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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太太一阵欢喜,没想到嘉怡郡主会这时候来,而且开口就替常家说了话,这样一来杨茉兰就不能再胡闹。
杨茉看向走来的嘉怡郡主,梳着高髻,戴着攒珠累金凤,边簪是镶着碧玺的金叶,款款而行,高贵端庄,立即让人想到金枝玉叶这几个字来。杨茉对上嘉怡郡主的眼睛,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正在仔细地打量她。
常家女眷急忙过来相迎,杨老太爷见到这样的场面已经堆在一旁不知说什么才好。
有高贵的人替常家说话,已经是常家唯一翻身的机会。
常大太太笑着走到嘉怡郡主面前,向嘉怡郡主行了礼。
嘉怡郡主没等常老夫人走过来,就又走上前几步,常老夫人正要笑着说话,嘉怡郡主却转了个身,声音极为清亮,“我做赞者如何?”
所有人都惊愣在那里,谁也不敢确认刚才听到了什么。
刚才还对杨大小姐惋惜的女眷,现在一下子瞠目结舌,嘉怡郡主要做杨大小姐的赞者。
请总是来主持及笄礼是多难的事,而且不是正宾只是赞者,这消息传出去,整个京城都要炸开锅。
常大太太的手一颤,诧异地看向常老夫人,希望从常老夫人神态中找到些解释,嘉怡郡主是常家请来的宾客,怎么会替杨茉兰说话。
嘉怡郡主笑着重复一次,“我做赞者如何?”
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嘉怡郡主是在问她,郡主背对着常家长辈,笑看着她,就像是为她而来,杨茉两手平措到胸前,屈膝,行了大礼,“杨氏求之不得。”
嘉怡郡主笑道:“那就好了,”说着看向身边的妈妈,“将我才做好的那套衣裙拿来,就做杨大小姐的元服吧!”
嘉怡郡主送的衣衫做元服,本来不像样的及笄礼,一下子变得隆重起来。
杨大小姐没有惊慌,而是用清亮的眼睛不时地打量她,嘉怡郡主微微一笑,杨大小姐不但独自出府医病救人,现在又众目睽睽之下拒了常家的婚事,这样的女子她还没见过。
嘉怡郡主的褙子拿过来,众人不禁眼前一亮。
一件金线罗纱织锦褙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嘉怡郡主接过褙子展开亲手披在杨茉身上,“吉月令日,始加元服。”
所有人仿佛都忘记了呼吸,眼看着杨大小姐将褙子穿上。
杨大小姐比嘉怡郡主身材纤细一些,可是这褙子穿在她身上却刚好合体,仿佛就是为她定做的一般。
嘉怡郡主转头看向董夫人,“请正宾吧!”
嘉怡郡主做了赞者,她还有什么好犹疑的,董夫人伸手将头上的金梳取下来,象征意义地在杨茉发髻上梳了两下,然后将玉笄慢慢插了进去,“礼仪既备,事亲以孝,和柔正顺,恭俭谦仪,许嫁,十五而笄,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董夫人放下手。
嘉怡郡主道:“笄礼成,向所有观礼者行揖礼。”
杨茉向周围众人行了礼,她们本是来参加常老夫人寿宴的,却都做了她及笄礼的宾客。
众人交头接耳,常家这样张灯结彩,大动干戈,仿佛像是为了杨大小姐安排似的。
最重要的是,杨大小姐不愿意嫁进常家。
众人不禁互相嬉笑,这下常家可算丢尽了脸面。
这种被女方拒婚,常家还是京里头一份,不但婚事不成,还落得要侵吞杨家财物的骂名。
常家人早就已经呆愣在那里,竟然谁也没有上前阻止。
常大老爷双眼喷出怒火,几乎能将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既然杨氏已经及笄,”说着看向常老夫人,“择日就搬出府吧,我们对杨家已经是尽心尽力。”
常大老爷妄想用狠话挽回常家的脸面。
可是话音刚落,杨老太爷就支持着走过来,“那怎么行…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过继,怎么能这样就让杨氏”
常大太太豁然转过头去,在这种情形下,杨老太爷还能不管不顾乱说。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哪里会懂这些,杨老太爷想着昂贵的车马费,千里迢迢来京城,不是为了受气,他孙儿的前程更是系在这上面,将来全家能不能大富大贵就看这次,他怎么能让常家就这样放过杨氏。
那他不是成了笑话。
“不行,”杨老太爷嘴角溢出白沫,“我是杨家长辈,我说了算,”说着伸手拍自己的胸口,“婚书和过继文书我都写好了,要按照我说的办”
常大老爷皱起眉头,转头快走几步到杨老太爷身边,“结亲之事就此作罢”
常家急于脱身,却将他扔在这里,杨老太爷本就一肚子怒火,现在看到常大老爷顿时发放出来,他习惯性地抬起手中拐杖狠狠地砸向常大老爷。
常大老爷怔愣片刻,伸手将拐杖抓住,一扬手扔去一旁,没想到瘦小的杨老太爷将拐杖握的紧,登时整个人也随着拐杖被甩在地上。
“杀人啦。”
