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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忘却的影子(起点2012-12-15完结,穿越)-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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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瑾道:“三妹妹真是孩子话,中状元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外面又多少读书人皓首穷经,就为了金榜题名,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只能遥叹无缘。别人就不说了,当初的苏轼,不就是因为年轻,而同状元失之交臂吗?就是姑爹,不也是因为年轻,而只能屈就探花吗?珠大哥哥那么用功,还不是只中了秀才,就因为心力耗尽,而撒手人寰?”

    贾瑾的声音并不低,但是却结结实实地落入了李纨的耳朵里。李纨自从嫁过来以后,就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丈夫借口要读书,却又宠着那几个通房,婆婆天天找自己的麻烦,丈夫没了以后,家里更是当自己不存在,老太太是看着兰儿的份上,对自己和颜悦色,可是其他人从不曾为自己说过话,而今天贾瑾说的是自己的丈夫是心力耗尽而亡,丝毫没有将贾珠的死怪到自己的头上。李纨看看上面的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人,见上面似乎没有注意到贾瑾她们的动静,又看了看贾瑾姐妹几个,才自顾自的忙去了。

    徐静芝道:“可不是,三妹妹。这金殿陈情这一节,根本就是那些人写出来糊弄人的。不要忘记了,那杜大人是那杜姑娘父亲,按照国法,就是杜大人当殿杀了杜姑娘,也是可以的。因为确实是杜姑娘失了名节、玷污家门在先。就是皇上也不能降罪杜大人,最多也只能说一声,杜大人迂腐或者是杜大人太刚直什么的。”

    黛玉道:“我记得有些书上还要求,女子被人看见了手臂,就要将手砍下来。这一论调还在清流和士大夫间被广为追捧,杜大人只要操作的好,不但不会被人指责,反而会得到好名声呢。”

    贾瑾道:“而且那位杜姑娘若是真的在金殿上数落自己父亲的不是,就是不孝。世人也只会指责杜姑娘的不是,而不会说杜大人的不是。相反,若是杜大人坚持调查,将那些蛀虫绳之以法,就是大功一件。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当然,唯一不好的就是杜姑娘。谁让她命不好,遇见了这些事情,还不知道告知父母寻求帮助,反而一味逃避、寻了短见,不但让父母伤心,还给了他人算计自己父亲的机会。”

    黛玉愣住了,自己是不是也给过别人算计自己父亲的机会呢?自己的父亲是巡盐御史,领着天底下一等一的肥差,加上这些日子,自己从嬷嬷们的口中得到的消息,自己的父亲是隶属于御史台,可以直接联系君王的,财富、地位、门第、权利,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比那《牡丹亭》里的杜宝杜大人的高多了。

    自己也记得这位二姐姐曾经对自己说过,这贾家原本就跟金陵的甄家交好,尤其是那边的二房。每年的年节,两家都会互派管事送礼,互通消息。就是自己这个时常不在贾家的外姓姑娘也见过那甄家的人。那么二姐姐说的在背后操纵盐商,与朝廷作对、让父亲为难的人就与那甄家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就是那甄家的人。

    黛玉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帕子,第一次想到,这次自己的父亲进京,自己跟父亲一起回去,会不会好一点?

    贾瑾却不知道黛玉的心里的千思百转,却对在座的几位姐妹道:“其实依我说,当初杜姑娘能就那么死了也就好了,也不会将自己失足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就是如同这戏里的演的那样,是的,当时在金殿之上是骨肉团圆、阖家欢喜。可是背地里呢?”

    徐静芝道:“可不是,这世上毕竟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姑娘没有正式的婚书,又没有得到自己父亲的同意,就与那个男的住在一间屋子里,别人面前不说,背地里,还不知道骂的怎么难听呢。”

    徐静芝想起自己依靠着自己的叔伯过日子的时候,那些人还不是变着法子骂自己和自己的弟弟们,自己的弟弟们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尤其是大弟,居然连书都不让读。他们还种着自己家的地呢,就是自己,也险些被卖了。

    贾瑾道:“就是那个男的刚开始的时候,对杜姑娘情深意重的。可是时间久了,又被人指指点点,肯定会觉得杜姑娘名声不好,配不上他。而杜姑娘的父母,就是金殿事后原谅了杜姑娘,但是杜家的名声肯定是坏了,杜大人的前途自然就无端地出了许多的变故,说不定还会坐冷板凳,或者,干脆被罢职。那时候,当初对杜姑娘体贴入微的柳梦梅会对杜姑娘如何,大家可想过?”

