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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又开始想你了。
像是每天都离不开的陪伴,微笑或呢喃,即使只有无言的相对,只要能看着你,所有的隔阂都不再成立。
看着你在我身边,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亲吻你,拥抱你。
只要我想,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单只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身体却像中邪一般不听使唤,带着我直直地向寝宫走去,向你在的地方走去。
昨天的莫名疲惫,醒来时没有看见的人,明知道在魔界的这种时候,在沙利叶尸骨未寒的时候,我不该总是记挂着你。
把心中的天平,最珍贵的地方,独独为你埋葬,是唯有我们,才能触碰的曾经。
萨麦尔在沙利叶战殁后,每天都哭到不省人事。
阿撒兹勒几乎不再过问政事,帝都的大小酒吧里,夜夜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恸哭,宿醉。
唯独我,这个被他们视为至高无上的我,被他们所深深信任的我,竟然只是呆坐在宫殿里,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流下。
不是不想,只是,无能为力。
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宣泄,却出奇的,在经历了足以悲痛到麻木的灾难后,找不到那个足以让我安下心来缅怀的角落。
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几天前,三剑客中的那两个找到我,不同于以前的尊敬和亲密,门被狠力地撞开,闯入的只是两张太过熟悉的脸,红肿的眼睛几乎疲倦到睁不开。
我转身就走,没有愤怒,没有懊恼,只是本能的,不想看到他们。
萨麦尔的性格一向鲁莽,说起来,他和你的关系,不似阿撒兹勒和你的那么水深火热,应该也是因为你们的脾气,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在那时竟毫无防备的突然想起你,嘴角向上微微一勾,却扯不动僵硬了几夜的脸部肌肉。
他冲上前拽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我,这是自他认识我以来,第一次对我如此粗暴。
身为魔王的尊严被动摇,我不动声色地挑起眉毛。
“陛下……”萨麦尔的声音在颤抖,“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使他知难而退:“给我个理由。”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什么?”
我笑笑,胸口堵得厉害:“给我个……足以让我伤心的……。”
萨麦尔终于暴怒:“沙利叶死了!”
“沙利叶死了……沙利叶死了……沙利叶死了……”
他一边又一遍重复着,尾音战栗,逐渐变成喃喃的低语。
抓住我的手松开,我不动声色地拍掉他的手,轻轻推开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也许是我这种漠不关心的模样实在是太碍眼,就连一向冷静,心思缜密的阿撒兹勒也忍不住冲上前。他拉过萨麦尔,指着我,一字一句道:“陛下……我一直以为我们对你来说足够重要……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自不量力这几个字应该怎么写!”
萨麦尔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他的双眼呆滞,却能清楚看见大滴大滴的晶莹物体,滚出他红透了的眼眶。
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懊恼和酸楚。
而我不能向他们道歉。伊撒尔,你知道的,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才是属于路西法真正的骄傲。
脸上依旧维持着冷漠的微笑:“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萨麦尔倏地抬起头看着我。
“除了沙利叶的事……就说,如果没有的话……”我边冷冷地开口,边转身向寝宫走去,“我就要去休息了。”
想到这里,禁不住低头苦笑,宝贝,若那时你能醒来,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挥着拳头就上前,扬言要揍我一顿呢。
若站在这里的人是你,或许可以哭泣,可以软弱,可以将自己最不堪一击的内心暴露在人前,可以像最亲的人那般,以拥抱的姿态安慰着你的朋友。
你是可以这样的,即使后来的你学会了伪装,学会了理智,学会了所有所有我一直想要摒弃的虚伪,但是你的善良和宽怀,如沙利叶一样的单纯,是永远也无法丢开,抛弃的。
可是,我的宝贝,也正因为如此,你才在我身边,在我怀里,沉睡了百年之久,沉睡了划破世纪末的冗长岁月,却仍固执的,不肯醒来。
沙利叶亦然。
胸口突然酸痛不以,就像抽丝剥茧的希望,慢慢氧化于空气中的疼痛。
无关痛痒,却深入骨髓。
萨麦尔自然不能同我一般决绝,痛苦的嘶吼自身后响起。
我停下脚步,静静的背对着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听他说完。
内容很熟悉,也早已料到,因为早已能够猜到,便因此失去了新鲜感,留下一屋腐败的味道,刺入口鼻,流入心底。
他们三人与我的相识。是的,我都记得。还记得那时的沙利叶一脸羞涩的微笑,全身上下都溢满年轻的味道。
记得他的鼓励和祝福,他的义无反顾。
他们三人对我至死不渝的追随。怎么可能会忘记,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已然在我的脑海里扎下深深的根,却因为我永远不肯放低的尊严,终究开不成一朵完整的花。
有些不舍,有些想要回头,想要如他们一样,痛痛快快的宣泄自己的难过。
但是,这种时候,魔王不能表现出他的软弱。
话题很自然的落到你的头上。
他们问我,是否已经因为你,淡化了与他们的友谊。
是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身边的一切都不再值得盘桓和留恋。
不得不承认,是有一点。
但是更多的,都是我的自负,我的冷漠,所附加的,吞噬人性命的衍生物。
嘴张开又合拢,还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感觉到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试图向我靠近,立刻收回眼角湿热的潮气,咬牙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萨麦尔的声音在颤抖。
“陛下……你……会因为米迦勒失去一切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低下头,微微勾起嘴角。
我不在乎。
对我来说,我的世界里,全部的一切都是你。很多年前,我曾无数次地失去你,而现在不会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逃开。
萨麦尔转身就走,拉开门的声音如鼓起的飓风,阿撒兹勒尾随其后,鼻腔里带着气愤与不屑交织的哼声,步子踏得笃笃直响。
身后是惊雷震起。
手落在门把上,金属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套传入,努力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抛开,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宝贝,你就在里面,不是吗?
