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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摇头,递出一张卖身契:“刚才哥哥与燕儿说了些事情,哥哥欠了夫人的,燕儿替哥哥偿还,还请夫人留下燕儿在身边伺候吧,否则燕儿于心不安,岂能快活。”
“行了行了,你无需这般,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无意义,你且好好过活,过个一年半载寻个好人家出嫁,你母亲在天之灵才是安心。”
沈燕不肯,只道:“小时候的事情燕儿虽记得不多,可有句话是阿娘反复教导的,我记得很牢,阿娘说是她曾经的小姐教她的,‘行善之人,福虽未至,但祸已远离。’做人是要无愧于心的,若是带有愧意,燕儿心难安,哥哥也祸难离,况且燕儿当真是喜欢夫人的,夫人说起话来和燕儿的大姐很像,燕儿看着夫人,总觉着温暖。”
沈长安不觉想起燕儿口中的大姐,她记得她们的大姐叫长宁,名字还是阿娘给取的,小时候春兰姨还没有搬离长安时,偶尔会带着大女儿过来陪长安玩耍,还曾有邻居看见,说她们像一对双胞胎呢。那时候阿娘不让长安吃糖,说对牙齿不好,她虽懂事,却难免嘴馋,长宁来她家时,总会从自家里偷出一块糖悄悄给她,虽然之后她夜里闹牙疼被阿娘狠狠训斥了一顿……
收回思绪,沈长安扶起沈燕:“我也不要你的卖身契,你若想留在我身边也行,我自小就没姐妹,这些年身边也就阿莲一个体己的丫头,如今有你陪着也好。不过府里头规矩多,若哪日不想待了,随时可以回这里来。”
…
沈燕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小为了赚钱学了不少才艺,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也不逊色,况且人懂规矩又贴心,时常让沈长安舒心开怀,更加喜欢得紧。园子里所有人都把沈燕当做主子看待,连阿莲遇着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沈燕却没有一点儿恃宠而骄,时常和下人们玩在一处,偶尔还会教教她们诗书学问,如今已是如园里的香饽饽了。
可惜,才进府几天,却运气不好,本来是想出府买些食材回来给长安做些特色的糕点,恰巧碰上了兰姑出门,也不知怎地就起了冲突,被兰姑好一通教训,回来也不敢伸张,肿着一张脸躲在自己屋子里冰敷。若不是有丫头从霜华院听来了消息报告给沈长安,这事便差些就过去了。
如今长公主失势,兰姑自然心气不顺,不敢动沈长安,便想法子欺负欺负她身边最疼惜的人。这样的招数,一看就是李霜华带出来的人,和当年郑玲欺负阿莲,李霜华对阿蛮下手的做法是一模一样。
事情既然传到了沈长安耳朵里,沈长安自然会想办法让事情再传到郑苏易耳朵里。郑苏易没有说话,沈长安便自己在府里给兰姑挑了个错处,好好罚了一顿。处罚并不严厉,但却是丢了颜面,当初兰姑在府里没一个人敢得罪,可谓说一是一,丫头们各个怕得她要命,如今受罚时,沈长安却让府里上下都去观摩,这让她日后再没脸面在府里下人面前摆高姿态了。同时,也告诉霜华院,打狗镇主的事情,不是只李霜华会,她沈长安也会。
…
那日晚饭时,郑苏易难得让沈燕与他们同坐一桌吃饭,让沈燕有些吓住,可谓受宠若惊。平日郑苏易回来,多是和沈长安一起,郑苏易很喜欢和沈长安独处,不大喜欢有人在一旁伺候着,连阿莲都很少能到跟前去,何况是刚来的沈燕。
一顿饭,沈燕很守规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郑苏易找着话题和沈长安说话,而沈长安搭理得也少。
吃完饭,郑苏易才看向沈燕,说着:“你既不是府里的丫头,便无需太过拘束,夫人既把你当妹妹看,就也是我的妹妹,有了委屈要和夫人说。平日得把自己当主子,否则丫头们会欺上头的。”
沈燕弱弱应了声,沈长安却冷言道:“如园里各个丫头都很是喜欢燕儿,怎会欺负了她,燕儿做事周全,也不得罪人,讨喜的很,怕是有人看我不顺罢了。”
郑苏易一顿,挥手让沈燕先退下去,而后上前握了沈长安的手,有些陪着笑哄着沈长安:“娘子受委屈了,为夫也心疼的。”
沈长安将右手抽回,缓缓道:“我白日才罚了兰姑,郑大人傍晚就来给我甜头,我自然明白郑大人的心思。呵,敢情我这个当家主母是做着玩的,处置个下人都不行。”
这几个月来,沈长安第一次唤他郑大人,有些生硬。郑苏易也是叹了口气,道:“母亲和兰姑都是嚣张惯了的,即便母亲有再多错处,也都是我的母亲,如今她已然这般境况。便,罢了吧。”
沈长安撇嘴:“我可不敢得罪了长公主,用长公主的话讲,我什么身份,能嫁给郑大人您,已是前世积德了。我不过是觉得既然当了这个家,下人们有些出格事情总不能都不管,又不是我逼着兰姑亏空账目的,这个处罚也不重,换其他人犯这事情,早赶出府去了。”
