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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嫃正以为会被狗咬,吓得闭住双眼,一直听了那青年唤声才睁开眼睛。
那青年探手过来:“这是我的……”
宝嫃看着他的脸,急忙呆呆地将画捧出来,那青年的眼睛极亮,望着宝嫃片刻,忽然笑了一笑……
“宝嫃姐,你说岳凌上哪找小毛驴去了啊?”刘拓的声音将宝嫃从回忆中唤醒。
宝嫃“啊”了声,定了定神,想到往事,眼睛忽然仍旧有些湿润。
“啊,看到了,在那里!”刘拓抬手指向前头。
前面百丈开外,有一片极大的树林,岳凌身影在林子里若隐若现,小毛驴却在他前头数丈开外,不知为何,竟有些摇摇欲倒站不住脚似的。
宝嫃看了一眼,却未在意,刘拓却自言自语道:“有些奇怪,那驴怎么不跑了。”
宝嫃握着刘拓的手,心中默默地想:原来,当时竟是这么一回事。
那画上画着的人,自是曾经的三夫人尹素雪,也就是顾风雨的夫人,必然是连世珏念在她把那幅画救下……阴差阳错地就……
宝嫃想哭,又想笑一笑,想来想去,手按在腹部,眼中的泪忍着忍着,却仍旧快要落下来:“夫君……快点回来好不好?”
他们这段姻缘,曲曲折折,来得如此不易。
刹那间宝嫃竟格外想念凤玄。
刘拓跟宝嫃一个看前头一个想心事,不知不觉走到林子边沿,忽然却听到岳凌大叫一声:“宝嫃姐别过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耳畔忽然响起惊天动地的一声吼,震得树上的雪也掉下来。
宝嫃吓了一跳,抬头一瞬,却浑身都僵了,原来前头的林子里,雪地上若隐若现地窜出一头极大的野兽,动作极为迅猛,居然直直地扑向了小毛驴。
这时候,因那头老虎窜出的极为迅速,岳凌跟那只老虎距离最近,大概只有七八步远,宝嫃跟刘拓隔着有十数步。
刘拓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尖叫一声:“宝嫃姐,是大老虎啊!”
电光火石之间,那猛然间窜出的大畜生把小毛驴掀翻在地,发出咆哮声音。
岳凌起初被老虎惊了一跳,见老虎扑倒毛驴,来不及多想地大喝了声,扑上去想要救那毛驴。
然而岳凌赤手空拳,情势自然极为危险的,宝嫃浑身发凉心跳急促,本能地把刘拓紧紧地抱在怀里,这功夫也顾不得了,声嘶力竭叫道:“小岳,别跟它斗,回来,快回来!”
宝嫃只觉得,那只老虎若是咬死了小毛驴,下一个肯定要攻击岳凌,然后就是她跟刘拓。
果真,那老虎本来正要咬死毛驴,见有人扑上来,便压着毛驴,冲岳凌大声咆哮。
宝嫃心慌意乱,可是这会儿逃跑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反而会引得那老虎来追,宝嫃身子发抖,包着刘拓想:“怎么办怎么办……不管如何,不能让拓儿出事……”
刘拓本来被忽然出现的老虎吓呆了,他头一次在野外见到如此生猛的动物,一时不知所措,正呆站着,却被宝嫃抱入怀中,耳畔听到她颤声安慰:“拓儿没事,没事!”
刘拓仰头,望见宝嫃惊慌的神情,她看着前头,岳凌正在跟老虎对峙,宝嫃不敢再出声,拧着眉东张西望,望见旁边雪地里埋着一块石头,便急急忙忙跪地,将那块石头刨出来,牢牢地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把刘拓死死抱住,扭头又是一看,顿时道:“拓儿,你快点爬到树上去!”
刘拓一惊:“宝嫃姐!”
宝嫃道:“快快,快点爬上去!”说着,便抱住刘拓的腰,她的力气本来不大,这时候不知从哪来的气力,居然把刘拓举起来,刘拓本能地双臂抱住树,宝嫃道:“快往上爬……踩着我的肩……”
此刻刘拓心底竟不怕那老虎,听了宝嫃这声,却差点儿落下泪来,眼睛望着那棵树,一咬牙,双腿用力往上爬去。
宝嫃顶着他,一边用力将他往上推,一边望着岳凌跟那只老虎。
岳凌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正在竭力把老虎引过去,那老虎试探了一番,终于按捺不住,舍弃了小毛驴便冲着岳凌扑过去。
宝嫃心惊胆战:“拓儿快点用力!”咬着唇把刘拓往上一举,刘拓的脚在宝嫃肩头一踩,哧溜一下爬的更高,已经在宝嫃头顶了,他心惊胆战扭头看宝嫃,见宝嫃脚下晃了一下,差点跌倒似的,忍不住叫道:“宝嫃姐!”
