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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他的头就挨着表姐,身子也靠着她。表姐看着肖非,他一点负担没有的样子,睡得很沉,她试着推推他,他一动也不动。这时表姐忽然摸到了一支扳手,可能是肖非随手带上来的。表姐把扳手拿过来,沉甸甸的,很重。表姐把冰凉的扳手放在了肖非的脸上,他睁开眼睛,看见了脸上的扳手,喊起来,你要干什么呀李娅?表姐说,我要拿它打死你。肖非又闭上眼睛,说,你不会。表姐问,为什么?你以为我不敢y肖非猛地抱住表姐,看透了表姐地说,你敢,可你舍不得。表姐使劲推他,还是让他把她抱住了。他吻她,表姐不知不觉就让他吻了。肖非说,李娅。表姐警惕地说,你别想骗我。肖非说,就骗。他把吉普车的两个车门打开,把挣扎的表姐平放在后座上,虽然他们只能采用一种姿势,而且时不时就要碰上吉普车的这儿和那儿,表姐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还是让他要了她。肖非一边要着表姐,一边说,你看过《聊斋》李娅?表姐看着他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眼睛,说,看过一点儿。肖非说, 《聊斋》里有一个词。表姐说什么词?肖非说,现在咱们在干什么?表姐当然晓得他说的那个词是什么,嘴里却说,不知道。肖非狠狠地撞击表姐,命令她:你说不说?你说不说?表姐说,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肖非更猛地撞击她,你说不说你说不说?表姐大叫起来,是,是“野合”——表姐用指甲狠狠地抠肖非,用脚狠狠地踢他。肖非说,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让我开口。表姐说,骗子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大骗子!肖非说,李娅!李娅!后来他说,你不是要打死我吗?
第二天,是一辆过路的拖拉机帮了忙。在修车部,表姐跟肖非分手了。表姐说,肖非,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夜里,陈家民问表姐,你昨晚怎么没回来?表姐说,我去——话没说完,陈家民就说,他打了电话给舅妈,说表姐不在那里。你是去孙小丽那儿了吧?表姐说,是。我去孙小丽那儿了。陈家民说,你也没去孙小丽那儿。表姐说,我也没去孙小丽那儿,我去私奔了。陈家民笑起来,说,李娅,昨天你欠我一次,今天你要给我补上。说着,又直奔主题,山摇地动地做上了。表姐一边看着身上的他,一边想着肖非那个坏家伙,心想自己真的有些对不住陈家民,可是她发现她没法再从那样的角度去想事情了。
陈家民临睡前,突然很认真地说,李娅,说不定你今天能怀上。
十二
肖非没来找表姐,表姐却主动找了他。那一天是星期五,派出所的电话打到了表姐学校。电话说,让她到骨科医院去一趟,说有件事情要核实一下。什么事情,谁的事情要找自己核实一下呢?表姐莫名其妙地放下了电话。她知道派出所让去的事情,不去肯定不行,表姐就去了骨科医院。从医院办公室迎出来的是一个警察,他对表姐说,你叫李娅吧?表姐说我就是李娅。你们找我核实什么。警察让她坐下,自我介绍了一番,又问了表姐的职业,单位,然后说,你认识肖非吗?表姐说认识。警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表姐说,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警察说,没什么意思,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来核实一件事情。表姐说,核实事情就核实事情,只要我没犯法,我和谁是什么关系没有必要告诉你。警察说,但是你的这位触犯了法律。听他这么一说,表姐吃了一惊。警察说,六月十五号那天下午你和肖非在一起吗?六月十五号?表姐想了一想,说是,我是和他在一起。警察问你们去了哪里?表姐就把那天下午和第二天的事情告诉了他。她问警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说,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不要问,我们也没有责任告诉你。他说,现在你可以见见肖非了。表姐说我不想见他。警察说,他要见你,他腿折了。
