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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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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脚尖一用力,倒退丈余,正想借此跳出圈子,只听病鬼一声有气无力而寒人心胆的阴笑:“奈何桥上,与君同行吧!”
  喝!间不容发,身形已腾空,脱手飞鼎,带起破风锐啸,挟雷霆之势下击。惊得全场注视,目瞪口呆,老卜也因猝不及防,幸仗身形如电,亡魂丧胆中一声闷哼,全身拔起数丈高,胁下风张,那特制如翅膀的东西助力不少,活像一头大鹰,在半空一个筋斗,竟凌空下击。好快!铜鼎飞出如矢,病鬼如影随形,右臂伸处,已抓着铜鼎同时落地,敢情胸有成竹,正要老卜腾空,故露此一手。
  果然,病鬼吃吃一笑:“看俺猎鹰吧!接着!”
  好家伙,竟对准老卜下落之势而飞发直击,势如穿云怒箭,眼看和空中老卜相撞,非砸成肉饼不可!
  这是生死一瞬间,黑鹰的压箱底本领“神鹰九式”,抖露出来了,只见他右臂一张,左臂按腰,两脚一伸一缩,人便在空中旋了一个半弧形,恰好把飞鼎让过,真气一松,使斜身飞降。病鬼那肯放过,打蛇随棍上,身形暴起,在半空对准黑鹰运击两掌,吃吃怪笑过处,在空中一伸手把下落的铜鼎接住,人也随即落地。
  那黑鹰恍如断线风筝,翻滚而下,落在数丈外的花丛内,声息不闻!
  病鬼若无其事的自言自语:“蒙你先去代俺报到,俺还要活下去咧!”缓步走向一边去了!嘿!别小看了他,原来这病鬼出身祁连山九幽尊者门下,有名的病无常劳秋声。独门“黑青手”,一经施展,除了微有腥气外,无声无影,一中人身,先闭人七窍,使人窒息而死,一个对时后,全身腐化成黑水,歹毒无此。
  这次参与连云山庄之事,原非本意。因此次别有企图,但在汴洛道上碰到关中二老,昔年有一面之缘,顺便同到连云山庄作客,借此歇足。
  因老侯善用权术,一听说是他,措词甚巧,极尽拉拢而不卑不亢。此人个性古怪,不分是非,不讲邪正,全凭自己喜怒,看他高兴不高兴。
  原来只想袖手旁观,看看热闹。后因不满玄灵子和破伞道人的自大狂妄,小秃子一现身,更使他心中火起,特借此一显祁连九幽门下绝学。
  他作为兵刃用的铜鼎乃祁连九幽门镇山之宝,名为“九宫鼎”。鼎里有九种特别装置的暗器,机簧设在鼎底,从不轻用。因看出黑鹰内外功力都已有十分火候,如平地贸然施展“黑青手”,怕被滑脱,依照师门戒条,因“黑青手”最耗真力,一击不中,三击而竭,三击而不中,大损真气就算失败。在场高手太多,怕一击不中,反被人看出功力深浅,所以先露一手“玄玉通真”功夫,把全身功力运在头部,先把黑鹰撞了一下重的,再空中飞鼎,打老卜一个措手不及,趁对方在空中无法着力闪避之时,才施展“黑青手”,乾坤一击,立奏功效。
  春风早已抢到黑鹰落处,只见黑鹰面如土色,已僵如死尸,大约活不了。那七星环儿仍紧握在右手。
  两声怒啸中,白鹰潘鼎也被老侯佛手拐追命三招,“素女挑篮”、“麻姑上寿”、“方朔偷桃”,在肩井穴上着了一拐,半身麻痹,居然能跳出圈子,大约看出自己这边一败涂地,又气又怒,双目暴张如炬,瞪着侯老头,一言不发。
  这一刹那间,现场形势大变,已成一边倒,侯老头全胜之局。立时,全场狂呼喝采。那两个贼妇还想疯狂拼命,一见这个情况,由叫骂而干嚎起来。
  苦于被捡粪翁和卖蛋翁两个老顽童耍猴般的百般戏弄,大贼妇还在死难撑锅盖,二贼妇先就吃了大亏,身负重伤,再瞥见乃夫落地无声,便知非死即重伤,又急、又症、又怒之下,狂喷鲜血,两眼翻白,格格干笑一阵便自跃翻在地,晕绝过去。
  捡粪翁倒是一愕,顿脚大叹道:“呔!怎么搞的?好一个三贞九烈的贼婆娘呀!敢情要殉夫而死,不亦痛我!臭鸭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且放手吧,免得造孽呀造孽!”卖蛋翁霍地跳出圈子大叫:“好啦!咱老人家积积德,不同你玩啦,请吧!”大贼妇刚飞身过去,扶起乃妹。白鹰潘鼎也到了横尸在地的黑鹰面前,一声惨笑,纵身飞扑病鬼这一下倒出人意外,毒手观音侯玉兰娇叱一声:“姓潘的,还我丈夫命来!”横里连递两招。
  老潘一声不吭,左臂一圈,反手一掌,已把她震退丈余,几乎跌坐在地,右掌仍用十成功力向病鬼进击。
  侯老头喝命四俏鬟把乃女扶进内院歇息,一拂白须,声如沉雷般劲叱:“姓潘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已成釜底游魂,还凶个什么?胜之不武。侯某网开一面,今日之事,至此为止,你滚吧!”
