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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回忆,吸管都被她咬得不忍直视。
我这才想起那本画册扉页上写着的“精明之府”,中医说人五脏六腑的精华都会聚集在头部,并通过面容表现出来,尤其是眼睛。这个只有中医才会提及的词语应该让我在刚坐上五号车,闻到从最后一排飘来的中药味时就锁定住凶手啊!
“你在想什么……”端木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冷冷说,“还有,他将我敲晕关在他家是要做什么呀?还有,那大叔跑哪去了?”
店里黄色温暖的光线照在端木刚染的乌黑头发上,反射出的光圈并不是那诡异的七彩色,而仅仅就是一圈淡淡的奶黄色光晕罢了。
平静才是生活的最强奥义,我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于是耸耸肩表示一无所知,决定将真相埋在心里。
在这之后,斩首行动便再也没有在我们镇上发生,警方对案件的侦查以及对凶手的追缉也不了了之,这最终变成了一起被人们渐渐遗忘的陈年旧案。
画册被我珍藏在抽屉的深处,当初它被急于逃命的中年男人遗忘在他家写字桌上,最后被我悄悄放入口袋中带走。
端木曾经跟我提过几次那本遗失的小本子,对此我只能装傻糊弄她了。
出乎意料的是,第四幅作品也正在创作中,虽然那仅仅只是个草稿,却让人印象深刻。
这个事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梦中偶尔出现了几次那没来得及上演的第四幅作品,毫无疑问梦中画面里的女主角是我的同事端木。
作者有话要说: 看柯南时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凶手跪在众人面前诉说往事然后被绳之以法的场面。
于是我让他跑了算了
☆、眼 … EYES …
1。
我的同事端木是个奇怪的人。
我不清楚她的实际年龄,虽然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娃娃,可考虑到她是高中毕业后才来到我们单位上班,所以估摸着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她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对他人的言行似乎没有任何兴趣,总露出一副残障人士特有的那种与世隔绝事不关己的表情。闲聊时单位里其他的男同事偶尔会提到关于她的话题,由于长相还算不辜负众人,大家起初见到她时还会热情地对她打招呼,可是每次都被她面无表情地无视掉,时间久了大家都认为这个女同事性格孤僻冰冷,最终便演变为大家有意无意的孤立起她。现在,端木在我们办公室的存在感早已降到了最低点。
其实“孤立”这个词对于端木本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她并没有指望过大家去喜欢她迎合她。
虽然在斩首事件之后我和端木有了一些交集,两人甚至经常分享一些共同爱好,但这并不能让我改变对她的看法,在我眼里端木依旧是个孤僻话少的怪人。
何况我们在一起分享的兴趣点本身就很奇怪。
我们对于黑暗的事物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执着,虽然在别人看来我是个阳光开朗的男青年,热爱各种户外运动,举止言谈热情周到,但我内心的深渊还是在一开始就被端木窥视得一干二净。
庆幸的是,对于端木来说,我的属性到底是阳光还是黑暗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也只有在端木面前,我才会卸下平日里的那些伪装。
这倒是认识她后难得的好处。
对端木来说,我就是个可以分享那些残酷故事,对于她那些神乎其神的怪异言论毫不反感的听众罢了。她从未惧怕过我,可我曾对她心存畏惧,虽然那些畏惧仅仅发生在我和她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
毕竟她是导致我和前女友分手的原因之一。
同时我也胆战心惊目睹了她将我前女友毁灭的全过程。
2。
那件事发生在一年多前的春节后,当时我还不认识端木。
那时我有一个名叫魏小雅的女朋友,她是紫贝镇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当时我们已经交往了半年,正处在如胶似漆的关系中。春节时我还带她一道见了我的父母。
元宵节后的一个工作日,下班后小雅在电话里兴冲冲告诉我今晚她不用去录节目,一会儿就来我的公寓一起做饭吃,让我提前买好菜在家里等她。
虽然地处南方,可正月的紫贝镇依旧春寒料峭。我一进屋便将空调吊灯和电视机全都打开,为了增加些情调,我还买了一瓶红酒,小公寓内瞬间就变得热闹温馨。
电视里新闻频道还在持续报道从上年的年底就开始困扰整个紫贝镇的挖眼案。
