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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礼物……我不能收!”邵书桓忙着推辞道。
“公子难道嫌寒薄简慢了?那也无妨,等着本王回府,在让人备下表礼送过府上去就是,只是……我和令尊没什么交情,单单送礼过去,只怕令尊起疑,反倒不美。”平王淡淡的道。
邵书桓听了,这礼物——却还不容推脱了?不仅苦笑道:“王爷,你的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书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够收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欲脱下扳指还过去。而且,这平王和邵赦既然没什么交情,为什么巴巴的对他却是不惜折节结交?
平王按住他的手道:“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过,公子若是说这个——无功不受禄,不如给本王写张字?”
邵书桓知道不能推脱,只能点头同意,平王忙着命管家德荣铺纸研磨。提笔蘸墨,想了想,陡然看到手上的扳指上一点嫣红,宛如胭脂泪,于是写到——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最后落款,依然用得是“谪仙散人”这个名号,刚刚写完,平王就拍手赞道:“果然是好。”
邵书桓却是苦笑,早些年并不太喜欢那位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但经过这次,心中却是深深体会那份无奈和凄苦。
平王甚是高兴,命管家德荣待墨迹干透,收了起来,又问了一些邵书桓家长里短等闲话,只不过邵书桓心中甚是不乐,而平王也不如安王那等口才善于交际,两人枯坐片刻,平王便找了个借口先起身告辞去了。
邵书桓闲坐一回,也是无趣,起身出门,店伙计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口。站在门口,如今已经是临近腊月天气,加上今天天色又阴翳的紧——冷风一吹,不禁遍体生寒。
邵书桓抬头看了看天,正欲回去,不料却听得有人叫道:“公子,邵公子……”
转首看过去,只见刚才跟随着平王的那个德荣忙忙的赶了过来,手里捧着刚才平王穿着的那件毯衣,满脸堆笑的道:“我家主人命我把这个送给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毯衣抖开,披在邵书桓身上,又笑道,“我家主人说,公子别嫌弃旧的,将就着避个寒气,这等冷天,冻着可不是玩的,回去后若是不喜欢,赏人就是了!”
邵书桓呆了呆,这平王还这是有趣的紧,巴巴的见着他一面,又是礼物又是衣服的送来,图什么啊?
他就不信他一张字,能够值这等高价,且别说暖玉是可遇而不求的稀世珍宝,就是这么一件衣服,普通人家只怕连见都没有见过,别说是穿了。
听得德荣如此说,也不便拒绝,忙着摸向荷包,却发现荷包里只有着两枚崭新的海棠锞子,只能取了出来,笑道:“管家别见弃,出门匆忙,忘了带银子,拿去打点酒吃,赶赶寒气。”
第044章 超然物外
德荣也是大家子的管家出身,知道这等赏银是不便推的,忙着双手接了,躬身笑道:“破费公子赏钱打酒吃,我家主人还等着,公子慢走,奴才先告退了。”说着就施礼退去。
邵书桓虽然是满腹狐疑,但自从见过安王后,他也早就是平常心了,就披着那件衣服,转身向回走去。
等着邵书桓去了,八珍楼的墙角处转出一辆马车,那青衣中年人懒懒的靠在车上,德荣将那两只海棠锞子递了进去,那人接了,握在手中,良久才松开,叹道:“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银两,只是那些富贵大家里面年下节下赏人特意轧的纯银锞子。”
“是!”德荣躬身道,“回去吗?”
“他误会我是平王了……”那青衣中年人的叹息道,说话的同时,却把那两枚海棠锞子收在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道,“回去赏你一百两银子。”
“谢主人赏,您自己说您和安王同宗,也姓姬,他能够不误会嘛?”德荣赔笑道。
青衣中年人只是笑笑,半晌才道:“你等下去平王府给我打个招呼,如果邵府问起,别给我拆穿了。”
德荣忙道:“奴才省的!”