  老潘恍如未闻,目疵尽裂,完全拼命招式,如非全神贯注在病无常劳秋声身上,侯玉兰一定难逃毒手,非死即伤。
  侯玉兰心痛夫仇,好容易转败为胜,眼看手刃强仇,快心于指顾之间,竟听乃父有纵敌自逸之意,不禁大急,刚叫:“爹!苗郎尸骨未寒,难得报仇顷刻,安能纵虎归山,玉儿死不瞑目!”又作势要向老潘扑去。
  其实,以侯老头的深谋远虑,岂有不知斩草不除根,逢春又发青之理。特别是对头寇凶极恶,正因昔年兴安岭上漏网,养虎贻患,才有现在使爱女做未亡人之痛。刚才因己一招失手,未料到对头已练成专门克制自己“千斤顶”气功的“指上开花”绝技,差点当场毙命,如非天得其便,服下小秃子独门灵丹,不但自己一身武功报废,从此栽尽跟头,威名扫地,老死精卫,填海之恨,也会因此牵涉全局,一败糊涂,如非适逢其命,大援云集,岂堪设想?难得胜券在握,岂有不打铁趁热,乘机把对头一网打尽之理!
  只为心中另有顾虑,玄灵子、破伞道人之突然离去,小秃子来意未明,李文奇之不见现身,都有立时弄清来龙去脉之必要,何况赶尽杀绝,武林大忌,对头非死即伤,可说全军尽没,自己已占足面子。何况是因人成事,并非己力收功,不如借此收篷,以示风度。
  不料,老潘全不卖账,形同疯狂,大有一人拼命,万夫莫当之势。不由暗暗心惊,对方已被自己佛手拐上特制铁指点中“眉井”重穴,仍能运功出击,非内力深厚,能关闭百穴不可。虽说对方越是逞强,真气越是清耗,无异自速其死,时机紧急,是否另有强敌深入心腹重地盗宝,不容再延挨时间这本是老侯隐私心病,不可告人的事。连金兰之交的河朔四杰都不知道。自己本命爱女率领四个贴身丫鬟坐镇内院,一发觉有警便递出暗号,自己再分身驰援。未料到爱女急于报杀夫之仇,违命自出。这也难怪,青春守寡,为夫报仇之念高过一切。现在猛然警觉,身为主位,又不便在事情未了之前忽然离开现场,弄的心如油煎,一见爱女又要冒险出手,顺手一把抓住低喝:“找死么?还不照为父所嘱,回去看着!”又提高声音:“你急个什么,有你劳叔叔还怕死鹰会上天!”那白鹰潘鼎已和病无常劳秋声拼上啦,一招“鹰搏群鸦”,十指颤动,已对准劳秋声背部“大羽”、“胺俞”等重穴抓去,同时,劲聚右肩,以嵩阳“铁芭蕉”功夫猛撞上去,完全是拼着同归于尽,有攻无守的打法。
  原来,人身以腰部最软,却是发力最大,所以腰部为力之枢,全身重心所在。其次为肩力。“铁芭蕉”就是托以肩力伤人。为嵩阳派第三代掌门人铁肩羽士所创。最宜近攻,专攻敌之不防,拳脚不及变招之时,立见颜色。
  病无常大约不满小秃了的阴阳语气,想给小秃子找麻烦故意往小秃子面前走去,白鹰如风扑到,状如不见,直到掌风抓力临身时守以“暗香浪动”身法一闪,飘出左侧丈余,白鹰的余势和随后扑到的身形便奔向小秃子。
  在病无常的打算,是想逼得小秃子出手,估计形势,以便看出小秃子身法火候,等下好决定下一步棋。如万一小秃子真个难缠,武功奇高,也好借刀杀人,最多不过再饶上白鹰一条命,那时大贼妇必然拼死找小秃子料缠,落得袖手在旁看哈哈,出出刚才小秃子在侧边自由自在好消遥的恶气。小秃子果然一翻眼,有意无意的扫了病无常一眼,笑骂道:“死鹰儿,你真是活得不耐烦咧,有痨病鬼陪你到姥姥家不好,却找到猎户身上来了,真是难兄难弟,小秃爷就送你去和阿弟团圆也好!”
