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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笑了笑,携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出去,郑德荣命两个小太监挟持着邵庭,一并出来。
“书桓,外面车马已经齐备,你要回去,早些回去吧,明儿一早,朕打发人去接你?”周帝道。
邵书桓点点头,施礼辞别周帝,王泰等几个小太监簇拥着,果然,宫门外马车已经备下,几个小太监侍候着他坐上马车。
邵书桓看了看邵庭,叹道:“让他也上车吧。”
“这……不妥吧?”王泰皱眉道。
“没什么不妥。”邵书桓道,“难道你们另有备得马车?这么说,他也是邵家二公子。”
王泰笑笑,令邵庭一起坐上马车,前往邵府。
马车内,邵庭盯着邵书桓看了良久,却是一言不发,邵书桓心中好奇,以邵庭地性子,遭此巨变,只怕早就闹翻天了,见着他,更是恼恨才怪,居然这等模样,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我脸上有花?”邵书桓笑问道。
“没有!”邵庭看了他一眼。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半晌问道:“家里可好?”
“什么?”邵书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实在不像那个纨绔邵二公子说出来的话。
“嗯……这么问,父亲可好?”邵庭继续抓着乱糟糟的头发问道。
“好!”邵书桓答道,心中无限狐疑,这还是那个纨绔公子邵庭?不会是关了半年,把脑子关坏了?
“听说,父亲去了一趟南夏?”邵庭继续问道。
“听说?”邵书桓心中无限狐疑。他一直被周帝关在冷宫,怎么知道邵赦去南夏地事情?
“父亲的腿疾,可曾犯过?”邵庭再次问道。
“腿疾?”邵书桓有些糊涂,他到底要说什么?邵赦什么时候有过腿疾?
邵庭将双手插在肮脏不堪的乱发中,良久才道:“原来你竟然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两到底是谁糊涂。”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邵书桓满心都是问号,邵赦有腿疾嘛?邵庭……那个纨绔公子,居然在一瞬间变成这副德行?不过,刚才他说话的口吻。非常像邵赦。
“邵书桓,你为什么还没有死?”邵庭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挑起车帘,看着窗外。叹息道,“自由,真好!”
邵书桓苦笑,这句话。终于有点像邵庭说得话了。
“你是皇子?”邵庭放下车帘,转身看着他,再次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邵书桓挑眉,笑问道,“你想我死,也不是一日二日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嗯……说地也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只要陛下认定你是就成了。”邵庭嘿嘿笑了两声,“你的狗屎运真不错,想做皇帝?”
邵书桓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样地邵庭,真不知道该说他无知,还是故意试探?但令他不解的是——他在冷宫,到底是谁给他暗通信息的?或者说。邵庭的转变。到底是谁影响了他?
“邵书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邵庭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道。
邵书桓冷笑道:“我不用回答你任何问题,我看你是还没有关够?”
邵庭抓了抓乱发,嘿嘿笑道:“我不想再被关起来,所以才问你——你想不想做皇帝?”
“废话!”邵书桓感觉,他地耐心快要被他磨光,忍不住骂道,“你就不能消停片刻?”
邵庭继续笑了笑,靠在马车上,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邵书桓哼了一声,道,“回去做你地邵家二公子。”
“邵家二公子?”邵庭哼了一声,道,“父亲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对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总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我可以安心的享受一辈子的富贵荣华,无忧无虑的过着我想要地纨绔公子的日子,但有时候,天不从人愿。就像父亲准备养你一辈子,关你一辈子,但这贼老天,总免不了和人过不去。”
“有觉悟了?”邵书桓讽刺的笑道,“不错啊!”