肖非一条腿打上了石膏。表姐说,这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肖非说,我犯法了李娅。表姐问你犯了什么法?肖非轻描淡写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那一天他路过旧车交易市场,就走了进去。旧车市场里有很多快要报废的汽车,也滥竽充数地停在那里。那样的破车是没人光顾的。偏巧肖非就光顾了一辆吉普车。而且上了车,他就像试车一样把车开了出来。没有人特别地注意他,因为车主把钥匙给了另一个卖车的,那一天干脆就没来。肖非顺顺利利就把吉普车开了出来,然后就找了表姐。肖非说,吉普车一开出来,我就想到了找你。我想拉着你,一起去城外看一看,城里太没意思了。他想突然给表姐一个惊喜。他说,第二天,他就把吉普车送回了交易市场。他还没下车,派出所的警察就把他围上了。肖非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警察围上来,心里发毛,跳下吉普就跑,一下子就让对面一辆汽车撞上了。
连警察也觉得莫名其妙。肖非是偷车贼吧,他又把车送了回来,他不是偷车贼吧,凭什么把车开走,而且见了警察就跑?表姐也把这些话问了肖非。肖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的确没想偷车,想偷也不会偷这样的破车,想偷也不会把车送回来。
表姐问他,这条腿能接好吗?肖非说,谁知道,接上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吧。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表姐说不知道。肖非说你必须给我办两件事。表姐说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哇。肖非说,我知道你能帮我,我想了半天,只有你能帮我。表姐有些感动地说,什么事,你说吧。肖非说,一件事,虽然他不是故意偷车,但是也犯了法。犯法就要进看守所。他说他不想进看守所,所以要表姐给他担保。表姐说,凭什么让我担保?肖非说,凭什么?一个,是你能给我担保;另一个,我想让你担保。表姐问他,还有什么事?肖非说,医院是派出所交的押金,一共是五千块钱。他说李娅你先把钱还给派出所,我以后再还你。表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他。
回家的路上表姐满脑子都是肖非。她拐到了菜市场,买了五斤排骨,到家就炖在了炉子上,等她从储蓄所把钱取出来,骨头汤也炖好了。她把骨头汤用毛巾包好,就去了医院。表姐没想到去医院的路上让陈家民看到了。陈家民正在路上遛活儿。眼睛一偏就看见了她。如果不是因为表姐端着骨头汤,陈家民不会跟着她。陈家民心想,李娅去医院干什么,而且还端着什么。他很好奇,就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前,跟在表姐后面。陈家民非常聪明,看表姐进了病房,他没有跟进来,而是到了值班室,装出找人的样子,查了患者登记。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肖非的名字。
那一天下午陈家民没有出车。他去了舅妈家。一进屋子,他就给舅妈舅舅跪下了。舅妈说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陈家民就把表姐去医院给肖非送骨头汤的事情告诉了舅舅和舅妈。未了说,李娅和那个肖非一定不是一天半天了,可能一直没断了联系。舅妈说,你看清了吗?陈家民说,妈,我没看清,敢跟你们说吗?舅妈气得到处找速效救心丸。舅舅比较沉得住气,他说,家民,等李娅回来,我让你妈好好问问她。要真是这样,我们饶不了她;要是另有原因,咱们也不能冤枉她。你看这样行吗?
