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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帝心头烦闷,当晚却是去见了白兰花。
白兰花正在弹琴,见景光帝来了,也不相迎,待一曲弹完,这才款款起身行礼。
景光帝问道:“是什么曲子?听着颇忧愁。”
白兰花道:“是新作的‘思女曲’,因听得顾才人突然没了,我想着明卿在皇觉庙中,若谁想对她不利,我也救不着……”
白兰花的意思是:明月公主敢杀顾才人,难道不敢杀庄明卿?且她对庄明卿怨恨更深,上回就敢拿刀子追杀庄明卿了,现仗着就要和亲,不会受罚,难保不会起杀心,派人去杀庄明卿。
景光帝叹了口气,转过头吩咐内侍道:“传朕口谕,明早接昭和公主进宫。”他此言,却是恢复庄明卿公主封号了。
白兰花待内侍应声下去了,主动扑向景光帝怀中,轻语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罢!”
嗅着幽香,听着这般娇柔的话语,景光帝心头烦躁顿消,托起白兰花的下巴道:“爱妃究竟是如何保养的?怎么就比当年还要迷人呢?”
白兰花启唇一笑,唇瓣犹如盛开的花苞,绽放在景光帝手心中。
景光帝手心温热,身子酥了半边,缓缓俯头。
第二日一早,内侍到皇觉庙传景光帝口谕,接了庄明卿进宫。
庄明卿见了白兰花,眼眶便红了。
待嬷嬷和宫女们下去,庄明卿这才道:“程万里不认我腹中孩子。”
白兰花淡淡道:“他不认,你便自己养罢!又不是养不起。”
听得此言,庄明卿一颗心瞬间定了下来,是的,又不是养不起,何须程万里承认呢!
白兰花又道:“舞阳公主回来了,以她的脾性,定不肯让你入门。你就是千方百计嫁进将军府,也是受气包。现下不是挺好么?”
庄明卿一想也是,便不再讨论这件事了,转而问起顾才人溺水之事。
白兰花道:“明月公主虽嚣张,也不是糊涂人,临和亲前给费贵妃招这样的祸作什么?顾才人就是冲撞了她,她着人扇打几下,出出气也就够了,何至要了顾才人的命?”
庄明卿道:“大姨是说,顾才人之死,或另有内情?”
白兰花点头道为:“谁得益,便是谁安排的。”
庄明卿恍然大悟,压着声音道:“皇后娘娘真是厉害。”
白兰花道:“不厉害能稳坐中宫多年?费贵妃再得宠,这些年也没真正压下她。现下费贵妃被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够皇后娘娘做许多事了。”
庄明卿道:“不是说许家没有什么势力,太子被皇上压得厉害,也没什么得力的人手?皇后娘娘要倚重谁?”
白兰花道:“别小看太子。太子这些年悄悄儿的,可是交结了许多大臣。至于皇后娘娘,这当下定是准备和舞阳公主见面,要借重程万里之力了。”
庄明卿沉吟着道:“程万里敬重他母亲,有些事只怕身不由已。我还得去把元参接到身边,自己抚养着才好。”
白兰花道:“别忙,明儿让皇上下旨,说想外孙了,要接元参进宫一见,程家自要好好把他送进来。元参到了你手中,程家别想再接回去。”
庄明卿明白,程万里若要相助许皇后,自要和自己决裂,若不肯相助皇后,就得和舞阳公主决裂。以程万里的性子,肯定会向着舞阳公主的。
她长长叹口气,垂下头道:“可怜元参又要和他亲爹分开。”
白兰花冷声道:“你要护着元参,便只能先远着程万里。你若还不舍得程万里,一场争斗下来,闹不好会把元参搭进去。到底,他是程万里儿子。”
若程万里听从舞阳公主的话,助着许皇后和费贵妃争斗,程家满门押在许皇后身上,难料祸福。目下之计,自要赶紧让程元参和程万里脱离关系。
庄明卿心酸,她和程万里,难道是有缘无份?
