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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叔是我们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呢!哦,我看祖大叔一直追不上贾总管,贾总管的
武功,一定比祖大叔还要高明得多了?”
徐少华随口道:
“那当然!”
纪若男道:
“大哥,我看得出来,你对贾总管不但信任,而且认为他说的、做的都是对的,这就要
完全了解他,才会对他有这样坚强的信心,你说给我听咯!”
徐少华道:
“你要我说什么呢?”
纪若男道:
“大哥所知道的贾总管咯,都说给我听。”
徐少华道:
“有许多话,目前还不能说。”
纪若男眨着眼问道:
“为什么呢?”
“这是贾总管特别交代愚兄的。”
徐少华道:
“因为他的来历还不宜让人家知道,愚兄只能告诉你一点,他是一个有大本领的人。”
“这点大哥不说,我也看得出来。”纪若男道:
“这么说,他说的话,都靠得住了?”
“这个自然!”
徐少华笑道:
“你别看他平时说话噜里八嗦,但遇上正经事,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胡说八道的。”
纪若男色然喜道:
“大哥,这么说,他今晚要我们跟他走,一定是爹行踪有了着落了?”
徐少华微微颔首道:
“我也这样想,不然,他不会只要我们三个人跟他走了。”
纪著男兴奋的道:
“大哥,那我们就快些追上去咯!”
徐少华笑道:
“你不用急,贾总管就在前面,我们只要跟着他就好。”
他们紧跟着祖东权,不徐不疾,一直保持了寻丈来远。
祖东权现在心里已经明白,凭自己的能耐,是迫不上贾老二的,但人家一路跑了下去,
自己总不能落后得大多。是以还是尽他的能力,施展陆地飞行,轻功提纵,紧跟不舍。
贾老二似乎知道祖东权已经不再和他比赛脚程了,也就没有方才那样扛着肩急奔,脚下
稍为和缓了些,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跑着。
这一来两人的距离也渐渐拉近了,现在还差个十来丈光景,总算给祖东权稍稍扳回了一
点面子。
祖东权方才只顾追着前面的贾老二,根本没有机会向两旁打量,如今目光朝四周略作打
量,才发现贾老二走的竟是乡村问小路。
四周黑越越的,只有远处才有疏朗朗村落,仔细辨认,好像已过了八斗岭,左首有一条
宽阔的大江,那该是池河了。
他(贾老二)沿着池河一路朝北,那究竟是要上哪里去呢?自己和他一直保持了十来丈
距离,连想问问他都无法可问!
但祖东权究竟是多年的老江湖,心中突然一动,暗道:
“是了,他一直不让自己追上他,敢情就是不让自己有问话的机会,好,不问就不问,
看你跑到哪里去?”
贾老二好像算得很准,以祖东权的一身功力,跑上一个通宵,也足可支撑得住,纪若男
体力不足,但有徐少华同行,也不成问题。
因此他跑在前面,硬是不肯停下来休息。
除夕晚上,有星无月,当然说不上月落参横,但此刻已快近丑未寅初,这一路奔行,一
口气足足跑了二百四五十里。
前面的贾老二终于停下来了,耸着肩,转过身来,笑嘻嘻的拱手道:
“恭喜少庄主、少谷主、祖老哥,新年新岁,万事如意!”
祖东权问道:
“是不是已经到了?”
贾者二嘻嘻一笑道:
“咱们从年尾跑到年头,足足跑了两年,一共是二百六十五里,也该歇歇脚了。”
纪若男道:
“贾总管,你说在这里歇歇脚,那是还没到地头了?”
贾老二搔搔头皮,傻笑道:
“地头,哈,那还远着哩,大家先坐下来,吃些点心,大年初一,少不得要讨个彩
头……”
原来他胁下还挟着一个纸包,放到大石上,慢吞吞的打了开来,里面却有七八个小包,
他把每一个小包,逐一打开。
一面唠叨的道:
“这是高(年糕)中,(粽子)年年高中榜首,这是百年好合,(百合)这是永结同
心,(莲子)这是早生贵子,(枣子)这是寿比南山,(炒面)这是发财发福,(馒头)这
是大富大贵,(扣肉)哈哈,这样够了吧?”
