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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业+番外 作者:酸老太(晋江2014.01.09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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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隗怀奕近了把他又看了看,压低声音顽皮笑道:“甘大人的拜帖本侯已经看了。”
  甘维躬身一拜,尴尴尬尬只能说得个“多谢。”
  谁教那日他投贴时穿了身寒酸素袍被一帮衙役当成个卖字的轰走,推攘间连带着崴了脚,他往回走时,可可地将帖子递上了正在自家府衙后门的大槐树下卷着胳膊袖拿着大锯锯树的“侯爷”,意外混了个脸熟。
  “你与我说说,你看好哪个?”
  “下官。。。。。不谙此道,实在难以分出上下,随着尚书郎填了一位,正是红色的那扇。”
  “隗某倒觉得绿色的那扇稳能夺魁。那绿船儿有棱有角,形象生动,若木刻了涂漆定然还要精致硬挺!”
  “。。。。。。。”甘维早耳闻这位侯爷喜好造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他顾此失彼居然对那姑娘脚上的小鞋着了魔,心里叹得一声:果真是名不虚传。
  侯爷开始扒拉开,在甘维耳边聒噪地像卖弄新鲜玩意儿的小孩,他在西北的老爹长寻王还觉把小儿子送来京都做人质是苛待了他,你瞧瞧,这厮到了这里再没人训斥他不务正业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简直是乐不思蜀啊!他正唾沫横飞地邀请这位年轻人去他府邸参观他会移动的木头房子,不巧小传门这时候高呼了一声:“大司农赵大人到!”
  隗怀奕见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高呼将面前这温文儒雅的人吓了一跳,便也皱着眉抬眼往门外看去。
  大半官员起身相迎,门外走来个月白襦衫英俊秀挺的男人,脸色板硬硬的,身上凉飕飕的,好似掬了一片白月光进来,冷清,清冷。
  他径直走到厅前,对着赵宰衡行了个官礼,赵宰衡见到赵奉讶异地挑高了眉:
  “道你不爱来,因此就没差人给你送信儿,原来是老夫看走眼了,哈哈。”
  “这等好事,真正有几个男人不爱,儿臣平日里也就装装面子罢了。”说罢他轻轻往那垂花帘边瞟了一眼,“既然来了,赵某也算上一个,还望各位大人会不会怪罪晚辈失礼才好!”说罢直接命老妈子拿纸笔来。
  “哈哈!哪里!哪里!难道。。。赵司农能隔空探物,不用瞅瞅去?”坐在左下方为首的光禄勋徐大人笑道。
  “方才进门前已让老妈妈将里头情形说了说,现下不过是捡个现成的便宜,这点时间不如好好琢磨如何才能抱得美人归。”这样有趣的事从赵奉口里说出来是如此地正派,他的脸子还是展平展平的,好像簇新的宝刀,让你想咬牙切齿化身成母蚊子,叮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吃喝拉撒带打滚毁掉他的一本正经!
  就是这张脸,甘维见了就怕,怕得腿脚哆嗦。
  这可怕的“棺材脸”赵大人来得风尘仆仆,竟连官靴还未换掉,拿笔后片刻也不多想,信手就填了句诗,要是别人肯定会被冠上“急色鬼”的称呼,偏偏这赵大人干了,就是写意!就是风流!
  这可怕的会将人洗脑的一本正经。
  韩林芝老远望见赵奉也参与其中,对旁边的幕僚笑道,“这小子。。。。。。。后来居上,现成的便宜都教他占了。”
  其他人心里也是一阵失望,这赵奉在太学时,便有惊人才华,常为学生开场讲野史上的奇闻异事,见解新奇,场场爆满,还未完成学业,即被朝廷破格除尚书职。
  甘维的那点墨水和赵奉一比,便就是小聪明了,你想想这呆子作为庞彻的伴读还抢阳斗胜顶撞师傅,回回让博士们心火大动指名道姓地斥骂,怎得能和赵奉混为一谈。
  赵奉本着惊人才华,再加上身为当时位列三公之首的赵徵赵宰衡之子的身份,一时间成为京都最为炙手可热的权贵,女子们朝思暮想望穿秋水,文人们作词膜拜奉为偶像,何况而今他已经不再是小小尚书,任大司农之职,位列九卿,风头一时无两,虽于去岁岁初迎娶了云城公主,可府中却无妾室,教京都里许多名门闺秀都惦记出了毛病。
  无怪乎,赵奉一来,众人心里立即没了底气。输赢那是没有悬念的事儿。
  本以为已成定局,然过了两刻钟,那老妈子张着红艳艳的嘴欢欢喜喜地来宣布结果:“红扇夺魁!”