宝嫃站稳了脚,只觉得腹中抽痛,却忍着道:“不要往下看!使劲把住树别掉下来!听话!”
宝嫃知道岳凌恐怕是打不过那老虎,那下场便只有一个,倘若刘拓心慌了掉下来,那三个人都没办法生换,因此声音也极严厉。
刘拓望着宝嫃,当然也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啪啪地跌下来,哭着叫道:“宝嫃姐……”
宝嫃把声音放柔和了:“拓儿你听话啊。”说着,重新便把那块石头捡起来,转过身盯着前头,像是要保护这棵树及树上这个人。
刘拓蹙着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恨不得放声大哭,可是又不肯哭出声音来,无可奈何之时,小太子仰头,泪水模糊了眼睛,他模模糊糊望着头顶被树枝划分成许多块儿的蓝色天空,哑着声音叫道:“父皇,王叔、玉皇大帝观音娘娘……快来救救我们啊……”
像是听到了刘拓的叫声一样,林间传来“咻”地一声,一支箭穿过林间,直奔那只飞身扑向岳凌的老虎。
150、团圆:花重锦官城
那支箭来得极快,准头竟也极好,咻地便射中老虎的颈间,那只山大王嚎叫一声,爪子胡乱便挥过去,岳凌手中只有一根刚捡来的树枝,被他一掌便轻易按断。
幸亏岳凌身形敏捷,间不容发之时纵身跃出去,才没被老虎扑个正着,饶是如此,肩头却仍一阵剧痛。
那老虎中了箭,仍旧威猛之极,见没扑到岳凌,它四爪落地,虎尾一摆扭过头来。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从林子里快步飞奔出一个人来,身形魁伟双目炯炯,手中持着一柄极大的铁叉,步若流星似地冲来。
那只老虎见了此人,仰头又嗷一声,却竟不上,反而转过身子,三跳两跳地往茂林深处窜去,逃了个无影无踪。
宝嫃同岳凌面面相觑,都吓得呆了,几乎反应不过来,那大汉看老虎跑了,便道:“这畜生又出来伤人!”急忙先跑到岳凌身边,把岳凌伸手便扶起来:“小哥儿你如何了?”
岳凌被他搀着起身:“没事……多谢!”简单一语,又看向宝嫃:“宝嫃姐你怎么样了?”
宝嫃定定地站在原地,几乎不能动,树上的刘拓左右张望,见老虎不见了,手一松便从树上落下来,顺势抱住宝嫃:“宝嫃姐!”喜极而泣。
岳凌咬着牙,迈步往这边来,那大汉捡起铁叉,看一眼地上的小驴子,却见那头驴虽被老虎扑倒,身上也带了伤,不过却没有被咬断气管要害,因此还在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大汉扭头又跟着岳凌走到宝嫃跟前,岳凌手捂着肩头伤处:“宝嫃姐你没事吗?”见宝嫃一张脸雪白,手中兀自紧紧地捏着那块石头。
岳凌忙伸手:“宝嫃姐,没事啦。”
宝嫃抖了抖,手竟有些僵硬了,仍是牢牢地握着石头放不开,岳凌掰了掰她的手指:“宝嫃姐……”
宝嫃回过神来,手缓缓松开,那块石头便跌在地上。
此刻那大汉走过来,先前他粗略看了一眼岳凌的伤处,只是蹭伤并无大碍,如今又看宝嫃跟刘拓,刘拓毫发无伤,这大汉看了看宝嫃,忽然道:“你哪里伤着了?竟流了血?”
岳凌同刘拓闻言齐齐大惊,顺着那大汉的目光看去,却见在宝嫃的脚边儿上,有一小滩血,在雪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宝嫃低头一看,身子跟着晃了晃,心头掠过一丝寒意:“我……”竟说不出话来。
那大汉不解,正要细看,岳凌忽地反应过来:“宝嫃姐,会不会是你……你肚子里的宝宝……”
刘拓闻言,整个人几乎僵了:“你说什么?”
那大汉听了岳凌的话,惊道:“娘子你怀了身孕吗?”
