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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卿一下牵住他衣袖道:“你要回京是不是?不许走!”
程万里知道瞒不过庄明卿,叹口气道:“明卿,我既然知道京城将有大变,可能涉及父母诸人,怎能安坐呢?且皇后娘娘势单力薄,恐会失利于郭宜中之手,我得赶回去助她一臂之力。”
“你是说,郭宜中有异心?”庄明卿大惊。白兰花是以郭宜中为心腹的,若郭宜中不忠,白兰花必死。
庄明卿念头纷起,只一会就理出头绪来。若是白兰花得势,登上太后之位,势必要重用程万里这个准女婿,且也会重用马大将军并陶温润及庄忠原等人,至于郭宜中,自要排至后面了。郭宜中怎能甘心呢?若是郭宜中联手费无解拥立某位皇子登位,那时自要赶尽杀绝程家人并庄家人。
程万里轻轻点头,低声道:“不管如何,我得回去一趟。”
庄明卿眼眶一下红了,压着声音道:“最后如何都好,你得活着出京,和我们会合!”
程万里手指抚过庄明卿脸颊,点头道:“不单我会活着,程家人并庄家人都会活着的,放心罢!”
庄明卿看着程万里,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亲道:“我等着你!”
程万里俯头,也在庄明卿唇上一亲,这才毅然决然推门,疾速到了客栈外,翻身上马,很快走远了。
程毕三守在门外,见程万里走了,她忙进房扶住庄明卿道:“嫂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且不要急。”
庄明卿深吸一口气,坐到床沿上道:“万里跟你说什么了?”
“大哥让我照料大嫂,别的也没多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毕三道:“大嫂,你且跟我好好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庄明卿道:“京中怕有大变,若是事情不好呢,程家和庄家的人性命难保。”
程毕三也是聪明人,听得此话,便不再多问,只道:“大嫂不要太过忧心,大哥手中有亲兵,且前些年因着和费无解对恃,恐二皇子登位会被清算,也备有后路,就算事情不好,大哥定然也能安然出京的。”
庄明卿道:“虽如此,我怎能安坐?”
程毕三道:“大哥已给了连络方式,京中到时发生何事,我们皆会知道的。”
且说程万里急急赶路进京,一路上又思量对策,人未至京,已先寄了一封密信进京给陶温润。
陶温润接到信,连忙出城,带人去跟程万里会合。
两人见到面,程万里顾不上别的,只问道:“温润,你赶紧联络马大将军,请马大将军密令人伪造费无解私通匈奴人的证据,只要递上证据告费无解私通外国之罪,不等费无解分辩,一众人自会解皇后之意,请费无解下台。”
现朝庭禁止大汉朝商人卖铁器给匈奴人,但铁器利润极高,总还有一些商人做些不法勾当。马起手中自掌握着一些商人的罪证,只要稍加伪造,那些商人便能变成费无解的人,一旦呈上那些证据,费无解若不能及时证明那些商人跟他无关,便是死路一条。
陶温润知道程万里的意思,附耳道:“前些年,费无解为了给费贵妃敛财,确实私卖了一批铁器给匈奴人,只那事他做得太过干净,马大将军一直未必掌握证据,如今虽说要伪造证据,其实不算诬陷他。他早就该死了。”
程万里又道:“还有郭宜中那里,也要密令人监视着,看看他是不是跟费无解有勾结之意。若有,一网全打尽了。”
陶温润道:“郭宜中是皇上的人,这阵又得皇后娘娘信任,却不好动。”
程万里道:“皇后娘娘也未必尽信他。”
得了这句话,陶温润便心中有数了,点头道:“他是宫中侍卫总管,不得皇上和皇后信任,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头,费无解心中惶惶,和费妻道:“明明已令人放置荆王手稿在皇后娘娘诗集中,相信皇上也看到手稿了,为何隔这么久,皇上依然宠信皇后娘娘,并未调查当年之事呢?那庄明卿,十之□□不是皇上亲生啊!”