    探春低头不语,反倒是惜春,用奶声奶气的童音道:“就是普通人家,出了个不孝又失节的媳妇,也会嫌弃。直接休妻的绝对不会少,人家也会说,这户人家倒霉,摊上个这样的媳妇。就是一般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媳妇不好,也绝对不会开心的。这杜姑娘被贬为妾室,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奔着为妾。到时候,这杜姑娘没了名声,又没有娘家兄弟扶持着,还害了老父亲,那她的下场就跟过街老鼠一般,是个人都会踩一脚了。”

    贾瑾和几个姐妹们正说得起劲,就看见李纨捧着莼菜汤过来了。李纨到了几个小姑子这里,一面布菜,一面口中淡淡地道:“我的姑娘,你们的声音可要低些。这样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就好,可别高声地嚷嚷出来。难得老太太的兴致好,你们可别让老太太不高兴。”

    贾瑾几个连忙应了,另外寻了些琐事来说。晚上宴席一散,黛玉送走了贾母等长辈,自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在窗户前发呆。茈茹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黛玉让下人们退下,又让王嬷嬷和雪雁守了外面,自己请了胡嬷嬷和云嬷嬷坐了,自己拿捏着措辞,向两位嬷嬷打听起盐政和官场上的事情来。两位嬷嬷起先还不敢说,黛玉没有办法了,才道:“嬷嬷,两位是太后娘娘赐给我的嬷嬷,难道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胡嬷嬷和云嬷嬷对视一眼,道:“乡君,乡君可知道,老身二人原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而如今的总盐商之一的闻家,却与太后娘娘关系匪浅。若是太后娘娘问起,老身二人实在是不好交代呀。”

    黛玉眼睛渐渐地红了,道:“嬷嬷,自从我知道这荣国府二房的二太太一直负责与金陵甄家的来往事宜,我的心里就一直都不踏实。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老太太的嫡亲的外孙女,父亲又是巡盐御史,那个二太太凭什么安排我走下人们走的西角门,凭什么说‘该随手拿出两个缎子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我重孝在身,又有父亲给的银子,怎么连专门的素色衣裳都不给准备一二?随手拿两个,就可以打发我了吗?”

    黛玉越想越伤心,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可是林家家主的嫡长女,是客人,怎么连正经的客人的待遇都没有?若不是大舅舅大舅母和二姐姐的安排,我都必须和宝玉那个男孩子挤一间屋子了?我成了什么了?”

    胡嬷嬷道:“乡君,不是我等不帮乡君。可是乡君就不怕引虎拒狼吗?就是两个甄家加起来,也比不得如今的闻家呢,乡君就不怕我们把乡君家里的事情都传进宫去,最后让闻家得了好,反而让乡君的父亲进入两难的境地吗?”

    黛玉低头想了想,道:“嬷嬷,敢问,将来太后娘娘跟皇上起了龌龊,两位嬷嬷是帮皇上,还是帮太后娘娘。”

    胡嬷嬷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道:“乡君,这天底下,只有一个皇帝,也只有一个主子。我们忠于朝廷,只此而已。”

    黛玉看着两位嬷嬷,慢慢地明白过来,原来,若是皇上下过令,那么,这两个嬷嬷就会优先服从皇上的命令。

    黛玉放下心来,笑了笑,道:“嬷嬷,想我林家,与皇家的关系不浅,尤其是家父,与当今圣上的交情不浅。只是家父一人势单力孤、力有未逮,而本乡君,却想尽一个做女儿的孝心,也想尽一个做臣女的忠心,不知道嬷嬷可愿意帮我?”

