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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嫃看看她尖尖地下巴,又看看那孩子,道:“这是你的孩儿吗?”
“是啊,”翠丫下巴一扬,满怀爱意地看了一眼怀中的男孩,又问宝嫃,“你呢?还没生吗?”
宝嫃一怔,继而低头道:“我还没有……呢。”
翠丫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那你现在还是在连家村吗?我先前好像听说你那夫君……当兵去了?”
她怀中那娃儿有些不耐烦似地,拉扯着她的头发,扯着嗓子叫:“快点,我要回家……”
宝嫃忙道:“我夫君已经回来了。”
翠丫冲那孩子道:“等会儿就能回家了,哎呀我的小少爷,小祖宗……”安抚了两句,又不屑地对宝嫃说:“宝嫃啊,不是我说,当初让你去杜家,你死活不去,这有什么不好?肯定吃香喝辣地,哪用穿这粗布衣裳,不信你看我们家老爷,对我可好了。”
她说到这里,就故意抬手,展示了一下手指上的金戒指,又说:“不过也是我自己争气,给他生了儿子!他现在疼我疼得什么似的,我说要回家看看,他赶紧地就派了轿子送我,还带了好些好东西回来,等会儿还会派轿子来接我回去呢,哪像是你……嫁了那样一个人家,现在还没生……”
那孩子听她碎碎念,便越高了嗓音:“我要回去!”
宝嫃被她连珠炮似的,有些发呆:“不是这样说吧……”
翠丫哄着那孩儿,极快地又道:“不是这样是哪样?你也别不好意思,我都听说了,你婆婆好像不待见你……你嫁了一遭,也不是黄花闺女了,再想给人当姨太太,估计也不成了,而且看你这身子,也不一定跟我一样好命,争气生个儿子啊。”说到这里,满怀欣喜地摸了一把那孩子的头,“少爷真乖。”像是摸着一个元宝,那孩子却撅着嘴,仍是一脸不高兴。
宝嫃见她满脸的得意,只觉得耳朵也扎得慌,红了脸道:“谁说我要给人当妾了,我夫君好好地呢!”
翠丫撇嘴:“你那夫君又能有什么出息?比得上我家老爷吗?家大业大地……”
宝嫃很气愤,还没开口,就听身后有人道:“娘子。”
宝嫃回头,正望见凤玄出门。
这功夫翠丫也看到凤玄:“这是……”
宝嫃不想理会她,也不回答,翠丫自己却看出来了,瞧凤玄长得虽不错,但一身布衣,显然不像是个发达的,不过仍是个庄户人,就有些瞧不起。
她还要再炫耀几句,她怀中的孩子被凤玄看了一眼,却哇哇哭了起来。
翠丫急忙哄着,哄了两句,忽然间双眼放光叫道:“轿子来了,我得走了,可不能跟你们闲话了。”
说话间那轿子果真便过来了,宝嫃转头去看,果真见挺大的一顶,看来也很气派似的,摇摇晃晃停在这边上,李家村没什么显赫要人,一时间围了好些人在后面跟着看热闹。
翠丫见人多,越发脸上生辉,见那轿子停在跟前,轿子里有人出来,翠丫扯着嗓子叫道:“老爷您怎么也来了!”
那一身锦缎的胖子走过来,看年纪五十开外,神情有些倨傲,显然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来到这贱地,有些了不起的。
他拿腔作调地正要说话,忽然间眼神一变,脸上很快地堆了笑,却是迎着宝嫃身后去了:“您怎么也在这儿?”
翠丫正得意迎上去,见状神情一怔,瞧见自家老爷是冲着凤玄去的,她惊讶之下,皱眉唤道:“老爷,你怎么……”
胖子却不理她,兀自走到李家门口,冲着刚出门的凤玄行了个礼:“连捕头,您住在这儿?”虽然是个土财主,不过倒是极为知道礼数的,见凤玄如此打扮,就也没高声,只宝嫃一人听到他的唤凤玄的称呼了。
凤玄抬手在宝嫃肩头轻轻一揽,这才抬头,看一眼他,淡淡道:“是你啊。”
原来这翠丫的老爷,竟是那张员外,凤玄向他买了宅子的,当初两人相见是在县衙里头,当着县官赵瑜的面儿,没想到又在此处重逢。
凤玄不想跟他罗唣,就道:“我在此有事。”
张员外倒是会察言观色,见凤玄冷冷淡淡地,就打着哈哈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不打扰连捕头了。”后退几步,才转身向轿子旁走去。
翠丫在后面抱着孩子,嘴巴张得大大地,看看宝嫃,又看看凤玄,再看自家老爷,整个人怔住了,被人催促着才赶紧地上轿离开。
众人一时都散了,有人见这张员外对凤玄如此恭敬,就窃窃指点。
凤玄带宝嫃入内:“方才说什么呢?”
