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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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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后来听说是去见永乐公主了,他想到在那边的许樱哥,由来心里就堵得慌。可又想到,那边多是女眷,想来张仪正不会在那边留太久,怎奈这人去了便不见回来,倒叫他越发担忧。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不祥的预感一般,张仪正还未归来,他家中小童便过来道:“四爷,夫人身子不舒坦,已上了马车,让您过去呢。”

赵璀皱眉道:“好好儿的,怎地突然不舒坦了?”

小童垂手肃立:“小的不知。”

既是母亲病了,这里的事情便是暂时无法顾及了,早前跟着自己进来的那人至今没有音信,却要留个人接应才是。赵璀低声吩咐长随福寿留下来善后,自起身同许执等人告罪,看了讲武榭另一边的坐席一眼,大踏步离去。

转眼间,一场球赛终了。唐媛等人趁空兴致勃勃地赶过来寻许樱哥:“樱哥,刚说好了,等他们这里打完喝酒去,天也凉快些了,我们便和冯宝儿她们打一场。你可一定要留下来给我们呐喊助威!”

事情已经起了变故,许樱哥虽不想扫兴,却也要听姚氏的安排,便婉言道:“要听我母亲的安排。”

唐媛遗憾之极,拉着她歪缠:“这是你姐姐家,又不是外人,多留片刻又会如何?”

冒氏默然看了片刻,笑道:“这是正话,你难得出来散心,想必你母亲也不会太拘着你。我也留下来给你们呐喊助威!”

“那敢情好。”唐媛见又一场球赛开始,不好再打扰孙氏等人,便退回了自家坐席。

冒氏便悄声问许樱哥:“你这是怎么了?”

“劳烦三婶娘挂心,我没什么。”许樱哥灿然一笑推了开去,忽见许杏哥身旁的大丫头蓝玉走过来道:“二娘子,我们奶奶怕您身上乏,让奴婢领您去后头歇息呢。”

想来许杏哥已经知道赵家人离去的消息,担忧她心里不好受却还要应对各色应酬,这是体贴之意,不当随意拒绝。许樱哥站起身来准备跟蓝玉离开,因见许择眼睛都要闭上了,心生不忍,便道:“三婶娘,让乳娘抱了五弟随我一同去歇歇如何?”

虽然许择乖巧安静,但到底是个孩子,冒氏正嫌他闹腾,乐得把许择扔开,便笑道:“有劳你了。”

梨哥想着要去照顾姐姐:“二姐姐,我同你去!”又问孙氏:“娘,可以么?”

孙氏上了年纪,经过的事多,至此已经知道事情大抵是发生了变故,心想有梨哥陪着也好,便点头准了。只是有些看不惯冒氏的样子,哪有这样做娘的,把幼年的儿子扔给病愈不久的侄女看着,自己却贪玩躲清闲?

冒氏犹不觉得,津津有味地同两个侄儿媳妇点评场上的球赛:“可惜了,这要是一个海底捞月,便能勾起那球来……”

却说赵璀疾步行至将军府别苑前,见自家的马车已经整肃停当,准备出发,自己的马也被人牵出来候着了。心中不由十分犹疑,便上前去问车前立着的婆子:“夫人如何了?”

那婆子还未回答,就见车帘掀起来,钟氏在里头道:“回去再说,赶紧上马。”

赵璀不知究竟,只直觉不好,便堆了一个笑道:“娘,这里离城老远呢,怎么也得颠簸许久。您身子若是不舒坦,不如儿子去同武家说,让他们收拾个房间,让您歇一歇,好些又再走如何?”

钟氏正是心烦意乱,满心怨恨的时候,见他不听话,不由勃然大怒:“逆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

赵璀越发觉得不妙,还要再说,就见他大嫂从后头一张车上探出头来,面色凝重地朝他摇了摇头。赵璀心中一沉,便不再问,沉默地接过仆役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跟着马车离去。

幸亏不曾定亲。钟氏仰头靠在坐垫上,轻轻抚着胸口,发狠地想,便是和丈夫大闹一场,她也绝不会让许家那倒霉蛋狐狸精害了她儿子。她也不乐意长乐公主插手赵璀的亲事,想要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最简单干脆的莫过于赶紧给赵璀说一门合适的亲事,谁家姑娘合适呢?钟氏微闭了眼,在脑海里过滤着今日见过的姑娘们,要不怕得罪学士府的,又要能让公主府满意的,那便是新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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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积云(一)

