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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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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逃走,言下之意,首功非他莫属,自然要先拔头筹,大凶霹雳手赛雷公恨他不听话,大声斥责,三凶不服,彼此理论,声音不觉提高了许多,把飞驰着的李文奇引了去,月夜深林,只依稀看到地上有一女子,衣裙破碎。一听四凶出语下流,他又知道四凶底细,不由大怒,一出手便是奔雷掌,四凶几次吃过三老的大亏,闻声大怒,联手对敌,四面夹攻,幸赖独门罡气护身,末被“五绝神灰”所伤,但苦战结果,虽把四凶击退,他也元气大伤,非静卧调息数天不可。
  当时,他强忍住伤痛,近前解开蛇筋活结,一见对方全身皆黑连半裸酥胸、大腿都是乌黑发亮,才知是有名的“黑龙姑”,深夜荒郊,没有行人,其势又不能不顾而去,侠义同门也责无旁贷。
  不料,黑龙姑以女孩儿家尊贵之身,受人摸弄,自是奇耻大辱,再被挟荒林,将受侮辱,平日性烈如火,嘴内塞满了破布,连想自己碎舌而死都不可能,竟自又怒又羞之下昏绝过去。
  幸而附近有个土地庙,他知道,深夜内如到人家去敲门打户求宿,孤男寡女,不像样子。背回城去又因自己负伤,无法飞渡城墙。又因为她中了歹毒的“五绝神灰”,伤口最忌受风,救人要紧,便把她挟进了土地庙。
  经过手法解救,她悠悠醒转,女孩儿家第一件事便是想起刚才之事,等觉得自己下体并无异样感觉之后,才注意到周围的一切。而李文奇给她推开“气汝穴”和“会阴穴”后内伤发作,神倦欲眠,神智昏沉,正真气大伤之兆,急急在角落内坐下调运内功休息。
  当她发现有男人在附近的时候,急急想理好衣裙,也知是被人援救,而且看出救自己的人是一俊俏书生,只是脸色惨白,趺坐调息,明明是为了救自己受了内伤或真气将竭之兆,不由芳心大急!
  她不认得李文奇,当时也不容她仔细思量,眼看他脸上痉挛冷汗如浴,分明是极力运用本身功力,把身受内伤逼住,不让它松散游走,痛苦挣扎。不由芳心大乱,知道他一个提气不住,便一瞑不视,至少全身麻痹,坐僵,半身不遂或全身瘫痪,情不自禁地上前把他抱住,由紧藏的裙带内取出昆仑独门灵丹“玉府丸”含在口内,一运全身真气,嘴对嘴把药丸连同香津送下他肚内。
  果然,灵丹神妙无方,再加上她情急不惜拼耗本身真气,一连度了十多口真气,大益他元气,不多久,他脸色渐转,运息自如,除了全身带软外,总算复原了。
  她才感到害羞,又舍不得撒手,因为她有生以来真正第一次和男人肌肤相接,樱樱相亲,对方又是美男子,小妮子初识玉郎味,全身起了异样感觉,她开始感到男人可爱了,她确实爱上了他,已决于一念之间。
  她终於含羞理带,站立一边,一双剪水双瞳,柔情万种,默默地偷瞟着他。
  平日骄傲得认为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不值一顾的黑龙姑,此时竟还了女孩儿真面目,平日的英风豪气一点也不见了,一股对他说不出的关心,溢于眉宇,终於,她柔情款款的开口了:“你为救我而大伤真气,请再调息一周,不要开口……你是……啊,等下再说吧!”
  连她自己都感太失常态了,既不让他开口,为何又急于问他?太情急了,使她不能控制自己,她芳心内实在急不暇待要了解个郎身世来历呢!
  当她等他起立致别的时候,晓得了他就是飘零书剑李文奇,便勇敢地露出非君不嫁,至死靡他的口气,理由是娇躯已为他搂抱,连酥胸都被看到,再无嫁别人之理。
  至於受辱四凶,如不手双四凶后,决不与郎同梦。她更坦白说明,她仍保持着清白,如个郎不愿爱,等她手丑四凶后,一定横剑自绝于他面前。
  这在他,真是大难题,一方面,他从无家室之想,且未奉师命,也绝无擅自同人谈婚嫁之理,因为那个年头是当作苟且之事。一方面,江湖上谁不知昆仑三龙女出名的难惹,除了毒龙姑心毒手辣,铁石心肠,无人敢於妄想外,黑、玉两女都是人人想占有的女人。别以为她黑,其实全身无处不美,黑,不但不是她缺憾,而且越见其美,故有“黑牡丹”之誉。
  黑、玉二女都同样自视甚高,对於男人都是深恶痛绝,如有不识相的自找霉头,轻则被她俩折辱嘲弄一个够,不是失去耳朵,便是丢掉鼻子,给他们留下记号,重则当场丧命。想不到她竟突然示爱,知道此女性烈,如一个应对不好,不但无以对芬如神尼,不知会弄出多大事故!
