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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甜蜜中的唐紫茗被司机师傅这一系列“搞对象儿”的教育给整得胃里直返酸水。在所有东北方言中,唐紫茗最深恶痛绝的一个词就是“搞对象”。在其他形容谈恋爱的各地方言中,唐紫茗固然也觉得粤港人爱讲的“拍拖”有些莫名其妙,台湾普通话里的“交往”有点矫情,四川那边的“耍朋友”听起来滑稽又不严肃。但要推举听起来最龌龊的一种,唐紫茗认为非“搞对象”莫属。对象,不过就是一个宽泛的人称代词,非要说成是恋爱对象的简称,本来就十分勉强,再在前边加上个粗鄙的“搞”字,就更是完全把爱情中的一切纯情浪漫温馨美好的因素统统扼杀,大大咧咧地公然昭示天下——所谓恋爱,既不用谈也不用说,既不用拍也不用拖,搞来搞去不过就是雌雄之间光不哧溜的原欲罢了。
这种说法或许会让很多男人在心中点头,但唐紫茗却不愿妥协。遇见把“搞对象”挂在嘴边的人,她总是忍不住想跳出来纠正。但事实上这么说的人为数实在太多,而且很多老百姓也不过是习惯成自然,并不曾深究“搞”之含义。久而久之,唐紫茗也只好默默地在心中叹气。
司机师傅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理活动,依旧语重心长地唠叨着学生上学期间“搞”与“不搞”之战略思想。
眼看司机越说越兴奋,唐紫茗终于忍无可忍地提前下了车,踩着大雪独自前行。走到自家小区院门口,她欣喜地发现一个胖胖的雪人正在举着一只笤帚大手冲自己微笑。她兴致勃勃地跑到雪人跟前,按了按它的胡萝卜鼻子,摸了摸它的纽扣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拥抱了它。大雪在上,暖意在心。(应该是逗号)一种悠然的幸福感不期而至。
紫茗红菱 第三章》》第三章(9)
对于颜秋临走时说的那句楚楚动人的“一分钟后我就会开始想你”,唐紫茗并没忘记,却也没有经常想起。整个假期里面他们依旧用惯常的略带嘲弄的快乐语气打电话聊天,春节时候在鞭炮声中扯着嗓子兴高采烈地拜年。是的,唐紫茗经常想念他,但那想念是那么温馨从容,想硬往爱情上扯并不容易。想就想吧,念就念吧,唐紫茗懒得去分析他们对彼此的想念当中到底增添了哪些微妙的成分。有了上次叶勃朗事件的教训,如今的唐紫茗再也不想在爱情饥渴症导致的自作多情和心理暗示的作用下再当一次莽撞糊涂的小花痴。对于颜秋的那句话,唐紫茗更愿意理解为内涵单纯的友情表达,不过是为了给他俩的友情增添一点动人的味道。至于当时唐紫茗为什么会脸红心跳,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为了一句动听的贴心话就毁掉可能会维持一辈子的友谊,唐紫茗打死也不干。
再开学,再见到颜秋的时候,唐紫茗郁闷地发现这小子一假期过后无故变得更英俊了。
“太不像话了。”唐紫茗严肃地说。“谁让你越来越帅的,还当什么班长?扰乱民心!长此以往,班将不班啊。”
颜秋无辜地摊了摊手。“全面发展也包括才貌双全吧。我哪能总让柯笛霸占第一帅哥的宝座?”
正在整理书包的柯笛傲慢地哼了一声:“想超过我?除非我毁容啊老弟。”
“你不应该提醒我这个方法,今天下午有化学实验课。”颜秋坐在柯笛的书桌上,语重心长地说。
“滚蛋!屁股压我新书上了!”柯笛给了颜秋一拳,转过身对唐紫茗说:“同桌,咱俩还当同桌吧?”
“你先说你那事办咋样了?”
“啥事?”
“啥事?你说啥事!”唐紫茗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说什么。”柯笛沮丧地说, “没找到……”
唐紫茗叹了口气。“我猜到了。”
“我打她家电话,说是空号。找到她家那栋楼,已经拆迁了。”柯笛蔫了巴叽地摇摇头, “咋就能消失得这么彻底呢!”
唐紫茗冷笑着瞪了柯笛一眼,“你不是想找着就肯定能找着吗?柯大能耐!”