“以前上学的时候,先生说——人总要经历一些挫折,才会长大,才会有所觉悟。而我们就是因为生活太过安逸,生来就是锦衣玉食,把我们养地脑满肠肥,不知道觉悟,幸好现在还不算晚。你不也是?被母亲打了一顿,像是脱胎换骨了?可不像原本的你。”邵庭继续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你别扯你的头发,会死啊?”邵书桓终究忍不住,且不说邵庭身上酸涩的臭味,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实在够脏的。
“我很脏、很臭,对嘛?”邵庭冷笑道,“我原本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落得如此下场,哈……所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原来在那光鲜的背后,我们也和哪路边地乞丐没什么区别,一旦失去权势,我们甚至不如普通贫民。”
邵庭顿了顿,又道:“你受不了我?我自己也一样受不了。”
邵书桓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终究开口道:“我被抓去南夏的时候,一直被关在狭小的囚车内,不见天日。每日只给一顿饭、一碗水……那时候天气非常炎热,我几乎以为我会死掉,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闻着身上近乎尸体发臭的味道,几乎就要疯掉。”
邵庭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笑道:“原来你最近也过得不好,难怪越来越瘦……”
邵书桓也是笑笑,邵庭又道:“算了,我不和你说什么,等下回去后再说——免得我现在的模样,恶心死你。”
“我倒不嫌弃你恶心,只是你老是扯着头发,我看着难受。”邵书桓苦笑道。
“你地形容词很是有趣,尸体发臭,嘿嘿,倒是很贴切,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那发臭地尸体……”邵庭再次笑道,“不过,这臭味倒也让我清醒不少。”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邵府门口,王泰打起车帘,请两人下了车。
邵府门口,邵赦早知道邵书桓要回来,命人在门口等着,门上小厮一见着邵书桓,忙着都过来请安问好,邵书桓笑笑,药红忙着迎上来,含笑道:“三爷回来了,老爷在书房呢。”
“嗯!”邵书桓答应了一声,抬脚就向里面走去,邵庭也跟在他身边。
门上小厮虽然见着邵庭和邵书桓一起回来,但一个邵庭乱糟糟的头发全部散在脸上,看不清楚脸面,二来他一身破破烂烂地衣服,全身散发着一股子酸涩的臭味,中人欲呕,邵家门上小厮,哪个是省事的?忙着拦住,问道:“什么人?”
药红眼见他是和邵书桓一起回来,也不敢造次,赔笑向邵书桓问道:“三爷,你怎么把个花子带回来?”
“花子?”邵书桓终于明白,邵庭就算有所转变,也是时势所迫,邵赦如此雄才伟略,没理由所有的子嗣都是蠢材。
“嘿嘿,花子?”邵庭冷笑道,“倒也不错,在自家门口被人当花子?”
“二爷?”他一说话,药红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你……怎么弄成这样?”
邵庭也不答言,眼见邵书桓已经向书房走去,当即跟了上去,门上小厮早就傻了眼,谁敢挡他?
邵府,书房内,邵赦看着邵庭良久,也说不出话来,他早就知道邵庭落在周帝手中,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但亲眼目睹他如此惨状,毕竟父子连心,还是心酸不已。
“见过父亲!”邵庭在门口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道。
“庭儿……”邵赦叹了口气,忙道,“快起来吧,让为父看看!”
第218章 用心良苦
邵庭连着退了两三步,避开邵赦,低声道:“父亲,庭儿身上太脏了,庭儿去洗个澡,等下来侍候父亲。”说着,也不等邵赦答应,转身就走。
邵赦倒是呆了半晌,看着邵庭离去,转身看了看邵书桓,苦笑道:“桓儿,他都这副模样了,你也不用再趁机奚落他。”
“我就像是那小肚鸡肠趁机奚落他人的人?”邵书桓闻言,心中也是不快,口中说着,已经在书房内坐下,讽刺的笑道,“你儿子出息了。”
“我知道你很是出席,不用如此自夸吧?”邵赦苦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陛下可有和你说什么?”
“你指哪一方面?”邵书桓问道,“我说你儿子出息,不是我。是说邵二公子,我不是自恋的人。”
“庭儿有得罪你了?”邵赦皱眉,叹道,“他是被他娘宠坏了,你就看在我面上,不要和他计较。”
邵书桓摇头,邵庭的态度,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邵庭冲着他大吼大叫,甚至于辱骂,他都认了,可是现在,邵庭却和邵赦一样,学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了。
“他没有得罪我!”邵书桓摇头道,“只是感觉他有些变了,如同……”
“如同什么?”邵赦笑问道,“再怎么变,也就是小孩子脾气。”
“不是!”邵书桓缓缓摇头道,“父亲大人可知道青虫?”口中说着,心中却暗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人的,可知道破茧成蝶的道理?