那青衣中年人放下车帘,叹道:“回去吧。”
马车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邵书桓无精打采的向回走去——
邵府这个时候,却是热闹非凡,门前车马济济——邵澜在门口负责迎宾等工作,里面,一般的客人,邵赦也不用亲自接着,不过是令邵庭等招待罢了。
“老爷,安王爷来了!”安王的翠羽华盖车刚到门口,药红忙着去禀告邵赦。
“快请!”邵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书房出来,大步迎了出去。
“王爷!”邵赦长揖到地,安王忙着一把托住,笑道:“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多礼了,没的见外?”
邵赦笑笑,吩咐邵澜道:“你好生招呼客人,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有什么事呢,就来!”
邵澜忙着答应着,邵赦对着安王使了个眼色,安王会意,两人一同前往邵赦的书房,坐下,邵赦亲自倒了两杯茶,递给安王。
安王接了,笑道:“也不用这么忙就端茶送客吧?”
邵赦听得他取笑自己,如今书房内就他们两个,也不用向外人面前那等多礼,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我刚从南边带回来的茶叶,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
“我吃,你倒的茶,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吃!”安王笑道,说着,当真端起杯子来,一气饮尽。
“你这是牛饮。”邵赦冷笑道。
“我是大老粗好不好?”安王放下茶盅,讽刺的笑道,“不比你文雅。”
“我不和你吵!”邵赦道,“你吵不过我就动粗。”
安王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道:“是吗?你拉我来你书房,难道就是说这个?”
邵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着茶盅慢慢的品了口茶,皱眉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什么?”安王不解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大老粗,说话就不要转弯抹角的。”
“你和书桓说什么了?”邵赦不理会他的讽刺,直接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安王皱眉道,“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邵赦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抽屉底下取出一幅卷轴,递给他道,“他才写的,我让人裱糊的。”
安王接了,打开一看,正是那首《虞美人》,从头看到尾,点头道:“好文采,好词!”
“废话!”邵赦怒道,“好不好我难道还不知道,还用你说?”
“那你问我什么?”安王装着糊涂道。
“这《虞美人》的含义!”邵赦冷冷的道,“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他可是绝顶聪明之人,这两日我始终看着他不对劲,而且,他的诗词多是诡癖落寞之语,我看着可是不妙的紧。”
安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首《虞美人》重头到尾细细的读了一遍,随即又读了一遍,半晌才道:“确实不通的紧,以他的才华心境,断然不会写出这等东西……是不是你太太打了他一顿,他心生不忿,有了厌世之心?我看他诗词之中,多带着这等感觉,有种超然物外豁达,偏生又是无奈,那有了那份凄迷之美。”
邵赦点头道:“你说的何尝不是?”说着,他取出一份笺纸,递过去道,“这是澜儿向他求,他写的,你看看!”
安王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点头道:“这个就更加明显了,你说过,他是绝顶聪明的人,遭此剧变,甚至差点死掉,最后被迫在街头靠着卖诗词度日,他的心境,你也应该可以理解。甚至我都有点怀疑,他根本没有失忆,不过是不愿意提起以前……”
邵赦听了,叹道:“自从我回来,他就没有叫过我一声父亲,看样子是怨上我了!”
“换我也怨你!”安王摇头道。
“不提也罢!”邵赦不再说话,把那张字卷起来收好,道,“出去吧,外面恐怕要安席了。”
安王笑道:“也是,否则,等下众人见着我们一起出去,明天又得惹出一堆闲话。”
邵赦怒道:“你还要意思说——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被人看了十八年的笑话了。”
安王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去看桓儿,你去招待客人吧!”
“他住在栖霞院,你自己过去吧!等下带他一起过来。”邵赦道,说着,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不藏着掖着了?”安王笑道。
“藏不住了,那婆娘……”邵赦只有摇头的份,说着径自出去,安王对邵府极是熟识,也不用人带路,带着自己的亲信小厮,径自去栖霞院找邵书桓。
第045章 嫉妒(一)
邵书桓刚刚走到邵府门口,就看到杏儿正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见着他,忙着问道:“我的小祖宗,你去哪里了?王爷来了,要打断我的狗腿呢。”
“我刚才烦闷,出去走走!”邵书桓轻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又没少一根头发?”