宝嫃低头,抬脚踢了踢脚下一块石子,没来由有些难过,并非是因为翠丫的尖酸话,而是因为她跟翠丫年纪差不多,可翠丫的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方才她站在翠丫跟前,忽然觉得有些……凄惶似的。
“夫君,”宝嫃见左右无人,就小声嘀咕说,“我会生宝宝吗?”
凤玄眉一挑:“这是当然了。”
宝嫃眼圈有些红红地:“夫君说会就好。”
凤玄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就摸摸她的头:“娘子,别为了些不相干的无聊人着恼。”
宝嫃点点头:“好的夫君……对了,我得去跟娘要点菜种子。”用力吸一口气,暂时把这件事扔掉了。
凤玄一直看她果真是去找李大娘,并没躲起来自个儿难过,才没再紧盯着瞧。
中午凤玄便同宝嫃在李家吃了中饭,过了中午头太阳最毒的时候,便往家走。
吃饭的时候凤玄被众人推让着,喝了几杯酒,回来的时候骑马一路颠簸,加上宝嫃紧紧地抱着他,走着走着,他竟有些情难自禁,一直想要快点回家……可转念间,却又记起家里头还有人在干活,回去也是不成的。
凤玄一边走一边心猿意马地,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
正好宝嫃又探出头来:“夫君,为什么那个人叫你捕头啊?”
凤玄道:“我在县衙里县太爷当捕头。”
宝嫃眼睛瞪得圆圆地,仰头看他:“那是不是顶厉害的?”
凤玄望着她哈哈笑笑,放眼四看。
宝嫃也并没紧着问这个,她心里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心不在焉想了会儿,终于又鼓足勇气慢吞吞地问道:“夫君,我真的能生宝宝啊?”
凤玄心里一动,越发有些口干舌燥:“还问,这是当然了。”
宝嫃眨了眨眼,想了会儿,就又迟疑着问:“那么我要是给夫君生个女娃娃,不是男孩儿,夫君会不会不高兴?”
凤玄见她真把那件事放在了心里,就放慢了马速:“怎么会不高兴?只要娘子生得,都是好孩儿。”他想了想,就又笑说道,“娘子还在胡思乱想,我先头跟你说过,其实有娘子这个宝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也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打紧。”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扫,就扫见前头有一片树林,因为此处偏僻,路上也没行人,林中传来响亮的蝉鸣。
宝嫃得了凤玄的话,就好像把心里的大石头噗通扔掉了,便用力抱住他的腰,仰头在他脸颊上亲了口:“我就知道夫君是最好的。”
凤玄含笑垂眸,低声道:“既然是最好的,怎么不亲个嘴儿呢。”
宝嫃羞地把脸贴在他胸前:“在大道上呢,会被人看到的。”
凤玄笑道:“这儿没人的。”
宝嫃却兀自摇头:“不行不行……会有人来的。”
凤玄无奈看她,眼中却仍带着隐隐笑意,将周遭的地势一打量,抖抖缰绳,马儿得得地颠着步子,往那林子而去。
56、于飞:中宵劳梦想
凤玄打马往小树林去,他行军打仗,观察地形侦破埋伏之类是一流的,看这林子地处偏僻,旁边只一条羊肠小道,林子里蝉鸣声悠长,就知道此处无人。来回周遭看看,大路上也没有行人踪迹。
那马儿见了荫凉,自也欣喜,宝嫃正在他胸前乱蹭,忽然身侧不见了毒辣日头,就探头来看,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林子边儿上。
宝嫃还以为凤玄是想要在此暂时歇息,就探头说:“夫君,你口渴不,咱们带了水。”
凤玄撒开缰绳,那马儿知道主人不催赶路,就在林边上悠闲地先扯了两口草,又徐徐地迤逦往里走。
凤玄抱定了宝嫃:“是口渴,可是我不想喝水。”
宝嫃眨了眨眼:“可惜娘让我带两根胡瓜我没拿,早知道就给夫君带着。”
凤玄一摇头:“可惜什么?我也不吃那个。”
“啊?”宝嫃呆道,望着凤玄那明亮带笑的眼睛,忽然紧张起来,“夫君……你不会是想要……”
“想要什么?”凤玄打量着她的眉眼,鼻头,小嘴,越看越爱,简直没一处不喜欢的,心里那股火也越少越大,腹下之物也已经缓缓抬头。
宝嫃脸上发热:“就是、就是……夫君,大白天的……我们还是回家吧?”她又怕又羞,抱着凤玄的腰,相求般地摇了一摇,谁知效果却是适得其反。
“我只想亲一亲娘子,”凤玄望着她,眼里也簇簇地带了火,“娘子给我亲够了就回家,好吗?”
