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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上古时代,他的种族是一种长着透明双翼的生物,可以直接飞到论坛上。这条坡道是专为人类修筑的,他们中的三百多人将通过它走上真理祭坛,用生命换取宇宙奥秘。
三天前,当排险者答应了丁仪的要求后,事情的发展令世界恐慌: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有几百人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这些人除了世界核子中心的其他科学家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学者,开始只有物理学家,后来报名者的专业越出了物理学和宇宙学,出现了数学、生物学等其它基础学科的科学家,甚至还有经济学和史学这类非自然科学的学者。这些要求用生命来换取真理的人,都是他们所在学科的刀锋,是科学界精英中的精英,其中诺贝尔奖获得者就占了一半,可以说,在真理祭坛前聚集了人类科学的精华。
真理祭坛前其实已不是沙漠了,排险者在三天前种下的草迅速蔓延,那条草带已宽了两倍,它那已变得不规则的边缘已伸到了真理祭坛下面。在这绿色的草地上聚集了上万人,除了这些即将献身的科学家和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外,还有科学家们的亲人和朋友,两天两夜无休止的劝阻和哀求已使他们心力交瘁,精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但他们还是决定在这最后的时刻做最后的努力。与他们一同做这种努力的还有数量众多的各国政府的代表,其中包括十多位国家元首,他们也竭力留住自己国家的科学精英。
“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丁仪盯着方琳问,在他们身后,毫不知情的文文正在草地上玩耍,她是这群表情阴沉的人中唯一的快乐者。
“我要让她看着你死。”方琳冷冷地说,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目标地平视远方。
“你认为这能阻止我?”
“我不抱希望,但能阻止你女儿将来像你一样。”
“你可以惩罚我,但孩子……”
“没人能惩罚你,你也别把即将发生的事伪装成一种惩罚,你正走在通向自己梦中天堂的路上!”
丁仪直视着爱人的双眼说:“琳,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你终于从最深处认识了我。”
“我谁也不认识,现在我的心中只有仇恨。”
“你当然有权恨我。”
“我恨物理学!”
“可如果挥兴死嘞衷诨故谴粤趾脱叶粗杏薅鄣亩铩!?br /》 “但我现在并不比它们快乐多少!”
“但我快乐,也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快乐。”
“那就让孩子也一起分享吧,当她亲眼看到父亲的下场,长大后至少会远离物理学这种毒品!”
“琳,把物理学称为毒品,你也就从最深处认识了它。看,在这两天你真正认识了多少东西,如果你早些理解这些,我们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了。”
那几位国家元首则在真理祭坛上努力劝说排险者,让他拒绝那些科学家的要求。
美国总统说:“先生——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我们的世界里最出色的科学家都在这里了,您真想毁灭地球的科学吗?”
排险者说:“没有那么严重,另一批科学精英会很快涌现并补上他们的位置,对宇宙奥秘的探索欲望是所有智慧生命的本性。”
“既然同为智慧生命,您就忍心杀死这些学者吗?”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生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当然可以用它来换取自己认为崇高的东西。”
“这个用不着您来提醒我们!”俄罗斯总统激动地说,“用生命来换取崇高的东西对人类来说并不佰生,在上个世纪的一场战争中,我的国家就有两千多万人这么做了。但现在的事实是,那些科学家的生命什么都换不到!只有他们自己能得知那些知识,这之后,你只给他们十分钟的生存时间!他们对终真理的欲望已成为一种地地道道的变态,这您是清楚的!”
“我清楚的是,他们是这个星球上仅有的正常人。”
元首们面面相窥,然后都困惑地看着排险者,说他们不明白他的意思。
排险者伸开双臂拥抱天空:“当宇宙的和谐之美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你面前时,生命只是一个很小的代价。”
“但他们看到这美后只能再活十分钟!”