目前已经有七个人被挖去了双眼,万幸的是无人遇害,但受害者却生不如死。
失去双眼的受害者均是没有预料地昏迷,之后被取下双眼。有趣的是这些晕倒的受害者无一例外地被人在紫贝镇东南边的各个废弃工地发现,在医院醒来恢复神智后,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是如何跑到那种地方去的。
除了双眼被挖去,受害者本身并没有任何关联性,镇上很多居民都认为这是一起灵异事件。
昨天夜里又出现了新的死者,这已经是第八起了,新闻里镜头正给到近郊一所废弃的造纸厂。
新闻主播有气无力念书一般说着,“死者名叫XXX,女,25岁,今天凌晨被拾荒者在XX造纸厂的路边发现,现还处于昏迷中。”
这段时间我很热衷于挖眼案的各种报道,特别是网络上流出的那些现场图片,满脸鲜血的脸上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那些姿态总让我莫名兴奋起来。
“又有人被挖眼了?瞧你看得多入迷,脖子都伸出半米长了……”
小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正脱下外套跟我打趣。
炸鸡块,盐烤三文鱼,蔬菜沙拉,奶油土豆汤,小雅厨艺精湛,不到八点我们俩就开饭了。
滚动新闻里依旧是凌晨的挖眼事件。
“这已经是第八起了。”我慢慢说,很好地掩饰了心中的激动。
在女友面前,我还是很好地出演了一个无比正常的男性青年。
小雅皱了皱眉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葡萄酒,笑着用嗔怪的语气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了,很恶心的好么。”
“抱歉抱歉!”于是我乖乖闭嘴吃饭。
“你说,真的有盗眼怪?”饭后她突然抬起头,用细长的凤眼盯着我。
盗眼怪就是坊间那些灵异传闻中挖眼案的凶手。
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我有些懵,作为一个相对的无神论者,我所相信的是这个冬天紫贝镇有一个以收集眼球为乐趣的狂人。
于是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差点忘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起身走到沙发边拿起手袋,“这是最近特别流行眼球饰品,你看!”
“现在怎么流行这种恶趣味?”我接过它仔细端详起来。
那是个圆溜溜的小挂件,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塑料材质的眼球仿品,连白眼珠里的血丝都做得惟妙惟肖。
“反正很多店里都在卖,在学生和年轻人里特别流行。还有发饰,扣子,手机绳什么的。”
小雅说完便从我手里抢过那个眼球挂件放回了包里,看来她还挺喜欢的。
3。
几日后的周末,我和小雅去了镇上的一间咖啡馆约会。
“最近我也注意到了,确实有很多年轻女孩都喜欢眼球饰品。”
我看着小雅手机上新挂上去的彩色的眼球挂件对她说。
“潮流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至少说明除了盗眼怪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人和他有着一样的兴趣。”
小雅看着玻璃窗外的街景心不在焉地说。
我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作为广播主播,对事物有着不同角度的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看。”她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回头便看见一个年轻女孩正坐在我身后的座位上聚精会神地看书,她脑后翘起的马尾辫上绑着两颗眼珠发饰,一颗是绿色的,另一颗是红色的。
我回头便碰上小雅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假装变出一张笑脸来回应,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电台打来的。”
她说着便起身走到无人处去接电话。
就算我们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了,有时候小雅依旧与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有些电话不能当面接,有些时候不能去她家,有些问题不能随便问……
我决定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便悄悄坐到了对面小雅的椅子上。其实这个举动只是为了能方便地观察之前坐在我身后,头戴眼珠发饰的女孩子。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人是要有多奇怪才敢于将眼珠子戴在头发上,虽然是假的。