郑苏易上前,搂着沈长安,道:“能娶到你,才是我前世积德。这回给兰姑些教训也好,不过母亲身边只有兰姑了,兰姑又自小带着我,也是真心疼我,只要她收敛了不再犯,一些小事,夫人便不再与她计较吧。”
沈长安倚在郑苏易怀里,不吭声,好半晌,才道:“那这事我应下了夫君,夫君肯否帮我个忙?”
郑苏易忍不住笑出声,这女人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遂道:“你说说看吧。”
“你说,皇上登基,后宫却空空如也,实不应该吧。”
郑苏易挑眉,道:“圣上为先帝守孝也无可厚非。”
“可我为夫君考虑也无可厚非。”沈长安仰头看着郑苏易,说得认真:“我在凤仪宫里与三皇子有过接触,我是担心夫君,当初夫君带兵入宫已是得罪了三皇子,那时是有先帝保着,如今难保三皇子不秋后算账,他实在是不喜欢我的。”
郑苏易右手搂紧了沈长安,左手扶着她的长发,说着:“这些你都不要担心,有我在一天,便有你在一天。”
“可是,能有个向着我们的姑娘入宫,不是更好?”
郑苏易笑笑:“你这是看中哪家的姑娘了?”
“张相家的小孙女啊,张相本就于郑家交好,他虽辞官了,可他的独子张毅大人如今在刑部正是你的管束之下,咱们帮他一个忙,他必然感恩戴德,况且太后早就属意张家小姐了,咱们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朝堂里的事情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张毅家闺女听说出落得很好,尤善弹琴。他前些日子才在我面前拐着弯儿提过几次,我都没接话,如今倒是请得动你来做说客,很是能耐。”说完叹了口气:“这事咱们还是别插手,毕竟张毅和柳丰有些过节,帮了张家便会得罪了柳家,犯不着。”
沈长安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放弃,只静静地倚在郑苏易怀中。
第54章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进房间;沈长安睁眼;正要起身,头发却被扯得生疼。
重新躺下,侧头一看;才发觉两人发丝缠在一起;竟绕成死结。伸手想将两人缠绕一起的头发解开;半晌,都是无果,不禁有些烦躁。
一旁躺着的郑苏易却是笑出声;让沈长安很是恼火:“敢情扯疼的不是你的头皮?你若本事,自己来解。”
郑苏易目光柔和地看着缠绕一起的头发,说着:“为何要解开?”
“那你今儿是不要上朝去?”
听见沈长安的问话;郑苏易努了努嘴,“夫人真是不解风情。”说完,一个侧身,将沈长安压在身下:“为夫今日还真有些不想上朝。”
沈长安愣住,推攘了几下,郑苏易却纹丝不动,看着沈长安很是专注。
“别闹,头发扯疼了。”
沈长安说完,郑苏易矮下了身子,几乎贴紧沈长安,声音极为轻柔地说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沈长安愣了会,而后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却没发觉压在身上之人脸色的变化,好一会,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别动。”
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沈长安自然听得明白郑苏易的话音,顿时红了脸,僵住不敢再动。郑苏易压下*,叹了口气,而后只在沈长安唇上轻啄了一口,才是又平躺回去。
沈长安从床头拿了剪子,将缠着的头发剪去,随意丢在床头,而后起身,漫不经心道:“便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还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诗句呢。”
郑苏易摇头笑了笑,没有接话,趁沈长安替他拿朝服之际,将床头刚被剪下的两人的发丝收在腰间藏着。
衣服系好,腰带扣紧,再理了理衣摆,一身朝服穿在郑苏易身上,很是精神。
而郑苏易从头至尾抬着手,看着低头替他仔细整理衣服的沈长安,温和笑着,还时不时低头去蹭着沈长安得发顶,最后忍不住朝她脸颊亲了一口,意犹未尽道:“怎么办,以后都不想上早朝了。”
“行啊,那你先写好休书,省得满门抄斩时累了我。”
郑苏易搂过沈长安的蛮腰,笑说着:“就不,死了也得拉上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到了地底下咱还能说说话有个伴儿。”说完,顿了顿:“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沈长安挑眉:“怎么?嫌弃?”
