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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这似乎永远不能痊愈的痛楚,是否能有些帮助?
〃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很担心你!〃朋友们会这样嚷着。
然后,压低了声音说:
〃别哭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车子驶上了高架桥,我终于放弃,向任何人求援的机会。
月亮被薄云缠着,有些朦胧。
人生是一场充满荒谬的嘲讽剧……但,我不能用这句话作开场白。
这么多年,我为什么坚持?为什么相信?长久以来,许多人和事,日复一日,堆砌出我的信心。却只因为一件事与一个人,令所有一切都瓦解?将我四分五裂?
隔着海洋,朋友在夜晚告诉我,世界上总有朋友不会离开。
翻越云山,男孩千里迢迢携来甜蜜的情谊,换我悲喜夹缠的一笑。
而我将这些统统注销,只为执意着自己的悲伤。
每一天都有人失去旧爱,也都有人拾得新欢,事实便是如此。
露天的会场,穿梭着仔细修饰的男男女女,他们等待或者搜寻一场秋季的浪漫邂逅。欢庆的气氛,使每一张容颜光彩焕发。
我站在角落,突然明白了,这世界并没有什么改变,我也没有失去什么。至于爱情么,总是在月亮特别好的夜晚,蓦地燃烧。
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我走向灯光汇聚的中心。
这些,全都是去年中秋节的事了。
今年中秋,我也许曾往澎湖海边的电话亭,拨电话给朋友:
〃哈哈!你猜我在哪儿?〃
也许在日本男孩的引领下,跑跑跳跳进入果园,采摘已经成熟的水蜜桃。
也许,展开一场真正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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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好不好
小<说<t<xt>天?堂
记忆已经空洞无存了,悬念却在轮迥中沉淀下来,
于是,在极珍贵的机缘邂逅,
为的只是问一声……
男孩喜欢不下雨的冬天,即使冷一些也无妨;何况,这是个有阳光的日子。
新鲜人特有的好奇羞涩,彷佛才是昨日,转眼间,小大一便在身后赶着叫学长了。而自己竟也权威又温厚地灌输大学生活须知,担负起保护者的责任。
冥冥中一定有着无法追赶的力量,操纵人生型态的转换,多半的时候,人们并不觉得,这也是上苍的慈悲吧。
什么都在改变,就像这条铁路,比他二十年的生命长得太多,如今却已报废,火车被驱赶到了地下。站在天桥上,他突然想到,再过二十年,这城市将会如何?他又将在哪里?会做些什么?许是季节的缘故,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善感情绪笼罩,脚步也轻缈了。
桥上卖绒毛玩偶的摊贩,将猩猩、绵羊、白兔、浣熊排成几列,一只比一只规模巨大。前几年,女孩不是喜欢小巧的动物吗?掌中鸟、天竺鼠、迷你兔、小绿龟,因为玲珑,所以可爱;因为生命短促,所以令人疼惜。现在流行的却是庞大朴拙的填充玩具,因为没有生命,永远不会死亡。
几个女孩伫立在摊子前,费力捧抱体积最大的兔子,雪白身躯,粉红色的长耳朵,约有大半个人的身高。摊贩宣布价格以后,女孩们的面孔浮起不甘愿的神色,却仍舍不得放下,从这个臂弯交给那个臂弯。
他在一旁静静注视,蓦然觉得明白了;却也感到悲哀。
这世界愈来愈冷漠,人际关系愈淡薄,情感愈不可信任,然而,在人类的内心深处,拥抱与被拥抱的渴望,是如此强烈而原始。
他于是想起自己,和四周的朋友,大多数时间,也是寂寞的吧?欢聚一起的时候,可以稍微得到抚慰,所以特别热中。就像这一天,为了替一个女孩庆祝,大伙儿准备好好闹一场,更准备了礼物,要给她惊喜。迟疑地,他看着手上提的彩色包装纸盒,女孩真的会喜欢吗?或为了取悦他们,只得喜欢?人们诚心相交时,总亟亟给予,却往往忽略了对方的需要。因此,收到的馈赠,无用的永远比有用的东西多得多。
相约在闹区的快餐店,为了早些来占座位,他甚至跷了一堂课,当然不是很重要的;反正已经离开,便是不重要的了。
然而,透过明亮玻璃往店里看的时候,他真觉得沮丧,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从哪里蹦出这么多人?他们都过生日吗?他们都逃课、跷班吗?看情形,别说是占一张桌台,便是一把椅子,恐怕也很困难。他沉重地登上二楼,因为不抱任何希望,所以看见那张白桌子,以那样完美的姿态空着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载欣载奔,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了,伙伴们注定错过最精采的这一段。
其实,桌子并非完全腾空,角落里犹存一份折垒的报纸,但,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他把背包、安全帽、礼物和外套散放在椅子上,非常满意地抱住手臂,对自己宣称:这就是我们的桌子啦!
