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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邵书桓口中说着,已经把奏折打开,略看了看,邵赦的奏折简单的简直不像话,以前他见着那些御史、中书令诸人的奏折,长篇大论厚厚的一叠,而邵赦的这份奏折,居然从头到尾,仅仅不过百字而已,非常简洁。
“这人懒到这地步,也真是无药可救了,既然如此,他也用不着写什么奏折。”邵书桓笑着摇头,把奏折袖在袖子内,披了毯衣出去。
燕子坞门口早就备下轿子,邵书桓坐了,进宫早朝,密州战乱,柳轻侯定在三天后动手,兵部筹备着一些事务,而吏部也得准备着一些地方官员的调度,礼部筹划明年春上的采选和科考两件大事,如此一来,相比较户部倒是最清闲的。
邵书桓依然垂帘听政,只是此等事务,都是中规中矩,并无什么例外。
柳炎盯着左边首位那个空缺,瞟了几次,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邵书桓看的分明,不禁暗笑不已。
邵赦这会子肯定是窝在凤禾苑围炉吃早点,而柳炎明显是憋着一肚子的怒气,想要找他发作,如今却找不到人,自然是闹恨不已。
早朝散去,眼见柳炎急冲冲的去了,邵书桓看了看身边的王泰道:“你回去吩咐一声,不准柳家的人进晴瑶别院。”
“哈……”周帝从太和殿偏殿走了过来,轻笑道,“你不让他去晴瑶别院,但他会去邵家闹事的。”
“庭少绝对不是会吃亏的主,我倒不用担心,陛下今儿没去御书房?”邵书桓有些意外,一般早朝散了,周帝走的直接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现在这会子,自然是那些臣子们忙乱的时候,朕倒是清闲得紧,嗯,免之怎么没有来早朝?”周帝笑问道。
邵书桓笑了笑,从袖内取出那份奏折,双手捧着,弯腰递了过去。
周帝一愣,笑问道:“书桓也学着写奏折了?有进步啊!”
邵书桓俊脸微微一红,他依然学不来那些古文,抄袭书是一回事,自己写却是另外一回事,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一年有余,他也着实恶补过一番,但若是没必要,他还是不愿意动手自己写。
上述给陛下的奏折一般都是中规中矩的,这却成了他的一个难题。当然,那是指在今天之前,今儿他看了邵赦的奏折,邵书桓的心结也算解了,原来。奏折也是可以偷懒的。
“免之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帝笑道,“朕即位二十年余年,收到他的奏折,绝对不超过二十封。”
“平均一年一次?”邵书桓大是诧异,他帮周帝批阅奏折也有时日了,确实从来没见过邵赦的奏章。
“差不多!”周帝口中说着,却把奏折打开,略看了看,笑道,“倒是他亲笔,嗯……请个假不来早朝,他什么时候也写份奏折了?”口中说着,心中却是微微一动,他和邵赦君臣多年,焉有不知道他的性情,半晌才道,“你懒得踏雪,却让朕去?”
“父皇?”邵书桓不解的问道。
“走吧,去晴瑶别院!”周帝道。
邵书桓点点头,周帝已经命人传来步舆,两人一起坐了,前往晴瑶别院。
“你回房换了衣服再来。”周帝吩咐道。
邵书桓微微皱眉,明摆着周帝的故意遣开他的,口中却忙着答应着,转身向燕子坞走去。
周帝径自前往凤禾苑,邵府跟随邵赦的小厮、丫头们都是见惯了,也不如何惊讶,忙着都跪下行礼。
“免了,都出去侍候着吧!”周帝淡淡的吩咐道。
药红是邵赦的心腹,闻言不禁皱眉,忙着跪爬了两步,磕头道:“请陛下稍坐片刻,奴才这就去请我们老爷。”
“他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周帝哼了一声道,“朕来了,还让朕坐着等他不成?”
