作势,整个人便弹shè过来,身上的拳意呼啸而来,转瞬便将陈潜完全淹没。
“好浓烈的拳意!”
“这气机的凝实程度,至少需要打熬十年才能做到!”
“奇怪,那年轻人居然不升起气机与之相抗,难道要一直这么被动的承受?”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不解目光的注视下,陈潜全身一震,一股有如实质的震荡波纹散发开来,竟将围拢在身的拳意全部震散开来!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