表姐跟舅妈承认了一切。表姐说我是跟肖非有来往。舅妈骂她说,你要气死我呀李娅,你图他什么呀你?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你不过你要干什么?你是吃饱了撑的,你这是吃饱了撑的呀。表姐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又不是小孩子。舅妈啪啪抽了她两个耳光,骂她,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表姐气她说,我真的不用你管。你要管我,我就离婚。其实表姐当时并没有离婚的想法,舅妈要是不说她,她的确觉得对不住陈家民。舅妈打了她,她就在找解气的话,突然就说了个离婚来气舅妈和吓唬舅妈。当天晚上,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任舅妈和舅舅怎么敲门就是不开。躺在床上,她想,是你李娅没事找事呢,还是陈家民有什么问题;可是陈家民不正是过日子的那类男人吗?但是结婚三年了,她却不知道这三年是怎样过来的,甚至不明白这么过下去是为了什么。
不过第二天表姐还是回自己家了。她没想到陈家民在楼下等着她,他给表姐打开了车门。一路上表姐没有说话,陈家民也没有说话。她以为他会跟着她上楼,但是陈家民看着表姐进了楼洞,又出车了。
夜里陈家民回来得更晚,差不多已经是下半夜了。因为表姐一直没有睡着。陈家民能把表姐接回来,足见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了,表姐明白陈家民想息事宁人。表姐发现陈家民这人够理智,老婆出了这样的事情,拒不认错,很少有男人咽得下这口气,陈家民就能,陈家民把这口气咽下去了。下半夜的时候,表姐听见了陈家民在开门,然后她听见他在卫生间里撒尿,洗身子。做这些事时他声音很小,要不是醒着你不会知道。陈家民一进屋子表姐就闭上了眼睛。陈家民没有开灯,他摸索着上了床,躺在表姐身边的同时,他把手放在了表姐的脸上。表姐把他的手拿下来,陈家民却一下子把她抱住了。他说,我知道你没睡。说着话又直奔主题,山摇地动地做上了。表姐推他。他说,怎么了李娅,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这样?表姐说,我不要你原谅。陈家民突然坐起,开了灯,说,李娅,你想不要这个家吗?你忍心离开我吗?我一个孤儿,有一个家容易么?李娅你知道我有这个家多不容易?李娅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说着说着陈家民就哭起来。他说,李娅,我没有白天没有黑天地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么?不就是为了你么?表姐让他哭得心越来越软,陈家民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让他哭得这样伤心呢?表姐说,你别哭了,我不离开你。听表姐这么一说,陈家民不哭了,一下子又抱住了她。表姐情绪却无论如何也上不来,她奇怪陈家民情欲怎么来得这么快,刚刚还说着家的事情,刚刚还哭得涕泪横流,转身就狗一样地往她身上爬。结婚这么多年,表姐是第一次夜里开着灯,在床上面对着陈家民。陈家民的国字脸涨得又红又紫,眼睛像蛤蟆一样往外鼓。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她想起和陈家民做爱是从不开灯的。表姐恶心得要吐,她说陈家民你离我远点,她说你怎么跟狗一样?陈家民一声不出,身子却还蠢蠢欲动。表姐说陈家民你要不滚我滚。说着她就推开他,跑出了屋子。
十三
从那一天开始,表姐和陈家民分居了。她没回舅妈家住。舅妈也不同意她回去。一开始,舅妈说,李娅,你是结婚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陈家民有什么毛病啊?表姐说没毛病。舅妈说,没毛病你就给我回去住。表姐说,我受不了陈家民口臭。舅妈和舅舅骂她小题大做,骂她吃了几天白饭就发烧,骂她是吃饱了撑的。表姐知道还不止这些,在心里,他们认为她不守妇道,认为他们的女儿是个破鞋。所以她不能回他们那住。表姐在郊区租了一间菜农的房子,买了一套旧的煤气灶。她开始试着做一个独身的女人。不过她还没有跟陈家民离婚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她实在是没法跟他住在一起。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他紫涨的脸皮和蛤蟆一样的眼睛。
孙小丽不知怎么找到了表姐的住处。一进屋子,她就喊起来,哎呀呀,你怎么住这破地方呀,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表姐说,我不是人吗?小丽不认识一样地看着表姐,半天才说,李娅呀,你真跟那个姓肖的好了吗?表姐说,谁说的?我谁也不跟谁好。小丽说,你不承认也没用,不跟他好你为什么搬出来?不跟他好你为什么跟陈家民分居?表姐说,跟肖非好就得和陈家民分居?小丽说,现在就是你和我,你跟我说实话。表姐说,我什么时候跟你不说实话。小丽说,那个小子,那个姓肖的他很有钱吗?表姐说他没有钱。小丽似笑非笑,说,啊,那我明白了。表姐问她,你明白什么了?她压低声音,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肖非在床上一定很厉害吧?他一定很厉害。表姐让小丽说得笑起来,她说,他不算厉害。要说那事,他还没有陈家民厉害。小丽像个外星人一样叫起来,那你图个啥?那你找他干啥?怪不得你妈说你是吃饱了撑的,我看你也是吃饱了撑的。表姐看着小丽喊,不说话。小丽问表姐道,李娅,你给我说,陈家民哪儿不对你心思?李娅你太傻了,你怎么能跟陈家民离婚呢?陈家民不瞎不瘸还不赌不嫖,身体好又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