  别人梦想不到的艳福降临在身上,反使他难以消受,左右为难起来。想想刚才自己真气将散,快要走火入魔之时,她用樱口送药,又嘴对嘴为自己度气的情景,显然是对自己情深爱重,诚挚感人,率尔拒绝,实无以对她。
  总算他机智果断,正色道:“难得承你看得起肯下嫁给一个潦倒书生。在你是出自善意,但恐别人以为咱恃恩要挟,路见不平,是咱们本色,不论任何人,都无不伸手之理,如被人误解,咱无所谓,双方师门名望要紧,好得今晚之事,除四凶外,别无人知,咱们何必落入世俗儿女圈套咧?”
  他自以为措词委婉得体,却不料,她全身颤动,花容大变,终於泪落如雨,哭倒在他怀内!
  “文郎,你不爱好了,不要措词。我自惭貌丑,不顾羞耻的自荐,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人,不如请杀死我好了……”竟如杜鹃啼血,悲泣欲绝。
  直把他弄得没有了主意。心乱如蔴,竟呆住了。
  “好吧!你不屑动手算了!”她抬起螓首,泪光莹莹,凄然一笑道:“文郎,你请走吧!前途珍重,我还要活下去,等到手双四凶之后……”她竟一声凄厉的乾笑,竟昏绝在他怀内。
  急得这平日天倒了都不在乎的飘零书剑六神无主,急急把她放平在自己膝盖上,为她推宫过血,好容易,她醒转了,只是掩面低泣。
  这种无声低泣,最能感动人,如果他放手不理,弃之而去,何异狼心狗肺?他实在没法,只得附着她耳朵,答应她待禀过师傅再决定。
  她破涕为笑,热情地勾紧他的脖子,说是为了他元气未复,又强着要给他度几口真气,他只得依了,人类的本能使他也激起了反应,不但吞下她的香津,还紧含了她的香舌,一对英男侠女,变成了郎情似水,妾意如绵,那个年头没有“接吻”这个名词,乾脆叫做亲嘴吧?


第七章 仁肠遗后患


在曙色朦胧中,两条人影疾奔向绍兴城。
  李文奇心事重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知道,如对她说明此次是赶赴少林,她必然要跟着同行。当着武林济济多士,决不能和她同行,所以便藉口要尝尝监湖绍兴酒,同她在晨鸡三遍之时,扑奔绍兴府。
  下了客店,开了两个房间,他便藉口养息,趺坐床上,寂然入定。
  真怪!不过一夜之间,名震江湖的黑龙姑,顿反常态,柔情似水从头抹,关怀爱护之色,充溢眉宇。大有虚寒问暖慰檀郎,剧怜侬心愁几许之慨!
  当进食之时,她更是殷勤侍候,充份显出她并不止只知弯弓跃马,舞剑抡刀,十足的是一个善主中馈的贤内助。温柔体贴,使豪气凌云的飘零书剑李文奇为之暗暗叹息。
  他原想宁甘薄幸,藉故写一封情词恳切的书信向她剖心相告不能娶妇的苦衷,而后飘然逸去。
  经她一番温存,倒觉得硬不起心肠,反有“留将悱侧存他日,定将缠绵付此人”之感。
  特别是她带着娇羞半解亵衣,微裸肩背间乃师给她点的守宫砂的时候,黑中一点红,特别红艳欲滴。她这一特殊举动,不但证明了她清白无虚,并且大胆地表示已是他的爱妻,在那个年头,除了夫妇外,那有少女向男人脱衣裸体的?
  心结愁千缕,百练精钢的飘零书剑,变成了绕指柔。他只有暗叹不是寃家不聚头,自己想背信塞盟於她,到此地步,不但势所不能,且亦内疚神明,只有徒呼负负。
  他本是一个天马行空,以天地为衾枕,湖海为漱孟,山岳为帏幔,从无好逑之想。尘俗的爱苗情焰,早已无介於心,这一下竟被伊人拨动情弦,形成非奏“凤求凰”曲不可之势。他想到自己的个性,不适宜有家,且对方有名的难缠,虽是名门侠女,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好像夫唱妇随,万一事过境迁,对方又回复了傲兀自赏的姑娘脾气,和自己性情冲突,双方都是古怪性情,针尖对麦芒,绝无好结果。以期后悔,不如慎於当初,必须悬崖勒马不可……
  他越想越烦,表面上还要强作欣悦,和她谈说江湖上的异闻趣事。她笑语如珠,憨语如泉,活像初解人事的黄毛丫头,使他暗中大为惊异,如不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龙姑。
  其实,少女心,海底针,最难忖度的。她因为喜得如意郎君,芳心怡悦,便情不自禁的露出儿女本来面目,过度的兴奋,连他脸色因事,而变化不定,也未看出呢!