  这一嗓子喊完,老妈子脸比变戏谱还快,马上耷拉个下巴憋着嘴露出昨日黄花之态:“可。。。。。。。。。姑娘文思有限,竟是在两个纸牌间做不来决定,老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羞死活该

  本以为已成定局,然过了两刻钟,那老妈子张着红艳艳的嘴欢欢喜喜地来宣布结果:“红扇夺魁!”
  这一嗓子喊完,老妈子脸比变戏谱还快,马上耷拉个下巴憋着嘴露出昨日黄花之态:“可。。。。。。。。。姑娘文思有限,竟是在两个纸牌间做不来决定,老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话当真!?”一好事者呼道。
  今日能参与赛脚的姑娘,不仅天生质美,而且俱都是诗书通达之人,出得结果后要就红扇拥护者的诗词品评一番,因此姑娘们也得谨慎着选,既都看不出名字来,也绝不能偏颇了哪个。往届未曾出现过这分不出高地上下之事,还真有点意思。
  赵徵哈哈笑道:“天朝能人多乎——老夫今日要瞧瞧!走!都进里屋瞧瞧去!”
  众官员一时面面相觑,还真有卧虎藏龙之辈?把自己左右的人望了望,然后再摇瞪眼,嗯,着实不像!
  甘维见赵奉这时来,预感已是不好,往后退了半步拽紧拳头道:“隗侯爷,甘某向你寻个人情可好?”
  他有和赵奉硬碰硬的能耐,可没那个胆儿!
  ~*~*~*~*~*~*~*~*~*
  匆匆告退,回到官舍,甘维见开门人坦胸赤膊,胸中怒火正炽,指着他的鼻子大喝了一声,“竖子荒唐!!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梅掌柜本正在院子的水沟旁边自力更生,艰难地冲澡,见敲门声甚急,穿了个裤子,披上外衫就来了,这样情急的状况下,谁敢说他是故意的。突然被这样兜头一喝,他那深藏的不羁被激了出来,闷不吭声将门一拴,走到下水道边,索性连衣裳也褪了,露出清瘦结实的背脊,冷水冲刷着寸寸肌理,水光涟涟,白玉雕得一般。
  那一条条水流滴滴溜溜暧昧地一直蜿蜒到甘维脚边。
  甘维失口骂过,方觉小题大做,只得不解气地咕哝一句“岂非人哉。。。。。。。。”
  这一声很小,怕他听见,甘维这个莫须有的“怕”来源很简单。
  “梅掌柜,一肚子坏水儿,这对面儿的铺子随了他那嚣张脾气,做啥买卖都抢同行的生意,租金比年前儿,愣是翻了一番!”不久前甘维过街准备询问铺子租金,原宝器行对面粮油铺子的老板这样对甘维说。“您还别不信?给您讲个笑话儿。”
  你去查员外府上瞅瞅,那西域盛产的大肚茶壶,还被当宝贝疙瘩摆在查府的桌上装着上等的雨前龙井哩,解气!这街坊都知道,梅掌柜的,用街上随便几文钱买的夜壶烧了彩漆改制摆在宝器行,查员外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去。只因为查生财养的狼犬吓了他相好的一回让她当街出了丑,嘿嘿,蒙不死那老小子!!
  事儿是很久远的事儿了,一口一牙地传下来,具体是哪个相好的,别人又不得而知了。
  四年前甘维也倒霉糟了这么一回,小腿上狗咬的印子还在,忍俊不禁连连道:“是该罚一罚。”
  甘维脑子里除了那些排面儿上的印象,对梅掌柜的性情几乎一无所知,连带着刚开始被他出狱后戏耍的那笔,“一肚子坏水儿”这印象先入为主。
  梅掌柜耳力好,迟了一刻才反应出来读书人口中的这个非人哉。。。。。是畜生。他紧紧地拽进拳头,不跟他一般计较。见他不去里屋,反而转身向东侧吴岢房前走去。梅掌柜拿一旁的干衣裳往身上套。马上过去拦住他的路,折弯了那傲气的脖子道:“大人,你看我这身子板太粗野,在木桶里总觉得憋屈,在下改,改就是了。。。。。。。。”
  嘴上说的好听,梅掌柜那张白玉羊脂般的脸却绷得硬邦邦的,眼里射出寒光来,让甘维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甘维想叫吴岢去弄些吃食,被他这气势吓退了半步,没想到他突然冲上来服软,忽然肚子咕噜了一声,扯了他大半气势,他只得悻悻给了自己个台阶道:
  “下次再犯,本官定饶你不得,以后这等事都在屋里 。去给本官弄些饭食!”
