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掌还要封住头面,只有飞越在贼人前面再回身堵截下手,猛地,随风送到一件似腥非腥,似麝非麝的怪味,竟是越闻越舒服,有舍不得不闻之势,心刚一动,方警觉得气沉丹田,自闭七窍,已是头旋转,眼昏繁,脚下发浮,耳际风生,刚听到一声阴恻恻的森森笑声:“褚老细,好大胆,敢沾污妞儿半丝毫发,不要你命才怪……”
她本能的一式“嫦娥奔月”,左掌往前发出,右掌往身边发声处挥出,而身不由主,真气消散,心神恍惚,似麻将乱,全身都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刚觉察右臂已彼人借势牵住,有把自己整个娇躯往他怀内拉倒之势,本能的羞怒悲愤,使她全力镇定心神,脚下“乾坤易位”,左臂一圈,“如来献果”,斜托来敌,右臂猛沉,刚想连消带打,来一式“摘星踢斗”,微闻对方轻噫了一声,接着一声冷笑,一股极大潜力逼至,只觉得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乘风飞去,羽化登仙,昏迷,烦躁中,她觉出身落实地。
只听那褚贼敲破锣似的嘻嘻怪笑:“哈哈!花儿随风飘,只等蝶来采,褚某总算略效微劳,聊表敬意……老前辈,就请在此受用,还是让俺给她解药再慢慢尝试……”大约想顺手揩油,伸出魔爪来摸她的粉面?嘴内还不乾净:“小妞儿,有六盘老前辈来给你开封挂彩儿啦!……”此话未完,猛地:“哎!老前辈饶……”大约被另外来敌踢了一个倒栽葱,果然,听到一声森森冷笑!
“褚老细,还不快滚,可是要仗着那瞎婆娘向你家二太爷装疯卖乖……”
只听褚贼苦兮兮的极口乱叫:“老前辈,天地良心,只要记着褚某孝敬你老一份活宝,他日为多多提拔便了……”又贼嘻嘻的:“花儿快要开了,你老是否要解药,不然,她就快要浪……”
果然,此时她已非原来的颜舜英了,全身一阵燥热,一阵软酥,一阵酸麻,交杂成的那份滋味从未有过的难过,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她如痴如醉,竟情不自禁的娇呻吟起来。
猛的,一声清啸,使她如万蚁攻心的半迷惘中听到暮鼓晨钟,又像是黑夜半途中看到一点灯光……刚又听到一声刺耳的厉啸,冷酷的一声断喝:“滚蛋!……”似被人点了独门穴道,便昏绝过去……
后来,霍春风和柳秋叶赶到,才侥幸得脱魔手。
当霍春风赶到现场时,柳秋叶刚和一个黑色异装的怪人交手,只看出那人带着人皮面具,身穿特制的鱼皮一口钟,两胁似有翅膀样的装置,凌空对敌,轻灵已极,真像一头大鹰,而且掌风劲骤,指劲犹烈,确系内外兼修的好手……
文奇笑道:“这便是恶名昭彰的六盘双鹰中的黑鹰袖爪卜乾了。与白鹰鬼手潘鼎统称二鹰,黄河以北的绿林道都忌惮三分,仕纵他俩横行霸道,无形中领袖陕、甘道上群雄,怎不知的出现在此,必有企图,若说他为这趟镖银而来,早应出手了,看情形又不像,再证之那柳老婆子行踪诡秘,来得飘忽,去得突然,看来其中大有文章,说不定另有大热闹好瞧,或会应在前头咧。”
春风沉吟未答,席姑娘已气道:“只有你才把那瞎婆子捧到三十三天上去,还有脸放马后炮,长他人志气哩。”
春风急搀言道:“大丈夫仰天视日,俯可见水,清风明月知吾心,那有太多顾忌!倒是颜师妹伤后急需休养!身在客地,诸多不便,我看还是早赶回去,可不碍事么?”