快乐地,在大局底定以后,他到楼下柜台买一杯可乐,加冰的大杯可乐,慰劳自己的一场虚惊。
可是,再回到座位时,他才发现,风云瞬息变幻,报纸的主人回来了,端端正正在座位上。这、是、人、家、的、座、位。
没来得及采取应变措施,他也坐下。对面鬈发女子抬起头看他,一面取下随身听耳机,微笑着,准备谈话的神气。
他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很自然地问:
今天行情怎么样?
不太好哦。女子回答,对他如何知道自己在听股票行情,一点也不惊讶。
跌了两百多点,还好,我只是小赔。她继续说,并没有气恼,仍是笑着的。他因此看见她眼角的细纹。
你买了什么股?他忍不住问。
她对他说了,他便把股票行情分析给她听,并且给她建议。她仔细的听,在他的话告一段落的时候问:你在做什么?
学生。他笑起来,我念大学,经济系。
怪不得了。她问:
你过得好不好?
好哇!他把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向她报告,包括上课的科目、社团的活动,还有前半年与同学合资买股票赚了一笔钱的事,绝少向人提起的,也说了。
你呢?你在做什么?
我做母亲了。
真的?真的?
是啊!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女儿都五岁,上幼儿园了。
她毫无防备地向他说,每天接送女儿;去超级市场买菜;到号子里凑凑热闹:与昔日姐妹逛逛街、喝咖啡;假日里全家开车往郊外踏青。说着,从提袋里取出女儿在花丛中天真烂漫的相片,推到他面前。
看!我女儿。
好可爱!他的眼睛从相片抬起,停留在她脸上,仔细端详:跟你很像呢,笑起来的样子。
是吗?她的笑意更深,宠爱地凝视着相片。
你、过得好不好?他问得很固执,令自己诧异。
她不说不笑,认真地思索片刻,然后回答:我现在很好,过得很安静。
三十五岁的女人,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堪细究的烟尘往事,却没有什么比此刻的心境更重要。
我很好。她笃定地,再一次说。
这样就好。他说了这句,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然后,他们都不说话了,并且发现,直到这时侯才发现,彼此其实是陌生人。可是,在那些紧密接合的交谈中,彷佛一个三十五岁女人的沧桑,他都懂得;一个二十岁男孩的飞扬,她都熟悉。
好象他们一直在一起,分开了一下子,又回来了,看见彼此,仍不放心,所以还要问一声:好不好?
约了朋友吗?她笑着问,这时才省悟到所在的时空,他们原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来。
是啊!你也是?
她点头,不说话,再没机会对他说话了。
他的朋友到了,她的朋友紧接着也到了。当他转侧时,赫然发现,楼上的客人不知何时散尽了,阳光大片地映照在那些空出的桌台和座位上。
这是一则冬天的故事,到了春天,他们也许就忘了。
也许,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男孩把这故事说完,窗外寒风细雨,我坐在他身边,静静聆听着。
那些突然到快餐店的人,好象只是为了让我和她相遇,在一张桌子上。所以,他们突然都不见了。他说。
会不会是很久以前,我们都记不得的一次前生,她过得不好,我很担心,所以记着,下次看见她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她。有没有这种可能?他问我。
我把热茶捧在掌中取暖,有没有这种可能?今生怎能印证前世?来世能否记忆今生?
我也有依然牵挂而已经失去的朋友,不能再通讯息。岁末年初,互寄问候的时节,偶尔会对着卡片柜怔忡。
梦魂却是拘管不住的,黎明前,挣脱了形体,千山万水苦苦寻去,直到那人面前,筋疲力尽、按捺着喉头的澎湃,暗哑地问:
你过得好不好?
