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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将冰袋轻置在她背上。
陡然接触到冰冷,她不由自主深颤了一下,数秒后才平静不再动弹。
丞风注视手中的表,默默计量时间,这种临时做成的克难冰袋放久了会冻伤,
所以每隔十分钟,就得拿起来。
“可以吗?”
“可以……”
他转头凝视她,茱敏正专心看着孩子,崇祺嘴巴微开,显然已熟睡了。
“睡熟了?”
“嗯。”她用手背轻柔地抚摸孩子的额头,他看着,竟莫名涌上一股渴望不
自禁地猜想,如果她的手落在他身上,是否也会那么温柔……
因为光线微弱的关系,全身所有的知觉反倒变得敏锐起来,他们能深刻地感
觉到彼此的存在。
暗藏情感的静谧氛围,在他们之间缓缓流动着。
茱敏不敢乱动,背部的衣服被推到颈下,前面的衣服也堆在胸下,胸罩被解
开了,只要一晃,就有曝光之虞。
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和虚弱,尤其是在他的身边、在他的面前……
丞风打破沉默。“你为什么碰到停电就……如此的惊惶失措?”
她没有回答。
他深吸口气。“是因为那一夜吗?它让你开始害怕停电?”
关于那一夜的点点滴滴是项禁忌,他们从没开诚布公地谈过,今天他是因为
见到她不寻常的反应,才察觉到异样。
她抓紧枕头套。“不是怕停电,而是从那一夜之后,对黑暗感到恐惧,那种
伸手不见五指,即使张开眼睛,却仍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情形,会令人怀疑自己到
底有没有张开眼睛……一切都变得不像是真的……”
他闭了闭眼睛。“难怪你睡觉从来不关灯,而我总以为你是忘了……”他充
满悔恨地低语。“我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不用了,这样就好!”她将孩子的头发轻轻往上拨。“不要再提补偿不补
偿的问题,我没想过这些……应该会好的,只是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是吗?他没吭声,默默将冰袋拿起来,换敷另外一个地方。
气氛岑寂了下来,两人的心思各自流转着。
人是多么可怜,想摆脱过去,却仍为过去所苦,以为能重新开始,可似乎一
眨眼,又会回到原点。
渐渐地,茱敏警觉到另一种暧昧的氛围,云丞风的身躯就靠着她的体侧,近
到可以感觉到他的温热。他拿起冰袋做间歇休息时,会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压
她的背部肌肤,她想告诉他,既是冰敷,就是要抑止微血管的伤口扩散,但他却
将冰敷处理当做抹白花油,想揉散瘀血,这方法是错的,可她却开不了口纠正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意识清醒时,让男人如此亲密的触碰着她,为什么她会允许
他这么做呢?
手指轻柔触摸的是他俩共同孕育而出的孩子细软的发梢,她已经无法想像这
辈子自己还可以跟哪一个男人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
同云丞风做真正的夫妻……
秀绮的话再度浮现脑海,她开始思索着这样的可能性……
那是她曾拼死抗拒的想像,只因源自一个未对好友说出口的承诺。然而随着
时势的演变,她又会觉得那承诺可以作废,反正也从未亲口说出,根本没有人会
知晓,受鞭笞的只有自己的良心而已。
“在想什么?”丞风的声音突地响起,令她猛然一惊,以为他看穿了她的念
头。
“没……没什么。”忽来的心虚使她怯于与他单独相处。“嗯……我想这样
就够了……”用左手护住胸前的衣物欲起身,却被他一个大掌给压下。
“做什么?现在还不能动!”他阻止她起身。
他的手掌像是会烫人似的,令她全身发热,她羞窘至极地转过头。“你干嘛?
