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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大正全力施为,如先有提备,大可一口接着,无奈未料到霍春风忽然放手,自己内力用猛了,再被对方一送之力,快如流星,正要拼着失礼,一掌扫落,猛听老二一声暴喝,手指弹处,当啷啷一声,原来陆老二恼羞成怒之下,一见老大下不了台,而对方忽然放手,以为暗下毒手,老大如一个疏神,便有被打得个满脸开花或砸掉门牙开狗窦,挂红彩之险,急用指一弹自己面前的酒杯,亏他指劲充足,又旁观者清,竟居然斜刺里和空中飞杯撞个正着,同时,陆老大已一个“猫儿洗面”式,掌风横扫,匆忙中未考虑到方向,错了准头,二杯相碰正要坠落,被他猛烈掌风一扫,竟直奔二女面门。
只听一声娇叱:“匹夫找死!”
两条玉臂起处,二杯无影无踪,原来已被二女收入翠袖中。一个粉脸起霜,一个蛾眉秋意,都薄怒生嗔,以为陆老大有心找麻烦,竟敢冒犯到姑娘身上来了。
颜姑娘以家学渊源,幼受高深陶冶,只向三人投来一瞥不屑的冷锐眼光,又向霍春风瞟了一眼,仍是温静端坐。
玉龙姑可怒不住了,一声娇叱后,人随声起,已离座位,那三个活宝也似知已闯大祸,除了陆老大环目呆张,瞪住玉龙姑外,老二、老三都已离座戒备,全神待敌。
这一下,把全场武林高手都弄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大都因广慧大师在座,不便开口伸手,又恨三只老鼠弄坏一锅汤,除齐向三人怒视一眼外,大半都回头看广慧大师反应。
连霍春风也因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当陆老大挥掌横扫时已拦阻不及,眼见唐突西子,大发娇叹,自感惭愧,也不由愕住了。
玉龙姑戟指三人道:“凭你们三个脓包,也敢到少林寺来现世,别以为两手烈火阴功出五行真气便可出出丑,谁个放在眼内?何况功候杂而不纯,不知在那里偷学来的,想华山玄灵子也不会收你们这种粗货……”
黄须汉一声断喝:“贱婢好大口气!陆三爷也知道你这丫头是什么玉龙姑,别人怕芬如老贼尼,陆二爷可不卖账……”
娇叱声中,白影横空,人未到,掌风已到。
好个陆老二,一声狂笑未绝,两掌齐出,一阵热风,令人窒息,和玉龙姑打出的六阴掌风逼个正着,只听一声闷响,陆老二后退八尺,狂笑道:“贱婢,再接一掌试试……”
原来,玉龙姑身在半空,被对方掌风一阻,勉强能挡住,娇躯被迫下降,正落在霍春风身侧。
热风又到,陆老二已发动全身功力,更觉燥热如伏天近炉。玉龙姑刚要运掌还击,霍春风已出手,猿臂轻舒,已发出一股无形潜力,犹如一道钢壁,把热风抵住,一丝难进……。
猛听广慧大师一声劲喝:“都给老衲住手!”老禅师似已动了真怒,离座而起,全身不动,人已到了众人中间,肥大僧袖一拂,立时满室清凉,一片静寂。
大师扬眉道:“三位陆施主,既赏光荒寺,已承看得起老衲,请听一言:常言说得好,强宾不压主,老衲虽庸碌无能,职掌少林,白达摩老祖相嬗迄今,尚无人敢於斗胆敢在少林会上逞强撒野。老衲也看出三位是尊通长白、崂山、华山三派之长,而三位又不肯表白来历,即算自恃绝学,公道人心,也断不能狂妄至此,轻视少林无人还可说得过去。只怪老衲无德少威,为何连芬如道友也加无礼?希望能说个明白,否则,门下弟子先放不了三位出少林大门,勿怪老衲在家门内欺人……”
大师已动无名,不怒而烕,双目神光打闪,直逼住三人,有一股慑人心胆威力。
猛听一人急道:“老禅师千万恕罪,陈某白海有眼无珠,引鬼上门,愿自绝以谢武林同道,务望照拂犬子……”
又是一声急叫:“阿爹慢着!”