“那也得有点线索!唐大明白!”柯笛不服气地回瞪唐紫茗一眼。“你不是号称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小就认识吗?那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提供点线索啊!”
唐紫茗尴尬地搓了搓手,“我跟她其实也很少联系……”
“能行不你?我过生日那天差点把我杀了,我还以为你俩好得天天一被窝睡觉呢。整半天原来就是一个打抱不平的居委会阿姨啊。”
唐紫茗拍拍柯笛的肩膀。“行,我忍了。”
颜秋坐到他俩前座,好奇地问:“紫茗,你客观地说说,这个阮红菱到底有什么魅力,至于让我们柯大帅哥这么反常,简直貌似痴情种子了。”
柯笛不满地一捶桌子:“什么叫貌似啊?根本就是!”
“你别吱声,你说的话没一句能信的。什么美若天仙啊,全国第一啊,还能再夸张一点不?”
唐紫茗杵着下巴琢磨琢磨,十分诚恳又略带神秘地说:“我就这么告诉你吧,美若天仙是有点夸张,但阮红菱,确实是我有生以来,在现实生活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嗯嗯嗯!”柯笛在一旁疯狂地点头。
“比你还漂亮?我不信,不能够。”颜秋含笑望着唐紫茗。
还不等唐紫茗说话,柯笛就不满意地叫嚷起来:“啥?那哪能比!照我家菱菱差早了!”
“你家菱菱?”唐紫茗斜眼叉腰,气呼呼地说:“我说哥们儿,虽然我承认我长得照阮红菱差早了,可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自尊心,让我自己来说?”
“行,那你自己再说一遍吧!”
“你?”
“怎么着?还是不承认?”
“行了笛子。”颜秋不耐烦地打断柯笛。“人和人的审美观是有差异的。别越说越邪乎了。除非我亲眼看到,不然不会承认她比紫茗好看。”
“那是,你眼睛里还有谁?”柯笛戏谑着眨了眨眼睛。
唐紫茗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随即慌乱地低下头。
“不说这个了。”颜秋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桌子。“寒假作业都做完了?下节语文课要考默写古文,假期让背的那六篇。赶紧看看吧。”说完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我的妈呀。啥时候留过这作业?”柯笛绝望地一头扑到在桌上。唐紫茗也顾不上羞涩了,赶紧找出语文书,把柯笛推起来。“快看书,装死也没用!一会儿默写可别照我抄。”
柯笛慢慢坐起来,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你说我来这学校干吗……等我找到我家菱菱,我就不念了,跟她出去开个花店。”
“花店?就你这模样?真的假的?”唐紫茗惊讶地哈哈大笑,戳了戳柯笛的额头。
柯笛有点扭捏地晃晃头。“不是我,是她。她说要是能开个花店,就能天天在玫瑰花里面呆着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前说的了,现在不知道她喜欢啥。”柯笛有点忧伤地说,在他那张五官强硬浓烈的脸孔上,出现这种表情总是显得既滑稽又有几分可怜。
唐紫茗歉意地收起笑容,“你还真……我没想到……”
柯笛冷笑了一声,“你心里想啥我明白,不过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找到她,别的事都爱咋咋地。”
唐紫茗点点头,“你想回头是岸,就看人家给不给你这个机会吧。我试试帮你打听打听,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几天后的一个课间,唐紫茗走出教室门时迎面撞上杜宾,眼睛突然一亮,便顺手把他拖到走廊拐角处。
“干吗?非礼?”杜宾歪着嘴抻平衣服。自从唐紫茗跟柯笛同桌之后,杜宾对她就开始冷淡起来了。唐紫茗知道他和柯笛看彼此都不太顺眼,在只能舍其一的状况下,她只好选择默认杜宾的冷淡。今天杜宾要给自己脸色看,她也只好认了。
“老同桌,干吗冲我板个脸啊?”
“你还记得老同桌?心里只有新同桌吧!”杜宾酸酸地嗔怪。
“别跟林黛玉似的,我有正经事问你。”
“说吧,啥事?”
“你以前跟我提过一个人,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谁?”
“叫汪大海。”
“嗨,那孙子,记得。你打听他干吗?”杜宾轻蔑地问。
“你记得他原来有个女朋友,叫阮红菱吗?”
“当然知道。因为那个女的,当年咱那片儿没少打仗。”
唐紫茗兴奋地摇了摇杜宾单薄的小身板,“那她现在在哪?”