纪若男问道: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嘻嘻”贾老二得意的笑道:
“自然是长安居厨房里弄来的了。”
祖东权道:
“贾总管果然早就准备舒齐了!”
“这还用说?”
贾老二耸耸肩道:
“当总管本来就比你老哥当护法要辛苦得多,譬如咱们一起出来,当护法的可以不管这
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但当总管可不能不管一行人的吃住,不然,还能叫总管吗?”
纪若男道:
“吃的东西,你带来了,住呢,你要我们住到哪里去?”
“哦,嘻嘻!”
贾老二抬头看看天色,说道:
“小老儿早就替大家包下了上房,待会保你们睡得舒舒服服!”
祖东权笑道:
“贾总管,你别吹牛了,这条路上,别说客店,就是有村落,也只是些贫苦人家,哪来
的上房?”
“你不相信?哈,小老儿几时说过谎,我说包了上房,就是包了上房!”
贾老二一面指指石上的食物,说道:
“大家快些吃了,天快亮了,咱们奔波了一晚,还得早些赶去休息呢!”
大家跑了这许多路,确实感到有些饥饿,也围着坐下,各自吃了起来。
贾老二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了开来,嘻的笑道:
刘、老儿不想发财发福,大富大贵。也总得讨个吉利,这是长生果,(花生)吃了长命
百岁!”
一面取出酒瓶,打开瓶塞,咕的喝了一口,就剥着花生下酒。
纪若男走到他身边,在大石上坐下,偏头问道:
“贾总管,你知道爹在哪里,对不?”
贾老二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嘻的笑道:
“少谷主,出门在外,最好少开口,咱们不是去了吗?到时自会知道,这时候还是把肚
子填饱了才是正经。”
纪若男听出他的口风,心中喜道:
“贾总管,谢谢你。”
“不谢,不谢。”
贾老二举起扁瓶,咕咕喝了两口,就把瓶盖塞好,收入怀里,再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角,
站起身道:
“来了,来了,嗨,再不来的话,天快亮了!”
纪若男道:
“你说什么人来了?”
贾老二伸手指指江面,说道:
“看,那就是小老儿包的上房了。”
纪若男举目看去,江面上正有一艘帆船朝岸边缓缓驶来,这就问道:
“你说的是那艘帆船?”
贾老二点着头道:
“正是。”
纪若男又道:
“我们还要坐船去吗?”
贾老二耸耸肩道:
“咱们四个人一口气跑了二百五六十里,再不好好睡上一觉,赶到地头,不用和人家动
手,就可以束手成擒了,所以白天要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才能去救人。”
说话之时,只听帆船上传来一个苍老声音说道:
“贾总管,你接住了。”
一条绳索凌空丢上岸来。
贾老二应道:
“没问题!”
话声未落,那条绳索就像捆仙绳一般,一下圈住了贾老二的双足,从足踝向上,迅若闪
电,一圈又一圈的绕起来。
眨眼之间,已把贾老二捆得像柁螺一般,只露出一个脑袋,船也正好及时靠岸,把他当
成了木椿,牢牢把船拴住。
贾老二嘶声叫道:
“少庄主,你们快上船去,再迟小老儿就撑不住了。”
纪若男问道:
“你呢?”
贾老二道:
“你们都上去了,船就开了,船开了,小老儿自然也松绑了。”
徐少华道:
“好吧,我们先上船去好了。”
三人相继纵身跃上船头。
这船并不大,只有一间中舱,也极为狭仄,船头就是前舱,后舱蹲坐着一个戴破毡帽的
白发老头,一手拉着风帆的绳索,一手把舵。
三个人跃落船头,船头就往下低了下去。
白发者头急忙叫道:
“你们快进舱去,这样三个人站在一起,就会翻船!”
徐少华急忙一拉纪若男,低着头跨进中舱。
白发老头问道:
“没有人了吧?”
贾老二在岸上应道:
“还有小老儿,你别忘了!”
