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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静静地流动着,在这寂静的夜。
「我只是怎样?」冷雁智心中一跳,冰冷的语气里,多了三分的着急。
赵飞英又看着冷雁智,这次表情多了一些迷惘。
痴痴看着赵飞英,手中的刀也渐渐放下了。
「你想想……再想想……」冷雁智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温柔,他缓缓说着。
「你……」赵飞英疑惑的神情又再加深了一成。
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是不对的……
看了赵飞英的神情,冷雁智走上了前,紧紧地抱住赵飞英,而赵飞英没有将他推开。
「我抱着你,你有什么感觉吗?」冷雁智的声音,有着几分的煽情。
赵飞英沉默着。
「很讨厌吗?」冷雁智眼睛闭了起来,他等着赵飞英的回答。
淡淡清洌的药香从他肩上传来,赵飞英轻触着他的肩伤。
「回车上吧,别吹着风,对伤势不好的。」
「回答我。」冷雁智缓缓说着。
「雁智……」
「嘘……没关系的,让我再抱一会儿……」感受着赵飞英的体温,两行热泪就缓缓流了下。天哪,他多想他……
好久、好久,赵飞英回抱了他,就只是轻轻搂着,冷雁智的心却跳得极快。
睁开了眼,冷雁智全身僵硬。
「那我问你,我抱着你,你有什么感觉?」在他耳边,赵飞英轻轻问着,冷雁智心魂俱醉。
「雁智?」赵飞英轻轻唤着,而冷雁智根本无法回答。
一会儿过后。
「所以……」赵飞英轻叹一声,放开了冷雁智,也挣脱了他的怀抱。
呆呆看着赵飞英,冷雁智仰着小脸。唇,微微张着、微微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所以,既然你也回答不了,我也无法回答的,雁智。」赵飞英轻轻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倒是挺喜欢的。」
回到了车上,赵飞英替冷雁智加了件外衣。
「没事了吧……」程蝶衣偷偷拉着赵飞英的衣角。
「没事了。」看着程蝶衣,赵飞英微微笑了。
「啊……」冷雁智连忙大喊着。
「怎么了?」赵飞英连忙回过了头。
「既然又出来了,就别急着回去嘛……师兄,带我上京逛逛?」冷雁智笑得很可爱呢。
赵飞英有点无法接受冷雁智心情突然的好转,多情而迷人的眼睛,只轻轻眨了眨。
「好嘛,师兄,别赶我回去罗。」冷雁智也朝赵飞英眨了眨眼。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况且,只是定亲而已不是吗?
就算是已经成了亲,又怎么样?
冷雁智笑得开心,只留下一车的疑云重重。
程蝶衣在车上,一向是靠着赵飞英睡着的。
「虽然已经是定了亲,不是更该严守男女之防吗?」一日,冷雁智郑重说着。
「说的也是,蝶衣,你坐过去那儿,好不好?」赵飞英轻轻说着。
「什么?人家才不要!硬梆梆的,我睡不惯。」程蝶衣嘟着嘴。
「这给你。」冷雁智扔过了一个包袱,自己则大剌剌地坐在赵飞英身旁。
「靠着包袱睡就可以了。」冷雁智不耐地说着。
程蝶衣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一路上睁着大眼尽瞪着冷雁智。
冷雁智只当没看见,转过头去跟赵飞英闲聊着,否则就闭着眼睛装睡。
路上的几个大城,赵飞英会停下车,采买一些用品,顺便让众人在客栈好好休息几天。
程蝶衣喜欢热闹,常常要拉赵飞英东跑西跑的。
「你别吵师兄,他是要赴考的人,让师兄有时间念点书。」冷雁智实在看不过去,当面就教训起程蝶衣。
「可是,没人陪我。」
程蝶衣小嘴一噘,似乎又要哭了。
赵飞英连忙哄着。
「没关系,我陪蝶衣去,尽坐着念书也闷得紧,起来走走也好。」
冷雁智一咬牙。
「看来是我又多管闲事了。」
赵飞英为难地看着两人。
「不然,雁智陪蝶衣去,好不好?」赵飞英陪着笑,看着两人。
「不好。」两人互瞪,同时说着。
一路上磨磨蹭蹭,不过,总算还是及时到了京城。
打点好了一切,离考期还有七天,赵飞英三人在京外租了一间厢房读书。
说是读书……
「飞英哥哥,蝶衣闷,陪蝶衣去城里逛逛好不好?」三天两头,程蝶衣都拉着赵飞英的衣袖撒娇。
赵飞英微微笑了,放下了书。
正要答应之际,冷雁智已经捧了一盅补品进了来。
「别理她,都要考试了,还出去溜达,成何体统。」冷雁智斜眼看着程蝶衣。
程蝶衣自然知道好歹,扭着手,就坐了下来。
「那……我陪飞英哥哥读书……」程蝶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飞英。
「有你在旁边吵,师兄读得下才怪。」冷雁智睨了她一眼。
「来,师兄,先吃点补品。你读了这么多书,得也顾着身子。」冷雁智掀开了盅盖。
「今天是什么?」赵飞英也笑着。
「银杏炖猪脑。来,吃一口,一点都不腥的。」冷雁智一脸期待。