    胡嬷嬷道:“乡君,老身二人也只是精于内宅之事,恐怕……”

    黛玉道:“嬷嬷,我只要嬷嬷们精于内宅之事就好。其实,我一直在想,父亲将我送到这荣国府里来,是不是因为母亲没了,父亲一个人不能摆平内宅之事,又不能相信别人,才将我送进京里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急,才过了百日,连重阳节都顾不得,就将我交给了这贾家的人,而且,居然就这么让几个下人就将我接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节

    第一百一十九节

    黛玉在窗前,嬷嬷们在墙边。

    黛玉在思念父亲,嬷嬷们在思考贾瑾说的话。

    世人总是冷漠而愚钝的。杜丽娘的遭遇,是一个青春少女的不幸和一个家族的悲哀,可是在世人的眼里,不过是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因为不喜欢原本惨淡的结局,所以世人将之依照自己的喜好编造了《牡丹亭》,并对编造出来的故事疯狂追捧,却对现实中的斑斑血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也许这不是世人的愚钝,也许是读书人特有的幽默。”黛玉想起了贾瑾那似笑非笑的奇怪的神情,“将最悲惨最痛苦的不幸用最华丽最绚烂的辞藻包裹着,再将之摆在世人的眼前。当有阅历不足或者心智不坚的人被那华丽的外壳所蒙骗,而落入万劫不复却又无法回头时,他们在背后露出了有趣的微笑,似乎这只是一出取悦于他们的戏码。”

    黛玉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贾瑾说过的话:“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呢。说假话的人,会被人喜欢,而说真话的人会被人厌烦;装模作样的人会有人亲近,而脚踏实地做事情的人会被人鄙视;欺骗了天下的人会被人崇拜,而被世人隐瞒的人,会被嘲笑愚蠢。就像这个《牡丹亭》上写的一样,无论它的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故事,但是,戏中,真正没有错的人却是那位杜大人,可是最后背负了所有骂名的也是他,请问这是为什么?”

    黛玉想着,自己的父亲的处境比那杜宝杜大人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若是算计自己可以打击自己的父亲,那些个人还不使了劲儿地算计自己。黛玉越想越是难过,心里越发难受,低低地呢喃道:“回去,我要回家去。哪怕是死,我也要跟父亲死在一起。横竖内宅有嬷嬷们。”

    同时,在贾母院子的后罩房里,史湘云正和探春惜春说着话呢:“今儿个可真是难得,自打入秋以来,这么大的螃蟹,我统共就吃了三回,还是今儿个吃得最过瘾了。”

    惜春道:“你既然吃了二姐姐的螃蟹宴,说那些个话做什么呢。”

    史湘云一愣,道:“我又没说什么。二姐姐素来大方,她又是朝廷册封的郡君,又有俸禄、又有庄子,就是天天摆螃蟹宴,她也摆得起的。如今拿这么些个出来,给我们打打牙祭,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惜春道:“那你拿话挤兑二姐姐算什么。就算是二姐姐拿些个出来给我们打牙祭,那也是二姐姐的心。你吃着二姐姐的螃蟹,却那样说二姐姐,……”

    湘云猛地打断了惜春的话:“我说什么了。我又没说什么。老太太都没有说什么,二姐姐也没有说我的不是,你倒来说我的不是。小小年纪,居然学林姐姐的样子,如此尖酸刻薄。”

    惜春跳下地来,站到门边,回头道:“每次都是你在说林姐姐刻薄、林姐姐尖酸,林姐姐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是我却没有听过林姐姐说过你的不是。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是非人说是非。你既然这么不厚道,那我也不要跟你一起玩了,我回去了。”

    惜春转身就走了,手里还抓着贾瑾给她做的京巴哈的布偶。湘云看着惜春的样子,低头却不说话,探春也知道湘云的确做的不好,可是自己是主,湘云是客,自己也不比惜春嫡出,年纪也比惜春大些,只得在惜春出了门,道:“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嫡出,脾气也怪着呢。我们还是让着她些吧。”

    湘云冷冷地道:“我能跟那个林姐姐比吗?人家父亲又是高官,天生的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我算什么呢?她一年到头,连根针都不动,也没有人说她一句,我在家天天做针线,可有人为我说过什么话没有?”

    湘云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探春也叹了口气,自己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林黛玉是姑妈家的姑娘,本来就是客人,自己比不上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家里的几个姑娘,却是自己垫底。二姐姐的妇言、妇功,还比不上自己呢,可是如今却远远的比自己过得好。自己要讨好二太太,还要讨好老太太,还要给宝玉做针线,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而二姐姐,却是什么都不做,却能让大老爷将自己的功劳让给她。

    湘云和探春两人相对无言,两人也觉得没劲,各自散了。贾母得知以后,也不过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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