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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怎么那么巧？你随手画出来的化学式就偏偏有这样的“功效”：人体接受药物后，在经历大约34。6小时高烧后，会迅速进入潜伏期，这期间人体各方面没有明显变化，一切如常；在大约经历588。5小时，也就是24天左右，变异开始，基因变异，皮下积血，血管虬结，渐渐从皮肤开始溃烂，大约再过733。3小时，也就是30天左右，会进入稳定期，稳定期的时间会长达将近4500小时，最后是肌体死亡。跟Y36病房那两个病人的病情一模一样！”我把我的模拟程序运行结果背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发病情况？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Howard有点惊慌地看着我。
“你知道得很清楚！是你给他们用了那种药物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都要怪杨盛林不好，他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他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让我看了一下他那个化合物的结构式，那个分子式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没办法记清楚，可是他给我看的动物实验的初步结果真的很吸引人，所以我只能凭自己的记忆合成出来，谁知确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疯了！你什么根据都没有，就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直接拿来做人体实验？”这个人真的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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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没办法，杨盛林不肯告诉我他合成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一旦实验成功，成果全都是他的，他算什么，只不过是个运气好的书呆子，他有象我这样辛辛苦苦地努力几十年吗？他不配！我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比较我做的是不是跟他一样的东西。我也不是随便做的，我几乎有90％的把握我合成的是跟他一样的东西，我看到过他的分子式，应该是那个结构没错。”Howard渐渐变地好象在自言自语，眼睛也有点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定是他故意拿错误的分子式来骗我，故意引我走上错误的路子，一定是这样！”他开始变得狂乱。
“你告诉我，他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他逼近我。
“我都说不知道了。”这个人变得好可怕。
“你撒谎！你要是不知道，又怎么知道Y36的病人跟Allen用了不同的药物？”Howard接着逼问我。
“那是因为，因为他们的症状不同……”糟了，我也说错话，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症状不同？你知道Allen当时是什么症状？
他身强体壮，身体各项性能优异得超出寻常人几十倍，已经变成超人了！当他们把各项实验数据拿给我看的时候，我简直不能相信！可是后来，突然就什么都不对了，然后是实验事被毁，实验人员也都死了，Allen不见了。事后我去看了案发现场，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么厚的钢板被打弯了，于是我在想，我们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超人来？
“后来我知道Allen去了M大学，我们没敢对他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直到一个月前他又跑回来，还四处打听跟他一同参加实验的两个人的消息，我派人试探了他几回，他好象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于是我找人故意跟他打了一仗，才两个人，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我们终于相信身上的超人能力没有了，我们就放出了消息，告诉他他要找的那两个人在这里，把他引了过来。
“他比你笨多了，一看到那两个人的样子，就认定了他们跟他自己一样，说他有解毒剂，可以救那两个人。我问他什么解毒剂，怎么回事，他编谎话说自己以前跟那两个人一样的，不过你救了他。我让他找你来，先看看那两个人再决定要不要给他们注射解毒剂，他居然傻傻地就同意了。他真是个傻瓜，难怪他会同意接受这种秘密的实验。”
“现在，你告诉我，杨盛林合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凑进我，鼻尖贴着我的鼻尖，两只眼睛紧盯着我说，“是这个么？”他指了一下他先前递给我的那张纸，上面画着缺了两个官能团的杨盛林的药物结构式，“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把他用在Allen身上。”
“你敢！我会报警抓你！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很多人知道是你把我带走的，警察很快就回找来。”
“他们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吗？大家都知道你是疯子，我也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用了这个药，想不疯都不行了。”他回身抓起一只针剂，向我逼近“你说还是不说？”
“不要！Max救我！”我绝望地大喊，Max，你怎么还不来？
在党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上帝啊，耶稣啊，释迦摩尼，观世音，谁来救救我？谁说的信我者得永生？我信！我信还不成吗？而且我也不要什么永生，只要你帮我把眼前这个变态医生拿走！
我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佛号，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一只苍蝇飞来救我。我算是明白了，上帝他老人家的库房里只有永生卖，别的东西没货！临时抱佛脚就更没用了。Howard的针头几乎碰上了我的胳膊，这个疯子医生，谁知道他拿的又是什么变态的药物啊，我吓得大叫！“你不要过来！救命啊————”
“住手！”门被猛地推开，肖然和Logan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来干什么？这件事我能解决！”
我感动得快要哭了，一头扑到肖然的怀里，紧紧抱住。天使啊！哪个神派你们来的？从明天起，不，是从现在起，我就是那个神的忠实信徒了。肖然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嘘……没事了，别怕。”然后对Howard说，“你做了什么，我们在门外都听见了，你先出去！”
“什么？不能让他走！他是坏人，你们快报警把他抓起来！”怎么可以随便就放他走？
“你先出去吧。”Logan说。
Howard重重地哼了一声，出去了。我抬头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肖然抱歉地对我笑了一下，他笑得那么美，我却觉得象是掉进了冰水桶里一样，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我推开了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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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ven，”Logan