午后的咖啡厅里没有几个人,我的举动没有被任何人发觉。过了半分钟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窥视十分不礼貌,便不再去注意那个眼珠女孩,最终将视线移到座位旁小雅的手袋上。
那是个漆皮的小包,拉链上挂着一颗红色的塑料眼球挂件,在半开的拉链里我突然注意到去年圣诞送她的娃娃。没想到她如此喜欢,竟然随身带着。
刚才那些猜忌和抱怨逐渐烟消云散,我心中有些愧疚,不该随随便便去怀疑她。我自顾自笑着拿起娃娃,却发现它正空洞地看着我,扁扁的脸上原本那两颗黑溜溜的玻璃眼珠早已不知去向。
小雅打电话回来时我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
她俯下身凑过来问我。
“又看见一个戴眼珠发卡的女孩,刚走过去。”
我指着空无一人的街角随口说。
“今天下午我要替同事值班,她突然生病了。”
她将手机放进小包,又俯身凑到我面前。
“抱歉,本来是我们约会的时间……”
我连忙摆摆手让她安心去上班。
她笑起来,细长的眼睛风情万种,瞳孔上映出我的样子。眼波流转,突然间她软软的嘴唇贴上了我的脸,轻轻地亲了我一下。
这是她最常有的表示歉疚的方式。
“快走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催促她赶快去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那种原宿系的眼球头饰简直丧(fei)心(chang)病(bu)狂(cuo)
☆、眼 … EYES …
4。
送走小雅,我便打算去她的家里一探究竟。
小雅家在镇子的东边,我在去往那里的路上才意识到近郊那个废弃造纸厂离她家很近。不光是造纸厂,东南方向不远处还有另一座废弃的厂房,那里也曾发现过挖眼案。
一路上我都在不断证明着小雅是挖眼案的凶手,又不断推翻自己的猜测。
她颠倒的工作时间,她公寓微妙的位置,她对眼球饰品的喜爱……当然,给我最致命一击的是刚才在她包里发现的那个娃娃。
正常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将娃娃的眼睛抠出来的。
于是我决定悄悄溜进她家,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或多或少会在她家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小雅曾跟我说起她的家人都在外地生活,她一个人住在紫贝镇。
虽然我早已将自己公寓的备用钥匙交给小雅,但她并没有给过我她的公寓钥匙。不过这种小事难不倒我,一根细铁丝就足够了,我也不知道是何时掌握的这项技能。
她的公寓很小,我也只是去年秋天来过两次而已。蹑手蹑脚走进去后,眼前并不是想象中那般黑暗阴冷,小公寓里很整洁,客厅的一旁是一个卧室,卧室连着阳台,另一侧则是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我像个贼一样小心翼翼查看着所有的柜子和能够藏匿东西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
冬日下午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子照进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心想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怀疑起自己的女友。
带着有点愧对她的情绪,我决定借用一下卫生间便马上离开。
经过盥洗池的镜子时我停下了脚步。
那面镜子其实是个壁柜,很轻易便能看出经常打开的痕迹。镜子里的我神色凝重,眉头都要挤到一堆了。我决定还是打开它,应该不会太糟糕。
这是最后一个没有检查到的能够藏匿大量物件的地方。
打开镜子壁柜的那一刻我后退了两步,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整整两排架子上摆满了玻璃瓶,瓶中被清透的液体浸泡着的正是那些不翼而飞的眼球。
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悬浮在空中,它们全在注视着我。
奇怪的是,那一瞬间,我心中的激动大过了因女友是挖眼凶手而产生悲鸣。
在很多黑色的夜里,小雅曾伏在我身上深深浅浅地亲吻着我的眼睛,最初我的眼球因为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引发了全身的紧张颤抖,在很多次之后,我便开始享受那种奇异的感觉。
原来她对眼睛如此着迷。
我带着认同的情绪伸手拿起最边上那个透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