大师一声劲暍:“何得如此昏瞆!……”大袖一拂,把正要自己击破天灵盖的陈老英雄震出丈余,“眉井穴”又被大师遥为点中,立时萎顿如斗败公鸡,老泪纵横,被乃子紧紧抱住。
却听陆老大一声狂笑道:“老禅师休得发威!不是猛龙不过江,老实说,愚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如怕也不会来。本来,愚兄弟是想瞻仰一下贵派绝学真传,又听说贵派由关外夺回的胎化经如何玄妙,有请借一阅之意,你们夜郎自大,互相标榜,什么名门正派,嘴内仁义道德,肚内男盗女娼,不过仗着人多势众,狐群狗党欺人而已,咱们兄弟本要逐一领教你们这些自命侠义道到底有些什么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要以多为胜的话,愚兄弟接着就是。不然,可到秦岭天狼峪去走走,当备羊羔美酒招待,谁高兴来吃这鸟酒。陈老儿活像三把梳头的女人,又是叫,又是哭,咱们看不惯这种脓包相,为了免得他要死要活,咱们兄弟只好枉入宝山空手回,天狼峪再讲相好吧!”
广慧大师哑然失笑道:“千差万差,来人不差,看在陈老英雄面上,老衲不为已甚。凭汝等这点微末道行,还要再学十年,老衲不屑动手,三月内命劣徒北上教训汝辈便是。且饶过这一遭,请下山去吧!”
老禅师怒极而笑,声色俱厉,最后一句恍如迅雷霹雳,令人心脉皆震,都自一懔,三人身不由主地悻悻而退。
大师一挥手:“徒儿!可传命汝师兄弟辈放他三人下山!”
黄须陆老二临去发狠:“老和尚休得卖狂,有本事的只管到天狼峪去试试。”又一指玉龙姑:“小丫头,奶臭未乾,阴毛未丰,敢到天狼峪大战三百合,有你乐子!”
气得玉龙姑一顿莲瓣,便要进击,却被广慧大师拦住,直气得眼都红了,却听大师一声狮子吼:“鼠辈速行,玷染佛门清静!”身形已起,一声劲喝:“快滚!”已拂出两袖,中挟雷霆万钧之力,恰到好处,只把三人震出院门,踉跄数步。大约已尝到利害,不敢再讨没趣,恨恨而去。
广慧大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连骂:“孽障!孽障!”又对众人叹道:“老衲未料到有如此一举,大扰法兴,善战!善战!老衲又着相了,苦海真无边耶?”
众人皆表遗憾,想不到世上有此等妄人耳。
第六章 柔情浓似水
移时,霍春风回转,据说三人临别时口出狂言,令人难以忍受,如非师命不准伤人,早已动手惩戒了。
广慧大师沉吟道:“以此三人造诣,安敢跋扈至此,必有所恃,大援在后,各位可知天狼峪情况如何?”
众人皆瞳目相对,都表示未悉个中形势,只有陈老英雄被广慧大师解了穴道,温词相慰后神智已复,摇头叹道:“提起天狼峪,神惊鬼也哭!老朽也只听之传闻,未曾去过。据说该处深居秦岭山阴绝谷之内,形势天险,无路可通。该处盛产青狼,繁殖越多,该峪就成为群狼主要巢穴。这种青狼毒异常狼,只被它咬了,立时毒发,神智皆迷,一个对时无救。土人相传!这种狼乃天生异种,不敢猎杀,见之逃命不暇,以讹传讹,被称为‘天狼’。据说其中狼群不可估计,动辄成千过路,方圆百里内无人敢涉足。这三个泼贼号有一身武功,也绝非狼群之敌,何能在内存身?必是诱使咱们不知细底,冒失入山,自投狼口膏吻,真是阴毒。老禅师勿中鬼计,最好能先探出端倪再决定下手为妙!”