“陛下,我们老爷昨儿黄昏前后就不舒服,晚上心绞痛发作,痛了一夜,今儿实在是起不了……”药红忙着磕头道。
“真病了?”周帝倒是有些意外,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朕自己进去瞧他。”
药红闻言,忙着领着房里所有的丫头、小厮们退了出去,周帝着实不解,原本以为邵赦不过是装病罢了,但听得小厮所言,他应该是真的病了?心中想着,倒也不避讳什么,径自走进他卧房内。
邵赦刚才听得外面有人说话,得知周帝过来,已经披衣起来,见着周帝径自进来,忙着便于行礼。
“免了,怎么回事?”周帝眼见邵赦脸色不佳,皱眉问道。
“受了点风寒,老毛病发作,没什么大碍。”邵赦淡淡的道,口中说着,却从床头小几暗格内,抽出一份厚厚的奏折,双手递了过去,“陛下,这是臣最后一份奏折了。”
周帝皱眉,闻言心中着实不快得紧,顺手便于打开,却发现奏折居然是用火漆密封的。
“免之,你玩什么名堂?”周帝问道。
“陛下,这份奏折,等着臣死了再看!”邵赦淡淡的道。
“你胡闹!”周帝一边说着,一边把奏折收了。
“臣的病,估计撑不过这个冬天了!”邵赦轻笑。
“你……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周帝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叫道,“德荣!”
张德荣忙着打起帘子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宣太医!”周帝吩咐道。
“是!”张德荣看了看邵赦,忙着退了出去。邵赦笑问道:“今儿陛下怎么这么早,臣以为陛下看着臣的奏折,至少也得午后才来。”口中说着,起身准备给周帝倒茶,不料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周帝就站在他身边,忙着扶了他一把,摸着他的手却是一片冰冷:“你不用忙,先躺下休息,等着太医来了再说。”说着,径自扶着他在床上躺下。
“谢陛下!”邵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道谢。
周帝心中无限狐疑,邵赦这病也病的太过古怪了,当即出去,招来邵家的小厮药红问道:“你家老爷昨儿还是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成这样?”
第305章 实在是自找的
药红张了张口,又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邵赦的卧房,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帝沉下脸来,哼了一声:“你敢欺瞒?”
“奴才不敢!”药红吓得不轻,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老爷这病……实在……实在……奴才不知道如何说好。”
“你实说,否则,朕先把你这大胆的奴才给斩了。”周帝沉着脸道。
“老爷这病,实在……实在是自找的!”药红哭丧着脸,低声道。
“怎么说?”周帝心中更是狐疑,急问道。
“我们老爷怕冷,素来冬天都是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里也有火盆,但昨儿晚上老爷不知道怎么了,说是火盆烟熏味难闻,不要了,然后他还把窗户打开,您知道。昨儿下了一夜大雪,咱们这房子又临近水面,空旷旷的一点遮拦都没有,老爷就在窗前写什么东西,直写了大半夜……”药红低声回禀道。
“混账!”周帝没有容他说完,不禁喝吗道。
“是是是,奴才混账!”药红吓得不轻,连连磕头道。
“朕是骂你家老爷混账!”周帝道,“滚,给朕滚出去。你家老爷的事情,不准在外面乱嚼舌根,朕要是听到一些风声,先杀了你这个奴才。”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药红忙着又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身来,低头躬身,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周帝转身再次走进邵赦卧房内,邵赦见他进来,故意笑道:“陛下还没有回宫去?要不,陛下去书桓殿下房里坐坐,免得在臣这里沾染了病气,那臣可是万死难以赎罪。”
“想死了?活腻了?”周帝臣下脸来,冷冰冰的问道。
邵赦没有说话。
“用这等法子,又拖拉又难受,宫中有秘制的毒药,免之要不要试试?或者,上吊,跳河?外面的湖虽然不大,但淹死你想必绰绰有余了。”周帝冷冷的道。
“陛下。”邵赦苦笑道,“臣不能自杀!”
“这奏折上写了什么?”周帝从袖内取出那份厚厚的奏折,问道。
“陛下看了自知。”邵赦道。
“如果朕不看呢?”周帝道。
“陛下会看的!”邵赦笑了笑,“臣很是了解陛下。”
周帝怒极而笑,当即看了看,眼见邵赦的床前生着炭盆,焚着上好的银宵碳,当即把那份奏折丢了进去。
纸张与火即燃,瞬间火苗串起,片刻已经烧得干干净净。
邵赦倒显得有些平静,看着那份奏折烧得干干净净,叹气道:“臣忙活了大半夜呢。”
“为什么这么做?”周帝沉下脸来,问道。
邵赦这次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周帝会当着他的面烧了他的那份奏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就算如此,依然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邵赦!”周帝怒道,“朕在问你话。”
“嗯……”邵赦皱眉道,“这臣要生病,臣有什么法子?”
