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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业+番外 作者:酸老太(晋江2014.01.09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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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醉透了,高大的身影罩住他,一把将人拽到怀里来,抱着这摊廋,尖,硬的骨头,完成了一年未见的某种念想,手陇着他的发际线,露出清淡的一张脸。
  “勉勉强强。”再怎么长,也没好卖相,还得等着他来开张。
  伸手自怀中又掏出自己的那幅,仔细去看,画中女子侧面站立,穿着当时京都最流行的曲裾深衣。深衣通体窄紧,款款曳地,束腰窄裙,无不勾出女子的娉婷体态,再加低领内若隐若现的斑斓里衣,显得女子挺拔、纤细、白皙的脖颈越发出挑。
  长发只作了寥寥几笔,勾出轮廓,中间俱是空白,只因那头如青缎笔直垂下细软发丝用水墨实在难描。画中人肌肤白皙,仿佛浸透了水色,闪着苍白的光。
  此间女子左边云袖半卷小臂,左手端茶盏,右手执画卷,眼神戏谑,嘴角微翘,怡然自得没半点扭捏,一股惊悸颠倒的风流跃然纸上。
  忽然汹涌而至的陌生情潮让他暗暗咬紧牙关。
  梅掌柜的画功很好,做珍宝商的那会儿,常将些名画儿的赝品跟真货混上,做足了以假乱真!这么多年,不仅手中的刀越发的光润,笔在手下也一样传神得很。
  这下倒好,光顾着赌口气,把那样儿上不了台面的人画成这般自找罪受!!学什么画饼充饥!?
  手不自禁地轻轻地摁住自己的胯间,那团热度和狰狞力道他这年岁已不陌生,双手微微攥起,灯火尤自闪烁,隐隐扑来的热气燎得他口干舌燥,抬手猛灌了几口凉茶水,顶个屁用!水也似立即被浑身的燥热蒸发了,热气从的他的口鼻里溢出,梅掌柜又把自己整成了条即将干涸的鱼,口里喷着白烟儿。。。。。。数不清第几次了。
  墨画儿上的人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将他这狼狈模样尽收眼底,他的喘息一点点急促起来,渗出的津液湿了深色的襦裤,和那浅白相反的颜色,一样的款式。他慌忙去擦拭那沁出的湿迹,刚拨开触上,一掌腥濡湿气慢慢晕出。
  军营里的爷们儿事罢都爱吼上一嗓子——子孙汤,有爹没娘,无处安放!!
  梅掌柜也爱这粗俗的话儿,每次来事儿,先是他的眉目,会渐渐收去凌厉,变得湿沉沉的,后是他的耳根脖颈渐次堆红,泛着薄薄一层汗水,那当口他紧抿薄唇侧着颈子想,来真的,那呆子受不受得住,会不会死命地哭喊挣扎?
  这样一问,怎么挡得住满脑子春情开枝散叶、勃然生长、遮天蔽日!浓密的念想下,那呆子在他身下嘶喊哭叫,半个身子陷入要吃人的血色泥淖里,那单薄瘦弱一折就要断了脆生生甜滋滋的白藕片般的身躯如何能满足得了泥淖里那头饿极了的凶兽,他铁定会弓着身子逃走,逃的时候会咬着苍白唇,嘶嘶地吸气,催发它更多噬人的兽性,他一路留下的那带着腥味儿殷红刺眼的处子血,肯定会把那头野兽馋疯的,这样一来,你以为他还逃得了吗?就算他把嗓子叫出血来,也挣脱不了它啦!
  绿油油的的叶子堆积成丘,埋住了最原始的疯狂,春情催发的大树被这狂风骤雨打得只剩下秃枝!那野兽终于餍足了,放过了那可怜兮兮满目含泪浑身狼藉的呆子,也放过了他。
  他气喘吁吁地靠椅背上,如此一通发泄,居然就让他由一个对情/事懵懂的少年长成血气方刚的男子,跨过了无数孤枕难眠的夜晚,成了今日的梅掌柜。
  没想到他做官后能有样学样捧戏子,也未曾料到他敢将他这副皮相肖想成女子,不是不气,可是对着那禁不住打也禁不住骂的小身板,你能发作吗?
  不能!他稍微用力将那些微妙往他那颗脑袋里灌,他就能噎得脸红耳赤,不定还给你全部吐出来你信不信?
  天涯何处无芳草,作何守着这颗不落种的歪脖子树吊死,松手算球!
  守了八个年头,搁谁谁舍得松手啊?!
  八个年头,搁常人,对着笨头笨脑没骨头,连正眼不给你一个,保不准还叫不出你全名的呆子,你能守得来吗!!不能!