可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推开门,我直定定地站在床前,空空如也的黑色床单,微有些凌乱的被褥,却没有如以往那样,看到你,静静躺在床上的,眉眼温柔而美好的你。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不长,依稀清晰,却又怎么也不能完全想起。
我只记得梦中有你,你展开美丽的金色翅膀,面向着我,圣洁地微笑。
然后你开口说话,说了些什么,我记不住。
我只知道同样挥舞着六翼,急急地向你所在的地方飞去。我大声地,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伊撒尔,是你么?
伊撒尔。
你活过来了么。
你终于……
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焦虑,你只是轻轻回以一笑,就像那年的光耀殿,在我怀里的你,睁大着茫然与痛苦交叠的双眼,震惊着我眼底的不屑与轻狂。
而此时,惊慌失措的人却是我。
你越飞越远,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困在原地,你抬头,远远地呼唤我的名字,你叫我,路西斐尔。
多么讽刺。
而你只在我梦里的世界盘旋一圈,就又降落在我身后,你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说路西斐尔,我又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回头,动作迅速地把你推倒在地……
宝贝,你告诉我好吗?
梦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之后的片段,已经随着昨夜的困倦石沉大海。
我一步一步,缓慢地来到床前,伸手抚摸着早已冰冷的床单,如果不是一根刺眼的红发突兀在枕头的一侧,伊撒尔,我甚至以为,也宁愿,你从来没有回到过我身边。
我愣愣地坐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尽是之前发生的一切,玛门的惊讶和失望,贝利尔倔强着带泪的脸,萨麦尔和阿撒兹勒的沉默,沙利叶的死……还有你,你突如其来的离开。
手紧紧拽住枕头,关节紧绷到发白。
难道,我真要如他们所说,失去我,仅有的一切吗。
宝贝,这一次我赌得太大,也输得太惨。
尊严,骄傲,脆弱,虚伪。
拉哈伯直接从窗户闯了进来,她急道:“陛下,天界传来消息……说米迦勒殿下已经……”
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眼眶滚烫到不能自己,我把头深埋进还留有你味道的枕头中。
伊撒尔宝贝,告诉我。
这一次,我还有几成胜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个觉先。。。。。飘~
贰
时光在瞬间凝结。
耶路撒冷的风,黄昏般绚烂的云霞。
广场上是无数翅膀攒集成的海洋,银制的纽扣泛起涟漪,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不远处的舞台上,刚刚燃起的红色火光一点点殆灭,直到那个能天使少年回过头来,冲众人扬起一个灿烂到不行的笑容,我仍是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睛。
忍不住将身子向前倾去,我伸手把纱帘撩起一点,立刻听到马车下爆发出的如雷般的呼喊声。
梅丹佐似乎也走了神,我细微的动作甚至都没能将他惊醒,用指关节扣扣车壁,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虚起眼睛,用眼神指向闹腾在舞台上中央的身影。梅丹佐立时会意。
“殿下是说他吗?”他指指那个少年。
十指交叉放到膝盖上,我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梅丹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扫了我几眼:“这个……殿下……他叫伊撒尔。”
伊撒尔,很熟悉呢,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想不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让伊撒尔来出演撒旦一角么……”他的声音幽幽的,好像在试探着什么。
看到梅丹佐这副样子,我当下有些好笑,于是道:“伊撒尔,就是和你好过的那个能天使?”
他的脸色立马一变:“殿下……”
揉揉手腕,我笑道:“好了好了,不说废话……梅丹佐,你跟他们说,就要他了。”
话一出口,我随意靠在皮垫上,眼前却满是刚才吸引人心的精彩表演。
这个孩子,演得不错。
与其他天使矫揉造作,刻意夸大魔鬼的恶毒形象不同,这样的表演,真的真的,很独特。
就好像一盏突然燃烧在星光下的明灯。虽然置于冰凉的土地,遥望未知的星辰,但却真真实实,盖过了每一颗星星,每一颗逆流在相似与繁琐中的星星。
每一颗都是我庸庸碌碌度过的生命,迷失在天界亿万斯年的光耀中,很少能有谁,能够让早已看淡了一切的我,几乎忘了身份地点,差点就脱口赞扬起来。
我带头鼓掌,那个叫伊撒尔的孩子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我,满脸满眼,尽是好奇的神色。
好奇,还带着一丝受宠若惊。不过,并没有早该料想的,下等天使的艳羡巴结。
虽然距离太远,我不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样子,不过那一双倔强清澈的眼睛,倒是令人记忆深刻。
围在下面的天使群开始骚动,议论很多,重复的只言片语也很多,原来那个伊撒尔,并不大受同阶级天使的欢迎。甚至,还很被排挤。
这样的一个人,是如何拥有如此澄澈的一双眸子的,梅丹佐,别怪我,这孩子,多少勾起了我的一点好奇心。
直到我伸出手去,直指向愣在台上的他,梅丹佐的神色终于有些慌乱。
“可是……殿下,他的阶位……不在选角的范围之内。”梅丹佐吞吞吐吐。
又是这种把戏,我看得太多了。
假装公平公正,在拥挤的市中心打着民主的旗号宣扬和谐万岁,其实质就跟和不爱的女人做 爱,最后还要不停地说着腻人的情话没什么区别。
天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