费妻道:“只有一个解释,便是皇上其实知道庄明卿不是他亲生,但皇上太过宠爱皇后娘娘,因不想揭开此事。你看看,庄明卿这回大着肚子跑出京,皇上可着紧了?正因不是亲生的,才这般放任。至于皇后娘娘,也因心中有鬼,一样不拦着庄明卿,反令人护送她出京。”
费无解踱着步,半晌突然停了步子,立在案前,拍案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见着荆王手稿,也怕皇上起疑,到时会对庄明卿下杀手,索性借着庄明卿和舞阳公主吵架的由头,令其出京避祸的?若真是这样,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便不像表面上那样恩爱,定然已暗波汹涌。他们有嫌隙,再推一把力,便能推倒皇后娘娘了。”
费妻道:“要如何做呢?”
费无解道:“且先联合六皇子生母那边的人,若能把六皇子的嫡亲小姨子送进宫,令其争取和六皇子亲近,自然能离间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再者,皇后娘娘虽美貌,到底是有了年纪,怎及年轻的小姨子?皇上迷恋皇后娘娘,皆因从前百般得不到手,现下才这样捧着。一旦有了新鲜的美女近身边,对皇后娘娘的迷恋劲自会减退一些。一旦减退,便不能容忍她和别人生下庄明卿这件事了。”
两人密谋着,又是彻夜不眠。
看看端午已过,天气酷热难当。宫中却是新进了一位美人,该美人正是六皇子生母的嫡亲妹妹,因着这层关系,美人自多见了六皇子几次,也借此见到了景光帝。
至六月底,宫中传出喜讯,新晋美人有了身孕,被策封为德妃。
消息传出来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景光帝这样的年纪,能令得嫔妃怀孕,自感雄风不减当年,一时自得,自比往常更宠爱德妃,又暗地里防着白兰花,因亲自指派郭宜中巡值德妃宫殿。
宫中暗涌,郭宜中也有所感。现时德妃有孕,将要策封为太子的六皇子又是德妃姐姐的儿子,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因态度便有些变化,不像以往那样只一味效忠白兰花。
费无解庆幸之余,更是倾力扶持德妃,又欲扶持德妃母家人,令其家人有出头之日。
费妻倒是有些忧心,悄悄道:“皇后一向有手段,她若出手,德妃只怕要一尸两命。”
费无解道:“德妃若死,不单皇上要怀疑皇后娘娘,就是六皇子,也会认为德妃是皇后娘娘下手害死的。所以,德妃不死还罢了,若死,皇后娘娘在皇上跟前和六皇子跟前皆会失了信任,不复从前那样得宠。权衡得失,皇后娘娘不会这个时候出手的。她不出手,却有利我们谋划。”
费无解谋划着,程万里却是暗暗潜进京中,联合了一些官员,准备递交费无解私通外国的罪证。
宫中,白兰花却是淡定,得空了便在寝室中燃了香,任香气飘渺着,只自在看书品茗,并不把德妃得宠及怀孕的事放在心上。
心腹嬷嬷却是焦急,候着空当和白兰花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也该管管后宫了,怎能任底下嫔妃横行呢?”
白兰花笑道:“嬷嬷是指德妃罢?”
心腹嬷嬷道:“皇后娘娘,那德妃仗着有孕,也不来请安了,若她产子,到时岂不更加嚣张?再说了,六皇子也爱亲近她,倒是忘记皇后娘娘提携之恩。”
白兰花淡淡道:“嬷嬷,她是六皇子生母的嫡亲妹妹,六皇子若不亲近她,反是无情了。”
“皇后娘娘。”心腹嬷嬷叹气道:“六皇子可是认在你膝下,以后要策封为太子的,若只跟德妃亲近,那置皇后娘娘于何处?”
白兰花笑了笑道:“六皇子这不是还没策封为太子么?五皇子前日不是借故进宫请安么?”
心腹嬷嬷这才止了话,笑道:“果然还是我多虑了。”现六皇子如果只顾亲近德妃,那么白兰花完全可以放弃他,另扶持五皇子为太子。
☆、第66章
“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一位宫女进来禀报。
白兰花微微意外,舞阳公主一向视她如仇敌,半点不肯低头,现下怎么肯来求见了?
“宣她进来!”白兰花一忖度,便认为能让舞阳公主低声下气的,定然跟程万里有关,而程万里,不是出京了么?
舞阳公主很快进来了,也不行礼,自顾自坐下道:“皇后娘娘,我有些话要说。”
宫女和嬷嬷都侧目,纵你是公主殿下,可主子毕竟是皇后,是一国之母,难道受不住你一个礼?
白兰花倒是不以为意,挥手让宫女和嬷嬷下去,一边道:“长公主有话便直说罢!”