赵飞英看着冷雁智,轻轻笑了。
把书放了下,开始一口口尝着。
「好吃吧?」冷雁智笑着。
「好吃。」赵飞英也笑着。
事实上,赵飞英有这两个师弟师妹跟着,也是念不了什么书的,一会儿蝶衣哭,一会儿冷雁智喊着,赵飞英只担心吵着了隔壁厢房的人。
于是,有一日,当隔壁的书生来敲门的时候,赵飞英便连忙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温文秀雅的书生。书生淡淡笑着:
「兄台房里真是热闹。」
可不是?赵飞英无奈地转过头看着房里。程蝶衣本来兴冲冲地穿着新衣裳来给他看,雁智却在一旁嫌她俗。一语不合,正在大打出手,一个施掌法、一个演着小擒拿手。赵飞英一旁看着,总担心会动起了刀剑。
「吵着了兄台是吗?真是万分对不住。」赵飞英连忙躬腰着。
「其实,我是念书念得闷了,想来找兄台论论经典。」书生笑着。
「那好……不过……」赵飞英回头看了房里一眼。
「若是兄台不嫌弃,请到我房里。」书生拱手相邀。
「请。」赵飞英笑着。
书生名叫萧哲,也是赴考的学子之一。
相谈甚欢,直到天亮赵飞英才告辞。隔日午后,便邀着萧哲先行探勘试场。
程蝶衣和冷雁智自然是跟着赵飞英的,其中,程蝶衣还挂在赵飞英的手臂上,引来了不少行人的侧目以及冷雁智的白眼。
相形之下,萧哲就是孤身一人,显得分外冷清。然而,他脸上也总是挂着淡然的微笑。
「萧兄弟是独自上京的吗?」赵飞英不禁好奇地问着。通常,稍有财力的学子,都会带着随侍的仆从,一方面路上有个伴,一方面有人照料衣食起居,也可专心读书。
「是的。」萧哲轻笑。「萧某自小在僧院长大,没有钱财雇请仆佣。」
「耶?既然如此,你怎么没当和尚?」程蝶衣也好奇地问着。
「我大约是五年前才还俗的。」萧哲有点黯然地笑了。
「为什么?」程蝶衣追问着。
「因为……我觉得,与其为亡者助念一千次的往生咒,还不如救他免于杀身之祸……与其诵读一万次佛经祈求天下太平,还不如和身遁入尘世亲手扭转乾坤。」
萧哲微微笑着。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是凡心未了吧。」程蝶衣毫不客气地说着。
「是啊……也许吧……」萧哲倒是没有介意,反而开怀地笑了起来。
一连三天的考试,考生都得待在闱场。
考完之后,当赵飞英悠悠闲闲地步出试场之时,冷雁智和程蝶衣早在一旁引领相望。
两个师弟师妹一奔向前,就是身前身后地瞧,似乎是要检视赵飞英有何缺损似的。
「别看了,我好好的。」赵飞英轻轻笑着。比起其他早已是面有菜色的学子,赵飞英显得是神采奕奕。也许因为是练武的身子,比起一般的读书人是强健了许多,不然,这三天的苦思竭虑下来,能安然步出试场已经是不错了。
「有个在我邻近房的考生,也许是因为太过疲累,听说在桌上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结果,打翻了蜡烛,烧着了卷子。那时我正在睡梦之中,听到走水的声音,连忙起身查看。听说又波及了几间,好几个人带着卷子奔了出来,衣衫不整的。」
赵飞英在路上,与两人聊着这三天发生的事。
「结果呢?」程蝶衣问着。
「死了一个人,上吊死的,是卷子毁了的那个。」赵飞英淡淡说着。
「开门取卷的时候才发现的,吊了一天多,尸身都臭了。」
程蝶衣和冷雁智都皱起了眉。
「真是的,只不过是一张卷子,重写不就成了?」冷雁智瘪着嘴。
「是啊……最多,就是三年之后再来的……只是,也许有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赵飞英轻轻说着。
「赵兄弟!」萧哲也出了考场,朝着三人挥着手。
脸色有些苍白,然而笑得却开心。
等着放榜的一个月里,四人总是一起出游。一日,在京城中,萧哲指着几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乞丐。
「天子脚边,仍是有人无法温饱……赵兄弟,您还记得我们上次的试题吗?」
「富天下、定太平是吧?」赵飞英笑着。
「没错。只是,在下十分怀疑,尽管笔底生花,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十几年来,尽是些治国平天下的试题,可是,天下还是一般的乱。」萧哲叹气。
「比起十几年前,算是好的了。」赵飞英微微笑着。
「是啊……只是还不够好……」萧哲眼中尽是灿灿的光芒。
赵飞英静静看了许久。
「萧兄弟胸怀大志,必不是池中之龙。若真能成为国家之栋梁,想必是社稷之福。」
「赵兄弟言重了。」萧哲轻笑。
「想我一介书生,扛不动水、缚不了鸡的,除了应个官职、说说大话,能有什么作为?」
「若真是心系天下,便是百姓之福了。兄弟我,便无如此志向,说来就是惭愧。」
「世人一生汲汲营营,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若不是为了社稷,不知赵兄弟为的是什么?」
名吗?他并不想要。利吗?他也并不在乎。那么,他为的是什么?