“嗯,你说?”邵赦笑道。
“那些扭曲着身子。在花草上爬着的青虫,不但毫无一丝美感,且人人讨厌,对不?”邵书桓问道。
“嗯!”邵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一旦青虫在适当的环境中,他们就会做茧——找一个隐僻的地方。从口中吐出丝线,将自己团团缠住,然后把自己捆在里面,不吃不喝,不见天日……”邵书桓继续道。
“我倒不知道,原来青虫还有着这么一项本领?”邵赦笑道。
邵书桓笑笑,邵赦虽然博学,但毕竟是豪门大族出生。哪里知道青虫和蝴蝶的关系?
“等待着时机成熟,青虫就会自己咬破束缚自己地茧,然后他们会长出翅膀,完完全全蜕变原本丑陋的模样,变成一只只漂亮的蝴蝶。绚丽夺目的飞舞在阳光底下,寻找属于他们的天空和舞台……”邵书桓道。
“嗯……”邵赦心中似乎有所领悟,却没有说什么。
邵书桓继续道:“每一只丑陋的青虫,都有着一次蜕变成蝴蝶的机会。就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历劫辛苦,展翅在阳光之下罢了。”
邵赦点点头:“所以,你蜕变了?”
“我算是!只怕二公子也是!”邵书桓苦笑,让邵赦这么认为,也没什么不好。
邵赦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盅,缓缓地啜了口茶:“我不指望他变什么蝴蝶,只要他安安稳稳在家。不给我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邵书桓缓缓摇头,刚才邵庭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是言下之意早就明了,将来只怕还是无限麻烦事。
“不提他!”邵赦笑道,“反正,我等着这几天事了,就得打发兰儿出阁。然后我就让他去西州农庄。免得留在京城麻烦。”
“嗯,兰姐姐去南夏。谁送亲?”邵书桓问道。
“还能够有谁?”邵赦叹道,“早些时候倒是感觉家里人不少,如今正当有事,却没有一个能够撑起场面的,自然是让澜儿去了。”
“姨娘呢?”邵书桓终究问出心中想问的问题。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次见着的人,就是周姨娘,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母亲。
邵赦一愣,随即就明白他的心思,点头道:“你顾虑得极是,就让她也一起去。”
邵书桓笑笑,他地这些小心眼,自然是瞒不过邵赦的,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听得小厮回禀:“大爷来了。”
随即,就见着邵澜进来,见着邵赦,忙着作揖道:“见过父亲。”说着,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邵书桓,笑道,“三弟也回来了,感情是好。”
“晚饭可准备妥当了?”邵赦问道。
“就摆在东花厅,已经准备妥当。”邵澜忙道。
“很好,你去看看庭儿,如果好了,就准备开饭吧,我也感觉有些饿了。”邵赦吩咐道。
“是!”邵澜忙着答应着,转身退了出去。
“就家宴,没别人吧?”邵书桓突然问道。
邵赦摇头道:“我今儿刚刚回来,已经吩咐下去了,来客一概不会,过得几天在摆酒请客吧!这两天家里要热闹两天,我去了一趟南夏,自然免不了请客摆酒,另外还有兰儿出阁,也不能小家子气了,你要是没事,也过来走走。”
“有酒吃,有戏看,我自然是来的。”邵书桓笑道。
“今晚住什么地方?我这里?”邵赦问道。
“就在栖霞院住一日,可方便吗?”邵书桓问道,他也不想走了,虽然清瑶别院也是样样妥当。
邵赦闻言点点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曾经在栖霞院住过几日。”
邵书桓正欲说话,不料邵澜来请,说是晚宴都已经齐备,请两人过去,两人一起前往东花厅上,不过是普通地家宴,邵赦坐主位。邵书桓就在坐在他下手,余下邵澜、邵庭、邵兰、邵梅罢了。
邵赦的几个侍妾在里面房里侍候,外面走廊上,另有丫头媳妇们,侍候着说话要东西。
一顿晚饭,倒也吃得算是愉快,只是说起邵兰远嫁,周姨娘免不了有些伤感。又听得说让她和邵澜一起去南夏送亲,才算略略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