☆、第53章
顾才人溺水而亡的消息传至将军府,程万里和顾安宅皆吃了一惊。顾安宅失声道:“族妹也算机警,若不然,也不能够取信皇后娘娘,且凭着小半片沾香丝帕得了皇上宠爱,这突然溺水,定有原故。”
程万里道:“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溺水而亡,内中若有因由,自然遮盖了。也不须忙,过会儿度着便有真正的消息出来。”
一向负责帮顾才人传消息给顾安宅的人,至晚果然就传了另一个消息出来,说道顾才人是和明月公主吵嘴,被明月公主推至水中,溺水而亡的。
顾安宅一听,拍案而起,脸色铁青道:“将军,明月公主欺人太甚,我这族妹何其无辜。若不为族妹讨个公道,我枉为人。”
程万里道:“明月公主将和亲,皇上纵知道她的罪行,也不会处罚她。但皇上罚费贵妃禁足三个月,若能变着法子,让费贵妃长期禁足下去,则二皇子势弱,明月公主在匈奴国也不敢嚣张。待得太子重获圣宠,顾才人便不算白死。”
说着话,便有旨意到程家,说道景光帝和白兰花想念外孙,想接程元参进宫一趟。
宫外的消息,程万里自是灵通些,因已知庄明卿昨儿就被内侍接进宫中了,现来人要接程元参进宫,自是庄明卿想见程元参了。他想一想便道:“恰好我也要进宫拜见皇上和白淑妃,便随公公一道进宫罢!”
传旨的内侍为难道:“可皇上并没有传将军。”
程万里一笑道:“皇上想念外孙,或者也会想念外甥呢?”
内侍一想可不是嘛?人家程万里可也是皇上外甥,且还是准驸马呢!因点头应承。
程万里抱着程元参才进宫,就有景光帝近身内侍来道:“皇上正接见外臣,淑妃娘娘也忙着,将军且抱了小少爷先至昭和公主宫殿中罢!”
庄明卿候在宫殿中,听得脚步声,自起身往外走,一边喊道:“元参!”
程元参听得庄明卿喊声,在程万里怀中挣扎着要下地,一边回应道:“阿娘!”
程万里不放手,一个跨步进门,正好迎上庄明卿。
庄明卿已换了公主服饰,头上却还是包着早前在皇觉庙中包着那条头巾。她本想换另一条头巾的,可宫女找来的头巾都太华丽了,包在头上看着更刺眼,最后只好又找回这条旧头巾包上。
“阿娘!”程元参终是下了地,直奔向庄明卿。
“小心些,你阿娘怀着妹妹呢!”程万里脱口说道。
程元参闻言,硬生生缓下步子,蹿到庄明卿跟前,惊喜问道:“阿娘什么时候怀上妹妹的,我怎么不知道?”
庄明卿见得程万里,本来板着脸色,闻听程元参此言,却是“噗哧”一声笑了,蹲下身子点着程元参的鼻头道:“不一定是妹妹呢,或者是弟弟也未定。”
程元参搓搓小手道:“如果是弟弟,阿娘就再怀一次,怀上一个妹妹。”
“你倒会安排。”庄明卿站起身,拉着程元参进房。
程万里见庄明卿并不理他,却是厚脸皮跟了进去。
“明卿!”落了座,程万里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庄明卿喊过石嬷嬷,把程元参交给她道:“领他下去吃点东西,再换一件衣裳。”
石嬷嬷应了,抱了程元参下去。
房中静下来,程万里看定庄明卿,见她包着头巾靠坐在椅子上,样子慵懒,却比从前多了风致,不由心头一热。
庄明卿却是等着程万里赔不是,不管如何,他那天那样说话,是伤了她的心。
程万里视线移至庄明卿小腹上时,也回过神来,迟疑问道:“你腹中孩子……”
庄明卿听着他这口吻,分明还是有疑惑,一时冷笑道:“没错,孩子不是你的。”
“哪是谁的?”程万里脸上失色,已是站了起来。庄明卿四年前就敢偷了他,怀上元参,现下身为公主,纵和别人怀了孩子,也不算特别出奇。
庄明卿大恼,也站了起来,把包在头上的头巾一揭,随口道:“是送我这头巾的人。”
程万里劈手夺过头巾,扔到地下就踩,一边踩一边道:“什么破东西?”
庄明卿气白了脸色,口不择言道:“没错,他就是一个破东西。再告诉你,元参也不是你的,而是这个破东西的。我跟你四年前那次,根本也是怀不上,又找了他,这才怀上了。”
“什么?”程万里不再踩地下的头巾,抬眼道:“好笑了,你和别人一道,还能生出一个相貌像我的娃儿来?”