第六十七章胸外伤二更求粉红
杨老太爷大吵大闹,滚在地上哆嗦成一团。
常老夫人吓了一跳,忙吩咐下人去看杨老太爷的情形,满院子宾客都看着,说出去不止会让人笑话更是丢了脸面。
杨老太爷眼见过继的事就要告吹,这次来京中他是孤注一掷,将银钱花光了回去无以为继,现在常大老爷动了手,他就是赖也要赖上常家,常家拔出一毛都够他们全家终身受用,任凭旁边的下人怎么搀扶他,他就是抱着桌子不肯撒手,桌上的茶碗也掉在地上,杨老太爷胳膊不慎压上一片瓷器,登时鲜血直流。
杨老太爷惨叫着,“杀人啦,杀人啦。”断断续续的嚎叫和身上的血迹,乍一看去让人触目惊心。
常大老爷从没见过这样的无赖,脸色登时铁青,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是杨氏这个丧门星,竟然惹来这么多祸事。
屋子里正闹着,忽然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杨家少爷在花园出事了。”
听到这声音,杨老太爷也停了呼喊,孙儿是他的命根子,若是出了差错,他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孙儿啊,到底怎么了?”杨老太爷吼的声音嘶哑。
宾客们看着屋子里的情况面面相觑,这几日常家的消息他们也不是没听到,杨家长辈就是常家人请来的,没想到却在常老夫人寿宴的时候,大闹起来,虽然不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看样子也是常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想及杨家以前的风光,京中的药铺十有八九是杨家开的,杨家被抄之后,这三年才改头换面。杨秉正的财产被抄,可是杨老夫人却不应该受牵连,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银子,谁也不知晓。反观常家,虽然出了肃宗常皇后,却因是外戚差点灭族,之后外戚的帽子一直戴在头上,肃宗皇后殁了之后,常家更是一落千丈,后辈子孙最多做到正四品。连一个进士出身也没有,不过是凭着祖产,表面光鲜罢了。
大家正猜测着。常家那边已经问出杨家少爷的情形。
“从假山上摔下来了。”
从假山上摔下来。众人捂嘴惊呼。
杨老太爷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翻就要昏过去。
常大太太脸色也变得难看,忙吩咐下人,“快,快去请郎中过来。”
杨茉看着常府一家人忙碌不堪。这样的污垢之家,还是早离开早轻松。
“听说是挺大的人了,怎么就摔下来”
周围议论纷纷。
杨茉想要回房换衣服,转头看到常亦宛鬼鬼祟祟地从月亮门走过来,脸色煞白,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攥成拳头,仿佛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
刚才忙着行及笄礼,杨茉没发现常亦宛什么时候从这里走了出去。
常亦宛没有像平常那样四处打听消息。而是站在角落里发呆。
常大太太让人去安排,这边才想起来还有众多宾客来,忙安排大家去花厅里歇着。
杨茉回到房里穿在里面的褙子换下来,只穿了嘉怡郡主送来的元服,然后才回到花厅里。花厅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常老夫人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却笑得有些僵硬,也没有了和女眷说笑的心情。
到了戏班子唱戏的时候,常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是被唱词吸引,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一盏茶的时间,常大太太就慌忙走过来,“外面请来的郎中不会开方子,让我们另请旁人,杨老太爷听到就闹起来,说杨少爷死了,就要我们家偿命。”
常老夫人微攥的手差点就拍在矮桌上,临到最后她收回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旁边的陈妈妈听着皱起眉头,杨老太爷一家是讹上常家了。
常老夫人安静地道:“多请几个郎中来,看看能不能将京里没有当值的御医请来,要好好救治。”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熙熙攘攘的声音,脸色铁青的杨老太爷又踉踉跄跄地找到这边来。
女眷们登时将目光送台上挪到杨老太爷身上。
常家发生的事,可比台上演的好看多了。
杨老太爷哆嗦着手,“我孙儿明明没有什么大伤,你们却让郎中说没救了,是不是怕我孙儿醒过来说出是被谁推下了假山?”