舞阳公主压了声音道:“万里回京了,他暂不能现身,只让我来见你。”
明明出京了,不须再趟京中浑水,为着父母诸人,却又冒险回京,果然明卿没有爱错人。白兰花心下赞叹,嘴里道:“长公主养了一个好儿子。”
舞阳公主也知道程万里突然回京的原因,更知道现下程家和庄家是和白兰花缚在一起了,如今只能一致对外。她叹了口气道:“是皇兄识人不明,才放任费无解再次捣乱,任其扶持德妃。”
白兰花没有搭腔,景光帝再不是,他也是舞阳公主的亲兄长,在舞阳公主心目中,她这个妹妹可以指摘批评,别的人却不能随便说景光帝的不是。
舞阳公主抱怨完,这才道:“万里说了,已搜集了费无解私通匈奴国的罪证,明儿当有官员呈交罪证与皇上,皇后娘娘让那官员顺利见到皇上便可。”
白兰花点点头应了。
待舞阳公主告退了,宫女和嬷嬷先后进殿,嬷嬷笑问道:“长公主这是来跟皇后娘娘和解的?”
白兰花含笑道:“他儿子追着我女儿跑了,她深怕儿子不回来,只能跟我和解,合力把那对冤家追回来。”
江南那边,庄明卿日日打听京中消息,待听得皇上新封了德妃,冷落了白兰花,不由叹了口气。程毕三却因庄明卿将近临产,怕她太过忧心不能顺利生产,少不得劝解了几句。
庄明卿道:“毕三,你且去看看还有信没有?万里一日不来,我总归没法安心。”
她话音一落,叶习晴已拿着一封信进来,递给庄明卿道:“公主,有信到!”
庄明卿忙拆了信看起来,看了一半脸上便全是喜色,一边抬头跟程毕三和叶习晴道:“是好消息。”
程毕三和叶习晴大喜,互看一眼,等着庄明卿看完信再递给他们。
庄明卿却因这封信后面几段写了几句肉麻话,不便给程毕三和叶习晴传阅,因拣信中重要的事说了,道:“有官员递交了费无解私卖铁器给匈奴国的罪证,费无解下狱。费无解下狱后,他家中却失火,财物与收藏的书全付之一炬。同一时刻,郭宜中家中也失火,所幸无人丁伤亡。”
程毕三和叶习晴听见费无解下狱,皆松了一口气,后面那句话,却没有细听。
庄明卿却心知,费无解既然下狱,这番是活不成了。至于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一齐失火的事,自然是程万里搜查不到那卷宗,索性一把火烧了这两家,若卷宗在其中,自然也一并烧毁了。
庄明卿却无论如何想不到,那卷宗,会辗转落到景光帝手中。当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失火时,景光帝便召了白兰花进殿,把卷宗掷在她脚下道:“你自己看!”
白兰花拣起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只嗓音犹自娇媚,开口道:“皇上怎么得到的?”
景光帝心头一阵一阵抽痛,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证据是一回事。他沙着嗓音道:“郭宜中呈上的。他因家中失火,怕因此再丢了性命,只能呈上了。”
白兰花作个恍然大悟状道:“当时让郭宜中搜查太子宫殿,一直搜不到这卷宗,原来是郭宜中私藏了。”
景光帝恨声道:“太子是因此事而死的?”
白兰花娇声笑道:“当年,你令费无解下手,杀我家人,令我家破人亡,饱尝痛苦,我既然进宫,自也要杀你家人,令你痛苦。”
景光帝跨步向前,一把掐住白兰花纤细的脖子,低吼道:“费贵妃并梁王,也是你害的?”
白兰花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却全是痛快。
景光帝心下更恨,手底正要再用力,身子却突然一麻,接着全身酥软,缓缓倒向地下,嘴里“嗬嗬”两声,喉咙似被堵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白兰花退开两步,揉着脖子,好半晌才喘过一口气来,指着地下还在动的景光帝道:“为着得到我,你当年甚至不择手段杀了荆王,灭了他母家一族。纵你是帝皇也好,也逃不过报应。”
景光帝身子渐渐不能动弹,眼里现出绝望的神色来。
白兰花轻声道:“是的,你所中的,是我特意配制的迷香,此香令人身体瘫痪,不能动不能言,却能一直活着。”
景光帝胸口噎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