将军府别苑的湖不算小,横亘了内外两园,外园这头湖边建了一个水榭。水榭离马球场不远,坐在里面可以清晰地听到马球场里的鼓声和欢呼声。张仪正倚窗而坐,手里执了一个荷叶杯,将荷叶杯中的酒水慢慢倒入酒壶里,又将酒壶里的酒水再注入到荷叶杯中,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马球场突地传来一阵暴风疾雨一般的鼓鸣,吓得他手一抖,那酒水便洒出来浸湿了他身上的素纱袍子。“晦气!”张仪正嫌恶地将酒杯扔开,一旁伺立的小童赶紧上前来替他擦拭袍子。有人在外轻轻叩了叩门,张仪正带着几分烦躁道:“进来!”

一名青衣小厮低头束手快步进来,跪倒在他面前。张仪正淡淡地瞥了一旁伺立的小童一眼,小童叉手弯腰,悄无声息地倒退出去,又将门给仔细掩上了。

张仪正淡淡地道:“如何了?”

青衣小厮低声道:“三爷,赵家人已是全走了,并不曾惊动任何人。”言罢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一只荷包。

张仪正待要伸手去接,青衣小厮面上带了几分惊恐并哀求:“三爷乃是万金之躯……”

张仪正也就没再坚持,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打开,还未看清里面那只黑色的琉璃瓶子,一股大蒜臭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他猛地皱眉侧了侧头,收了手坐回去,带了几分不信道:“就这东西?有用么?”

那小厮道:“屡试不爽。”

“小爷就等着看你表忠心。”张仪正摸摸下巴,一脸的坏笑,“事情可别闹大了,不然可保不住你。”

“三爷放心。”那小厮小心翼翼地收了荷包,带了几分犹豫看向他,似是有什么话要问,终究还是不曾问,安静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室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张仪正收了笑容,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炫白的日光,脸上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从马球场往西去,约行盏茶功夫,有一处小院风光与别处不同。院墙廊下四处爬满了绿莹莹的藤萝,此时正值盛花期,花分两色,白色、紫色的花穗密密匝匝地挂满了枝头,十分幽静美丽。房檐下又挂了一排鸟笼,里面各色大小鹦鹉、八哥、画眉、黄鹂或是翘脚侧头梳毛,或是婉转欢唱,或是低头发呆打盹儿。与外头的炎热比起来,此处清幽凉爽,却是人间富贵清净地。

蓝玉将许樱哥姐妹引入其间,见梨哥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便笑道:“三娘子,这是我们奶奶最爱的地儿。平日来这庄子里,每每总是在此处歇息的。您若是喜欢这些雀儿,婢子使人拿了粟米来给您喂。”

梨哥喜不自禁:“好。”言罢又有些羞愧:“二姐姐,我说来照顾你,怎地就光顾着玩了。”

樱哥忍不住微笑:“我好好儿的,要怎么照顾?不是还有青玉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自玩你的。”

梨哥欢呼一声,自跑到笼子下头去看鸟,早有专司养鸟的小丫头将琉璃盏装了粟米过来与她喂鸟。许樱哥吩咐她的贴身丫头紫玉:“好生照顾三娘子。”言罢让乳娘抱了早已睡着的许择随她一同进屋。

许择被乳娘放到床上,不由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房内众人皆不敢出声,只恐吵醒了他。他翻来覆去两回,到底还是醒了过来,愣怔着眼睛看清面前之人,不由咧开小嘴笑了起来:“二姐姐。”又侧耳去听:“咦!有鸟叫!”

许樱哥见他好似越来越精神,忙坐到床边轻拍其背,低声哄道:“嘘……咱不说话,睡觉好么?”