还没等到回答,便转醒过来。因为谜底未曾揭晓,于是有了愈深的惆怅。
必然有人不大相信,但,我相信这样的事。记忆已经空洞无存了,悬念却在轮回中沉淀下来,于是,在极珍贵的机缘邂逅,为的只是问一声:
你过得好不好?
像是一个悠远的回声,被苍凉追逐。如果有朋友,在今生便这样问你,请你一定要用心地、诚实地,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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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小 说t xt 天;堂
你知道爱情,
我知道爱情;
人们都以为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其实不知道
能够在这时侯遇见你,龙龙。除了感激,还能向世界要求什么?
是的,龙龙,初相遇我便承认,自己是表里不一的,我是那样的女子。或许因为星座,或许因为血型;人们对我细细密密的掌纹感到兴趣。
第一次,〃我〃在人前出现,看来是个稚气单纯的小女孩;两年以后,人们以一种注视女人的眼光看〃我〃。
是什么让我这样迅速的成长?
因为我仍企图在这复杂的世界,率性地生活;同时,努力也不能磨钝敏锐的感觉。
他们其实不知道;而你偏知道,龙龙。
当我突然笑起来的时候,你看见,一个为极简单的理由而开怀的,小小的女孩。
初相遇
有些人即使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仍是陌生的;有些人偶然相遇,甚至没机会说太多话,可是,已经够了。
人生原本是永无止息的追求,欲念因此苦苦纠缠;一旦觉得〃够了〃,便生出丰盈的幸福感。
龙龙,我知道迷信初相遇的印象,是有一些蛮不讲理;然而,这些年来,却也没有什么失误。
甚至,成为生活中唯一的非理性的活动。
流言
龙龙,你知道爱情;我知道爱情;人们都以为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
至于另一种奢侈的情愫人与人之间,毫无欲望的喜悦……很多人都不能懂得。
就像夏天的蝉,在炙烈暑季燃烧似的鼓噪嘶喊;它怎么懂得,寒夜的雪花,在寂静暗夜飘坠的无声快乐?
人们最热心传布爱情的讯息,带着一种不能确定的神情语气,令当事人惶惶不安。
人们尚且喜欢担任评判的工作,若判定是爱情,则轻蔑地撇着嘴,说,这个人怎么就这样爱上那个人了?若不能判定是不是爱情,则愤怒排山倒海而来,因为觉得有什么瞒过了他们的聪明才智,其罪尤不可赦。
流言滚滚,如同波涛。
男人与女人;男人与女孩:女孩与男孩;男孩与女人……我好谨慎、好辛苦的踩在这些浪花上行走,只怕一不小心便要灭顶。因此,我不想认识人。
就像你说,初次见我,还不知是谁,脸上残留着警戒的痕迹。龙龙,你看见我心中的恐惧。
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连这种流言也在耳畔转动,我才透彻明白。
你也明白了吗?龙龙。
倘若有一天,你听见了我的流言,不要担忧;我早已不是踩浪的女孩,不会溺毙。也不要为我申辩。
流言从来不需要申辩;只要像蝉一样的喧腾哗笑,便得到满足。
梦里的阶梯
经过我的母校,有条独一无二隧道的专科学校,我把那道倚山势而建的陡削阶梯指给你看。
年少时侯,记不得多少次,从楼梯上滑落。每一次摔跤,都以为会昏死;结果,头脑总十分清晰。
龙龙,那时侯,我下楼梯,同学们都不走在我前面,怕我像保龄球一样,碰个全倒。他们都记得我的擅长是摔跤;却不知道,每一次,我的肉体摩擦台阶滚落,有着怎样的疼痛和沮丧。
那时候,有个朋友,总要走在我前面,以为可以阻挡我滑失的脚步;而我不愿意下滑时把朋友踢翻。
我们各自坚持,为珍惜彼此的心意,几几乎要决裂。
下楼梯变成一件艰巨的事。我的腿僵直,勉强迈了几步,便坐在阶梯上,不能遏阻的哭泣了。
龙龙,过了许久,我仍梦到那道长长阶梯;仍听见当我哭泣时,朋友在一旁声声问:你怎么了?不要怕啊。
可是,龙龙!那时侯,我真是怕极了!怕自己把朋友拖下去;怕那种因为爱而带来的负担。
现在,再见到那道阶梯时,竟然,竟然觉得它美丽。
风雨的感觉
我们在雨中零乱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