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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森,林浩森。”猛然有声音从边上传来,林浩森一激灵,崔忆伟的纸团便落在了书上,看林浩森一脸的不解,崔忆伟示意他看纸条。
“你今天中午没有去吃饭,薛亚楠家里好象有什么事情,他爷爷病的挺重的,吃饭事说着都哭了。你劝劝去。”
林浩森当即合了书,陈子林见他走了过来,便低声说:“浩森,你劝劝。”伏在桌子上的薛亚楠并未抬头,林浩森见薛的同座已经来了,不便说话,便对薛亚楠说:“出去吧。”薛亚楠抬眼望了望林浩森,跟着他出了教室。这会风似乎小了些,楼梯间的人明显地多了起来。
有雪即为景,花园里都是突凹的雪,层层叠叠,宛然白雪世界,苦藤萝还在走廊上爬着。凭添了几分苍劲之美。
站定,林浩森回头问:“家里出事了?崔忆伟说你爷爷病了?很严重吗?”
“我给家里打电话,妈说现在都在县城医院里面,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天一下子又变的这么冷。就病了。我要去看看,爸说下雪太大,况且家里大人都在那里,去多了爷爷心里也烦。”薛亚楠带着鼻音说。
“你爷爷年纪不小了,老人家都怕过冬天的,不过你想一生病就到了医院,在医院待着比在家好多了。你不要想太多了,今年不算冷的,只不过一下子冷了。”
“我这几天就觉得心里不对劲,才往家里打电话的,我妈开始还不跟说,我问急了,才说去医院了的。”薛亚楠说道。
“你妈不跟你说,就说明不太严重,要不肯定要你回去的。你想多了吧,你们女生就喜欢往坏处想,想得自己都害怕。”林浩森抓住话便分析,“真不行,下午雪停了,你跑县城一趟,反正也不远的。”
薛亚楠扭头看了看林浩森真诚的脸色,经他这么一番话,心里压着的一口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便点头称是,上课铃声适宜地回荡在校园里……
惦记着何素言昨天提的事情,中午吃过饭在教室赶了篇作业,林浩森去找何素言,在外面站了半天,何素言只顾着和后边的一个女生说着什么。直到旁边的同学推了推何素言,指了指窗外,何才恍然起身。
“怎么了,你也不怕冷。不在教室待着,还乱跑。”何素言觉得这两天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边道。
“没事就不能下来。”林浩森笑着说。
叙了两句,林浩森便问:“昨天你提到的笔友的信是怎么回事?他说没说要怎么吧?男生有时候做事报复心挺厉害的。”
“你想到那里去了,隔这么远,并且他都不认识我。他还能找人打我一顿?”何素言为他口气里的凝重有点可笑。
“是担心。”
“没事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固执,我怎么说都不行,上次回信就写了一句话,我都觉得挺狠的。他还写信,不回,他还写。真不行,寄张白纸,一清二白的。”何素言想起沈以成的固执有点生气,本来在自己心里纯净的友情现在弄的乱七八糟,就像一幅干干净净的画平白被淹了一滴黑墨。于是黑墨的碍眼便胜过了对画的赏识。语气自然也有刚才的轻松转而沉重了许多。
“我只是担心他一气之下会把你怎么了,那你准备怎么办?拖着吗?”林浩森忽然很想知道在何素言心里对他和沈以成的感情,她回一样果断吗?对沈的断然会如像对自己那样吗?只一个下午,便从朋友跳到了另一层的朋友?她回信太干脆利落也太理智了。被这样的好奇心鼓惑着,林浩森有点突凹地问。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的信我已经撕了,我也不会回信的。他愿意再写,我也没有办法。”何素言望着校园白茫茫的一片说,“干吗要这个样子?”