  所以说,能守下来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你还指望你能劝得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牛摆脚

  隗怀奕扭头时对上西南方角落里依一人静默的侧脸,那人的眼神撞了他一下般,他没忍住嘴里突然飞出阿鹊,打断了前方孙大人的歌儿,孙大人脸色不郁接着拉完嗓子,气氛却由此变得噱了起来。
  众多官员由爵位高低依次落座,面前有四道精美垂花板帘,颜色依次为红、黄、粉、绿。帘子下头与地面之间留有三寸间隙,就在这尺寸之间呈现四双用薄纱白袜裹着的玉足,这一对对儿玲珑小脚藏在红黄,绿,粉的尖头小鞋里。那一双或为菱角,或为粉粽,或为画船儿,或为金雀儿的小小鞋子便成了小脚的灵魂。
  每个门帘上都对应一道花扇,扇与帘一样颜色,各位大人看过脚,品出高低,记住颜色,回到后厅,在纸牌上写上甲乙丙。各位就按自个儿心里琢磨出的高低,在甲乙丙后边填上对应的扇色,并作出一句诗在甲字后头。
  以得甲字最多为首,排出一二三四来。并有选出的甲等小脚姑娘凭借诗句从支持自己的那不署名的纸牌中里挑选一张,写这章牌的人便要为其揭帘,打彩头。
  没错儿,这京城里天字一号歌坊千环楼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赛脚。有资格在这里任人评头论足的的,都是未曾开/苞过一等一的清倌儿,能在这里指指点点的,定逃不过吃皇粮的帽子官儿。
  决意之前,这些个饱读诗书之人免不得各自品赏一番,发发雅兴。
  “佳人房中缠金莲,才郎移步喜连连,娘子呵,你的金莲怎的小,宛如冬天断笋尖,又好象五月端阳三角粽,又是香来又是甜。又好比六月之中香佛手,还带玲珑还带尖,佳人听罢红了脸,贪花爱色恁个贱,今夜与你两头睡,小金莲就在你嘴边,问你怎么香来怎么甜,还要请你尝尝——断笋尖!〃
  旁边坐着的执金吾孙大人,刚用那油腔滑调将要唱完打油诗,这位就来了这么一个喷嚏,教大家哄笑了一阵。
  “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这恁好的脚也逃不过七字法来:瘦、小、尖、弯、香、软、正。”旁边一北方口音的官爷捋着胡须抑扬顿挫地道。
  “尖非锥,瘦不贫,弯似月,小且灵,软如烟,正则稳,香即醉,七字得一甚难啊!又添形、质、资、神、肥、软、秀,哪个容易?大家不妨就这这七字诀,评评看?。”坐在东侧第二排的尚书郎也抢阳斗胜地抖文,似想把众人难住般。
  文官便开始聒噪开了,红、黄、粉、绿再到绿、粉、黄、红,拥护的大人们各有各的理,争得个面红耳赤,估计商讨国家大事时都没有这般激情投入,义愤填膺!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这些将军廷尉们听着这些书呆子们的说讲品评,唱大杂戏一般,和斗架的鹌鹑无异,卫尉徐建昌半探出身子瞪着一双牛眼,愣是没看出好赖来,只觉得一双双小脚尖尖的简直是要戳到人心头的肉里去了,听那些个酸秀才又在这磨磨唧唧非要将这些个不分高低的小脚评出个状元榜眼探花来,当下直起身子手足并用,对着争论正激烈的两人粗着嗓子道“哼,老夫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现今儿才明白,左太仆和曹尚书的意思是说咱没学问去玩小脚,纯粹瞎玩!?老子府里一双双摆着的,都是对牛弹琴!?〃
  徐建昌这样不软不硬明朝暗讽地一闹,其他早憋了一肚子屈的武官们逮住机会就跟着抽起疯来,尚书郎和太仆黑着脸,能说什么?人家抡着拳头上来不讲理的!
  众文官在心底早就问候这些大老粗的十八代祖宗,却都又神通广大地化那股子怒气为笑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出意味慎得人发痒的“呵呵呵”来。
  为首褐色蟒袍的人笑道:“老徐别用你那牛嗓子,惊了这些个姑娘们!”
  徐建昌得瑟完了,知道不能坏了这赛脚大会的规矩,顺着台阶往下溜道:“嘿嘿。。。。。。。。大人说得是,姑娘们因老夫一句话,都发起了抖,对不住,对不住啦!各位大人,你们继续!继续说啊!”说完对着茶壶嘴儿砸吧起来,只瞪着牛眼把那绵软小脚狠狠地盯着。
  这个大老粗安静下来,其他人才又开始评说,但气氛总也没先前那么活泛。待到最后一个环节,每人心中都已经分出高低贵贱。
  坐在后角落的太学祭酒韩林芝往厅内走时,径直到一身穿青布襦衫的年轻人面前,唤道:“从来!”