快放手啦!”她怕吵醒崇祺,因此压低声音轻吼道。
“你还不能起来!至少要再敷个几回。”他的手平贴在她赤裸的背部,感觉
到她细柔肌肤下的骨架,他得克制自己的手,不去探索其他的地方,以证明其他
部分也是一样的细滑柔腻。
她动了动右手,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的剧痛,但仍不宜动作,她只好依言趴躺
回去,让他继续冰敷。
谁叫她是伤者,无力抗拒,只得由着他发号施令。
“今天晚上的你有点反常,是秀绮和净文跟你说了什么吗?”否则停电时,
她不会明知他就在崇祺的身旁,却还如此惊慌失措。
把压了整晚的疑问提出来,心头不禁一松,或许是他多心,但他的确在意这
两个对茱敏有重大影响力的好友来访。
感觉到她微微一僵,他知道自己已一箭中的。
她没回答,他俯身靠向她。“不好说吗?”
茱敏鼓起勇气迎向他的视线。“是不好说。”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关于什么?”
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那暧昧的气息愈来愈浓,数月前那
电光石火的一刻又再现了,她甚至想起身迎向他,想更靠近他……
然而,背部陡地传来一阵湿冷的触感,令她受了惊吓,立刻恢复理智,她不
敢再看着他。“水漏出来了!”
丞风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了什么?他赶紧拿开冰袋,袋子外头所凝
结的水珠,全都渗过毛巾滴到她的背上了。
该死的!又是水!
当他重新将毛巾拧干,包好冰袋时,一切再度如常,方才所发生的事仿佛只
是幻想……
“电到现在都还没来,手电筒快没电了……”她凝视那愈来愈暗的微光。
“还有电池吗?”
“已经用完了,得再买……我还要这样弄多久?”
“再一下。”他瞅了她一眼。“怎么?没耐性?”
“有些困了……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早早入睡,这种光的确会催人眠的……”
说完后,眼睛跟着半眯了起来。
他定定凝住她,他的问题还是没得到回答,但她显然无意告知。“你想睡就
睡吧!弄好后,如果电还没来,我也去睡了。”
“嗯……”她闭上眼睛,而他在叹息之余,仍没忘记每冰敷一段时间后,就
用手指轻按她的背。
在他以为她已睡着之际,她突然又开了口。
“净文要结婚了,你要参加她的婚宴吗?”
“为什么不?还是……”他眯着眼注意她脸上的表情。“你不希望我去?”
“不!我没这个意思。”她深吸口气后才睁开眼睛,眸中不可辨的深意,不
禁让他屏息。“可我得先让你知道一点——净文结婚的那一天,也是我们班办同
学会的日子……”
闻言,他拿着冰袋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她虽没明确地说出来,但这就是意
味着……
月华要回来了吗?他用视线取代问题望向她,而她也以无言的眼神回视他。
月华要回来了!他别过脸凝视一室的黑暗,不知该作何反应?
茱敏则再度闭上眼。
在大海中,虽抱着浮木载浮载沉一段时日,历经了不少事,但在一阵暴风雨
过后,或许终会再随着波浪回到原来的海岸线,不是吗?
第九章
“你好美丽!”茱敏轻轻抱了一下穿着白纱的净文。
“谢谢!”噙着恬恬微笑的净文,紧握住好友的手一同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净文的新娘妆扮简单大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环形的珍珠戴在额前,白纱轻
覆在发髻上,看起来就像个高雅秀丽的公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现在距
离婚宴还有两个小时。
“刚刚才到台北。抱歉,你结婚我都没帮到忙。”莫名的感到一阵刺痛,望
着那闪闪发亮的白纱,她才知道自己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也
渴望能做“一日公主”……
“别这么说,你人在台中,又不是住台北,何况有秀绮在帮我呀!”
对好友的体贴,她只有报以苦笑。“秀绮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先到下面的餐厅去准备招待的事。”净文看了看她的身后。“只有你一
人来吗?那可爱的小帅哥呢?”
“崇祺在他爷爷奶奶家,丞风去办一些事情,晚一点才会过来。”她环顾四
周,目光落在挂在衣架上的酒红色旗袍。“一切都还顺利吗?”
净文吐吐舌。“顺利极了,反正我今天就任人操控,安分地当个美丽的人偶,
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喽!”
茱敏忍不住失笑。“你唷!怎么讲成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嘛!”