最后一句,不但是徵求各人意见,而着眼处完全是为颜姑娘着想,无异透出无限关切,问她意思,好决定行止,以她一言为进或住。
女孩儿对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行,都非常敏感。当然,太敏感易起误会,是不好的。春风虽是若无其事的开口,却是情发乎辞,使颜姑娘很感动,柔情默默的扬眉一笑道:“当然马上动身赶路,别说我已不觉得怎样了,真的受了伤的话,也不能为我一人而耽搁。”
春风喏喏连声,吩咐准备首途,却示意席姑娘,颜姑娘真气已亏,不宜骑马,最好由席姑娘出面叫软辕式骡车。
席姑娘笑着告诉她,她不禁飞红着脸,向他偷瞟了一眼,坚决不依,当先飞身上马驰去。
席姑娘忍不住打趣春风道:“呀!呀!真好心眼儿,怎奈伊不领情哩……”
文奇正色道:“也只有你最聪明了,英妹脸嫩,又好强,霍老弟想得周到,大约也看出英妹并未复原,气色不佳,说不定尚有余毒未净,如她再任性纵骑,有毒入内脏脉络之虞,你当作好玩……”
霍春风早已纵马追上去了。
席姑娘嗔道:“你别慷他人之慨要天许半个。比你更关心的人多着哩。”竟假装生气的也上马而去,其实,英雄肝胆,儿女情怀,不过闲言且作缠绵意而已。
红尘滚滚中,萧萧骏马鸣,一行已奔驰在阳关大道上。大家对於赛红线柳秋叶的武功都赞叹备至。最难能的是眼睛失明而应变神速,好像看到一样,恰如“阴符经”上说的“瞽者善听,聋者善视”,因一官能缺陷而另一官能特别灵通,但像这样的六合归一,意与神会的造诣,可说千中无一,由此可见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正多,相与嗟讶不已。
由於心有警惕,四人都是外示暇逸,内实紧张,昨宵来敌,已见颜色,说不定还有神奸巨憝,鬼蜮阴谋。
果然,不过大半天时间,便有来往铁骑扎眼,在四人看得分明下,无疑都是道上“硬生”,真个人是英雄,马是良骥,只奇怪的是他们竟好像另有要事急办,纵辔如飞,不过对李文奇等一行也有意无意或多或少的看,甚至死盯几眼,间或发出两声冷笑,有几次使霍春风差点沉不住气,都被文奇示意止住。
出人意外的,居然一路平安无事。这一天,眼看前站便抵家门,驿旅络绎,一轮残照内,可远眺鄞州城楼,黄河滔滔,正逢夏泛,浊浪排空,活像千里黄龙,又像一条发怒的怪蟒,益增东下之威。
一行刚游目骋怀,扬鞭大笑,猛听唏聿聿怒马长嘶,接着,隐约听到前途里许外行人惊呼嘈杂之声。
四人先以为是驿马急使,官道中常有这种现象,不以为意。耳听蹄声急骤,刚看到三团黑点,飞马腾云,竟疾如雷奔,转瞬现出双马一驴,前面一赤一白两匹神驹上坐着两个俯首哈腰的劲装壮汉,骑术甚高,正几乎抖断丝缰,急如星火,连正面都难看清,便错身而过。
霍春风以来人无礼,既非官差,又非驿使,竟敢在康庄大道上放骑飞奔,简直目中无人,恨不得伸手教训一下子,可是,后来一驴使他矍然注目。
好怪!一头秃尾长耳驴,无缰无鞍,好像四蹄不点地似的飞驰而来,却倒骑了一个满头白癣的小秃子,倒骑还不奇,竟是半坐半卧的歪在驴背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执着狗腿,正大嚼大喝,就在一行愕然相视的一刹那,已经过去,只见他冲着大家吡牙一乐,一声哈哈,便消失在数十丈外的滚滚黄尘内。
好突兀的人,霍春风还未及出声招呼,已失交臂,正要驰骑追上,只听李文奇惊噫了一声道:“怪哉!事情不简单,前途一定有事。咱们只有火速跟上去,好得镖已安抵家门,绝无差错,可叫他们自行赶回……”
霍春风本已好奇有盘根究底之意,听文奇一说,知道他江湖经验多,必有见地,至少会有独特的发现,说不定还认得倒骑驴的小秃子,立时便吩咐手下自行护镖回局。
席姑娘却力主慎重,最好等打听清楚再作决定,否则,如是绿林人物自相火并或不容许外人插手的事,何苦去淌这场浑水,做冒失鬼?