  “老师。”甘维循着声音望见太学祭酒韩林芝,微微一拜。从来是他的字,离了太学,很久没有人这样唤过。
  “前日你送我那一册脚本,教我好生惊喜一番。怎的今日呐言,我可记得。。。。。有人曾经叽叽喳喳教满堂学生无从下嘴,也无可下嘴啊!”
  甘维面色微红,“祭酒又说笑了,学生年幼无知,次次与老师唇枪舌战,事事都要争个道理、殊不知,这万事道理。。。。。岂是书本上的成规。现在想来,很是惭愧。”
  你能想象这胆小怯懦的人和博士呛声的场景吗?——那呆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博士来一句他来两句,博士引经他据典,博士拍桌子,他只面红耳赤,憋了半响还是以反抗逼良为娼的土财主的德行视死如归地道:“老师的论点,学生绝不苟同。”
  博士扔了书卷,扔了这才好!要得就是这效果!全学堂的公子哥儿便棍打落水狗差般地起哄,气得那倒霉的博士拍屁股走人!
  得被逼将到什么境界,这个从小被奴役惯了的人敢站直了口角利落地与心中敬仰的博士对着干?
  还别说,真逼到甘维心坎里去了。
  庞彻混学堂的小霸王对其他府邸的同窗发话:那博士不是自诩学富五车文如翻海么,你们信不信,我府里的这个呆子就能把他堵哑巴?不信?敢不敢跟小爷赌一赌?好咧!咱们走着瞧!
  这一走着瞧,甘维这个跟屁虫除了卑躬屈膝,还比其他奴才多了样差事:死读书,读死书!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机会,能教庞彻将瀛侯府里的藏书一叠一叠地地扔给他,他这个捏着几枚铜钱一遍遍低声下气地求书斋的掌柜替他留着书,侥幸借来一本犹得慌慌张张赶夜抄录的呆子。
  那呆子由着庞彻这一句话,得道没有不晓得,但不妨他真的有种鸡犬升天的感觉,欢喜地都不舍得合上他那熬夜熬得通红肿得核桃一样眼睛,不分昼夜点着一盏油灯,噼噼啵啵的灯星子下,差点看瞎了去。
  这次第,这脑瓜,再不把博士气得打铺盖回家,说不过去啊!那博士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做了账房亦或是从了商,反正这辈子他是不准备当西席教书了!
  这也是甘维的一大罪孽。
  想起这些往事,苦乐参半,甘维下意识地对着这面目和善的祭酒恭敬得很。
  “你如今任职少府,事必躬亲,好生磨练,未来久远,切不可急求进取。”
  甘维之所能,韩林芝只窥见斑点,却已极为惊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日宰衡亲临,还有不少重臣一道前来,一个都不能得罪,是以才加以提醒。
  “谢老师教诲。”甘维微微敛下眉目,老师不愧是老师,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可惜的是,他等不到那个未来久远,焉能坐以待毙徐图之。
  话间两人已经随着尾随众官员到了后厅。为抱得佳人归,众人不免攒眉苦思一番,与其说是赛脚,不如说是拼文斗墨。可能教美人动心之笔,须得狠下一番心思。
  老妈子油光光翘起的小纂上,罩黑丝网套,头上插两朵粉红月季,身穿着老红濡裙并挖花绣叶长裤,领子处掖着一整海棠丝绢,许是这么多官老爷坐镇,那笨重的身形奔走来去赛过水上飘,堪称“轻盈”地领着两个顶小的丫鬟将写好的纸牌子放在朱木托盘上。
  宰衡赵徵未参与其中,免去了这些官员的尴尬,众人放开膀子,十八般武艺都浇铸于两句诗词上。
  隗怀奕正抬头苦思,见那在大厅最下方的年轻官员已经将纸笔交上,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静地等待。他挠了挠头,这等事儿艳是艳,可苦于天生不是这块料,给老爹丢脸就丢脸吧,信笔胡诌两句,也交了上去。回头再看那角落里面熟的人,隗怀奕苦想半天终于噢了一声,直接往那人走去。
  甘维目光一抬,错愕道:“原来是。。。。。长寻侯。”
  隗怀奕近了把他又看了看,压低声音顽皮笑道:“甘大人的拜帖本侯已经看了。”
  甘维躬身一拜,尴尴尬尬只能说得个“多谢。”
  谁教那日他投贴时穿了身寒酸素袍被一帮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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