白发者头道:
“我知道。”
一抖手,把拉着贾老二的绳索连人一起凌空抛起,朝船上飞来,落到船头,绳索一宽,
迅快的从贾老二身上滑落,贾老二也正好平稳的站在船头上。
祖东权看得极为惊懔,江湖之上,到处都有隐迹风尘的异人,船老大这一手,没有精湛
的上乘内功,岂能办得到?不觉由衷的喝彩道:
“老丈好高明的手法!”
贾老二松动了一下肩膀,哼道:
“再慢一步,小老儿全身都要麻痹了!”一面朝祖东权招招手道:
“祖老哥,咱们就往前舱里来吧!”
前舱和中舱,只有一板之隔,祖东权依言走了过去。
贾老二隔着木板,说道:
“少庄主、少谷主,你们听着,船一开行,就得把船篷拉上,不到天黑,不可开启,更
不可说话,白天要好好养足精神。”
祖东权问道:
“贾总管,咱们究竟要去哪里?”
贾老二道:
“小老儿刚说过,船一开行,就不能说话了。”
说完,和身在舱板上睡下,就呼呼睡去。
祖东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就不再说话。
前舱虽然狭仄了些,但足可容两人睡下,祖东权赶了大半夜路,确也感到疲乏,坐了一
回,也就躺下睡了。
中舱,自然要比前舱宽敞得多,但这条船平日敢情并不是载客用的,舱板虽然抹得还算
干净,却空无一物,连茶几都没有。
徐少华和纪若男只好在舱板上席地而坐,现在船已开行,船篷也早已推上,船舱里黑黝
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船头一昂一低,鼓浪而行,就像坐在摇篮里一般,本来就有催眠作用,再加上两人奔行
了将近两个更次,这一静了下来,更觉睡魔袭人!
徐少华正在跌坐行功,渐入忘我之境,忽觉一个软绵绵的娇躯,偎了过来,一阵又一阵
淡淡的幽香,从鼻孔直沁心脾,心族不禁为之一荡!
急忙睁开眼来,低下头看去,纪若男红馥馥的脸上,阖着长长的睫毛,红菱般樱唇微微
上翘,睡得很甜!
他和这位易钗而弃的二弟,相识不久,自从知道她是女的,就很少朝她平视,没想到她
睡熟之后,竞会如此甜美动人!
一时不禁看得呆了,几乎要想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她一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强
自抑制着波动的心情。
玉人在抱,本来是何等香艳之事,但看她睡得又香又甜,怕惊醒了她,连身子都不敢移
动一下。只好挺直了上身,靠在船篷上闭目养神,渐渐感到一阵倦意袭上心来,也迷迷糊糊
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前舱板壁上传来弹指之声,两人同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
现竟然相拥而卧!
这下直羞得纪若男双颊似火,口中“嘤”了一声,忙不迭的向旁闪开。
徐少华也闹了个手足无措,俊脸通红,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
“对不起,愚……兄失礼得很。”
纪若男发现身上衣衫钮扣均未曾动过,才算放下了心,依然胀红了脸,低低的道:
“大哥,我并没怪你。”
适时只听贾老二细声说道:
“少庄主、你醒了没有?快午时啦,还有少谷主,醒一醒,该用饭了。”
徐少华应道:
“我早已醒了。”
“醒了就好。”
贾老二依然细声道:
“那就别说话了,小老儿会把午餐送过来的。”
过了一回。舱门启处,走进一个面目黧黑的瘦小个子,提着食盒走入,耸耸肩,压低声
音道:
“船上没准备什么,这是两碗蛋炒饭,两位将就着用吧!”
徐少华道:
“多谢小哥。”
“不用谢”瘦小个子嘻嘻一笑,说道:
“小老儿不是小哥。”
这是贾老二的声音。
徐少华一怔,凝目看去,站在面前的明明是一个面目黧黑的小伙子,看上去最多也不过
十六七岁,一时望着他楞道:
“你……”
瘦小个子裂嘴一笑,说道:
“少庄主没瞧出来?嘻嘻,小老儿这一手还不错吧?”
纪若男惊异的道:
“你是贾总管?”
瘦小个子嘻的笑道:
“小老儿是贾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