“那我上哪知道去!我早就不跟那帮人混了。再说她还不至于有名到人人都得知道她在干啥吧?”
唐紫茗沮丧地放下胳膊,“那你至少帮我打听一下汪大海现在在哪吧!够意思!”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你咋还能和那些人有关系?不是柯笛让你问的吧?”杜宾狐疑地望着唐紫茗。
“跟他没关系,阮红菱是我以前的好朋友。你尽量帮我打听她下落就是了!”
“那好吧,帮你问倒是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必须说实话,不能撒谎!”
“问吧。”
“那些女生都说我长得像《机器猫》里面的小孬。你也觉得我像吗?”
唐紫茗强忍笑意,象征性地上下看了看杜宾: “说真话?”
“真话。”
“真像!”
“妈的,都什么审美!等我信吧。”杜宾提了提裤子,一脸挫败地走回教室。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晚上,杜宾趁唐紫茗身边没有人,神神秘秘地交给她一个小纸条。
唐紫茗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燃情岁月。
“你也喜欢这电影?”唐紫茗好奇地问。
“什么电影?说啥呢?这是网吧名!”
“网吧?”
“汪大海现在呆的网吧!你让我问的,忘啦?”
唐紫茗恍然大悟,欣喜地攥住小纸条。“我真快忘了这事了!这网吧具体在哪?”
“我就知道好像在中华路那片儿。那边网吧不多,他家门脸据说挺大的,应该好找。”
“太谢谢你了哥们儿!”唐紫茗使劲拍了拍杜宾后背。
“你要去找他?用我找几个兄弟跟你去不?汪大海那逼看着窝囊,不是啥善茬!老早以前就进去过。”
“不用操心了,我小学时候就认识他。”唐紫茗微微一笑,拿起纸条就走了。
到了下一个周末,唐紫茗和柯笛颜秋三人坐了半小时的车,又步行穿越几条马路,总算望见了“燃情岁月”的大招牌。唐紫茗以为那上面会有布拉德彼特的头像,谁知只有两个坦胸露乳的动漫少女在拿着剑媚笑。
唐紫茗本来不想带柯笛来的,但颜秋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柯笛说死也要跟了来。眼睛刚扫到“燃情岁月”四个大字,柯笛就像是看见了月亮的狼人,由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小男孩瞬间变身为脸红脖子粗的冲锋战士,几乎是以奔跑的速度企图冲进网吧,被唐紫茗和颜秋及时扯住。
“柯笛!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今天你要是进里面捣乱,我绝对跟你不客气!听见没有?”唐紫茗推了柯笛一把,厉声训斥。
柯笛老大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别磨叽,来了是为啥?到底进不进去?”
“我先进去找他,你俩在外面等着。颜秋,看好这个疯子。”唐紫茗说完就快步走进网吧。
吧台里一个圆脸小眼睛的女孩看见唐紫茗,爱搭不理地问:“开一台机器?”
“我找人。”唐紫茗皱着眉头扇了扇烟味。“汪大海是在这不?”
女孩不耐烦地大海一声:“大海哥!有个女的找你!”
“知道啦!”
一分钟后,汪大海从烟雾弥漫的黑暗世界中踱步出来。看见唐紫茗,他先是没认出来,随后惊喜地拍了一下巴掌: “唉呀!唉呀妈呀!我没看错吧!唐紫茗!是你不?”
看见汪大海眼角眉梢的轻薄气淡了许多,身穿印着“燃情岁月”的天蓝色工作服冲自己傻乐,唐紫茗之前储备的厌恶感顿时少了许多,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是我呗。”
“这家伙!啥风儿把你吹这来了!”汪大海领唐紫茗走到门口,兴奋地点上一根烟,“你来一根不?”
“不用了。汪大海,看你现在精气神不错啊。”
“那是!咱俩可有年头没见了,三四年了吧?咱咋也不能一直混下去啊,没发展。对啦,你是特意跑来找我的?有事吧?”
“嗯。”唐紫茗偷偷望了望站在远处的柯笛和颜秋,低声说:“我想问你……我想跟你打听,阮红菱现在在哪呢?”
汪大海正在吐烟圈的嘴定住了,草草把烟吐出去,神色严厉地问:“你要干吗?”
“什么干吗?你忘了我和阮红菱原来多铁了?我这不是跟她失去联系了嘛,就合计问问你,兴许你能知道。”
“哦,对。”汪大海的表情缓和下