“就是没有这十分钟,仅仅经历看到那终极之美的过程,也是值得的。”
元首们又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苦笑。
“随着文明的进化,像他们这样的人会渐渐多起来的,”排险者指指真理祭坛下的科学家们说:“最后,当生存问题完全解决,当爱情因个体的异化和融和而消失,当艺术因过分的精致和晦涩而最终死亡,对宇宙终极美的追求便成为文明存在的唯一寄托,他们的这种行为方式也就符合了整个世界的基本价值观。”
元首们沉默了一会儿,试着理解排险者的话,美国总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先生,您在耍我们,您在耍弄整个人类!”
排险者露出一脸困惑:“我不明白……”
日本首相说:“人类还没有笨到你想像的程度,你话中的逻辑错误连小孩子都明白!”
排险者显得更加困惑了:“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逻辑错误。”
美国总统冷笑着说:“一万亿年后,我们的宇宙肯定充满了高度进化的文明,照您的意思,对终极真理的这种变态的欲望将成为整个宇宙的基本价值观,那时全宇宙的文明将一致同意,用超高能的试验来探索囊括所有宇宙的超统一模型,不惜在这种试验中毁灭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您想告诉我们这种事会发生?!”
排险者盯着元首们长时间不说话,那怪异的目光使他们不寒而栗,他们中有人似乎悟出了什么:“您是说……”
排险者举起一只手制止他说下去,然后向真理祭坛的边缘走去,在那里,他用响亮的声音对所有人说:“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得到这个宇宙的大统一模型的,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宇宙比现在小得多,而且很热,恒星还没有出现,但已有物质从能量中沉淀出来,形成弥漫在发着红光的太空中的星云。这时生命已经出现了,那是一种力场与稀薄的物质共同构成的生物,其个体看上去很像太空中的龙卷风。这种星云生物的进化速度快得像闪电,很快产生了遍布全宇宙的高度文明。当星云文明对宇宙终极真理的渴望达到顶峰时,全宇宙的所有世界一致同意,冒着真空衰变的危险进行创世能级的试验,以探索宇宙的大统一模型。”
“星云生物操纵物质世界的方式与现今宇宙中的生命完全不同,由于没有足够多的物质可供使用,他们的个体自己进化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最后的决定做出后,某些世界中的一些个体飞快地进化,把自己进化为加速器的一部分。最后,上百万个这样的星云生物排列起来,组成了一台能把粒子加速到创世能级的高能加速器。加速器启动后,暗红色的星云中出现了一个发出耀眼蓝光的灿烂光环。”
“他们深知这个试验的危险,在试验进行的同时把得到的结果用引力波发射出去,引力波是唯一能在真空衰变后存留下来的信息载体。
“加速器运行了一段时间后,真空衰变发生了,低能级的真空球从原子大小以光速膨胀,转眼间扩大到天文尺度,内部的一切蒸发贻尽。真空球的膨胀速度大于宇宙的膨胀速度,虽然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最后还是毁灭了整个宇宙。
“漫长的岁月过去了,在空无一物的宇宙中,被蒸发的物质缓慢地重新沉淀凝结,星云又出现了,但宇宙一片死寂,直到恒星和行星出现,生命才在宇宙中重新萌发。而这时,早已毁灭的星云文明发出的引力波还在宇宙中回荡,实体物质的重新出现使它迅速衰减,但就在它完全消失以前,被新宇宙中最早出现的文明接收到,它所带的信息被破译,从这远古的试验数据中,新文明得到了大统一模型。他们发现,对建立模型最关键的数据,是在真空衰变前万分之一秒左右产生的。
“让我们的思绪再回到那个毁灭中的星云宇宙,由于真空球以光速膨胀,球体之外的所有文明世界都处于光锥视界之外,不可能预知灾难的到来,在真空球到达之前,这些世界一定在专心地接收着加速器产生的数据。在他们收到足够建立大统一模型的数据后的万分之一秒,真空球毁灭了一切。但请注意一点:星云生物的思维频率极高,万分之一秒对他们来说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所以他们有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推导出了大统一模型。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们的一种自我安慰,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最后什么也没推导出来,星云文明掀开了宇宙的面纱,但他们自己没来得及向宇宙那终极的美瞥一眼就毁灭了。更为可敬的是,开始试验前他们可能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牺牲自己,把那些包含着宇宙终极秘密的数据传给遥远未来的文明。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对宇宙终极真理的追求,是文明的最终目标和归宿。”
排险者的讲述使真理祭坛上下的所有人陷入长久的沉思中,不管这个世界对他最后那句话是否认同,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将对今后人类思想和文化的进程产生重大影响。
美国总统首先打破沉默说:“您为文明描述了一幅阴暗的前景,难道生命这漫长进程中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是为了那飞蛾扑火的一瞬间?”
