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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子。
老叫化子接过银子,装进脏兮兮的口袋,左手还是抓着绿鹗的后背,嚷道:“哼,你小子,我这老叫化子这么好打发,两条人命,一两银子就收买了,把你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来还差不多。”
柳天赐不禁有些火了,心道:这老叫化子怎么这般耍赖,只听上官红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就全给他吧,弟弟!”
柳天赐一听上官红柔声一说,火气全消,把银子全部掏出来往老叫化子手里一塞,老叫化子眼一翻:“怎么,不服气,年青人做事要想想,不能凭火气就杀人,我看天下只有你老婆能帮你,听你老婆的话有饭吃,离开了你老婆,看你小子怎么办,好,我老叫化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走了。”
上官红心里“格登”一下,这老叫化子怎么胡言乱语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再加上一口一个“你老婆”说得上官红心里充满幸福。
柳天赐哪知上官红心思,见她抱着绿鹗怔怔的发愣,叫道:“老婆,听你的话有饭吃,我们走吧!”可发现上官红面带喜悦泪湿衣襟。
柳天赐心想:这几天怎么啦,动不动就哭起来,怎么那么容易伤感,他哪里知道上官红喜极而泣,连忙收起嬉笑,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上官红发觉自己失态,擦了一下眼泪,笑了笑说:“没事,我没事。”忽然上官红脸色一变,她发觉绿鹗身体像一块烙铁,烧的烫人,大惊道:“不好,绿鹗妹子发高烧了,走,我们快去找家药店。”
“等一下!”柳天赐和上官红正要上马,只见刚才的老叫化子又跑回来嚷道:“我老叫化子也真是,把人家的银子都拿来,你们买水的钱也没了,路上喝什么?你仁我义,来,把老叫化子这水拿去,脏是脏了点,但路上挺解渴的。”说着从腰间解下紫色发亮的葫芦递给上官红说:“不要给这小子喝,把这么漂亮的老婆又气哭了。”
柳天赐和上官红以为叫化子又过来纠缠,连上官红也皱了皱眉头,谁知老叫化子是送水来,还夸自己漂亮,上官红微微一笑接过来说:“谢谢你,老丈。”说完转身想把绿鹗抱上马背,谁知两匹马争着要背柳天赐,都趴在柳天赐脚边。
老叫化子大奇道:“咦,这小子火气不小,可马儿倒挺喜欢他,还有这么漂亮的老婆,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哎,要走正道也罢,可偏偏干杀人的勾当。”
柳天赐听到老叫化子在一边唠叨不停,张口闭口一个“这小子”,满头的鬼火,但听他称赞仙女姐姐是自己漂亮老婆,气一消也不理睬,上官红毕竟一个姑娘,被老叫化子一口一个“老婆”,不由双颊绯红。
柳天赐拍了拍马头说道:“吵什么!都背我是不是,也不嫌啰嗦,还不快去背我姐姐。”那马儿仿佛听懂了柳天赐的说话,屁股一摆,让上官红趴到它背上。
老叫化子在马屁股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马眼看人低,好,后会有期。”说完就走,也不知他是在说马还是在说柳天赐。
柳天赐心想:还和你后会有期,死叫化子。见上官红忧心忡忡,知道绿鹗烧得很厉害,心里也不由甚急,两腿一夹,纵马而去。
两人跑了一段路,还没望见一个村镇,甚是着急,绿鹗嘴唇烧得干裂,苍白的脸烧得通红,嘴里讲着胡话:“黑虎,黑虎,我带你到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叫爹爹找……不……到……黑虎。”
柳天赐听了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想到绿鹗奋不顾身地护着自己,虽然她把自己想像成她亲爱的黑虎,自己曾经不就是一条狗吗,尽管绿鹗性格刁钻古怪,可与自己还是谈得来,于今为了自己成了这个样子,而又无能为力,不由得心情暗淡。
绿鹗又叫道:“水……水……”上官红明白肯定是口渴了,烧昏了头,上官红四下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水,猛的想起老叫化子还有一葫芦水,上官红拔开塞子,里面冒出一股淡雅的酒香,这就使上官红为难了,没有那个姑娘喝酒的。