  转瞬天黑,他示意又要入定调息,叫她招呼店小二,不要再敲门渎扰。其实,便是示意她也自回房去。
  她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虽是英男侠女,不拘形迹。经他一说,又想起今日如何这等失态?别被玉郎误解为放浪形骸,未修女训吧?再想到以前自己何等高贵自尊,昨夜不惧失手遭辱,虽因祸得福,邂逅个郎,奇耻未雪,何乐之有?立时芳寸怒、愧、恨交并,不由脸红耳热,急急低首走出,临去回眸,忍不住对他嫣然一笑。
  少女羞态,最是美人,出自英风豪爽的侠女身上,更是别有风韵,她黑中透红的脸蛋,被灯光反照,出奇的美,那深情的一笑,更使他心中一荡。
  他急摒去杂念,引气朝元,趺坐调息,正心与神会间,猛听院内传来一声枭喝也似的狂笑:“好啊!踏破铁鞋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妞儿,原来在这。咱那小师弟差点为你发疯啦,发誓要走天涯海角找到你,不然,就要觅死觅活,连累咱们弟兄跑腿,脚板都磨穿了,识相的跟着走吧……”
  只听她一声娇叱,似恐惊动个郎,又竭力压低声音:“不要命的狗贼,要胡说,滚到外面去,休在这里惊动别的客人……”
  又是一个破沙喉咙的声音接口道:“客人个鸟,那个狗种敢乌龟伸头,大爷把他脸瓢子揪下当尿壶……嘿!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总算天老爷帮忙,在酒糟城内找到你,乖乖的走吧!”
  她似情急,低喝:“狗贼再敢狂吠,姑娘就顾不得惊世骸俗,要在这里教训你了!”
  一个作鹧鹚笑的声音开了腔:“小丫头,别同爷们牛皮糖啦!要走容易,只要你懂得交情,便是俺们弟媳妇啦,做伯伯的当然对你客气,决不碰你一根毫毛儿……”
  她怒叱一声:“住嘴!狗贼是真要找姑娘麻烦,请到城外去吧!”
  那破沙咽喉一声暴喝:“小丫头!你真要自己不上床,咱们可要请你躺下啦!”  那鹧鹚笑的声音冷哼一声:“老实说吧!你别装模做样了,俺们那小师弟那一样配不上你?你别做梦,以为又有人帮你溜走啦!别说你现在是孤雁儿,便是你那师姐、师妹在这儿,也落得俺们来个师兄弟连襟咧!”
  店中已起了一阵骚动,大约一场对话,已惊动了老板、伙计和客人们,但似乎都不敢开口干涉!
  他忍不住放脚舒腰,气沉丹田,散了功,一跃下地,正要拔键开门而出,只听伊人一声怒叱:“狗贼欺人太甚,姑娘同你拼了!是好的,滚到外面去,这里展不了手脚,免伤无辜!”
  那枭鸣狂笑又起:“黑妞儿,今夜若不听话,插翅也难飞!老二!老三!有点邪门儿,看这妞儿神色张惶,哈哈!别是私藏了野汉子吧!”
  只听姑娘娇叱一声,似已出手攻击。他那里忍耐得住,推门而出。在天井、走廊的吊灯照耀下,看清了眼前形势……
  四方形的天井下,两边是走廊,东西两长排厢房,自己和她住的是正厅上房,中间是丈宽阔的正厅,有桌有椅,原为客人们聚谈之所。
  这时,伊人正和一瘦长枯乾的内穿紧靠,外罩长衫的汉子动了手,那汉子脸分二色,一边黄、一边青,颧骨高耸,眼眶内陷,只有两太阳穴突起有如鸡卵,一看便知是内功极有造诣的。正展开崆峒“十二追魂手”,夹着“三十六路大擒拿”,大有一举把她生擒之意。
  靠天井照壁东西两边进口各站着一壮汉:东面的是个大麻子,不高不矮,一身劲装,腰中隆隆鼓起,大约有软兵刃和百宝囊之类。一双火红眼,直随两人身法翻滚着大有随时出手抢功之意。
  西边那一个,却是一个矮寸丁,既胖且肿,因为他全身畸形,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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