宝嫃为难地低声说:“可是在大路上,给人看到了岂不是羞死人。”
凤玄悄声道:“没有人的,娘子。”说着,便低头在宝嫃的鬓边亲了口,“娘子让我亲亲。”
那马儿似乎有些受不了主人这般肉麻,吃着草便打了个喷嚏。
马儿一响鼻,宝嫃听了动静吓了一跳,凤玄趁机抱住她,那嘴便贴了上去。
宝嫃只觉得身子摇晃,极怕自己掉下去,也顾不上凤玄了,被他亲了个饱,一时气喘吁吁,浑身发软。
凤玄见她眼眸带水儿似的,便翻身下马,把宝嫃也抱下来。
那马儿是被人驯顺了的,见状也不乱跑,只看他两个一眼,就仍不紧不慢地在周遭溜达吃草。
宝嫃双脚落地,忐忑看凤玄:“夫君……”垂着头小声说,“为什么还不走呢?”
凤玄笑了笑,揽着她的细腰,垂头又亲了上去,宝嫃很无奈,不知他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凤玄吻了会儿,脚下往前一步。
宝嫃身不由己后退一步,忽然觉得身后撞上了什么,她想回头看,却被凤玄压着。
“娘子……”凤玄亲了会,就抬头看她,见她脸儿白里透红,双眸中带着羞怯之色,他将手在她腰间一搭,“娘子……”
正午时候的树林格外安静,因为他们的闯入,连蝉鸣也有瞬间的停顿。
宝嫃退无可退,浑身燥热,她心里觉得,男人的想法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本来以为他说要亲嘴只是说说,没想到竟真的亲了,本来以为他只是要亲嘴儿而已,没想到却在这大白天还是野外里……竟要那样。
他的手探入她的腰下,把那裤儿轻轻褪下,宝嫃慌得要缩成一团,却被他牢牢抵在树上,逃也逃不了,又不敢大声怕惊动人,就低声求:“夫君,别这样……”
惊怕的身子发抖,凤玄按着她的腰:“娘子别怕。”把她的一条腿儿抱住,往上一抬,缓缓地就往里抵入。
宝嫃深吸一口气,略微往后仰头,凤玄咂住她的唇舌,百般吸吮,底下一直没入最深,虽然已经有过几遭,但那紧致暖润,还是几乎逼得他失控。
宝嫃微哼两声,半睁眼睛看他,含糊不清道:“夫君……啊……”
凤玄答应了声,俯身亲吻她的颈,腰身款款摆动,又痛又痒,宝嫃想往后躲,却只能越紧地贴在树上,身前他却丝毫不退不让,入得更狠。
宝嫃只觉得身子撞在树上,微微地一下又一下,眼睛也时开时闭,所见却是头顶白亮的天色,被翠绿的树叶分成一片片地,日光像是眼睛,恁般明亮地,一盏一盏地看她。
她赶紧地又闭上眼睛,咬着唇忍着那将要溢出的呻吟,耳畔却偏听他说道:“娘子放心,这儿只有我跟你。”
宝嫃张口:“夫君……”
凤玄听着她娇柔的唤声,加了几分力顶撞了数下,宝嫃只觉得身子要被他弄碎了,酸软无力地,那手吊在他的颈间,也无力地放开,却又很怕这样,于是又合在一起尽力搂着他。
凤玄做了一会儿,便停下来,看看宝嫃神情,在她耳畔低声道:“娘子喜欢吗?”
宝嫃哪里肯回答,只含混小声道:“夫君好了吗?”
凤玄笑了笑,缓缓地退出来,把宝嫃转了个身,宝嫃看不到他,心有些慌:“夫君……”才叫了一声,身后却又被结结实实地撞入。
宝嫃又惊又羞又怕,然而感觉到男人的硬挺,弄得底下涨涨地有些儿疼,却又极安心了,因为他还在,还在就好。
身子像是随着风儿颤抖摇摆的树叶,宝嫃只觉得周身发热,双腿几乎站不住地了,感觉凤玄的大手扶在腰间,牢牢地把握着她,她咬着唇,感觉汗从脸颊上滑下,有些痒。
宝嫃断断续续出了口气,那细白的手指摸在树皮上,一点点地无力滑下,又再竭力地扶上去,上上下下地,粗粝的树皮磨着手指,伴随着交错的喘息声,还有蝉鸣的声,一阵高过一阵,欢唱似的。
迷迷糊糊中,宝嫃心里想:“夫君多半时候是好的,不过……有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