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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也该您尝尝付了大钱的都该吃些什么货色了,”老鸨在被挣开前的那个瞬间轻轻道:“放心,我不会疼。”
接着,嫣红的嘴唇便扑面而来,带着风月场高手势在必得的诱惑力,以及调教角度。
风声夫人做了一辈子贴皮买卖,自然不是翘翘醋醋红红燕燕那些小心事小纯情小暗恋,偷偷埋怨小杀千刀小没良心的程度可以比拟。喜欢看上什么就放手去争,纵然不能成为让那人心心念念的责任,好歹当个开苞客,也不错。
于是,在高胸细腰中,在厚臀深谷中,肥沃的土壤与阳光与水分拼命浇灌,共同耕耘出一个难以言喻的好世界。
于是,奇葩也终于开花了。
第四夜:为望城
他们约定彼此以身相许
今后的岁月
为望城将同捏捏红睡
捏捏红也将同为望城睡……
1.
那是一个金黄如同桃子般的芬芳傍晚。
捏捏红早早穿了新衣裳,很神气,很得意,兴冲冲走路的样子活像个新郎官。
一路都有手下鞠躬打招呼,有叫“老大”的,有叫“老板”的,也有辈分混乱叫“老祖宗”的。
山寨门口,得力大将肉菜和扁豆并排站着欢送,前者乐观地打量捏捏红的胯下,后者则悲观地打量捏捏红的屁股。
“旗开得胜直捣黄龙!”肉菜和尚哈哈道。
“洞天福地洞里开花……”扁豆娘娘则叹了口气。
捏捏红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说什么,照旧向前走,走了不久,就是为家的大宅子,老远就能见到阔绰的门楣,他突然觉得有点紧张,手心里的薄汗弄得全身都湿津津的。
门前挂的是红色纸灯笼,左右各一对金铜叩拉搭子。
捏捏红上前打门,里头马上就有回音。
为家大总管宋青探出头,上下打量捏捏红的新衣裳,摩罗国王燕孩孩站在她的身后,一副长工模样。
“哦,是小红少爷啊。”宋青打了声招呼。
燕孩孩作出冥思苦想的神情,他挠了挠鼻尖,有些害羞,有些讨好,扭捏半日,才结结巴巴道一句,“傻……傻子。”
语气很亲热很具有异域风情,仿佛不是叫别人傻子,而是叫别人表哥。
捏捏红气得鼻子都歪了,当场吊眉捋袖,“巴里底臭番毛,你骂谁!”
宋青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拍下去,厉声指正:“又卷舌,谁让你卷舌了,教过多少遍,前舌音,是嫂子。”
燕孩孩委屈地捂住下巴,重新叫了一声,这回舌头总算没翘,只是牙齿控制得还不算好,听来听去,像是在叫“枣子”。
捏捏红愣了片刻,总算明白过来,脸轰得炸开了。
“枣子,大舅子等你呢。”燕孩孩简直羡慕得要死。
正围着说话间,就见老远跑过来个华服青年,燕孩孩赶忙迎去接,像是天下所有的情圣见到了心上的姑娘。
“为……为奇,枣子到了。”
为二公子险些没跌个跟头,他勉强站稳,刚想对着摩罗人开骂,却先自咦了一声,百思不解瞅着捏捏红发楞。
“喂,小红,”为奇道,“你打哪弄来这么多难看的乡巴佬衣裳。”语气斩钉截铁,类似于秋风扫落叶。
当然,为奇是秋风。
捏捏红是落叶。
…… ……
2.
很好很含蓄的一个晚上,几片湿云凝夜色,欲与天下共分月。
捏捏红余怒未消吹胡子瞪眼,也不耐烦打招呼,叉腿出力,碰得踢开为家老大的房门,劲头足得不像是来约会,反倒类似寻仇。
那为望城本坐在桌边看书,他垂着脸,长发随意披在肩上,闻声抬头,却不惊讶,只斜斜靠着,眯目笑了笑,伸出手勾勾指头。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包含着丰富的外延和内涵:
哦,宝贝儿,是你啊————你来晚了————新衣裳挺好看————当然,你也好看————站在那干嘛———春宵苦短————还不关了门,快快过来……
于是捏捏红当场眉开眼笑,从寻仇的摇身变回约会的,踢上门板,喜滋滋就要过去,却又突然停住。
少年阳刚的脸上有些犹豫,仿佛想起什么人的什么教诲,他忍了忍,没说话,只是“扑”得挥开自己花里胡梢的大氅,叉腰挑眉,摆出个练习许久的倜傥姿势,努力风流来温情来,却恁底让人觉得下流而又色情。
捏捏红也伸出手,勾了勾指头,其中也有丰富的肉麻含义:
你才是宝贝儿————干嘛我过去————应该你过来……
为望城一看,脸色顿时精彩纷呈,身体的很多部位都应声而动,他叹口气,勉强坐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滚烫相照的肝肠胆囊,各自都有各自莫名其妙的坚持。
接着,为望城“啪”得捶案,桌上烛火顿荡,他收回左手,竟开始解上衣的排扣。
外裳的微妙颜色类似于大地,瘦窄的衣袖脱了半臂,翻折对开的襟口下,是一本正经的脖颈、喉结以及锁骨,曲线转折,直如同那美人儿亮出了名不虚传的乳沟。
乳沟刺激得人胆战心惊目眦尽裂,捏捏红恨恨顿足,只觉得五脏六腑的干柴烈火“黄”一声熊熊燃起,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心,烧啊烧啊的,烧得他终于忍无可忍,也管不了什么倜傥姿势温情嘴脸,一径合身扑来,脸上又是害羞又是禽兽。
为望城笑着恭候,起身翻掌。
没有热火朝天的拥抱,没有口水淋漓的接吻。
三步外,各自起脚互踢。
为望城使得是小擒拿手,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柳暑雨,冬雪祁寒,讲不了脱不去都是一阵典雅骨气。