其实,她也有意外私心,念念不忘与个郎践西湖之约,六桥三竺的风光,俪影双双的倩影,花前携手,月下谈心的旖旎意境,她亟於体会、享受。何况还有一场属於排解的误会;便是要向双方师门友好交待经过,而她身受王屋四鬼之辱,念念在心,到未忘怀,在在皆认为无中途耽搁之必要,甚至连天狼峪之会也不拟参加,女孩子一浴爱河,便会处处为自己着想,为爱郎着想……
颜姑娘却主张立即跟踪追去,恰好顺路北上,践天狼之约。
依照她的本意是此次无端受了褚贼之辱,虽是一时疏忽,轻敌所致,终觉不是味儿,何况颜门威望和“江湖六凤”的名头,急於挽回面子,难得中途发现有机会,那肯放过,所以力主追踪,到时见机而为。
文奇认为时机稍纵而逝,当断不断,反变其乱,主张火速急追。
倒是春风体察他和黑龙姑间的公案未了,不欲因自己之事耽误别人,如因自己的事误时误事,使文奇和素雯遭受不白之冤,甚至引起双方师门误会,岂非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原意回到郑州后,四人小聚数日,而后相机致意,不但要劝文奇和素雯先各返师门陈情,先把事情解决,而后再订后会,连颜姑娘亦如此,固然孤男寡女同行不便,主要的是听陈天域老英雄说起天狼峪中狼群多而凶毒,不愿自己心爱的人儿履危涉险,何况陆氏三雄心怀叵测,说不定另有鬼计奸谋埋伏,凭自己一人一身所学,理当名正言顺的到期赴会,如带了别人去,不但弱了师门威望,反而增加许多牵掣顾忌,万一有误伤,更是愧对友人,所以,一见黑龙姑表示不同意,便犹豫起来。
他正要砌词委蛇,暮霭苍茫中,偶然瞥见颜姑娘玉容有异,不但原来又红又白的粉脸隐泛黄色,连眼眶都似有依稀青黑之色,心中一动,不由大急,表面上还力持冷静,哑然失笑道:“我不过是对那位骑驴小兄弟感到奇怪,想问问来龙去脉,如属同道,好订交而已,别无意思。便真是有什么事情,等打听一下再进行不迟,何必急切。岂有近家门而不入之理?天狼峪之期还宽裕,我们正好多聚聚。”
又装作漫不经意的问文奇:“李兄可认得骑驴怪客?据我看,前面两骑士身手也不弱,单是从腰劲、脚劲估量,非十年纯功力不足以应付裕如。”
李文奇见春风忽然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必是另有意思。自己不过根据经验判断,联想到此行经过,一路可疑的人物和事故,想查个水落石出。而天下事往往有出人意外的,自己贸然主张,万一料错了,或惹无谓纠纷,吃不到羊肉,沾了一身骚,岂非横生枝节,贻无的放矢之讥?何况瞥见席素雯有不豫之色,也只好讪然一笑道:“俺也是想探出这二骏一驴的苗头,觉得事有蹊跷,主要的是想到赛红线和黑鹰的行踪诡秘,揆情度理,不无蛛丝马迹之疑,必有非常之事,错过可惜!再说那秃尾驴儿也是不常见的异种,畜牲如此神骏,主人可知,想证实来历,因愚兄对宇内同道和山林人物略有所闻,名驹神骏也知道不少,却不曾听过这一人一驴的事迹。”
颜姑娘娇嗔道:“那来这多废话!要赶就立即紧追,否则,就到郑州再说也不迟。”
春风急忙顺水推舟道:“是嘛!又快夜了,赶到家正好歇息。”
在万家灯火中,一行回到镖局。
文奇发觉颜姑娘恹恹然闷闷不乐,慵倦中似有烦躁,先还以为女人都是任性好强,大约怪自己首尾两端,先说追踪,后又撤回,扫了她的兴头,刚暗笑人称名门女侠,仍脱不了孩子气。对付女人的小性儿,只有转移她的注意力,或佯装不知,拆穿了反而不好意思。
及至草草沐浴后,丰盛的晚宴,一点都吃不下,才觉不妙,席姑娘已经急着附耳问她那儿不舒服?在席姑娘的想法,以为只有女孩子才知女孩儿家的心事,以为颜姑娘的女人病期(指月经)来了……
她只说有点昏,需要休息。旅途跋涉,劳顿困倦,在平常人是极普通的事,但在练武,特别是有内功造诣的人便不同了。霍春风早已急得团团转,时而想着人去请大夫(医生),时而吩咐另备她喜欢吃的食物。其实,都明白她身蕴余毒未清,除了独门解药,难於完全奏效,光是心内着急,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只好先让她安睡。不料,不久她便全身燥热,不住的要冷水,粉脸烘丹,明眸转赤,且迷胧中呓语连连,分明是余毒攻心之象,可把霍春风等吓坏了,除了接连调服少林丹药外,竟是相顾束手。
席姑娘发烦道:“可惜“大毒龙丸”被大师姐强搜回去了,否则,多好……”
文奇没好气的怪她:“如非你自作聪明,少不解事,害了她,未能好好安顿她,以致她任性飞骑,应了俺的话,那会如此!”
春风急忙劝解,耳闻伊人在软榻上翻覆打滚,细语喃喃中,竟断续叫着自己的名字,回过味来,不禁脸红耳赤。
最后,还是席姑娘自告奋勇,在旁照顾她,让文奇和春风自去歇息。
春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