周帝怒极:“你的心意,朕自然明白,只是,你以为这样就有用了?”
邵赦苦笑,这次却依然没有说话,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老命搭进去。周帝突然笑了笑,走到邵赦跟前,附在他耳畔低语数句,邵赦顿时就变了脸色,急道:“陛下……你不能……这么做。”
“朕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周帝笑道,“免之既然一心想要死,朕弄得弄一些人给免之陪葬,也不枉我们君臣一场,你说对吗?”
“不是……”邵赦气怒交集,加上冻了一夜,竟然两眼白翻,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周帝一呆,忙着把他扶住,伸手摸了摸鼻息,还好,只是被气晕了过去,忍不住笑了起来。玩阴的?这年头流行自杀了?还是上演苦肉计?要不是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还真是拿他没法子。
柳家的女孩子听的说昨儿被人杀了,也不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邵赦今儿一早居然也给他玩这么一出?
想死,没那么容易!
“陛下,程太医来了!”张德荣打起帘子,程辰忙着走了进来,见着周帝,忙着跪下施礼。
“免礼!”周帝摆摆手,扶着邵赦躺下,“程爱卿,邵爱卿病了,你给看看。”
“是!”程辰忙着答应了一声,躬身向前,扶着邵赦的手诊脉,半晌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换另一只手。
心中无限狐疑,以他的医术,自然是诊断得出,邵赦是先受了冻,染上了风寒,随即急怒攻心,被人气晕的。能够把邵赦气晕的人,自然不多,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的瞄了周帝一眼。
周帝干咳了一声,问道:“怎么样?”
“染了点风寒,着了点气恼,没什么大碍,臣开个方子,吃两剂药就好。”程辰道。
“陛下,桓殿下来了!”外面,张德荣大声回禀道,说着,已经打起帘子。
邵书桓走了进来,周帝故意把他遣开,他自然知道。但刚刚回去,就听得秦晖说,邵赦居然真的病了,凤禾苑那里宣太医,他着人一打听,顿时就明白了原委,也知道邵赦因何而病,气得当场就把茶盅砸了。
知道程辰过来,他便也走了过来。
“见过陛下!”邵书桓先给周帝行礼。
程辰忙着退出,自去外面房里开药方不提,邵书桓看了看邵赦,皱眉问道:“陛下,怎么回事?”
周帝心中着实不愉快,半晌才道:“朕差点被他气死。”
邵书桓心中暗道:“现在被气得快死的却是他。”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邵赦。
“去你那边说话吧!”周帝也看了看邵赦,叹道。
邵书桓点头道:“也好!”说着,亲自打起帘子,请周帝先行。
外面雪已经止了,也不知道是白雪的反光,还是天空真的有着一丝阳光,门前、路径上的雪自然都已经被扫去,但远处山坡上,树梢花枝,接是粉妆玉琢,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过去,皆是晶莹剔透,人如同是装在琉璃盆内一样。
两人在书房内坐下,邵书桓亲自捧了热茶过来,周帝接了,这才说话道:“书桓,你说。你说他。真亏他想得出来。”
邵书桓苦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邵赦居然会玩这么一手,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朕不能让他这么死了!”周帝摇头道。
“就冻了一夜,想来不至于真要了他的命,小心调养数日,便可恢复。”邵书桓道,“陛下不用担心。”
“哼!”周帝冷哼了一声。
邵书桓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书桓,你给朕盯着他。”周帝吩咐道。
“是,书桓明白!”邵书桓苦笑,事实上他心里更加不好受,一旦邵赦真死了,这烂摊子可怎么办才好?
而且,他既然选择如此,势必另有安排。
“他一身精于谋算之道,可朕也没有想到,到头来,他连自己都当做筹码算了进去。他想死,岂有如此容易?”周帝哼了一声道。
“密州的事情。陛下怎么看?”邵书桓皱眉道,“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事情和他无关,但我实在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
周帝捧着茶盅,沉吟片刻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