捏捏红则坚持他的大开大阖大起大落,仿佛周身长了板斧,没别的说,少林寺风格的童子功。
两人霎时紧贴在一起过招,当然,不是为了比武,而是要脱对方的衣服。
最后,仿佛是捏捏红的蛮力占了上风,他瞅个空,一把抱住为望城的腰,以恶霸强奸小娘子前的准备姿势,将他揽起丢向软软的床铺。
散了一地的,是花红柳绿的新衣裳。
捏捏红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亮着膀子,几乎已经被扒光,为望城却还是斯斯文文穿着里衣,当下又羞又恼,耍流氓的人此刻却摆出一副被流氓调戏的嘴脸,黑眼睛,红脸膛,噗哧噗哧不服气的小肝肠。
为望城被压在捏捏红身下,喘息的声音像是沉沉在笑,他张口,向上点一点头,捏捏红立刻很会意地送下唇舌。
腰贴紧腰,臂膊缠绕,双嘴合一着互相接吻,调情的话语中带着长长的火焰,烧作朵红白相间的奇葩。
心心相印霎时膨胀如天上星,渴想爱的萌生与苦的折腾。
好久才分开,为望城挑眉,很觉得滋味地咂了咂嘴,调养鼻息,漫步升平。
捏捏红抬起脸,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门窗,“大为,”他悄悄伏在他耳边道:“会……会不会有人偷听?”
为望城笑了,也许是烛火的关系,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黯淡,“不会的,这个世上胆敢偷听我为望城壁角的人,早已经……”
还没有说完,捏捏红便凑过面孔来,为望城以为他又要接吻,才待响应,却被勾紧了下巴,迎上少年的鼻尖。
鼻尖磨着鼻尖,亲亲热热地互相抵着额头,照耀重新明朗起来的眼睛。
鼻尖磨着鼻尖,亲亲热热地互相抵着额头,照耀重新明朗起来的眼睛。
捏捏红小声嘟哝,“大为,我听人说,初次行房,会……会像把大萝卜全部塞进鼻孔里那么痛。”
为望城奇道:“谁告诉你的?”
“小为,前天晚上一起吃萝卜烧肉来着……”
“原来如此,你怎么答的?”
“我?”捏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忽又想起什么,马上其乐无穷转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那姓燕的就急吼吼插嘴,直冲着小为说他不怕痛的,哈哈哈哈,奶奶底还真肉麻!”
为望城闻言也笑,也觉得肉麻,接着他想了想,问道,“那么,你怕不怕痛?”
捏捏红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很小心地掀开为望城的里衣,被关注的却并非充满性诱惑力的裸体,而是裸体上一道道陈年的旧疤痕。
很多很多的想当初,有自己参与的,没有自己参与的……
“当然,”捏捏红点头,“我很怕痛,”他答,“怕你痛。”
为望城定定愣住,秋日倾泻琥珀色于满满的夜。
“扁豆说,第一夜必须得立威,不能吃亏,要我千万争上面的位置。”
“……”
“大为,上面下面的,你在不在意?”
“很难说……”
“我知道你有经验,有技巧,又会负责任,所以,这次让你在上面也成,唉……谁让你那么喜欢我呢……”
“小红……”
“不过,也……也别让我太痛……”
少年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大概对自己竟能讲出如此娘娘腔的孬话觉得不可思议,刚刚才显得大气魄且有担当的神情霎时又叫小羞涩所取代,整张脸被赋予了难以忽略的目的论色彩,每个紧张动作,每句肉麻台词,无不充满了喜欢为望城的潜在证据。
为望城沉吟,世人都说捏捏红皮厚如十重铁甲,如今看来,哪里有什么硬壳,才轻轻撩拨而已,就啪嗒碎了,从而露出柔软的内里。
只见少年张着嘴,呼哧呼哧喘气,其实都已经私下排练过许多回了,心里头还有许多冠冕堂皇的东西没有提及,谁想到如今人在面前,竟一时语塞,最后,话的内容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结结巴巴、错漏百出、词汇贫乏、嗓音嘶哑的说话人。
3.
天下本就不缺千奇百怪的人,当然,也有千奇百怪种说“我爱你”的法门儿。
有那言辞朴拙,逮着机会便说“想同你睡”的。
有那炫耀学问的,指着风儿指着沙儿说“啊,快看快看!那爱情的旗帜在你脸上高高飘扬!”
有那直来直往的,别的不管,大马金刀一句,“你问这世上还有谁爱你,哈!不错~正是在下!”
也有那拐弯抹角的,眼巴巴转了半天弯,顿号、破折号、省略号用了个干净后,才说出自己的花花心思,“你……你愿不愿意以后做我儿子的妈……”
…… ……
就如同此时此刻,就如同捏捏红,他说了半天,其实什么重点也没有说清楚,他笨拙、丢三拉四,他的焦虑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就算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个俏皮话,也能生生讲丢其中的妙谛。
然而,受够了生活复杂以及卖艺生涯的为望城,却悟了。
很好!他想。
真够劲,他接着想,浑身燥热不安,那些早已忘怀了的初夜的感觉又重新冲回脑际,从前的经验乃至技巧反而统统飞得不见影儿,只一心的禽兽欲如狼似虎。
躯体归躯体,灵魂归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