结婚虽是两个人的事,但古今中外却对这个仪式万分慎重。定下了重重的礼
仪习俗,不知是否借此提醒众人要好好珍惜婚姻,如果多结婚几次,准被那不断
重复的扰人仪式给吓坏了……
房门传来轻敲,茱敏起身去开门,来者正是今天的新郎官——伍昭元。
“学长!”看到许久不见的伍昭元,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伍昭元不仅是
她大学时代的学长,他们也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在校时,他们还曾搭档创造过
辉煌的学生岁月。
“你总算出现啦!肯出来见人了?”伍昭元看着这个他从高中就很欣赏的小
学妹,颇生感叹,茱敏原本是个积极、做起事来不让须眉的人,却因出了那场意
外,离群索居,这些年来,她只与净文、秀绮往来,其他人都断了联络,关于她
的消息多半是从净文口中得知。
闻言,她忍不住鼻酸。“对不起,学长,我……”
以前总爱与她斗嘴开玩笑的伍昭元,看到一向坚强的学妹突然红了眼眶,反
而手足无措起来。“嗳,你别哭呀!我又不是在骂你……只是……小小的埋怨而
已。”他向准老婆露出求救的眼神。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的吸气声更强烈了。
“你别惹她哭。”净文投给准老公警告的一眼。
“是……”伍昭元重重叹口气,正色道:“学妹,那家伙对你好吗?如果不
好,学长还是可以揍他个几拳,我才刚当完兵,还挺有力量的。”伍昭元大学毕
业后,先去念了研究所,然后再去当兵,当完兵后,便决定成家,然后再继续攻
读博士学位。
茱敏破涕为笑。“谢谢学长,他对我跟孩子都很好。”这是实话,云丞风的
表现无可挑剔。
“那就好,下次遇到这种事,别再躲起来。”
嗄?茱敏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学长,这种事……还是不要有下次的好。”
咦?伍昭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免惊恐地望向茱敏,幸好她没生气,反
倒露出奇怪的表情,他老婆则一副快昏倒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终于忍不住爆出笑声。
“是、是!是我失言了。”
“老公!别再说了!”
“是!言多必失,为夫领教到了。”那甘拜下风的模样,又令她们笑得更开
怀了。
笑了一阵,茱敏擦去眼角的泪水。“学长,你今天不是很忙,别在这耽搁了
时间。”
“对厚!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都怪你啦!看到你太高兴了。”伍昭元走
到准妻子身边,低声跟她说了起来。
茱敏望着这对速配的新人,学长虽增长了岁数,却还像个大孩子,这样的心
性,恐怕也只有净文可以包容得了,她衷心祝福他俩。
讲完话后,伍昭元转向她。“抱歉,学妹,下回再找机会好好跟你聊,这段
时间就麻烦你陪她了。”
“没问题,你去忙吧!”
“好,待会儿见!”伍昭元走出去,才刚关上门,又立刻打开。“茱敏!”
“嗯?”
“我说真的,如果云丞风那家伙再欺负你,你跟我说学长会为你出头。”
“是!谢谢学长。”
门重新关上,房间再度剩下她俩。
“他呀!就担心你走不出来。”净文轻轻吐出一口气。“其实,我们本来还
怕你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茱敏静了一下。“我不会不来的,我不会逃避,再也不会,即使知道今天可
能会跟月华见面……”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来,她是说她想来,但……”
茱敏拍拍净文的手。“不要露出那么为难的神情,这不是你的问题,她……
好吗?”
“挺好的,她已经快拿到硕士学位了,现在正准备赶论文……”几个月前,
她与月华联络时,月华曾说如果可以把论文提前赶完,便能赶回来参加婚礼,但
近来一忙,她也无暇再打越洋电话确认,所以也不清楚她今晚究竟会不会出现。
是吗?原来月华已走到那了……而那也曾是她希望走的路。
“茱敏……”
“嗯?”
净文鼓起勇气看着她。“如果今晚,你真跟月华碰面了,你打算怎么办?”
茱敏愣了愣,然后摇摇头。“我没再想了,套句老人家说的,遇山爬山,遇
水过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