郑苏易更加箍紧了沈长安,笑说着:“没有,有些肉手感更好。”
重重拍了拍郑苏易的手,将他推开后,沈长安才说着:“好了,时间不早,得赶紧的。况且我还得换身衣服出门呢,有事情莫耽误了。”
“这一大早的要去哪儿?”郑苏易理着袖口,问道。
沈长安瞥了眼郑苏易,带了些不满,抱怨道:“约了张家的小姐,你不肯应下,我便还是欠了她一个情,总得赔了不是,日后再想法子还回去。”
郑苏易拧眉:“你才来长安城不到一年,怎就欠了张家的人情,我以前都不知你和张家小姐要好。”
“倒不是我,张家曾帮过表哥,我总归是王家养大的,王家承的情,我也有义务还,况且人家亲自找上我,我怎可推拒。”
“王庭西?你对王家事情总很是上心。”
“自然,我本没有家,只他们一些家人。”
郑苏易瞧着沈长安落寞的眼神,捧起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擦着。两人对视着,郑苏易认真说道:“好好记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人有我便足够了,今后咱们再生个孩子,一家人便是完满。”
说完,郑苏易转身,经过门口时却是顿住脚步,突地说道:“你和张家小姐还是换个时间见面吧,如今汉城湖旁柳树正发新芽,今日下午游湖赏景甚是不错。”
…
五月才是汉城湖最好的游览时间。此时初春的天气,湖面还有些寒凉,是以湖上游览的船只极少。
岸边的柳树发了新芽,垂下一片嫩绿,看着春意盎然,沈长安和张琰坐在船舱内,桌上茶水呲呲正煮着,壶内茶叶散着清香,弥漫整个船舱。
“收到夫人的邀约,实在受宠若惊,只一杯清茶以表感激之情。”
沈长安打量着眼前坐着的张琰,她模样生得极好,气若幽兰,恬静文雅,倒是李诚会喜欢的样子。举止得宜,声音轻柔,整个人便让人极为舒服。
被沈长安这般盯着,总归是十六岁的姑娘,脸皮有些薄,霎时绯染双颊,犹豫了会儿,抚了抚头顶,忍不住问出:“可是我这个发髻看着别扭,夫人描述的发髻,我家丫头不太会,只能梳成这般样子。”
“没有,这个发髻好看得很。”这是当年云和最喜欢的发髻,也多亏张琰发丝如墨,才能有如今这般出人意料的效果。
“令兄如今可还好?”沈长安喝了一杯清茶,而后问着。
提及自家兄长,张琰脸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只得如实道:“吾兄一切还好,只是右手还不能提重物,如今勉强能握笔,已是万幸。”
说起这一桩事情,又是个风流故事,张琰的兄长张昭看上了紫嫣坊的九娘,也是喝了酒壮了胆子,竟出言调戏,甚至出手轻薄,正巧让醉酒的柳丰瞧见了,一场互殴,最终是柳丰脸上挂了彩,划出了几道血痕,而张昭却有些凄惨,轻薄九娘的那只右手差些被折断,里头骨头都碎了一根,养了许久也不怎么见好。张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柳丰此等行为却无可奈何,只得打落了牙齿血往肚子里吞,不过张柳两家的梁子,也自此算是结上了。
“我甚是喜欢张小姐,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张琰客气笑着:“夫人有话可以直说无妨。”
“今日也不知能否帮上小姐,不过姑娘日后还得小心提防柳家,夫君几次和我提及,说喜欢张毅大人的为人,在朝臣面前也多有夸奖,却好似因此得罪了柳中丞,是以近日都不敢和张家太多来往,可惜当年张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