“怎么不能呢?”庄明卿看着程万里脸色不好,心下畅快了一些。
程万里一弯腰,从地下拣起旧头巾,想要撕碎了事,头巾一展,他容色突变。
程毕三进府时,程太夫人亲手做过两条头巾,一条给了他,一条给了程毕三。正因两条头巾一模一样,他才肯定手中这条头巾是程毕三的。
原来是和程毕三生下的元参么?想来那次假扮夫妻,其实也不全是假扮。程毕三为了掩饰,还装作不能人道。他一出京,她又和程毕三幽会,再次怀上?程万里不想往那个方向想,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哑声问道:“为什么?”
庄明卿别过脸不答。
程万里胸口翻江倒海,半晌道:“也是,四年前怀孕自是为保命,如今匆匆怀上,却是为了不须至北齐和亲。昭和公主果然好算计。”
“我在你心目中,便是一个只会算计的人么?”庄明卿红了眼睛道:“亏我还以为自己不擅算计,才会一直活得提心吊胆,刻刻处于危机中。”
程万里沉着脸道:“我再问一次,你腹中孩子是谁的?”
庄明卿仰脸道:“我也再说一次,不是你的。”
程万里站在原地一会,这才艰难开口道:“公主好之为之罢!”说着拂袖走了。
庄明卿突然又生了悔意,想喊住程万里再说几句,却见一位嬷嬷进来禀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在宫殿中给明月公主饯行,一众皇子和公主皆到殿中,分别和明月公主惜别,皇后娘娘请公主殿下也过去惜别一下。”
庄明卿抬眼不见了程万里了,极是沮丧,一面安慰自己道:正要远着他,这可是好机会。
她寻思完,喊了几个宫女跟随,一道往许皇后宫殿中而去。
从许皇后宫殿中出来,庄明卿匆匆回殿,一进去见得白兰花也在,石嬷嬷又陪着元参玩耍,这才放下心来。
“阿娘!”程元参一见庄明卿,抛下了石嬷嬷,过来牵住庄明卿的手,又敬畏地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庄明卿道:“还要再过八个月。”
母子两人对话了几句,庄明卿又让石嬷嬷领着程元参玩耍,她自己坐到白兰花身侧,问道:“大姨怎么得空过来了?”
白兰花道:“刚听得消息,北齐三皇子回国了。”
庄明卿松口气道:“回了便好。”
白兰花道:“正因北齐三皇子突然回国,皇上疑心他别有所图,或会破坏大汉朝和匈奴和约。现比较担心的,却是北齐暗令人来拦截和亲队伍,令得明月公主和亲不成。为此,皇上拟派程万里护送明月公主至匈奴,亲手交与匈奴王。”
庄明卿一下咬唇道:“程万里和费家不和,众所周知,皇上怎么不派别人,却要派他护送呢?”
白兰花道:“正因程万里和费家不和,这一程,他反要更加小心,护得明月公主更周全,才不落人圈套。”
庄明卿想一想道:“程万里护送明月公主往匈奴去,皇后娘娘和费贵妃各自投鼠忌器,或将停止争斗。就怕她们忌恨你,一个转头,先联手来对付你。大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白兰花点点头道:“这回,交给你谋划。”
且说程万里出了宫后,越想越不对,庄明卿对他,不可能只有敷衍,而没有真情。既有真情,那么中间肯定是出了别的事,她才会不得已怀上别人的孩子。他回了府后,铁青着脸色喊过朴射道:“请毕三来说话!”
朴射见程万里脸色不好,不敢多说,应一声就退下去了。
很快的,程毕三就来了。
程万里一见他,怒火上涨,冷冷问道:“你进府时,祖母不是亲手做了一条头巾给你么?那条头巾呢?”
程毕三深觉得程万里莫名其妙,一时道:“那条头巾却是丢失了。”
“丢在何处?”程万里逼问。
程毕三想了半晌道:“却是你出京前,我陪着习晴到皇觉庙上香,因在庙中赏风景,被树枝勾了头发,头巾也松了,出庙时,才发现头巾掉落了。回头去找,没有找着。”
“难道不是送人了?”程万里道:“我是你大哥,你顶好说实话。”
程毕三道:“我说的,一直是实话。”
程万里冷笑一声,正待再说,朴射已是进来禀道:“将军,陶副将来了!”
陶温润匆匆进来,一落座就道:“万里,听闻皇上拟派你护送明月公主至匈奴国,度着旨意已在路上了。我早前得了马大将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