“男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只当朋友。”林浩森沉默地说道。
“或许真是我自己想简单了。当初就不该听艳丽说,不该收那封信,都是自己好奇心太重了。”何素言自怨自艾,“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我该的。”
默默站了会儿。
“昨天的信还没撕吧?拿来我看看?”林浩森为自己问出这样的话也愣了一下,只是太好奇沈念文会是怎样一个人,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何素言愣了一下,但旋及想到。林浩森已经安然于当哥,如果把信给他看了,岂不更巩固了这位置,现在自己被搞的昏头昏脑的,只愿尽早各就各位。重回以前的清净岁月,迟疑了下。
“如果不方便,就不看了。”林浩森看着何的脸色说。
第四十三章 解决
“没有,我现在都弄的一塌糊涂,你帮我出出主意也好。他这样固执,对他也没有好处的。”何素言抬头说,“在抽屉里扔着,我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
自己随手扔的,翻了半天在书桌抽屉里的夹缝里找到。出了门却碰见班主任从外面进来,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林浩森还在外面,没法退,走上前,把信递给林浩森说:“要上课了,你先拿着罢。”林见了老师,知道不便便接了信也转身走了。班主任却从教室后窗户看见了递信的过程。站在讲台上便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何素言几眼,本来就闹得一团糟,现在又被老师这样看到,更加糟糕。烦死了,烦死了。何素言索性也不唱歌了。扭头看窗外,如果一切的烦乱能够被这白雪全然覆盖了该多好。
“何素言,最近是怎么了?成绩滑了不少,自己多找找原因,我看你是有点浮躁了,以后学习上沉的住心,当初进文科班的时候,可是我看好的苗子,别为别的事情把正事耽搁了,你现在还小,别想那么多事,学学我高一教的那个宋丽丽,整天乐呵呵的,有什么事情也不多想……”老师的旁敲侧击还在耳边,捏着月考语文卷子,上面惨红的分数让何素言更痛心。
“他说话挺有意思的。”林浩森两天之后来还信,天已经晴了好多,可是天晴心雨,何素言怔怔地站在那里,对林浩森这似评价不带感情的话丝毫不在意。
“你真的不打算回了?”林问。
“不回了。再回我就引火烧身了。”何素言有点沉默地说。
“怎么了?从我下来,你心情就不对。”
“没什么,就是觉得烦,怎么事情都找我来了。”何素言左手拍着昏沉沉的脑袋,心里闷闷的。
“有事你说,到底怎么了?”林见状问。
“没,可能教室空气不好,头闷闷的。”何素言不愿意提,因为倾诉没有用处,倾诉之后还得一个人承受着沉重。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何意义。
“信,给你。”从摘抄本里拿出信,“我怕你们老师再看到,幸好你的摘抄本还在我那里,就一块拿来了。”
“哦,那我回去了。”何接了过来,便转身回教室,回到座位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三下五除二撕了信,心里的烦躁却像那片片飞的白蝴蝶更纷乱了。
请假回去的当儿,何素言偶尔看到郑惟真在姜俊尚死后,生活重复。这些冬天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这一年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过年的喧闹还在耳边还在耳边回响,人却已经在教室坐着,假期母亲对自己的放心让何素言心里隐隐的痛,父母从来想何在学校都是身无杂事的女孩子,这让何心里的愧疚又加了几分。但之中不乏欢乐,回忆着细小的欢乐,不得不承认快乐的表现往往是微不足道的,但那快乐却像神经的每个细小末梢,触须遍及全身。
和子洁的交往让何素言自然有些疏远周晓静,不能否认近朱者赤,何素言内心潜在的渴望平静,远离是非的念头在枝枝蔓蔓地蔓延。沈念文的信来着,来着就让它来了。林浩森也依旧来找何,但是当这带来的心灵慰藉抵不过流言蜚语时,何素言对家里的愧疚与日俱增,而老师不时的旁敲侧击终于让何素言有些置疑:自己和林浩森这样到底孰好孰坏?何是一个随心任性的人,等林浩森再上来,脸上便不自觉地带了出来。
有次,耐着性子,林浩森也觉察到何的不耐烦,便停了下来。一时沉默。
“你以后没事不要下来了。”何素言提出。
“为什么?”
