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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说:“就亲一下哦。”
男的说:“两下。”
女的佯怒道:“你耍赖,我说一下就一下。”
男的说:“三下。”
……
……
我狂喷一口血,默了十几秒。
上帝啊,请宽恕他们吧,我吐血真的不是他们的错,只能怪我自己承受力太差!
我这弱不经风的小心脏啊!
我狂抖了几个来回,鸡皮疙瘩撒了一地,真没见过这么肉麻的人。
本来我是应该马上离开的,可是我越听越觉得那男的声音在哪儿听过。我疑惑地直起身子,偏过头去看。但我忘了他们俩毕竟是活物,肉麻戏被我的轻轻一动惊扰了,他们停下来,整齐回头看着我。
老子偷窥就没一次成功的!
那男的探过头来看我,路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勾得像鸡爪,还一抽一抽的。
那个男的,居然是……棺材脸乌列!
天啊,让我死了吧。
乌列显然也没料到有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后,才微微皱了眉。
现在天黑,我又逆着光,估计他没认出我来。
我在心里暗暗叫好,站起来,转身,扑扑翅膀就往前飞,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乌列忙道:“等一下,你别走……”
猪才不走!
我用尽全力扑打翅膀,大概是飞得太急,没飞多远就被一簇矮树枝挂住了羽翼,我还没来得及刹车,整个人就被惯性甩了出去。
痛字喊不出来,我按按身下,软绵绵。
小心翼翼地从软绵绵上爬起来,借着星光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在夜幕下泛起蓝紫色光亮的红长发,丝丝缕缕缠在身上,六翼挂在背后,无力地耸拉着。
好像,是个死人。
我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孔下,探了探,的确已经没有呼吸了。
微风扬起,红色的发丝在舞动。
那个人的背影竟让我觉得分外熟悉。
心脏猛然突突突地狂跳起来,我慢慢上前,轻手轻脚得将那人翻转过来,拨开挡住他面容的头发。
隐藏真相的外壳被除去,我的心跳在瞬间停住。
惊叫声卡在喉咙里,生生化作一块巨石,悬停在身体中。
竟然是哈尼雅。
脑子里轰轰乱乱,只剩下思维空白的抽丝声。
我试探道:“哈尼雅?”
静躺着的人没有如以往那样,小狗一般飞快地应答,然后像只树袋熊一样跳起来赖在我身上,叫着“我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您了”。
只有萧瑟的风轻轻拂过。
我又摇摇他的身体,他依然一动不动。
胸口像是灌了满满一杯浓铅。
我大声道:“哈尼雅。醒醒。”
“哈尼雅……”
“哈尼雅。”
你不要吓我。
我慌乱地拍拍他惨白的脸,一边又一遍叫他的名字。
还是纹丝不动。
我跪下来,扭过他的头,掰开他的嘴,覆上,往里面输气。哈尼雅的身体在恍惚中似乎弹跳了一下,我惊喜地松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但燃起的希望却又一次落空。
掐住他的人中,指尖陷进肉里,划出细细的血痕。但那条刺眼的血痕却不再有生命的色彩,青紫色,就像是死去的未来。
拼命摇晃他的身体,抓住他冰凉的手,我把它放到唇边,一次次地亲吻。
可到头来,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喊和乞求,哈尼雅紧闭着双眼,身体僵硬冰凉,他的双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红着眼眶,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提起来,颤声道:“哈尼雅,你醒醒……你醒醒……”
他没有回答。
星辉斑斓,流过他安静的脸庞。阴翳盖下来,覆住他的身体,仿佛教堂神父赐予的,最神圣的葬礼。
我将他死死搂进怀里,他的四肢头部无力地垂在一边,我轻轻抚摸他的背,低声道:“哈尼雅,我求求你……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你跟我说句话……就一句……”
“哈尼雅……都是父亲的错,我再也不会把你丢在一边……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泪冲出,不可抑制地滴滴落下,哈尼雅的红发缠上我的手臂,依旧美丽华顺,却感受不到半点生命的迹象。
哈尼雅死了。
黑云淹没星月,层层铺开,汹涌地席卷了宇内和苍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可是哈尼雅已经没有了,任何事,任何人都弥补不了。
哈尼雅已经死了。
也许再过几个钟头,他的肉身就会化去,我再也不能看到他,呼唤他,亲吻他了。再没有那个天真微笑着的少年了,当我回头,再也看不见那个傻傻跟在我身后,叫着父亲的,我的儿子了。
我将他搂得愈发的紧,紧得连自己都会感到疼痛,紧得妄图扭转时间,留住哈尼雅离去的脚步。
脚步声传来,几道人影出现在我脚下。
罅缝中坠下浅色透明的光,闪烁在其中一个人的鞋尖上,格外冰凉落寞。
我抬起头,无力地看着来人,眼泪不停滑落,打湿了衣领,寸许浸进皮肤里。
“你真的在这儿。”梅丹佐的声音冷淡得可怕。
我点点头,手指□哈尼雅的头发中,把它们一根一根捋顺。
“哈尼雅……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带着哭腔道:“……对不起。”话一出口,泪水又无止境地冲出眼眶,眼睛痛得连眨一下都费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哈尼雅,都是我的错。
梅丹佐上前,一把扯开我的手,我急道:“不要把他带走!”