“你就算要出门,也得传我跟着啊,一则街上人多,要是碰着撞着,可不是闹着玩的,二来也不想我们这样人家公子爷出门的样子。”杏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他道,“邵大人正恼火呢,你快去吧,都在西花厅上摆酒呢。”
“他不是说不要我出来的?”邵书桓笑道,“我倒落得清闲!”口中虽然说着,还是扶着杏儿,向西花厅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邵澜迎了出来,叫道:“三弟,你可回来,父亲已经问过几次了。”一边说着,一边却是上下打量着他。
眼见他里面穿着织锦月白色闪银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金碧辉煌的毯衣,本来就人生的清秀俊美,更是映衬得丰神如玉,宛如是玉树临风一般,点头道:“这金雀裘是父亲从南边带回来的,倒是好看!”
“金雀裘……”邵书桓一呆,正欲解释,里面安王笑道:“桓儿,过来坐!”
邵澜一笑,径自走开,里面安王已经迎了出来,满脸都是笑意:“你知道我要来,你出去?”随即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点头道,“这衣服配上你,倒是好看,令尊从南边带回来的?”
邵书桓笑笑,只是不便解释平王的事情,既然他误会,就由着他误会吧。
“桓儿去哪里了?”邵赦皱眉道,“家里有客人,你还出去?”
“是!”邵书桓听得他语气中隐隐有着责备的意思,只是躬身答了一声,也不回话解释什么。
“可在外面吃过什么东西?”邵赦又问道,“你去里面坐吧,别陪着我们坐着烦闷。”
“是!”邵书桓依然只是答应了一个“是”,扶着杏儿,和安王打了一声招呼,向着里面走去。
果然,里面都是一些年轻人,虽然也有安席,但却比外面要随意得多,邵书桓见着没有人注意他,又不便走开,随即找了没有人在意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屋子里暖和,当即把外面的金雀裘毯衣脱下来,杏儿抱着,站在一边侍候。
邵书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静静的一个人悠闲自得的慢慢喝着,但是,不过片刻,就有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少年,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邵三公子?”那少年作揖笑问道。
邵书桓也站起来还礼,笑道:“在下邵书桓,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小弟姓颜,颜京丰。”颜京丰忙道。
“原来是颜公子!”邵书桓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颜京丰也不客气,在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笑道,“刚才见着公子进来,就欲过来,无奈被他们拉扯住了。”说着,他向旁边挤了挤眼睛。
邵书桓看了看,只见十多个都是二十左右的少年聚集在一起喝酒闲话,粗略看去,模样都还算齐整,没有格外丑陋的,不过,他却都不认识。
“平日里不常见到三公子啊?”颜京丰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
“我因素来身子不结实,一般甚少外出,颜公子不认识,也属正常!”邵书桓矜持的淡然轻笑道。
“我说呢!”颜京丰笑着,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事实上见着三公子我就明白,势必是你那位二哥怕你抢了他的风光,所以不让你出来罢了——我听的说,你家太太好生厉害,有护短得很。”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邵书桓听得他言下之意似乎对邵庭大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听着。
“三公子,不是我多话——你家那位老二,常常听得你家太太、老太太夸耀说,模样儿长得好,文墨又通,就是不喜欢读书什么的,没的叫人听着难受。以前不知道也罢了,如今见着三公子,这么一比较,啧啧……”颜京丰不准的摇头。
“他是嫡出,我是庶出,老太太、太太偏爱一点,就没什么的。”邵书桓淡淡笑道,一时却是摸不清这颜京丰的底里。
“你倒真正好脾气。”颜京丰压低声音笑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家那位老二,如今欠着我几千两银子的债,我跟他要过几次,他都托赖不给,要不是瞧在令尊大人的份上,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