缓缓转头过去看着程蝶衣,赵飞英伸出了手,于是程蝶衣高高兴兴地拉住了他。
「也许,只是因为一个人。」赵飞英轻轻笑着。一旁的冷雁智,表情黯淡。
一个月后放了榜,两人都是榜上有名。殿试前,冷雁智和程蝶衣两人直把赵飞英送到宫门口。
「人说,伴君如伴虎,如果那皇帝老子想害你,你就动手了结他,千万别客气。
」冷雁智担心地叮咛着,想必是这几日在城里听了太多的书。
「……我晓得的。」赵飞英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门口的御林军已经在侧耳听着,赵飞英连忙离开两人,进了宫。
一行人鱼贯地走在宫廷之中,穿过重重的回廊。赵飞英缓缓走着,就像是他之后的十六年一般。
钦点萧哲为状元,而赵飞英则为榜眼。照往例,萧哲封为御史,而赵飞英则担任御前翰林。
步出了宫殿,萧哲大大伸展了懒腰,从此就是他一展鸿图的时候了。转头看着附近的赵飞英三人,当赵飞英面露微笑说着好消息时,程蝶衣便扑了上前,让赵飞英紧紧搂着。
其他人则也陆续封了官。得到了肥缺的,笑得合不拢嘴,而剩下一些被派到偏远地方的,则忙着送礼,希望能早日抽调回京。
几家欢乐几家愁,冷雁智表面笑着,然而心中却是沉重万分。
钦赐的御史府以及翰林府,分别坐落在城中的东南、西南两角。
到达了雄伟壮丽的翰林府,几个仆役正排成两列,躬身欢迎着。
「恭迎赵翰林。」必恭必敬地说着。
「别这样,快请起。」
二十岁的赵翰林以及二十三岁的萧御史,从此成了京城中,百姓交头接耳最为热衷的话题。
赵飞英和萧哲,除了在朝中是焦不离孟,离开了宫里,萧哲也总是顺道跟着赵飞英回到翰林府,来个孟不离焦。
「你倒常来串门子。」程蝶衣歪着头。
「是啊,赵翰林这里热闹,好过我那府里,冷冷清清的。」萧哲笑着。
「只是,不晓得赵翰林嫌不嫌我烦。」
「怎么会?」赵飞英笑着。
宫里,赵飞英总是在御书房,替皇帝拟些圣旨。照以往,翰林一职也是有参与政事之权,皇上可以与翰林协商政事。
然而,赵飞英却清楚,当今的圣上,已然不复以往的英明。殿前两侧,一侧是赵飞英的座位,另一侧则是右丞相的座位。而这是往例所没有的。皇帝从头至尾只是端坐着,偶而打点瞌睡。阅读奏章、决定政事的,皆是右丞相,不曾问过赵飞英意见,于是赵飞英只有草拟圣旨的工作,而皇上就负责盖御玺。
太过荒唐了。赵飞英曾经婉言相谏,然而右丞相只是发怒,而皇上更是莫不吭声。这是那位终结乱世、打造出今日太平天下的明君?赵飞英不只一次疑问着。但是,既然劝谏无效,明哲保身,赵飞英也渐渐沉默了。
赵飞英尽忠职守,然而并不越俎代庖,萧哲在朝里往往仗义执言,却是得罪了不少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