坐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你听我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Howard做过什么，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疾贤妒能，为了跟杨盛林争功，偷偷的把自己合成的东西用来做实验。”
“你骗我，杨盛林的秘密实验是你在背后支持的，Howard不可能有那么多钱那么做。”
“不错，那家地下药物实验室是我赞助的。当时杨盛林带着他的药物来找我们的时候，我看过他的东西，很有发展前途。可是他那个人我不喜欢，张口闭口要条件。所以我没跟他答成任何协议。
他回去之后，我授意Howard找人在暗中联系他，答应资助他的研究，因为Howard刚才没说错，他的东西确实还很不成熟，动物实验的时间也短，又是从Biotech
的课题中分支出来的，就算我同意，这里的委员会也不会批准在这里进行实验。
至于Howard和他之间的明争暗斗，我就不清楚了，我在今天之前更不知道Howard会把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实验的药物直接用到人体上。”
“那Charles呢？是不是你授意害死他的？是不是你授意让Howard的弟弟破坏我们M大学化学系的NMR谱仪？”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Howard说，他弟弟看到了我送去的样品，做出来的NMR谱图跟杨盛林的东西一样，就以为我也在做同样的东西，所以想拖住我的进度，好让你们能提前一步做出成果，申请专利。”
“呵呵，”Logan笑了，“Howard只是个书呆子，他以为药物专利是那么容易申请的？破坏了NMR仪器，能拖住你多久？两个月？
你知不知道一种药物从开发研究到能申请到专利往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两个月有什么用？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赞助这家疗养院。Heaven，你现在只是个学生，做个课题，出了成果写文章，等你离开学校，到了社会上开始工作，你就会了解到光是数据是不够的，一种药物，没经过十几，二十年的研究，是不能正式投产的。药物用于人体，万分之一的差错都会出人命，会让医院，药厂关门。”
“人命关天，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我的脑海中不由闪过Allen变身后的样子和Y36那个病人的惨状。
“我没说不对，可是有人等不了。每天，每时，甚至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很多人正挣扎在死亡线上。我们可以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完善一种特效药，可是病人不能等，而且，如果不是用在病人身上，你又怎么知道药物是不是有效呢？相信我，这家疗养院是合法的，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造福病人。”
“可是Howard，他……”总之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啦。
“Howard利欲熏心，做了错事，但是他是个很有经验的制药专家。只要有结构式，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合成任何药物。Heaven，你很有天分，可是经验这个东西，只有经过时间才能获得。我希望你能跟Howard合作……”
“什么？”我大叫着要跳起来，“让我跟他合作？不可能！”
Logan把我搂了回去，“听我说，你的天分，加上他的经验，你不想改良杨盛林的药品吗？现在有那么多的不治之症，你不想攻克他们吗？杨盛林的药物说不定就是一把钥匙，那把钥匙现在就握在你的手里，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是啊，”肖然坐到了我的另一边，“留下来吧。只有这里才能让你大显身手，至于Max，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他暧昧地笑了一下，“不过，他是学管理的，他不理解科学，如果我没才错，他从来也没有问过你有关杨盛林的药物的事，对不对？”
我不由得点点头，是啊，Max从来没有追问过我有关杨盛林做出了什么东西。按说他作为Biotech的副总裁，杨盛林生前又是做的他们公司的课题，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和杨盛林关系最好，几乎所有的人都问过我，为什么只有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肖然接着问。
“那你说为什么？”
“Max就是那种人。他不相信大学里能搞出什么成果，他们公司之所以赞助你们实验室，也只不过是因为好看，不然那么大的制药公司在大学里连研究课题都没有，太难看了，所以才让你们研究什么抗衰老的药物，华而不实。
云天，加入我们吧，你的天分，到了Max身边一定会被埋没，他不会鼓励你做任何大胆的尝试，只会把你锁在他的身边，你自己甘心吗？”
“你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这两个人太有说服力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被他们说的有点蠢蠢欲动。我用手抱住头，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肖然给我到了杯水：“别着急，慢慢想。”
我接过杯子，Logan的话很有道理。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Howard私自用药的事。他没有理由把那种没经过任何生物实验的四不象药物用到任何人身上。那NMR爆炸案和Charles之死呢？
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呢？就算不是他指使的，可是他摆明了要包庇Howard，如果我要执意报警，他又会怎么做呢？
他让我留下来，跟Howard合作，明显就是也想知道杨盛林做的东西是什么，不然，我能有什么天分，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硕士研究生，就他们这个医院随便哪个地缝子也扫的出两簸萁。我要是一定不说，他又会把我怎么样？
他和Howard都是一丘之貉，唱的其实是一出戏！只不过Howard直接逼我，唱的是白脸儿，他跟肖美人装好人，唱的是红脸。
我该怎么办呢？再说，就算我答应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怎么办？
而且杨盛林的药物实在太危险了，到目前为止只有Allen一个人试过，我试的那个只能算换代产品，我的解毒剂虽然起了作用，可谁知道再过个十天半月，或者三年五载的，会不会又有什么别的副作用啊？
“想好了吗？”肖然凑到我的耳边问，“云天，你涂了什么这么香？”说着在我的脖子上闻着。
香？坏了，我来到这里两三天了，都没洗过澡，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正常，如果给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不把我活剖了！我急忙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躺在Logan
的怀里，而肖然正半压在我身上，两个人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他们不是一对儿的吗，怎么会，这两个人太不正常了！我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们俩，跳到地上，“我答应！不过，你们要先放了Allen。”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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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拨了个电话，两分钟后Howard又进来了。“好了，他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了，你先带Allen离开。
“好吧，我就先放了他，”Howard对我说，“我会跟他说你留下来跟我一起研究那两个人的病情，暂时不会离开。我要你陪着我做出那个东西来，你不要想骗我，我会把他用在病人身上，Allen当时的实验数据都在我的手里，我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