柳天赐闻到酒香,激动不已,已有两个月没喝酒,早就心痒难受,何况这老叫化子葫芦装的酒,柳天赐一闻就知道是上好佳酿,绝对不是一般的水酒,心中奇道:老叫化子抖抖索索,衣不遮体,葫芦里怎么装这等好酒。真想接过喝上两口,但想到刚才叫化子说的话,只好咽了几下口水。
绿鹗又叫道:“水……水……”柳天赐看到上官红一筹莫展,忽然想起什么事般的叫起来:“姐姐,给她喝,她在地牢里可以不吃饭,而每天要狱卒送酒给她喝,好像她没喝过水,口渴了就喝几口酒。”
上官红惊奇地想道:“哪有一个姑娘家这么嗜酒,把酒当水喝。”但想到绿鹗是“四怪之一”“无影怪”的女儿,性格多少总有点怪癖,就将信将疑地把葫芦对着绿鹗嘴里一倒,绿鹗皱了皱鼻子,似乎是闻到了酒香,很滋润的喝了一口,上官红怕她呛着,停了停,谁知绿鹗竟抱起葫芦“咕……咕……”一口气把葫芦里的酒喝个底朝天。
上官红看着骇异,这个葫芦里至少有两三斤酒,被绿鹗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就是柳天赐在牢里看到绿鹗喝酒,也没想到她能如此豪饮。
其实绿鹗喝酒远远不止喝这点,这是她长年里练出来的,从小和“无影怪”住在飞来峰,“无影怪”曾在江湖叱咤风云,归隐山林,每天借酒解愁,思念亡妻,绿鹗从小就是抱在“无影怪”的怀里,闻着酒香长大的,后来有事没事也喝上两杯,“无影怪”除了被江湖上称作“怪”,除了武功能独步武林,另一方面是他的脾气古怪,反世俗而行之,所以经常和小绿鹗对饮,绿鹗似乎有喝酒的天分,到后来总要把“无影怪”灌得东倒西歪,自己还没事。
绿鹗喝了老叫化子的酒,脸上竟然有了血色,人也舒展开了,嘴角带着笑意,抱着紫葫芦睡着了。
上官红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两人骑着马缓缓而行,怕吵醒了熟睡的绿鹗。忽然,上官红感觉到绿鹗身上大冒虚汗,连自己身上的青色的夹衣都打湿了,知道这是发汗退烧,没想到酒的作用在绿鹗身上这么大,居然能解渴退烧,上官红松开她抱在葫芦的双手,把紫葫芦背在马鞍上,想留着以后装酒给绿鹗解渴,伸手抹了抹绿鹗额头上的汗水。
两人走上一座小山,前面就是一条官道,一阵寒风掠过,绿鹗身子一侧,“哇”的一声吐出一堆黑水,上官红以为绿鹗喝醉,吐了,可一闻,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柳天赐觉得大奇,这酒能解毒,绿鹗吐出来的都是体内的毒汁!老叫化子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
果然,绿鹗睁开眼睛,见上官红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想起是今早喂药给她喝的姐姐,嘴角一咧,露出顽皮的一笑叫道:“姐姐。”头一扭又看到柳天赐在一旁笑着看她,叫道:“黑虎哥,我感到好多了。”
柳天赐说道:“绿鹗,你现在已没事了。”
绿鹗说道:“姐姐,扶我坐起来。”上官红依言把绿鹗扶着坐在自己胸前,绿鹗忽然扭过脸,趴在上官红的耳朵上说:“姐姐,我感到我的胸部好胀痛,你给我……解……开看一看。”
其实是多余的,柳天赐身上功力奇高,有细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到,所以绿鹗所说的话就像趴在他耳边说的没有什么两样,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是女孩家的事,就纵马一个人跑到前面去了。
上官红将绿鹗转了一个面,倒坐在马背上,使她与自己面对面,解开绿衫,赫然胸口有一块手掌形的黑印,像是一个人印上去的。
绿鹗大急,小声说道:“姐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上官红也大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给绿鹗扣上扣子,纵马追上柳天赐问道:“柳弟,以你的功力能不能将别人身上的毒逼出来?”
柳天赐正在想老叫化子这个人物,他总觉得老叫化子稀奇古怪,纠缠不清,但说话颇有条理,很有意思,既然人已经离开,又为什么专门跑转来送一葫芦酒,这葫芦酒更不简单,因为绿鹗身上所中的是一门极厉害的毒器,而这葫芦的酒居然能解掉绿鹗身上的毒,还有他说绿鹗口渴没钱买水喝,暗示给绿鹗喝……
柳天赐回头一看,上官红满脸不解,绿鹗将脸埋在上官红的怀里,惊愕说道:“怎么?”