宝嫃咬着唇,身子有些止不住地发抖,却强撑着,哑声道:“没事……我没事的……宝宝也不会有事。”她蹙着眉,手在肚子上捂着。
刘拓已经忍不住又哭起来:“宝嫃姐……”
宝嫃摸摸他的头:“我……”眼前忽地一花,刘拓是个孩子,岳凌又受了伤,这汉子见状,忙将宝嫃扶住。
宝嫃只觉得浑身虚脱无力,又倦得非常,几乎就想闭上眼睛沉沉睡上一觉,然而腹中的痛跟脚下的血却生生地刺着她似的,宝嫃狠狠地咬了咬唇,几乎是碎碎念道:“没事的……一定没事……”
她不会有事,腹中的宝宝也绝对不会有事……他们都会好好地,一直等到凤玄归来。
她务必要撑住。
这片林子唤作芝麻岭,背靠着连绵的几座不高的山丘,先前那赠驴子的老两口说过,让宝嫃他们顺着路走,万不能走差了,天黑前才能到达镇上,谁知道这小驴子阴差阳错地奔向林子,把头山老虎给引了出来,又惹出这等事。
那从林中窜出来的汉子,乃是这山上的猎户,名唤许剑,平日里以打猎为生,方才在林子深处正在追一只山野鸡,却听到老虎的吼叫,他自小打猎,自然熟悉这些畜生的叫声,听得老虎吼声不对,就知道有人遇险了。
因此许剑也顾不上那只野鸡,匆匆忙忙地就奔了来,又看岳凌遇险,当下先发出一箭。
他在山林里讨生活,这些林子里的野畜生都也认得他,加上他打猎出身,身上自有种让野兽畏惧的气味,那老虎受伤在先,不敢恋战,便逃之夭夭。
许剑虽是猎户,却是个极好心的人,见岳凌不过是个少年,且受了伤,刘拓是个孩童,而宝嫃又是个孕妇,且又极为危险似的,他便把铁叉让岳凌拿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宝嫃,领着两人一头小驴往自己家而去。
许剑身形高大魁梧,先前打猎得来的猎物,不管是老虎,黑熊,野猪或者山鸡野兔之类,全是他驮着背着拉回屋内,因此抱宝嫃简直易如反掌。
许剑望着怀中的宝嫃,心里惊讶这个女子为何竟如此的轻,又想到她是个孕妇,情知她是受了惊吓,不由替她担心起来。
此地离镇上尚远,离许剑的屋子却近些,他一人独居,小屋在山中十分清静,院子里养着三只凶猛的土狗,听了主人回来,便热情地汪汪乱叫,又看多了几个生人,有两只便高叫示警起来。
许剑抱着宝嫃,见她脸色苍白,便喝道:“别叫!安静!”
那些狗儿甚是通人性,更听他的话,当下乖乖地缩了回去,一个个蹲坐在地上,抿着耳朵摇着尾巴看这一行人。
刘拓也是头一次看到活得狗儿,若是平常,定然会扑上去看个究竟,然而此刻担心着宝嫃,便只看了看三只狗儿,便跟着许剑进了屋内。
岳凌把小驴栓在墙边上,也紧跟着进内。
许剑把宝嫃抱到自己房内,轻轻地放在炕上,拉了床被子替她盖了身子,又把屋子里的炉子熥的旺盛了些。
刘拓跟岳凌守在炕边上,刘拓的泪从路上起就没有干过,连岳凌也是眼圈红红地。
许剑把手上沾着的血洗了洗,回头说:“这位娘子有身孕,我知道镇上有个产婆,要不要去请她来看看?”
岳凌跟刘拓面面相觑,岳凌说道:“能保宝嫃姐无事吗?那我去请!”
许剑却也不明白:“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女人生孩子,都是请她的。”
刘拓叫道:“宝嫃姐还不能生!”
三个男人一筹莫展,炕上宝嫃动了动,道:“不用去请啦,眼看要天晚了,外头又有野兽,危险……我没事的。”
刘拓扑上来,又不敢压着她:“宝嫃姐。”
宝嫃看他眼泪汪汪地样子:“拓儿乖,别哭,我没事的。”
刘拓看着她的肚子:“那小宝宝呢?”
宝嫃虚弱一笑:“小宝宝也没事的,小宝宝跟宝嫃姐,都要等你叔叔回来呢……你乖,不许哭了,小宝宝知道,会怪你这哥哥是个爱哭鬼。”宝嫃此刻身子虚弱,只想安抚刘拓,嘴里的辈分乱得一塌糊涂。
所幸在场的没一个是会计较这些的,许剑不懂,只呆呆站着看,岳凌只顾看着宝嫃,刘拓听了,便狠狠地一点头:“我听宝嫃姐的,宝嫃姐你快好起来,把小宝宝也养好……”
宝嫃笑了笑,看向岳凌时候却又皱了眉:“小岳,你的肩膀伤了,快去料理一下。”
岳凌道:“宝嫃姐我知道,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这只是小伤,可是……现在、现在你怎么办?你都……流血了。”
宝嫃伸手搁在肚子上:“我先前吓了一吓,也惊到宝宝了,不过现在好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也知道宝宝跟我一样,都想等他回来呢,所以你放心,我们都是没事的。”
岳凌听了这话,半张着嘴,忽然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他从来不曾为这些“儿女情长”落过泪,此刻却怎地也忍不住。
宝嫃缓缓地呼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