拉斐尔走到他身边,低头不语。
梅丹佐横抱起哈尼雅,光影打过,看不清他的表情。
“哈尼雅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梅丹佐的声音越来越不稳。
我哽咽道:“对不起。”
“你现在要我怎么相信你。”
“对不起。对不起……”
“忠诚之血也好,圣剑也好,路西法也好……但你怎么能让孩子成为牺牲品……怎么可以,让哈尼雅变成这样!”
我猛然抬头:“你在说……你知道原因的,对不对……哈尼雅他,真的和这些扯上了关系?”
梅丹佐并不接我的话,隐约中有晶莹的液体掠过他的脸颊,拉斐尔叹一口气,向我走来。
我狠狠瞪着他,几乎无法克制杀了他的冲动。
“哈尼雅殿下早知道新一轮神遣的事,他也知道,忠诚之血的诅咒并没完全解除,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些傻事。”
我说:“这些事都是谁告诉他的?”
拉斐尔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那个灰影,还有光耀殿里的天使尸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太阳穴阵阵抽痛,声带在剧烈的振动下嘶哑。
“你没有资格把过错推到拉斐尔身上。”
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梅丹佐。
“拉斐尔告诉我,哈尼雅是因为听说了某些事情,才擅自离开圣浮里亚,而最近哈尼雅除了你和我,基本上没有和其他人接触,就连加百列也不例外。”
我忙道:“我怎么会这么无聊……把那些道听途说,没有实质意义的东西讲给他听……再说,他不是也有看从下面送上来的文书吗?也许是……”
“那些文书,我都帮他看过,有什么神遣,有什么忠诚之血?”
树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走路声,乌列那个家伙也被这边的争吵惊动,向我们走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他朝我看来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没有人理会他。
他停在梅丹佐身边,一脸震惊地瞥了哈尼雅一眼,急道:“副君殿下他……怎么了?”
拉斐尔上前把他拉开。
“其他的问题,我都不管,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梅丹佐说到一半,话就被哽咽声打断。
他摇摇头,平定了情绪后再次开口,拼命忍住呜咽的声音,看向我:
“哈尼雅他……是不是因为你……才……”
“我不能完全否定,总的来说,我是应该负责……”
“够了,”梅丹佐无力地摆摆手,“我只用知道这些就够了。”
“梅丹佐,你听我说,哈尼雅很可能是被一种封印多年的禁术反噬……才会变成这样,”我甩甩头,努力咽回眼泪,“也极有可能和我一直在查的那件事有关,还有,伤害他的人,是一道灰色的影子……那天你来光耀殿,看到我在找它的!”
“怎么又突然跑出来一个什么灰影?”梅丹佐冷笑一声,“你在写小说么?”
我说:“是真的!它在找过哈尼雅之后还找过我……不对,有可能是先找的我,反正你要相信我说的话。”
乌列冷不丁插上一句:“大天使长,你该跟我们去圣浮里亚的医院看看,你也许是得了臆想症。天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奇怪的东西?”
我吼道:“你给我闭嘴!”
拉斐尔说:“不管怎么说,哈尼雅殿下已经去世了,而且,是因为你。”
夜莺在树梢张望,婉转的歌声停止,静谧的夜晚在沉重中走向绝望。
“哈尼雅殿下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是跑去魔界和路西法商量接下来的动作,还是可怜兮兮地装出被抛弃的模样,让我们认为你才是受害者?”
梅丹佐紧紧抱住哈尼雅,别过头,再不看我。
我低声道:“梅丹佐,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和路西法里应外合吗?”
“哈尼雅是我儿子!”
“是,哈尼雅是你儿子。”梅丹佐道,“那我问你,玛门和哈尼雅,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说:“那没有可比性,他们都是我的儿子。”
“是吗?那为什么以前你和玛门在竞技场比武时,你为了救他险些赔了自己的命,而哈尼雅被玛门挖眼割翼,你却对玛门的行为无动于衷?”
我辩解道:“不是的,那是因为当时……”
说不出口,我也无法否认。
也许是因为玛门倔强时的神情太像路西法,心中的天平,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偏移。
梅丹佐说:“是因为玛门是路西法的儿子,而哈尼雅是我的。”他深吸一口气:“而你爱路西法,却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愣愣地呆坐在原地,视线所及之处,纷乱成一簇簇艳丽的花。
梅丹佐看一眼乌列:“这个案子就拜托你们了。”还不等乌列点头,他便将哈尼雅紧紧抱在怀中,就像很多年以前,早到哈尼雅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他就常常这么抱着他。在光耀殿的阳台上,迎着近海一般蔚蓝的天空,看着他一天天成长,一天天长大。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梅丹佐走得摇摇晃晃,乌列跟在他身后,我轻声低语,破碎如透明的夜风:“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哈尼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没有停下脚步,我看不见他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没有迎来尘埃落定的安宁和平静,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信任,没有希望。
得到过很多,也感受过很多,但是到头来所有人却告诉你,它们都只是一场梦,只要我睁开眼睛,就会失去。
只要我得到了,就会失去。
我将眼睛闭上,又睁开,对上漫天的星辰。
照进眸子的光,是绝望的温暖。
映彻天际。
拉斐尔经过我身边,我拽住他的衣摆。他垂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瞳仁漾起冰凉的波痕。
我说:“你到底给梅丹佐说了什么?”拉斐尔莞尔一笑:“你想知道?”我无力道:“……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拉斐尔向前迈进几步,又迟疑了一下,退到我面前。
我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对付我,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害哈尼雅……”
拉斐尔说:“我没有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