上官红若有所思地说:“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人在你背上将毒从你胸脯逼出来。”
柳天赐一时答不上来,用功力逼毒,一般是用掌催动体内血液里的毒汁,然后从伤口处逼出来,或是将人放在水里,将毒从毛孔里逼出来,排入水中,可没听说从背部逼毒,而从胸部出来。
绿鹗转脸叫道:“有,这是一招纯内功的招式,叫‘隔山打牛’,天下只有韩伯伯能用,他可是我爹爹的好朋友呢。”
柳天赐说:“‘丐圣’就是江湖人称‘三圣’之首的韩丐天,我们今天早上所见到的老叫化子!”
绿鹗差点跳起来说:“什么,我们见到了韩伯伯,那我中的毒就……”忽而一愣,看到了挂在马鞍上的紫葫芦,又说:“对,对,我怎么忘了这可是韩伯伯的酒葫芦,韩伯伯已将我的毒逼出来了。”
柳天赐、上官红恍然大悟,今早睡在门角落里的叫化子就是名列“一尊三圣四怪六魔”中的“三圣”之首的“丐圣”韩丐天,不由得惊讶万分。
事情应是在后半夜,柳天赐三人都睡着了,两个“日月神教”的高手来……柳天赐想不到两人来干什么,被“丐圣”跟踪而来,两人正趴在屋檐下,被“丐圣”用筷子射穿了两人的咽喉,然后借纠缠的时候,施了“隔山打牛”将绿鹗所中的毒逼到胸前,而绿鹗身上所中的毒极深,又送来一葫芦的解毒酒,这一切都必须从绿鹗中毒针到农舍,“丐圣”都知道,柳天赐看见的那晚竹园里的灰影,和“丐圣”身上所穿的灰破衣,心头一亮,除了“丐圣”谁还有这样的轻功!
那他和绿鹗躲在竹园里,“丐圣”早就看到了,把太乙真人和阮星霸引出去,好让自己和绿鹗逃出来,柳天赐不由对他升起感激之情。
柳天赐还有一点迷惑就是,两个“日月神教”的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们来做什么?是行刺自己?还是有其它目的?
忽然见绿鹗拍着手叫道:“姐姐,我知道了……”然后满面娇羞,偎在上官红耳边说:“姐姐,韩伯伯已把毒逼到我胸口,你……快找一个地方……不然又会扩散。”
上官红心想这可倒是真的,四处一望,见路边有一个茅棚,荒弃在那里,虽然破了,但可急用,就说:“柳弟,你在这里看着,我和妹妹进去有事。”
绿鹗身上的毒尽管都给逼出来了,但几天没吃东西,人身体还是虚弱,从马上往下一跳,差点没站稳,上官红携着她走进了茅棚。
柳天赐坐在马上想着心事,既然绿鹗的毒已除了,就没必要到桐柏山庄找“千毒不毒怪”,自己再和仙女姐姐到秦岭日月神教总坛揭露上官雄的阴谋,制止这场武林浩劫,帮白素娟报了仇,就和仙女姐姐回到东赢山去……可觉得心里也怪想白素娟的,不由觉得茫然。
柳天赐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有一大批人马从官道那边冲来,不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满天的尘土飞扬,转眼一行人纵马而来,柳天赐一数共有十二骑。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衣服褴褛、蓬头污垢的丐帮弟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身上背着八个袋子,柳天赐知道这人肯定在丐帮的辈分极高,仅次于九袋长老,身上已多处受伤,衣服被剑划成一条条血迹,马喘着粗重的鼻息,显然已奔跑很久了。
在他后面一步之遥是一个身着灰色对襟大褂,左右各写一个“日”和一个“月”字,在袖上绣着两只老虎,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似是兵器,还带着银丝和鱼钩,人长得比较瘦削,白素娟以前给他讲江湖上各门各派,提到“日月神教”的六大堂主,他们都穿着灰色对襟大褂,各堂都用动物的名字命名,所以各堂主的袖口上都绣着动物形象,如两个月前所看到的“白象堂”堂主吴浩的袖口上就绣着两头大象,柳天赐知道这个瘦削的中年汉子就是“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千年钓客”袁苍海,后面跟随的估计是“黑虎堂”下属的分舵主,这十人都长得骠悍精干的样子!
跑到最前面的丐帮八袋长老,一边催着马狂奔,一边高喊:“袁堂主,咱韩帮主和向教主交情不菲,何况你与我谢远华平时还称兄道弟,今天为何对老弟穷追猛打,下此毒手!”
袁苍海并不答话,闷头跃马直追,眨眼间一行人从柳天赐身边飞驰而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