  好轻的身法,一晃脑袋,也不见他怎样作势,人已大模大样的两手交叉站在老潘背后。这是天秃翁的独门“珍珠走盘”轻功,神妙不可思议,如影随形,谁世看不清他的起落,神出鬼没,配上“海市蜃楼”十二式,此上乘的“脱影换形”功夫更见诡谲绝伦。这时,全场都贯注在小秃子身上,因东海天秃翁虽名列五异之首,年龄最高,辈份最老,武功不但最深,而且远居海外小桃源,隐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几乎独步八荒,岂止称尊海外,俨然眸聣中原,但他绝无单名自居之意,不过每隔两年三载,便游戏人间,纵横宇内,以其武功高深难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不论正邪两派,黑白两道,对他都有三分敬畏忌惮,刮目相看,闻名动色,加之刁钻滑稽,所谓“十人看见九摇头,阎王一见拖舌头”的捉狭祖宗,在场的人,十九只闻名而未见过庐山真面目。
  世上越是传说中的事,更具神秘性。耳闻不如目见,今日难得有此老亲传弟子现身,小秃子的异言奇行,早已轰传武林,脍炙人口都以一见东海奇门武功为快。
  大家同一心思,连霍春风也不由自主的逼近,全神注视闻名天下的东海派奇异招式。果然名不虚传,硬是要得!小秃子好像故意寻对方开心,形同儿戏,根本把如疯狂,招招狠辣的白鹰潘鼎如嬉婴儿,不当一回事。
  转眼十余个照面,尽管老潘用尽毒手怪招,但见掌风震荡,手脚如电,连小秃子衣角都未沾着些微。小秃子却不时给他一个嘴巴,清脆可闻或者在腰眼、胁下、膝弯等使人发笑的软筋之处东扯一下,西扭一下,把老潘激得眼射异光,口沬横流,气喘如牛,冷汗似浴。
  有内功的人非真气大伤,后力不继,或身受内伤,绝对不会面红气喘。眼看老潘已成强弩之末,只有白白累死,兀自出招越急,大有至死方休之慨。
  渐渐的,虽前后不过一盏茶时间,老潘原来青卢苍白的难看脸色在急变,立转五色,招式反而缓慢下来,在场的人,大半认定是力竭之兆,或内伤已着作,气血不通或逆行所致。只有霍春风心中一动,不由骇然,暗想:莫非这厮还有什么旁门左道的偏僻武功?刚要出声提醒,小秃子却喧嚷道:“喝,好死鹰儿,这连环哪吒或不错,这一招金劈铁龙也有火候,这一下此翼双飞不太高明,这两下鸳鸯脚还说得过去,这一反手弹指差强人意……呔…你干么要催死出丧!有什么好把戏要抖露啦!”
  春风刚暗忖:这厮可说一身绝技,兼通名派,再照上次和黑鹰卜乾交手时功力估计,六盘双鹰可称得是一等一好手,难怪凶名远播,绝非幸致,可惜不用于正路………只想到黑鹰之死,更见病鬼之能,不由提高警惕,对重头站在一边,好打瞌睡的病鬼多看了几眼,真相不露—身绝技的黑鹰尚未见全部抖露便被病鬼毙于掌上。
  脑中刚在浮想连翩,猛听小秃子怪叫,入目分明,原来那自鹰潘鼎忽然两掌握住,头下脚上,脚转如风车,风起丈余,越转越急,正不知什么土地堂?一声伥鬼也似的怒啸过处,一个“鹞子翻身”,好怕人也,面容如鬼,两掌五色斑烂,指甲暴伸,屈曲如钩,带起狂飈腥风,丝丝锐啸,双目暴张如炬,眼珠好像要掉落,呆呆瞪住小秃子,全身颤抖如朝,正要抓出。
  春风大惊:竟像传闻中的“五毒天魔爪”,全凭本身真气把练成的剧毒逼向两掌,不用说被他爪中,便是沾染了掌风或闻到腥气,也会中毒。
  这种旁门毒手,最耗真元,非到与敌偕亡,不顾一切时不敢施展,因一个控制不住,真气一松,毒气攻心,流入经脉,便会作法自毙。每用一次,纵然伤得敌人,自己也大伤元气非到十分火候,能运用自如,收发由心,决不轻用。
  老潘可说得竭泽而演,把压箱底家当都拿出来了,明明知道小秃子太利害,诸法无功,破釜沉舟,肯城借一,想念此最后冒险一逞。
  万一不能如愿,奈何不了小秃子,势必迁祸别人。特别是毒发时,就不分何人,见着就抓,不由暗中加紧戒备,并示意大家速退。
  那小秃子呢?大约也已看出不是玩的。板起面孔,胸有成竹似的,只两掌交叠,运劲乱搓,奇事出矣,两掌立时通红如火,黑面上若隐若现的浮着一层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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