“飞蛾并不觉得阴暗,它至少享受了短暂的光明。”
“人类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人生观!”
“这完全可以理解。在我们这个真空衰变后重生的宇宙中,文明还处于萌芽阶段,各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追求着不同的目标,对大多数世界来说,对终极真理的追求并不具有至高无上的意义,为此而冒着毁灭宇宙的危险,对宇宙中大多数生命是不公平的。 即使在我自己的世界中,也并非所有的成员都愿意为此牺牲一切。所以,我们自己没有继续进行探索超统一模型的高能试验,并在整个宇宙中建立了排险系统。但我们相信,随着文明的进化,总有一天宇宙中的所有世界都会认同文明的终极目标。其实就是现在,就是在你们这样一个婴儿文明中,已经有人认同了这个目标。好了,时间快到了,如果各位不想用生命换取真理,就请你们下去,让那些想这么做的人上来。”
元首们走下真理祭坛,来到那些科学家面前,进行最后的努力。
法国总统说:“能不能这样:把这事稍往后放一放,让我陪大家去体验另一种生活,让我们放松自己,在黄昏的鸟鸣中看着夜幕降临大地,在银色的月光下听着怀旧的音乐,喝着美酒想着你心爱的人……这时你们就会发现,终极真理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重要,与你们追求的虚无飘渺的宇宙和谐之美相比,这样的美更让人陶醉。”
一位物理学家冷冷地说:“所有的生活都是合理的,我们没必要互相理解。”
法国元首还想说什么,美国总统已失去了耐心:“好了,不要对牛弹琴了!您还看不出来这是怎样一群毫无责任心的人?还看不出这是怎样一群骗子?!他们声称为全人类的利益而研究,其实只是拿社会的财富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他们对那种玄虚的宇宙和谐美的变态欲望,这和拿公 嫖娼有什么区别?!”
丁仪挤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总统先生,科学发展到今天,终于有人对它的本质进行了比较准确的定义。”
旁边的松田诚一说:“我们早就承认这点,并反复声明,但一直没人相信我们。”
交换生命和真理的交换开始了。
第一批八位数字家沿着长长的坡道向真理祭坛上走去。这时,沙漠上没有一丝风,仿佛大自然屏住了呼吸,寂 庞罩着一切,刚刚升起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沙漠上,那几条长影是这个凝固的世界中唯一能动的东西。
数学家们的身影消失在真理祭坛上,下面的人们看不到他们了。所有的人都凝神听着,他们首先听到祭坛上传来的排险者的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这声音很清晰:“请提出问题。”
接着是一位数学家的声音:“我们想看到费尔玛和哥德巴赫两个猜想的最后证明。”
“好的,但证明很长,时间只够你们看关键的部分,其余用文字说明。”
排险者是如何向科学家们传授知识的,以后对人类一直是个谜。在远处的监视飞机上拍下的图像中,科学家们都在仰起头看着天空,而他们看的方向上空无一物,一个普遍被接受的说法是:外星人用某种思维波把信息直接输入到他们的大脑中。但实际情况比那要简单的多:排险者把信息投射在天空上,在真理祭坛上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