许择便又听话地闭上眼睛,渐渐睡得熟了。

乳娘上前替了许樱哥的位置,笑着低声道:“二娘子去歇歇罢。”

许樱哥不是娇娇女,刚才的事情虽让人不好受,但也还不至于就击垮了她粗大强健的神经系统。只是今日不曾午睡,习惯使然,觉得很有几分困倦,便同梨哥说了一声,自去隔壁房里歇下不提。

今日客多,蓝玉还要往前头去当差,见她们安置妥当,便低声吩咐院子里的婆子和丫头们好生伺候,自去了前头。

梨哥在廊下瞧了一会鸟便失了新鲜,她又是个安静性子,晓得姐姐和弟弟都在歇息不便打扰,便坐在廊下发怔,管事婆子有心讨好,便笑道:“三娘子,后头有个秋千架呢。今年三月里才换的绳子,昨日我们二娘子还玩过。”

梨哥平日在家被母亲拘得太紧,就是寻常女儿家的游戏也鲜少有机会玩,总得许樱哥亲自上门说情才能得去。今日无人拘她,少不得要去玩一回。但到底只是独自一人,日头又大,由丫头们推着荡了几十个来回便又失了兴致,眼看着墙下阴凉处摆了几株夏兰,便又去研究那夏兰。

那夏兰却是与春兰不同,喜欢的是通风光亮处,现下被放在这阴凉之处却是长得不好。梨哥受母亲影响,自来便爱莳花弄草,少不得指挥丫头们搬到通风光亮处去,又摆弄了一回。

紫玉见梨哥欢喜,便在一旁静陪,突然间,她闻到一股焦臭味儿,仿似是丝绢被火燎了的味道。她诧异地四处一瞧,却看到梨哥身后那长而华丽的千褶裙摆上静静地燃起一簇火苗来,而在场诸人,无人发觉。

青天白日的,又没人玩火,怎地这裙子竟然就着了火?紫玉既惊且骇,来不及细想,喊了一声便上前去拍那火焰,却是被那火燎得怪叫一声,吃痛不已。转眼瞧到墙边常年备用的水缸并水瓢,大步奔过去舀起一瓢水就泼了上去。

梨哥骇极,就近抱住一个丫头大喊了一声。

许樱哥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隔壁的许择被惊醒,大声哭了起来。许樱哥怔了片刻,辨出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于是飞速从床上纵起,赤着脚奔到窗边,猛地推开窗子看出去。

后院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被火烧后的怪味儿。几个丫头婆子团团把梨哥围在中间,梨哥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靠在紫玉身上,一脸的惊恐之色,裙子更是湿漉漉的十分狼狈。

谢天谢地,没出大事。许樱哥长出一口气,一边穿鞋一边朗声道:“怎么回事?”

听见她的声音,梨哥的眼睛这才缓慢地转了过来,待看清楚了她,委屈而后怕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二姐姐!”

“我在,别怕!可有伤着哪里?”樱哥快步转入后院,将梨哥搂入怀里轻声抚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严厉地看向周围众人:“到底怎么了?”

众人皆是满脸惊恐,支支吾吾的,谁也不敢多言,紫玉战战兢兢地低声道:“三娘子的裙子不知怎地突然着火了。”

莫名其妙的,怎会突然着火?许樱哥先也吃了一惊,接着冷静下来,再看众人面上的神情,知道她们迷信,大抵是往神鬼异兆方面去想了,便皱了眉头厉声喝道:“莫名其妙的,怎会突然就着了火?分明是有人捣鬼使坏!还不赶紧出去看看附近可都有什么可疑之人?”

那管事婆子也是吓傻了,一是事情太诡异,二是大奶奶的妹子在她这里出了事,怎样她都逃不掉干系。此时见有人出头处理,忙不迭地应了,叫了个丫头一道飞快跑出去瞧。

“别哭了,没伤着就是万幸。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许樱哥皱眉看向梨哥的裙子,美丽的霞样纱千褶裙后摆部分已经被烧了个大洞,惨不忍睹,所幸人还是好好儿的。

樱哥的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梨哥渐渐平静下来,哽咽着道:“我不知道,我停下来歇气,看见那边墙下有几盆兰花,就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紫玉喊了一声,我回头一瞧,就见后面起了火。”

许樱哥看向紫玉,紫玉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闻到一股焦臭味儿,然后就看到三娘子的裙子着了火。”

青玉在一旁想起这霞样纱的来历,瞬间白了脸。

虽则她自己的来历不明白,但这不是什么随时都有魔法和仙鬼妖魔横行的奇幻世界,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恶作剧。不知怎地,许樱哥脑海里浮现出张仪正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来……许家跟来的丫头自是没问题的,但这院子里的人可不一定,许樱哥的目光在剩余两个将军府丫头的脸上扫过去,却只看到两张同样惊恐不安的脸。

她只是客,即便怀疑也不好越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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