大师笑道:“佛戒不打诳语,老衲既已答应鼠辈,便倾少林之众,也必到天狼峪一行,恶狼比恶人更害人,能除去一个是一个。有劳各位远来不易,旅途多劳,有雅兴逗留者可小住数日,老衲当命门下带路游山,一览嵩岳之胜,有急于他往者,也可听便,各适其所,大观自在。”
除了几位山林异人门下想借此游山玩水外,十九不愿多所打扰,纷纷起立告辞,并为霍春风艺成下山祝贺。
各名门大派高足对霍春风都表钦羡,把臂相订后会,执手依依,使霍春风大为感动。
特别是玉龙姑和缥缈儿欲说还休,满怀深情无由诉,相对只颦间的撩人别态,更使他神驰念切,惘然如有所失。
霍春风就这样怀着似悲、似喜、似得、似失的心情离开少林,琴剑一肩,怆然走向天涯路。
遵照师命,他先要回家看看,祭扫乃父和弱妹之墓。而后仗剑寻仇,虽人海茫茫,自有机缘处。第三个月,必须赴秦岭天狼峪一行,届时会派同门接应,必要时,大师可能亲自赶到。
应、颜二姝的倩影不住在他脑中萦回出现,她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回味无穷。心中警告自己不能胡思乱想,总是挥之不去,两个倩影反而越发在脑中鲜明而亲切了。
他又想到天狼峪之约,按理:至少玉龙姑受了三贼之辱,必不干休,但她临行时并无表示,不知她会应时赶去否?又想:女孩儿家毕竟胆小,听说那里有那多人力难敌的青狼,早已芳心欲碎,吓坏了!不对!对方是名门侠女,武林最讲究争名争气,宁可身亡,也要名存,如她贾勇前去怎么是好?一个悲惨的场面在他脑中展开了,无数的青狼前仆后继地争咬一白衣如雪的少女,终於,她力尽了,被群狼扑倒,争夺美食,一转眼间,绝代红颜,便被狼群寸脔分尸,仅留狼藉血迹染青草,不由打心眼内冒起冷气。一阵过云雨洒在他头上,才把他由幻境中回到现实。
两滴清雨儿流在两颊上,极似孤儿泪。他脑中浮起了乃父惨死时的情景,亡妹坠楼而四肢不全的模样,不由银牙咬紧,十指几乎如亡父一般陷入掌肉,鼻中一酸,真的滚下两行思亲泪,仰天一声长啸,充满着激昂,凄凉而壮烈,飞驰而去!只闻啸声摇曳林樾山石间,留些孝子的复仇余音。
嵩山古称中岳,位处开封、郑州、洛阳之间。少室少林寺,属於登封县治。
霍春风依照广慧大师图示出山捷径,在万家灯火时,竟抵密县。
第二天过,石佛岭,随香炉山曲折飞驰,但见山形三尖,攒立如霞顶,众山环之,秀色娟娟,而涧底乱石一壑,石壁宛转,环绕如城,色甚缜润,汪汪清流,喷珠泄黛,隐约可见水底石块皆作紫玉色。
天色沈暗如墨,他似见前路树最乱石中有白影一闪不见,先疑是白兔之类,且心急赶路,又看快要变天下雨,忽略过去。
经圣僧池,但见清泉一涵,中山停碧,微波不动,静恬已极。俯视池下深涧交叠,却不太闻水声,恍惚瞥见涧底又是白影一幌而没。
他不由心中一动,一个鱼鹰入水式,头下脚上,凌空下落十多丈,四周察看,阒无人影,疑是眼花,但以自己目力,绝无看错之理,只好自认晦气,拔身飞上,下斜坡,便是密毗郑州的黄宗店了。
他恐白天显露形踪,借打尖之便,拟下杨黄宗店休息一下,以便深夜入郑州镖局内探望蒋、吴、甄、成等人。
在一家铭金字店招名:“嵩高”的客栈门口,被店小二拦住,因这时的霍春风穿着不俗,内穿白绢紧身内衣,百花流云箭袖,外套白绫直裰,背上斜搭一杭绸行囊,很像当时最流行的游方学士。这种游方士子大多是秀才贡生之流,借寻师访友之便,身如闲云野鹤,到处寄情啸傲,每到一处,先拜访当地宿儒俊彦,作文酒之会,竞夸风雅,大地方还有招妓侑酒,飞盏传诗之盛,要看情况而定,小地方亦可写对联一付,或画几笔,随便投赠给人,受赠者一定酌予润笔之资。虽是鬻书卖字,那个年头,文人吃香,普遍受到尊敬,绝无受轻视之虞。
店小二十分巴结的指手划脚道:“相公!小店专门招待斯文人,凡是去游元岳(即嵩山,因嵩山为五岳之祖,历代受祀)的高人雅士,不论来去,只要走这条路,都是下榻小店的。”一指金字店招:“相公,请看小店招牌还是知县亲笔所书的,店内历年路过的客人题的字画诗词,多得说不清哩!”
霍春风原是避着人多的地方走,看这个“嵩高”客栈,门面气概不凡,且很清静,没有一般客店乱哄哄的嘈杂现象,不由停了脚,再被店小二夸说一番,暗想:既有字画诗词,倒可清闲,便笑着走进道:“小二哥,你可走了眼了,小生可不是什么高人雅士啊,店内住的高人雅士不少吧?”
店小二起劲道:“有!有!昨天已有十多位相公联袂入山去啦!今天还有几位相公上街买醉去了,哈哈,连大姑娘都不顾……啊!啊!相公请进,给你找一间顶好房间!”
迎面走出肥头胖脑的老板,呵呵躬腰打拱道:“相公,好久不见光临,今朝有兴游山,哈哈!夥计!好好伺候!”
霍春风先自一愕,怎么认识的?别认错了人吧?再一想,不由哑然失笑,北方客店,特别是北京、开封等大地方的店号不管顾客是什么人,一律称为老客人,不认识也当作认识,无非是称熟人,套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