常老夫人站起身,“您也别急,我正让下人去请御医来,多找几个郎中,看看要怎么治法。”
杨老太爷一脸不肯相信的表情,“你们定要糊弄我”想到躺在床上垂死挣扎的孙儿,他忽然后悔来到京里,不但没求来富贵,孙儿还成了这个模样,尤其是常家下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顿时让他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来到这里就要任人宰杀,常家人说没救了就是没救了。现在他看所有人都是神秘兮兮的表情,他再也不能相信耍杨老太爷将眼前的人一个个看过去,大多数女眷都在提着帕子捂嘴笑。
“你们都在笑什么?”杨老太爷忽然吼道,“别人家孩子要死了,你们都在看笑话,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
无故被骂的女眷皱起眉头来,来到常家做客,没想还惹了一身的晦气。
人群里有个夫人先站出来,“府里有事,我们还是先走了,不好再在这里打扰。”
旁边的女眷立即附和。
常老夫人点头看向常大太太,“先将各位夫人送出府。”
常大太太正要去安排。
杨老太爷正好看到旁边的杨茉,一下子脸色绯红提着拐杖就走过去。
旁边常家的下人就看向常大太太,杨老太爷这是要将怒火发在杨大小姐身上,这样最好,免得杨老太爷追着骂常家。
常家人没有上前阻拦,杨老太爷已经走到离杨茉一步远,杨茉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孰是孰非已经再清楚不过。杨老太爷还要和她争辩,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杨老太爷似是没有走稳一下子跪在地上,常家下人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搀扶。
杨老太爷却没有借力起身,抬起头看向杨茉,“大小姐,我这把老骨头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儿,之前是我被利益蒙了心窍,这才来到京里,你…就原谅我这一把老骨头。我家就这一根独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能活了。”说着经一下子磕头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准备走的女眷停下脚步。
刚才还对杨大小姐喊打喊杀的杨老太爷,现在却跪在地上求起杨大小姐来。
“没听说吗?闫家二爷的杨梅疮有了起色,身上的疮疤已经去了不少。”
“乔老爷得的疟病也在好转了,昨儿我才遇到乔夫人。乔夫人说,完全退烧了,现在就是好好将养。”
“杨大小姐这样厉害,怪不得要来求。”
女眷的声音纷纷响起来。
杨老太爷听着更加急切,生怕杨茉不肯搭救,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不怪我啊,这都是常家的主意,是常老夫人写的信。我们都被常家害了。”
常大太太再也坐不住,“杨老太爷您可不能乱说,我们请杨家长辈,是为了给宁儿和茉兰成亲的。”
杨老太爷的话已经说出去,真切地落在周围女眷的耳朵里。常大太太再解释也是枉然。
杨茉微微一笑,常家人还当她是那个任意欺凌的杨茉兰。
“您快起来。”杨茉弯腰去搀扶杨老太爷,“我跟着老太爷过去看看情形,我一定会尽力诊治。”
她是一个内科医生,对外科就是书本上学到的东西和时间不长的几个月实习。杨蟠果然是从假山石上跌下来,就应该是外科范畴,既然杨老太爷求到了她,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仔细诊断。
杨茉看向身边的管事妈妈,“妈妈去将沈微言郎中寻来。”
女眷们都只是听说杨大小姐治病的事,没想到现在有机会眼见为实,可常家分明不想这么多人留在这里,许多人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
女眷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嘉怡郡主却坐在椅子上,望着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