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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探到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这种转移疼痛的土办法还挺有效,至少,瞒过玛门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和老爸的想法。”玛门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摇头:“那就不要猜了。”
玛门扫了我一眼,说道:“虽然你们总认为我……算了,不说这个。”
我仍然只是摇头。
玛门盯着我,头突然埋得很低,再次抬起时,询问的声音变得低沉易碎。
“米迦勒,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吃惊只是片刻。
我望着他,星空如幕,编织在他的头顶,旋转不息。
究竟什么是爱情,古老的神话给不出答案,宇宙的变迁给不出答案,就连端坐在世界的最高位,淡然俯瞰万物的神,都不能解释清楚。
什么是爱情。
很多年前我也问过路西法这个问题。
那时我们正泛舟驶过所罗河的某条分支。魔界的黑色蔷薇开满了河岸,曲曲折折的长河宛若透明的水带。夕阳泡入,燃烧了远处的红霞清流。
沿岸的小木屋升起轻烟袅袅,白色的风车镀上余辉做成的金边,吱吱呀呀地旋转,如命运的罗盘,指引着到不了的未来。
我和路西法相拥在光影交叠的世界里,身旁笼罩着即将燃尽的光热和辉煌。
所罗河流向远方,吻上天边。
路西法俯身轻吻着我,花香袭来,苍鹰至天际盘旋而过。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理想与希望,他凝视着我,一如既往自信地微笑。
他看着夕阳,温柔却坚定地告诉我,伊撒尔,那不是陨落,是重生。
你看到飞向红日的雄鹰了么,就算会被火热灼伤双翼,它依然义无反顾地追逐自己的理想。
就像断翅越过沧海的蝴蝶,就像奔腾向无垠碧蓝的江河湖海。
他说,伊撒尔,你看到了么,这就是爱情。
我的突然沉默打乱了四周的气氛,再次抬起头来,玛门正一动不动地专注看着我。
“我知道。”我回答道,“我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也清楚我们没可能了。”
玛门蹙了眉,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事情,也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听。”
我笑笑:“不用。”
玛门在灯光下锁紧了眉头,分明的光与影,将他的轮廓磨得更加深邃。
“你是不是在找圣剑?”玛门问道。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急道:“你知道圣剑在哪儿?”
“再过一会,我爸会带着碧丽丝蒂出卡德殿,到时候我们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自己看文吧~
偶闪了~
构思下一章的情节去咯!!!!
第13章(上)
“这么晚,他出来做什么?”我问道。
玛门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只管等着就是。”
“那,圣剑呢?”
这回玛门连看都不看我了。
我迟疑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侧着身体,注视着卡德殿的动静。
静谧的院落,虫鸣鸟叫仿佛天籁之音,在潮涌中此起彼伏。
启明星升起,落在尽头。
我本以为会等上很久,可没想到不过半个钟头,原本湖镜一般的宁静就被一阵扑翅声打破。
玛门拽拽我的衣角,我伏在墙面上,微曲着手指,指尖碰在冰凉的银链上。
扑翅声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小,似乎正在向远处移动。
慢慢的,不用心听就根本捕捉不到。
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追过去看个究竟,扑翅声又大了起来。
突然,后门处闪过几个黑影,我忙探了头去看,可是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掠过大门,拐过墙角,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这几道影子里,有一个人挥动翅膀的声音尤为特殊,也尤为熟悉。
真的是路西法没错。
我迅速赶到门口,小心绕到那些守卫身旁。只见那群守卫早已统统倒在地上,眼睛紧闭,有的嘴边还挂着哈喇子,看样子是被什么高等催眠咒催眠了,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
我正准备回头叫玛门过来,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隐隐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仿若恶魔不怀好意的窥视之眼。
身后的人拍拍我的肩,我微偏过头。
玛门的声音响起:“跟上去!”
我点点头,握紧了拳头,打开翅膀朝光源处飞去。玛门扑打着骨翼,飞得比我吃力些,但依然够快。
每一次振翅,都会扯动腹部的肌肉,我的神经已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几近崩溃。
终于贴着草丛停下。我放小了动作,貌似不经意地,将手轻捂在小腹上,探头向疏影交织里看去。
红光忽明忽暗,人的影子被拉出倒映在泥地上。
数了数影子,是三个人,而且有两道影子还交叠在一起,界限分外模糊。
不禁暗暗锁住眉头。
薆薆芳草中,沙利叶的金瞳格外惹眼。
我拨开最外层的草,蹲下来,玛门停在我身边。
这里已经不再是卡德殿了,而是潘地曼尼南里一个鲜有人迹的偏僻角落。
残风压低了秋草,吹凉了睡意。
最里面的草轻轻地摇晃,方向竟与风向相反。
我将身体平移过去一些。
丛中传来低低隐忍的呻吟声,还有指甲扣在砂石上的声音,尖锐刺耳,如不仔细听,还以为是某种昆虫在振翼。
这些声音,伴随着草叶的簌簌声,虫鸣的清脆声,竟似浑然天成,相辅相织,构筑成为这个注定不平凡的清晨。
我往前挪了一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下一刻,我就被震住。
一个女人的娇喘声传出,断断续续,丛丛草叶的运动幅度随之加大。
我愣了神。
这是在搞什么。难不成那两个无聊的家伙觉得待在寝宫里没意思,专程跑到这种地方来野合,还顺带着沙利叶替他们放哨?