  有一就有二,食髓知味。甘维不长记性,几天前起尝了这掌柜的手艺,就不知觉慢慢使唤起这宝器行养尊处优向来只对别人吆五喝六的掌柜来,瞧瞧他这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知是被谁惯的!
  人家曾经鲜衣怒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是什么日子,莫说你还欠着人家你这辈子都没法还完的银钱,就是人家欠你,你敢这样横鼻子瞪眼,将一大男人做牛马使?
  那一顿顿香喷喷油腻腻的饭菜他变戏法儿似的就弄出来了,你那吃惯了清淡素食的肠胃受得起吗?你那薄弱的身子吃得消梅掌柜心里算计的那些“代价”吗?
  唉!罢了!你终究是斗不过他的。你就暂时胜在你那不开窍的脑袋上。
  “小的。。这就去。”他的语气显然很情愿,这呆子已经依赖上了他的手艺。
  备好了香气扑鼻的饭菜,一只手端着托盘给他送饭去。
  甘维伸手接过,像得了天大甜头,你能指望这从出生就把饥饿烙印在脑子里,换一顿糙粮果腹就得叫嚷两三个时辰的“它”多有志气。
  庞彻用功名去诱惑它,赵奉用死去逼迫它,争不如这平平常常一碗滴了香油的掐叶肉丝面汤。
  一肚子坏水就简简单单地概括了这个抽象的梅掌柜?怎么可能?!
  他十四岁老大不小了盯着街角的蒸得喷香的槐花糕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他十六岁收了李寡妇的一袋油货就傻兮兮地真冒着被庞彻打断腿的危险偷跑出来给她儿子做西席,他十七岁了,还常常在瓜果面铺前面摇摆于买薄纸和买零食,挣扎无比。。。。。。。给这呆子点脸,那些蠢事儿今儿就不继续抖下去。
  梅掌柜目睹了诸如此类甘维的许多蠢,透过他那薄薄的丝毫不加掩饰的面皮,捏住了这呆子的七寸。
  你瞧他马上面色柔和声音可亲好像开门一怒的那个人他甘维压根就不认识般地问:“梅掌柜可用膳了?”
  “用过了。”
  “喏。夜深了,梅掌柜去休息吧,饭罢我叫吴岢收拾便可。”
  甘维将门一关,细细品味,就这热乎乎的汁水,将面汤吃了个精光。
  门外的人听见放筷子的声音,敲门进来。
  吴岢进来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恭恭敬敬地递给甘维,甘维接过来看,惊讶地从座上站起来,再翻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吴岢大字除了自己名儿其他全是棍棒戳的,一个不知。甘维便教了他用画去表达,经过这一年多的实践,已经画的形象生动,足以教甘维看得个明明白白。
  吴岢将头放得很低,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大人曾经让他密切注意那个掌柜,教他看住掌柜别惹出事儿来,发现可疑立即来报,这一个多月除了见他偶尔去国宅那边晃悠,大多时间都在官舍规矩安分得紧。
  原来,甘维察觉出不对劲了。
  你想想,宝器行左邻右舍的都形容,这梅掌柜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他安安分分地呆在官舍还这般好说话,难道不是在筹谋“大事”?
  这来头不明但一看就不小的梅掌柜莫非还真想和官府杠上?为了那些收缴的宝贝?可牢也坐了,铺子也没了能怎么着。。。。。民与官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这一敲脑袋脚底板当当响的梅掌柜怎么会干着傻事呢?琢磨不透,先且洗洗睡吧!
  给甘维和哑巴熏了半注香。窗棂外黑衣劲装的蒙面男子步伐轻快地行到院子里,树叶沙沙声不时响起,一阵过后,那人已经跃过高墙,从层层屋檐上凌波急踏,健步如飞,精瘦的身躯里蕴含了无穷的力道,如同那支远古中的射日神箭,佛鬼不能相阻,向南直逼国宅。
  水银月色洒在岔脊上大张双翼的猴脸行什上,露出狰狞阴寒的面容。
  身披黑色盔甲手拿长枪装备精良的徼巡兵士步伐整齐而有力地从朱雀大街由西向东巡逻,丑正梆子响起,丑时一刻,换班。
  夜露湿重,河面被蒙上一层纱帐般的浓雾。
  这一短短的间隙,忽然从飞檐上的獬豸兽头后方跃出一黑影,眨眼间便落到朱雀大街紧临护城河的一面道路上那一排高大榆树的阴影里,水声“踏踏”的轻响由近到远渐渐消散,此时这三十余米宽的护城河的西北再次传来徼巡兵士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这家伙说不定真还干“大事”去了,看着他瞬间就没了的踪影,谁知道呢。反正甘维没人家那身好武功,想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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