“过了这学期都高三了,学习都紧了,你们理科还新增了一门生物,肯定比我们还忙了。要是没事就不要经常下来了。”何素言支吾着找理由。虽然知道这理由很讲不通,但是这也是能说出最合适的理由。
“哦。”林浩森只答了句,又寒暄了两句,便转身走了。何素言望望班里的情形,没有什么,如释重负。何素言不是什么人,班里的窃窃私语不能不去想,已经百口莫辩了,不能再为别人的“捕风捉影”提供任何的机会。
“看看,27分钟30秒,你还有什么抵赖的。还说是同学,有你们这样的同学吗?真以为能骗得了我们啊,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同桌把手腕上表在何素言眼起晃着说。
“随你怎么想了。”何素言心烦,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望窗外望,柳树上已经茏了淡薄的黄雾,春天固然美好,不仅滋生了万物,也滋生了事端。
第四十四章 日子
“林浩森,都要月考了,别抱着你的武侠小说没完没了的,平时你课外看看就行了。怎么现在拿到课堂上来看了?胆子也太大了,班主任的厉害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上次来晚让你写保证,这么快就忘了?”岳云舟课间来到林浩森身边说,这几天一直见他上课埋头,还以为是在啃题,细看竟然是厚部头的古龙小说。班里的考试气氛已经很浓郁了,因为事先有传这次考试有关分快慢班,于是同学都比往常十分的努力,带十分紧张的努力,见林浩森如此,便不禁要劝到。
“心里烦,看不进去书,还不如看小说。”林浩森脸上的沉郁更重。
“怎么了,都到分班的时候了,你还耍个人脾气,别掂不出个轻重缓急!”岳云舟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这几天下去,她都很不耐烦,也不说为什么,只说是我们课重,谁都知道是推辞。”林浩森推了书说。
“以前跟你说的主意不灵了?”岳云舟问。
“她好象根本都没有意识到。所以很自然,当然她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了。顶多以为伏在栏杆上说话挺好的。我离的远近她好象都没注意。”林浩森想起岳云舟以前提过的在行动上靠近的主意。
“我们高一时,老见她写东西,那她肯定是记日记了。你问她要高一的日记看,里面肯定提到你的,也可以看看她都想些什么,看日记可是一条捷径。”岳云舟又在边上提主意。
周韵的日记被人翻了,是在晚上放学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放在最里面的日记被翻了上来,胡乱地扔在整齐的书本上面,想起前不久写日记时偶尔碰到的袁书培探询的目光,周韵无法消除疑心,心里的阴影像个鬼魅,渐浓渐重。
“要看我日记,为什么?”何素言的惊讶不言而喻,一直以为林浩森是个明白的人,但这样的要求触到了何的底线,初二日记被看而被何一把火烧毁的情景浮上心头。何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能看别人的日记?”
“只是见你高一的时候经常写,我想看看。”林浩森不免尴尬。
“平时发点牢骚,什么也没写,看也是浪费你时间。”何的话硬硬的带刺。
多年以后整理东西,何素言蹲在午后的阳光里翻看高一已晕黄的日记,翻遍整个日记,当初稚嫩的字眼里,却没有找到一个林浩森的名字,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就那样的没有痕迹,空白地让何素言恐惧。
高二挣脱了高一的涩重又没有高三的沉重,难得的轻松,极容易氤氲很无聊的气氛,何素言是个敏感的人,在同学的窃窃私语中已经猜测到了缘由,自己承认,自己无法是个洒脱的人,快乐支离破碎地拼凑在别人的观点和眼光里,本身是个单纯的人,却淌了这样一趟混水,明里的以为是林浩森,而知道沈以成的以为是沈以成。各样的话压的何素言沉重,日子本来澄明,现在却如陷泥淖。心里便不平起来,便要抵抗这些观点和眼光。而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当林浩森再上来时,何的理由便层出不穷,往往弄的不欢而散,沈以成的信来了,让它石沉大海。如今想来便觉年轻气盛是件多么可笑的人,以沈以成挡林浩森又是多拙劣的伎俩。与人留退路便是与自己留退路,假如当时的倔强收敛那么一点点,何至于现在进退两难。及至高考后,同学闲聊,那么突凹地被问到:“现在你和你的'森林'分了没有?”何素言哑然,进而失笑,为自己的徒劳的举动笑,为这举动衍生出来的可悲笑!
高二周晓静退学,周晓静一直是个柔顺的女孩子,经过了几次考试,知道即使上了高三,最终也只能走个专科,为家里考虑,便退学上了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