玛门也没反应过来,转过头,与我面面相觑。
喘息声随着一些黑色液体的溅出,很快消失,可是抓扣声却越来越响。
沙利叶的声音有些颤抖:“陛下,很快就过去了,再忍着点。”
刺耳的声音弱了些。
远远的只能看见沙利叶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低下头,轻轻念咒。
他把一团红光推向身下。
“嗯……”
痛苦的呻吟终于完全溢出喉咙。
沙利叶似乎慌了神:“陛下!”
红光立时微弱了不少。
“陛下,如果实在难受的话,就不要继续下去了好吗?”沙利叶哽咽着,“否则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路西法的声音响起,他说:“别废话。”
他们是在做什么?是在给路西法治伤吗?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
我直起了身子,难道他们不知道圣剑留下的伤是不能接触魔法的吗?如果强行治疗的话,就真如沙利叶刚才的预测一样,路西法会丢命的!
玛门伸手将我的身体按下。
透过草丛,看到沙利叶晃晃脑袋,嘴唇动了动,手心又燃起一团光,比之前更红,更耀眼。
他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将光推向身下。
路西法沉声道:“还……不够,忠诚之……之血的话,是不行的……”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耶和华……虽然……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到“忠诚之血”这几个字,我迅速甩开玛门压在我肩上的手,向前挪去。玛门扭住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他身边。
“你干什么……放手……”我急道。
玛门俯在我的耳边,用假声说道:“你现在就冲出去,还不如直接和他们交流心得,有意义吗?再等等,看我老爸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次,放软了身体。
“沙利叶,你用比之前……高出一倍的魔法……再,试一次……”
沙利叶浑身猛地一僵。
金色的眸子黯淡下来,间或有水光闪烁。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圣剑的事就已经……”
“沙利叶!”路西法打断他,“不要……忤逆我。”
路西法的声音喑哑低沉,涌上喉管的字句总是因为过于虚弱的气息,被硬生生地卡住,如果不提起全身的力气,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怎么也不能把它和昔日那个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与坚定的路西法联系起来。
玛门的脖子也伸长了些,眉头皱成了一团。
沙利叶低头晃了晃手心的红光,突然抬头道:“血魔之舞已经快用完了,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沙利叶的口气摆明了就是想逼路西法放弃,可惜路西法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粗到了这种程度,完全不接招,只冷冷问道:“白……翼还有么?”
沙利叶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路西法的坚持,好半天才神情恍惚地点点头。
“就用白翼。”路西法微弱道,几乎已经难受得断了呼吸。我这才想起,除了之前,碧丽丝蒂似乎一直都没有出声。
“陛下,你还想用白翼?弄得不好,会像上次一样感染的!”
“你还要我重复多少次。”一口气说完,路西法轻轻咳嗽了几声。
“忠诚之血的负担本来就已经够重了,再加上白翼……不行,为了魔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往前移了几步,玛门没有阻拦,只兀自蹲坐着,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短距离的移动过后,红光包围处的景象,几乎可以尽收眼底。
沙利叶跟在远处看到时一样,侧身蹲跪在地上。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怀中,搂抱着一个人。
黑发黑眼,白皙的面容宛如月光边境。
路西法靠在他的小腹上,艰难地喘息,汗水打湿了惨白的面容。
红发女人静静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在红光的照映下,仿若一个没有生命的漂亮陶瓷娃娃。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腕处似乎系了一条深红色的线,线的一头,被一张宽大的白布引着,拴在路西法的左手腕上。
而沙利叶的手,异光凝结了强烈的血红,他的掌心向下,覆在路西法的胸前。
天光初降,晨曦乍现。
我躲在一片深绿色的海洋里,手指蜷缩,婆娑着曲曲折折的纹路。
“就……用白翼……”路西法吃力道,“所有可以解决问……问题的魔法中……就只有它没……没被耶和华……封印……”
“不行!陛下你受不了的!”沙利叶努力与路西法抗争,“如果萨麦尔和阿撒兹勒在这里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沙利叶,不要逼我……自己动……动手……咳。”路西法动了动身子,作势要抬起手来施法,却被沙利叶一把按住。
碧丽丝蒂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启明星照在她的瞳孔里。
沙利叶无奈道:“还是我来。”
路西法点点头,咬紧牙关。
红光如倒流回心房的血液,急迅扩散在他的身体里,气流碰撞,血管突起,几乎容纳不住剧烈的冲击,即将胀满胀破,溅出一片鲜红。
牙齿上下相互碰撞摩擦,格格直响。我的指尖早已陷入血肉里,腥甜的气味升腾而起。
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急躁的拨弄声。
碧丽丝蒂依然毫无反应,就像灵魂已然出窍。
红卷发在魔法的辐射下飘起,浮在半空。
眼前的世界被红色晕满,忽然记起路西法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天堂与地狱,混沌两世,时间的鼓点敲击在七天九狱的羁绊里。
丝丝缕缕,纠缠不息。
有人站在远方,站在时间的身后。
星月在他的掌指间旋转。
他在唱着一支有关宿命的歌。
有些东西,是虚假,是注定,是无力反抗。我的孩子们,这就是命运。
我使劲摇晃着脑袋,就快看不下去。
路西法的嘴唇干裂,鲜血从咬出的伤口中流出,挂在下巴上。
沙利叶立刻把手伸到路西法嘴边,吸吸鼻子道:“陛下,痛的话就咬我。”
路西法固执地别开脸,又被沙利叶扳回,手背放到他的牙齿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几乎捅穿我心脏的低吟声。沙利叶的手部皮肤被咬破,嫣红的血液成股流下。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无法忍受,就要冲过去的时候,沙利叶的魔法光却突然熄灭了。
我异讶地抬起头,逆着微弱的晨光,发现沙利叶正看着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保持沉默。
玛门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紊乱。
呆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